第39章
第36章
這個擁抱持續的時間并不長,李玄度緩緩地退開,又與龍炎比肩而立。
倆人一起看着遠處,半晌誰都沒有說話。
李玄度的共情能力很強,他還沉浸在龍炎的過去裏無法自拔,心裏難受。
可忽然間,李玄度覺察出哪裏有些違和。
龍炎說他把他們全都殺了,那他們包括誰?指的是他父親的那些女人嗎?是不是還有她們的兒子?可他聽說順州刺史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既然如此,他又怎麽會眼睜睜地看着龍炎這麽做?
而且,若是他的兒子都沒有了,那皇上還為何多此一舉地滅他滿門呢?能被滅滿門的人,無非是真正的罪大惡極,或是令皇上十分忌憚的。不管是哪個原因,只殺了他一個便好,畢竟他已沒有血肉親緣,不會有人再給他報仇,再多殺那些個下人幹什麽?
李玄度将心底的疑惑和龍炎說了。
龍炎臉不紅心不跳:“你懷疑我說的都是騙你的?真是可笑,口口聲聲讓我去信任別人,結果最不信任別人的卻是你自己。”龍炎實力推鍋,特別地無理取鬧,将過錯全都推在了李玄度身上再說。
李玄度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龍炎會是這樣想,也在反思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說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要真是那個意思,我就不該當着你的面問。只是心裏有疑惑,所以就說出來了。如果我的話真傷害了你,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龍炎輕輕哼了聲,忽然張開雙臂,将李玄度攬在懷裏:“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這次就原諒了你。”
李玄度一方面對龍炎不再生氣了感到安心,另一方面又對龍炎抱他感到別扭。
李玄度稍稍地動彈了一下身體:“那個……”
“怎麽着,安慰安慰我不都成嗎?”說的相當得理直氣壯了。
成成成,李玄度不敢再動了,任由龍炎抱着他。
只是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如果是安慰人的話,不應該是他抱着龍炎嗎?怎麽能是龍炎抱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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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槐序的病明顯好轉,比之前強了很多。原定的便是他協助林長夏查案,現在他的身體好轉,便加入進來。楊槐序聰慧過人,有了他的加入,如虎添翼,進度也快了許多。
一段時間後,經過商議,林長夏和楊槐序決定先拿五個部門的首領太監開刀。
于是,在一個深夜,林長夏、楊槐序、商蘭秋和殷正破門而入,将五人在睡夢中擒獲。又連夜加以審問,第二天上報給了李玄度。
李玄度一夜好眠,一早起來就得到了這麽一個好消息,喜不自勝。忙又親自去找喜公公,希望他能禀告皇上此事,并徹抄這些太監在宮外的財産。
接下來的事很順利,單是這五個太監的財産,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李玄度美滋滋地等着用這些財産買魚苗、豬崽和種子呢,結果卻等來一個收歸國庫的消息。
李玄度知道此事後,有如一盆冷水澆頭,忙了半天卻給別人做嫁衣裳。
這事他還誰都沒說,畢竟侍君們也都等着這筆銀子呢。
李玄度煩躁地在正陽宮裏走來走去,怪不得商蘭秋總罵皇上是狗皇上呢,可真夠狗的。不對,狗都沒他狗。
幾乎一瞬間李玄度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麽他之前在宮裏那麽折騰,皇上都一一準許了。并不是因為皇上好說話啊,他就是在這裏等着他呢,等着坐享其成。
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可惜不能。
但這事遲早是瞞不住的,要怎麽辦呢?若是侍君們知曉此事,肯定也會垂頭喪氣、大失所望,那剩下的那些人還查不查?辦不辦了?
李玄度也不知走了多少圈了,突然猛地一擡頭,便見龍炎朝他走來。
“恭喜殿下,”龍炎朝着他抱抱拳,“這下子有銀子可以買東西了,天現在可是暖了,正是适合。”
李玄度真是有苦說不說,只能強裝笑顏:“哈哈哈,說的是,正是時候。這筆銀子來得真是太及時了,哈哈哈。”
“殿下,”龍炎走近他,上下打量着他,“我怎麽感覺你有點兒不對勁呢?”
“哪裏不對勁了?”李玄度本就心虛,聞言更是心虛,他将頭轉到一邊,盡量不讓龍頭看到他的表情,“我好得很哪。”
龍炎一臉的不信:“殿下,你往日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平時也不說謊的,你看你耳朵尖都紅了。”
李玄度下意識地去摸,倒顯得欲蓋彌彰了。
突然對上龍炎那張被我看穿了的臉,只能尴尬地笑笑。
龍炎抱着胳膊看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玄度沒辦法,也是想找個人發洩、訴說:“我說了你可一定要保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龍炎答應着:“我絕不外傳。”
李玄度這才放心了,便将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啊,”龍炎聽後并沒太大的表情,“那要怎麽辦?”
李玄度雙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啊,現在正為這事發愁呢。這事能瞞得住一天兩天,可不能總瞞下去。”
“不如我去找陛下說說,”龍炎“好心”地建議,“看看能不能要回一些。”
“你去說?這怎麽能行。”李玄度顯然不同意,尤火火和暴君是有殺父之仇的,雖然說龍火火對他那個爹也沒什麽好印象。而且他身為後宮之主,這種事他自己不去,反而讓一個侍君去,這未免太說不過去。
龍炎卻一臉的懇求:“我有法子叫陛下吐出來一些的。”
“你能有什麽法子啊?”龍炎的話在李玄度的眼裏無非是在安慰他,“陛下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我說有法子就是有法子,”聽到李玄度最後一句話,龍炎稍有不滿,“你就別問了,我去找陛下。”
“不行,你不能去。”李玄度擋在他前面,“這事你別管了,交給我吧。”
龍炎道:“我入宮這麽久,還從來沒幫你做過什麽,這次就當幫你的忙了。”
李玄度表示十分欣慰,瞧見沒有,尤火火在一點一點地改變了。
“不是不想讓你幫,只是陛下喜怒無常,若是說錯了話惹惱了他可就不好了。”還有一句話李玄度沒說出來,你又是個火爆的性子,若是與陛下吵起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較,不必着急。”
“你是在關心我嗎?”龍炎聽着這話倒挺高興。
李玄度沒有否認:“我就是在關心你。”
“那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啊?”因為愛情嗎?
“我對你們每個人都很關心啊。”這還需問嗎?
“所以說,我在你的眼裏,和他們在你的眼裏都是一樣的?”龍炎的表情顯得陰恻恻的。
李玄度把到嘴邊的“是”字咽了下去,換成了:“你在我眼裏是特別的。”
龍炎聽後渾身舒暢,也沒刨根到底地問到底是哪裏特別,反正聽到了想聽的話這就夠了。
“所以火火,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李玄度拍拍他的肩膀,“答應我,不要去找陛下好嗎?”
龍炎點點頭:“我答應你。”
李玄度放心了,龍炎便走了。
不多時,楊槐序來了。
“殿下。”楊槐序的臉依舊十分蒼白,但可以看出比起之前來可是要強多了。
“槐序你來了,”李玄度道,“坐吧。”
楊槐序柔弱無骨地坐下,用輕輕咳了幾聲:“殿下,可是有煩心事?”
李玄度:“???”怎麽一個兩個都能看出我有煩心事?
李玄度沉默了一瞬,楊槐序繼續道:“殿下,是陛下将繳獲的財産全都收歸已用了吧?”
李玄度:“!”楊槐序怎麽這麽聰明。
見被戳破了,李玄度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得老老實實地承認。
“我早就料到這點了,”楊槐序倒沒什麽意外,“殿下想好法子了嗎?”
李玄度道:“我想去找陛下談談。”雖然害怕,又不見得行得通。
“我代殿下去吧,”楊槐序忽然站起來,一步步走向李玄度,“我代殿下去。”
李玄度見他走來,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總覺得他還有別的話要說。而那話,并不是他想聽到的。
“不必了,此事還是我去說,”李玄度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畢竟我是皇後,我出面能好一些。”
“殿下——”楊槐序忽然止住腳步,“我不想讓你涉險,陛下殘忍暴戾,若是你惹他不快,我怕……”
李玄度感覺楊槐序的表情和話語有些怪怪的,不像是在憂心一個朋友,而是像在憂心一個戀人。
“殿下,我不想你受到一絲一毫地傷害。”楊槐序望着他,眼中含情,“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
“你別說,不要說。”李玄度心頭一跳,他敏銳地覺察出若是楊槐序說了,只怕他們就不會向以前那樣了。
“不,我要說。”楊槐序又一步步向他走來,“我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什麽都想明白了。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奢望。我不求你能回應我,但我的心意,想說給你聽。殿下,我心悅你。”
殿下,我心悅你。
李玄度腦子嗡地一下炸開了,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什麽時候這個人對他有了這種感情?
“槐序,”李玄度看見近在眼前的那個人,“不要和我開玩笑。”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楊槐序一把抓住李玄度手,“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一旦說出,我們之間可能徹底回不去了。最近這段時日,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如果沒有沈暮商那日與他說的話,他興許還不會這樣。他突然發現惦記這個人的人實在太多了,自己若是晚了一步怕是會被別人搶了先。可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一舉動實在太過冒險,但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呢?萬一呢?
楊槐序的頭慢慢俯下來,李玄度才驚覺,他竟然比他高!一個整天在床上養病的病秧子比他還高,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楊槐序似乎要吻他。
李玄度偏過頭去:“槐序,你不要這樣。我,我只拿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事情。”
楊槐序的動作停了下來:“所以我當真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嗎?”
李玄度不知該說什麽話來拒絕這個病弱的美人,這個人,是他入宮以後第一個對他發出善意的人。他全心全意地幫他,為他好。他感激他,憐憫他,可就是沒有愛。
李玄度只能搖搖頭,楊槐序眼裏頓時失去了光,他的肩膀塌了下來,喃喃着:“我知道了。”
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李玄度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叫住他。可叫住了又能說些什麽呢?最後只能任由他走了,直至消失不見。
本來就很煩的李玄度,現在更是煩上加煩。
事情怎麽就到了如今的地步了呢?
一整天,李玄度不是在想怎麽解決銀子的事,便是在想楊槐序的事。
當天,楊槐序便搬回了韶華宮。
李玄度躲在柱子後面看到他離去的身影,最終輕輕嘆了口氣。
當天晚上,龍炎倒是帶回來一件好消息——陛下同意分給李玄度一半的財産。
李玄度聽完特別高興,簡直是意料之外的喜事。
龍炎看着他笑,他也跟着笑。
腦海中回現出他去找商蘭秋時的場景
商蘭秋給他出主意,如果能幫心上人解決一個大難題,心上人勢必會對他另眼相待。可現在沒什麽大難題,所以龍炎只能自己制造難題。
這不,這招還挺管用。
不過李玄度欣喜之餘又皺起了眉頭:“火火,你也太不聽話了。我不是告訴你此事由我去和陛下說嗎?你怎麽還偷偷地去了?”
龍炎挑起了眉毛:“你是在怪我?”
“不是,我只是在擔心你,”李玄度暗暗嘆了口氣,這多疑的性子,“我怕你有什麽危險。”
龍炎聽到這話,心裏還美滋滋的:“我的安危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你的安危對我來說很重要,”李玄度點點頭,又馬上補充了一句,“你們的安危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龍炎自動把最後一句話屏蔽了,只留下前面一句細細琢磨着。突然有些後悔那些東西分給皇後的分少了,但也不能給得太多。若是給得太多,怕是他會起疑。
“對了,楊槐序怎麽搬出去了?”龍炎對這事也感到挺高興。
“病好了自然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李玄度說道。
龍炎沒也再說什麽,可是等到再稍晚時。他在興慶宮裏,喜公公進來禀告說賢侍君請求見駕的消息時,又不爽了。
他知道楊槐序找他是為了什麽,無非是為了那些財物。
換作平常,龍炎肯定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找找他的麻煩。但今日他心情好,并不打算找他的麻煩。所以,不見。
翌日侍君們請安時,李玄度将所獲財物陛下留下一半之事說了。
楊槐序微微有些驚訝,眼觀鼻,鼻觀心。見龍炎的嘴角噙着一絲笑意,便知是怎麽回事了,他還是沒能幫得了他。
絕大多數人對皇上要了一半的財産并沒什麽不滿,畢竟這事皇上也是出了力的。要是沒有皇上在,他們也沒法子去宮外把那些老太監的財産繳回來啊。
只有商蘭秋例外
商蘭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我就說這個狗……”
南宮月夕拿起扇子照着他的腦袋狠狠地打了下去,及時地将“皇帝”二字打斷。
這一下是真沒留情,商蘭秋疼得嗷嗷叫,一手捂着頭大為不滿:“南宮月夕,你又打我!你以為你是我爹嗎?總是打我!”
商蘭秋喊聲震天,李玄度揉揉震的有些疼的耳根。站起來身來,向外走去。并不想給他們倆斷這個官司,畢竟他們總是這樣。
外面的天空水洗一樣的藍,陽光親吻着臉頰,真好啊。
有了銀子,之前想辦的事可就都能辦了。
魚苗、豬崽、種子相繼買了回來,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種子剛種下不久,便下了一場細雨,正及時。
李玄度站在長廊下看雨,看得入迷了,不知何時走到了雨中。
正看着,頭上的雨忽然沒了。但雨依舊在下着,一把雨傘,為他隔絕出一個小世界。
李玄度還以為是多福:“多福啊……”
回過頭去,所有未盡之言全都吞了下去。
楊槐序撐着一把雨傘,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槐序?”李玄度怎麽也沒想過會是他。
自那日起,他與楊槐序之間的關系便有些不尴不尬。其實說起來與其他人并無什麽不同,偶爾也會說說話,但全都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李玄度悵然若失,在他心中,楊槐序是很重要的存在,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呢。
“還下着雨,殿下當心淋病了。”楊槐序伸出手來,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我……”李玄度不知該說什麽,心中酸酸澀澀。
“殿下,回屋去吧。”楊槐序靜靜地看着他。
李玄度點點頭:“那你呢?”
“我也随殿下回去。”楊槐序說着,撐起傘與李玄度緩緩而行。
很靜,除了雨聲什麽都沒有。
進了大殿,多福忙走來:“我的殿下,下那麽大的雨你也不避避,跑到那裏去淋雨。”
“多公公,勞煩你吩咐廚房給殿下做一碗姜湯,”楊槐序朝着他點點頭,“有勞了。”
多福不是看不出楊槐序對李玄度有那種意思,可是皇後殿下心裏已經有人了。
其實多福更希望李玄度能與楊槐序在一起,畢竟楊槐序是那麽的善解人意。
多福嘆息着下去了。
“那日,是我不好。”
李玄度尚在思索該與楊槐序說些什麽的時候,楊槐序倒先開了口。
李玄度對上楊槐序的眼睛:“槐序,我……”
“殿下什麽都不消說,我已經想通了,”楊槐序看起來灑脫極了,“是我太貪心了,咱們像以前那樣挺好的。”
李玄度有些難過,說不出為什麽。
“殿下,你不用有負擔,就當那日是我在說胡話吧,”楊槐序微微一笑,“咱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嗎?”
真能還像以前那樣嗎?李玄度不敢問。
他的眼眶有些發紅:“那咱們還像以前那樣。”
楊槐序又笑了笑。
“今日的雨下得可真及時,”楊槐序看向外面,“相信等天晴了,地裏的菜就該出來了。”
龍炎在外面邁着大步走進來,一眼便瞧見了楊槐序,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怎麽在這兒?”
“那臣先告退了。”楊槐序對李玄度施了一禮,而後便走了。
龍炎重重哼了一聲。
李玄度坐下來,并不以為意。畢竟龍炎看誰都不順眼,但不知為什麽看楊槐序尤其不順眼。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喜事連連,地裏的苗出了,長勢喜人。織布機也造出來了,果然織出來的布又快又好,喜公公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說是找到了買家,有多少布便要多少。
經過精挑細選,李玄度選出了二十位織布娘來。畢竟萬事才開始,一切不宜過快。
豬崽長得也很是肥壯,魚也長了不少,一切都步入正軌。
正令人高興的是莫過于柳莺時的腳傷終于好了。
柳莺時的腳剛一好,便馬上被龍炎掃地出門。
現在正陽宮裏只有他和皇後在,真好啊。
李玄度在與小順子玩兒了多日骰子後,終于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線,将首領公公幹的那些個腌臜事抖落個一幹二淨。
是時候全部收網了。
之前那五人被辦,雖說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震蕩,但都被李玄度掃平了,總歸是有驚無險。
這次,卻是要全面清洗後宮。
林長夏和楊槐序并不單單查出各部首領的問題,還有很多太監和宮女都有問題。
這一查,直接參與者高達上百人。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當晚便将該處決的處決了。
那一夜,後宮的血流了很多,宮中人人自危。
這一次,收獲可謂不少,與皇上平均分後,李玄度仍有很多剩餘。
是時候将朝廷拖欠給下人們的月錢都結清了。
但發月錢的通知一出,所有人都跪地謝恩,也這才打心底裏接受了李玄度這個皇後。
李玄度躲在房間裏進了系統裏去看幸福值,已經是筆不小的數目了。
他思來想去,還是兌換了一個一室一廳的空間以防萬一。
至于給楊槐序治病的草藥,他已經可以兌換了。可兌換後又怎麽把藥給沈暮商呢?要是只是一味藥就好了,他可以偷偷地放在宮裏的土地上,然後“無意”中發現。可樣數太多,實在是難辦。
得想個法子才行。
李玄度還有件事要做,他想兌換出幾只豬崽。兌換空間裏的豬崽和買回來的不一樣,更加肥壯,看介紹頁面肉質也更加鮮美。
若是兌換幾只出來,放在那些豬崽裏,等以後長大了和原來的豬崽雜交,那生出來的豬崽肯定會比原來的好。要是再能流傳到民間,就更好了。
說幹就幹,李玄度趁着夜色,偷偷地來到了離正陽宮最近的豬圈裏。看看四下無人,他兌換了兩頭豬崽,趕進了豬圈裏。
這批豬崽是昨天買回來的,就算是多了兩只也沒事,下人們會以為是自己查錯了數。
做完這些後,李玄度美美地睡了一覺。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着,近前的事情不是很多,也有更多的時間出去逛逛。
這一逛,李玄度又想起一事,後宮裏沒有果樹。這麽大片都浪費了,得栽些果樹啊。
于是李玄度把想法一說,立刻有人從宮外買回了樹苗。
李玄度再次趁着夜色,在樹苗不遠處又摘了幾棵小樹苗。
天氣一天比一天的炎熱,這天李玄度又出來轉轉。
到了一個湖邊,李玄度往湖裏看看,并不能看見魚。
“這倒可以釣魚啊。”他想着。
有小太監過來伺候,李玄度便問魚的情況,小太監都一一作答。
有個小太監端着個托盤過來,上面放着一杯茶:“殿下,請用茶。”
李玄度将茶接過,低下頭剛要喝,眼角的餘光忽然瞧見了奉茶小太監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當下心中一驚,很快有了計較。
他佯裝将茶喝了,緊接着開始抱着肚子說肚子疼。
多福吓壞了,剛要詢問殿下怎麽了。就見奉茶那個小太監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死了。
李玄度也已躺在地上,多福吓得腿都軟了,當下急忙叫人将他擡回正陽宮,又叫人去請沈暮商和禦醫。
李玄度一回到正陽宮時,龍炎便得到了消息。聽說皇後殿下中了毒,龍炎頓起殺意,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殺光。
但眼下眼前人最重要,從未有過的慌亂,從未有過的揪心。若是這個人不在了,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他知道自己是個瘋子,一直都是個瘋子。自從遇見這個人,他努力地收起自己所有的瘋病,努力做一個正常的人。
龍炎幾步跑到李玄度的床邊,李玄度想睜開眼,告訴自己是裝的。
但龍炎飛快地将他的手緊緊地攥住:“我要把他們,全部,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