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美的音樂
當再次看到熟悉的景象時,顏水告訴自己,恩,我只是路過,順便過來看一眼而已,怎麽說也是朋友一場,自己也不是那無情之人。這樣想着,顏水便又理直氣壯的向前走去,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有些滄海桑田,有些确只是換了新顏。
公寓沒多大改變,就連以前那個混熟了的小保安都沒有換人,盯着顏水看了一會兒,臉上有些疑惑,不過估計顏水看的也不像壞人,在她說要找人的時候也就放了進來。
顏水站在樓下擡頭仰望,此時是正午,陽光有些刺眼,眼睛有些腫脹,突然就有了淚意。左躊躇、右躊躇,無意識的揪着旁邊的花花草草。
從剛剛就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小保安這才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滿臉高興的走進,還不忘得意的說道:“啊呀呀,顏小姐真的是你啊,我剛剛還不敢确認,你這樣殘害花花草草,冷面無情才讓我确認無疑了。”
顏水:……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顏水站在這裏與小保安七扯八扯,當她無意識的八卦出小保安已經娶妻生子,老婆是他之前那個分分合合的初戀,就連他隔壁鄰居家那只水性楊花的寵物貓懷了孕,但是仔卻不是自家那只沒用的公貓這種事之後,終于在小保安一句,“你是來找白先生的嗎?”反應過來,深呼吸,再深呼吸,最終擺了個我只是來看病人,你不要多想,千萬不要多想的走進了樓裏。
小保安:= = 我是不想多想來着,可是,你抖啊抖的,還一副你該說出處實話我就廢了你的表情是腫麽一回事啊。
顏水本想按門鈴的,可是手輕輕一推,門竟然就這麽打開了。
想了想,顏水覺得自己也不是那矯情之人,便一步一步向裏面走去。
還是原來那個地方,沙發、電視、甚至那條被她剪得亂七八糟的窗簾都換了和以前那條一摸一樣的,傻傻的碎花,極度不符合這個屋子的整體裝配。嘆了口氣,低頭看看腳上換上的粉色大熊貓拖鞋,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款式。
可是這些都不足以吓到她,真正吓到她的是滿屋子的畫架,滿屋子畫滿她樣貌的畫紙,19歲的青春臉龐,圍了個粉色小圍裙,印着一個大頭大腦呆呆的小熊貓,雙手插在圍裙的兜裏。只紮了個松松的馬尾,幹幹淨淨的臉龐在早晨的陽光顯得再鮮活不過,米粒般的牙齒整整齊齊。
滿屋子都是她,有她澆花時恬靜的側臉、有她賊笑着躺在沙發上不肯走的摸樣、有她小心翼翼從廁所門口探出頭想要偷看的臉、有她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有她在在操場上奔跑的肆意……
環顧四周,死一般的安靜,卻沒有看到白子寅,想了想,終是推開房間的門。
他躺在床上,明明高大的身軀此時縮成一團,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身旁,才發現他滿臉的絡腮胡子,眼睛凹陷,黑青的眼袋,嘴唇幹裂,眉心更是皺成一團,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何曾見過這樣的他,顏水鼻子有些酸,像是受了蠱惑似的,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臉頰上,原本光滑的臉上因了胡子而有些刺手,明明是熱到出汗的天氣,他的臉卻冰涼。
他睜開眼睛,滿是疑惑,又帶着迷茫,閉上了眼,手蓋在顏水的手上,揚起了嘴角,喃喃的說道:“真好,只要睡着了你就會來到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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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啞的不像話,一句話,顏水再也壓抑不住,收回了手,瞪大着眼睛看着因為她突然的動作而睜開眼睛而着急尋找的白子寅。
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骨碌的坐了起來,許是睡了太久,動作有些不穩,卻還是下了床,跌跌撞撞的沖過來,将顏水緊緊的抱在懷裏,聲音裏滿是緊張:“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就在夢裏陪着我,哪都不去可以嗎?”
顏水閉上眼睛,一直在眼裏打轉的淚水哄的一聲全都落在了他單薄的襯衫上,好在,他的胸膛還是熱的,好在,還有屬于他的味道。
剛剛看着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摸樣,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的整個心都在抖。
顏水用力又使勁推開他,看着他一個不防往後退了好幾步,眼裏卻還滿是驚恐,想要上前攔住她,卻是被顏水突然一個狠狠的巴掌打的有些迷糊,有些木木的擡頭看着她,滿是不解。
看着他白皙的臉顯出紅印,看着他眼中突然的不可置信,看着他狼狽的跌坐在床上,顏水擦幹了臉上的淚,居高臨下的看向他,說:“白子寅,你夠有本事的啊,一個大男人總是這樣尋死覓活,你有意思嗎?”
此時的白子寅早已經被那巴掌打醒了,這幾日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一時之間還有些分不清夢裏與現實,聞言擡頭看向眼前眼睛通紅,卻帶着風雨欲來的怒氣,因為生氣,牙齒咬着嘴唇,在他的眼裏竟多了幾分活色生香。
可是想到之前答應過顏水的事,又生生壓下那點隐秘的歡喜,低了頭,沒什麽表情的說道:“我從來就沒想過死,勞煩你費心了。”他壓住心髒的位置,這裏,不知還能活多久。
許久沒有聽到回答,白子寅擡頭,正對上顏水恨不得殺了他的表情。
被她憤恨的眼神看着,聽着她的呼吸,聞着她的味道,心愛的人近在咫尺,白子寅多想将她摟在懷中。
眼前的人卻突然冷笑出聲,那麽死死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用涼涼的聲音說道:“白子寅,你用那些所謂的苦衷一次次的傷害我,你很得意是嗎?”
張開嘴想要辯解,卻是無話可說,顏水的聲音繼續傳來:“我是犯賤才來這裏,你是死是活,都不管我的事。”說完便轉身離開。
她今日穿了牛仔短裙,白色襯衣,簡單卻不失味道,短短的頭發有幾根驕傲的翹起,像極了它的主人,傲嬌勁十足。
白子寅突然從未所有的害怕,她固執的沒有回頭,消瘦的背影,他知道,她這一次的轉身離開将會成為永恒,最終思想控制不住身體,在她即将踏出房間的那一刻,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任她如何掙紮,都被死死的固定在他的懷裏。
顏水剛開始是卯足了勁想要離開,她是真的生氣了,一次兩次,六年前還是六年後,他總是那個将她推離開的人。
可是,突然感到頸間的濡濕,才停了動作,任他将其越來越緊的擁在懷中,勒的喘不過氣,忍不住喚了聲疼之後,這才感到抱着自己的人沒有繼續用勁。
她埋在白子寅的胸前,伸手環住他的腰,都是骨頭,沒有什麽肉,想到他這般對自己,真是又可氣,又心疼,忍不住在腰間的嫩肉掐了一下,聽到嘶的一聲,又伸手揉了揉,能感到抱着自己的人全身僵硬。
不知抱了多久,白子寅這才擁着她,額頭抵着額頭,眼裏滿是小心翼翼,歪着頭碰了碰她的嘴唇,又迅速離開,看着她。
顏水抿了抿唇,紅着個眼睛盯着他,也不說話。
白子寅這才揚起了嘴角,再次用力将她擁在懷裏,語氣如釋重負:“真好,我不是在做夢。”
顏水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詫異的吻上了他的唇,帶了幾分怒意,狠狠的吻着,還不解氣,又咬了他一口,趁着他張開嘴的時候,舌頭靈活的滑進了他的嘴裏,白子寅眼裏一派黝黑,眼角眉梢都是笑,傻樂了半天,這才化被動為主動,争回主動權,按住她想要往後退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口齒之間氣息的交換,讓兩人忍不住都抖了一下,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美好。
吻一點點加深,再顏水終于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迷迷糊糊中兩人竟然來到了床上,而覆在自己身上的那個人正将自己胸前的紅豆含在嘴中,太久沒有湧過的情欲催的她一激靈,全身失了力氣,忍不住呻吟出聲。
等到他挺身而入,兩人這才舒服的喟嘆出聲,兩人生平的第二次和六年前的第一次大不相同,許是情之所至、許是身體的成熟,欲望的蘇醒,又或者只是愛的湧動,總而言之,兩人緊緊相擁,試圖用吻來表達彼此的愛意。
一下一下的深入,一個一個落下的吻,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沉沉浮浮,這才是愛人湧動的愛。
天還是大亮,小小的房間裏卻是黑漆漆一片,只聽到情人間最親密的愛語遍布每個角落,傳到客廳,空空蕩蕩,經久不息。
窗外,陽光正好,一陣微風吹過,嘩啦啦的畫紙滿屋子的響,一應一合,竟成了世界最美的音樂!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