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誰是兇手
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牙帳的時候,舞扇醒了過來,立刻被眼前丘歌去的一對熊貓眼吓了一跳。跟胥易安厮混了半宿,又跑回來照顧舞扇,能不變成這樣子嗎?
舞扇捧着她的臉說道:“歌雲,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
丘歌雲沒好氣地說道:“還問我怎麽了!你也不看看你怎麽了!”
舞扇向四周看了看,說道:“我沒怎麽呀,不就是睡了一覺嗎,倒是你這一夜到底經歷了什麽?”想起夢中,自己和滕俊琛一起度過那些美妙的日子,舞扇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現實和夢裏面一樣,該多好啊。
丘歌雲看她滿臉含春的樣子,氣得都笑了:“舞妃娘娘,你是睡了一覺沒錯,可是你這一覺睡了四天四夜了!有多少人為你擔驚受怕知道嗎?看你的樣子,好像就做了一個春夢而已!”
這下輪到舞扇傻眼了:睡了四天四夜!這分明是中毒的節奏啊!
丘歌雲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講了一遍。從她沉睡不醒,到衆太醫束手無策,再到胥易安揭皇榜,發現舞扇是被一種奇特的毒藥所害,對症下藥對救回了她。短短四天,舞扇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兒。
舞扇睜大了眼睛: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摸摸自己的臉,的确是憔悴了許多。等等,胥易安來到宮裏了?還當了太醫?
把疑問抛給丘歌雲,對方調侃地說道:“是呀,兩個對你念念不忘的男人都聚到一塊了,你看着選吧!不過鑒于其中一個男人肚量極其狹小,現在胥易安見到你,只能裝作不認識你的樣子。”
把堂堂襄皇稱作肚量狹小的男從,天下也就丘歌雲獨一份了。舞扇急切地說道:“那她現在在哪裏?我想見見他。”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恩情上,舞扇都有見胥易安的理由。
“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太醫,還要清理你身體裏的餘毒,一時半會兒走不了!倒是那個襄皇,好歹也守了你幾天,臉上瘦的比你差不了多少!你居然不想他?”丘歌雲對舞扇說話從來不客氣。
舞扇有些無語了,只好說道:“那襄皇在哪裏?”
丘歌雲一笑:“你這态度也太敷衍了啊。我要是他,非得心碎不可。好了,你既然已經醒了,我也得趕緊去通報了。還是先告訴襄皇吧,畢竟你現在是他的女人。”
此時滕俊琛卻是和胥易安在一起,兩個人正讨論着舞扇的病情。
“按照你的方子,舞扇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滕俊琛問道。
“應該就在今天吧。不可考慮到她箭傷未愈,身體較弱,拖到明天也有可能。”胥易安說話的語氣帶着小小的不滿。畢竟自己不在的時候,滕俊琛讓舞扇兩次都走在了死亡邊緣。
滕俊琛自覺理虧,話題一轉說道:“你确定這毒裏的主要成分便是富貴膏?”
“可以确定!小的時候南翼國高門大戶中便有人私自服用富貴膏,前些時日我游歷南疆的時候,還親眼見過它的樣子。把它溶于水後,無色無味,只不過效用降低了一些。但同時也變得更加隐蔽。至于麻沸散和其它的幾味輔助草藥,雖然珍貴,倒也不難尋覓。”胥易安說道。
滕俊琛身為襄皇,還是有一些見識的,對富貴膏也并非一無所知。這富貴膏雖然是害人之物,但總有一些人禁不住它的誘惑。由于來源有限,它的價格堪比黃金。而且由于中原各國都對它深惡痛絕,凡是販運、售賣富貴膏的人一律處以極刑,因此光花錢也很難買到它。
顯然,有能力用這種東西來害人,能夠将它運進北郡國皇宮來,而且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這個幕後主使的能量非同小可。
想到這裏,滕俊琛有些喪氣。自己的後宮簡直成了篩子,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拉個屎再走。好吧,想法有些粗俗了,但它就是現在滕俊琛的心情!
唯一感覺盡在掌握的,一次是任由秦衣潛入禦書房,偷起了假的巡防圖,後來還輾轉到了東臨國軍人的手裏;還有一次,便是青山寺那次,成功地找出了二皇子敖睿成安插在自己宮中的“黃雀”。不過這兩次都是因為有秦衣這個傻丫頭!
胥易安說道:“我覺得,光順着毒藥的線索查下去,恐怕不會有什麽結果。對方既然是有備而來,自然有把握不讓我們順藤摸瓜。”
“那你覺得應該在哪裏下手?”滕俊琛問道。在涉及舞扇安全的問題上,兩個人自然地結成了同盟。
“動機!在這個宮中,或者在北郡國,有哪些人想害舞妃?把她們甄別出來,再進行重點分析,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胥易安認真地說道。
“我還以為是什麽高論呢。”滕俊琛不屑地說道:“這宮裏面想害她的多了。這獨寵她一個,所有的妃子都看她不順眼。你這不是等于沒說嗎?”
胥易安反诘道:“你還知道你的妃子們争風吃醋?那你還娶那麽多!要是我的話,舞扇一個人就夠了。”
“那是因為你不是皇帝!你知道皇帝需要有很多的後代,才能夠讓皇室保持興旺,我不娶都不行!還有那麽多盤根錯節的關系,那麽重臣哪家不放一個女人到朕的身邊,會放心?我如果做不到雨露均沾,大臣們都不答應!”滕俊琛說話的時候也提高了聲調,渾然不覺這樣與他辯論如同兩個潑皮在擡扛,自掉身價。
“好吧,你當皇帝的內部事務我不感興趣。我只是想說,這些眼紅的妃子裏面,總會有重點吧!挑幾個看起來和舞扇仇恨最大的,重點監控一下。”胥易安說道。
滕俊琛思索了一番,說道:“唯一和舞扇有過直接沖突的,應該就是張幼菱了。她因為打了舞扇兩個巴掌,被朕降為妃位,比現在的舞扇還低,如果說不懷恨在心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她靠着楊鈞這棵大樹,也的确有能力搞到富貴膏。”
“那還等什麽!趕緊去抄她的享翠居啊!去晚了說不定她已經把證據都銷毀了!”胥易安說道。
“你以為我不想?昨天在朝堂之上,張相剛剛給了我一個下馬威,現在還不是和他算總賬的時候,所以張幼菱暫時不能動!”滕俊琛說道。
“怎麽感覺你這個皇帝當得這麽窩囊!難道皇上權力不應該最大嗎?”胥易安鄙夷地說道。滕俊琛不甘示弱,也用同樣眼神回敬了他一下。兩個人本來不是殺得你死我活的關系嗎?怎麽現在變成了這種關系?
正在這個時候,小哲子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啓禀陛下,舞妃醒了!”
同一時間,與靜波院一牆之隔的紫竹院,連恬月也在緊張地等待着消息。這次落胎對她的身心都是一次極大的打擊。雖然已經過去好多天,身體去依然寒冷無比,即使裹在被子裏也不能讓自己完全暖和起來。而滕俊琛這麽多天來,只露了一次面就匆匆地走了。但現在舞扇昏迷,滕俊琛幾乎每天都陪在她身邊!
舞扇那個賤人!連恬月心中咒罵着,奈何自己手中沒的證據,這次落胎的委屈只能往肚子裏咽。縱然有證據又能怎麽樣?看襄皇寵她的樣子,怎麽可能把她治罪?只要她在這宮中一天,自己便永無出頭之日!
想到這裏,連恬月更加焦急。原來前兩天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只是昨天來了一個叫什麽易安的,聲稱可以解這個毒。如果他成功了的話,自己做的一切不都前功盡棄了?現在隔壁人聲鼎沸的,自己讓小翠過去打探消息,怎麽還沒有回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來,更是氣喘籲籲的小翠,臉上一副失落的神情,對着連恬月小聲地說道:“娘娘,剛剛确認,舞妃确實是醒了。現在襄皇和那個叫易安的大夫,都在靜波院。”
連恬月臉色陰沉,說道:“你不是說這藥絕對沒有人能夠破解嗎?”
小翠有些臉紅,說道:“二皇子,哦,不,文皇以前的确是這麽說了,誰知道哪裏來了個叫易安的大夫,居然輕松把這毒給解了。”
“她舞扇就是走了狗屎運。”連恬月說着,轉頭說道:“你确定,不會追查到我這裏嗎?別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都搭進去。”
“娘娘放心吧,這次小翠做得絕對隐密,那送姜湯的太監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呢,再說我偷偷放藥的事兒他也不知道。”小翠有些得意地說道。
連恬月點了點頭。不過小翠以一個宮女的身份去誘惑一個太監,想想都覺得惡心。
小翠湊得近了些,悄悄說道:“今天文皇又傳來消息,說想娘娘您想得緊呢,讓我務必聽娘娘您的吩咐。如果在宮中遇到什麽困難,他一定會盡力幫忙!”
連恬月長嘆了一口氣。有比較才有鑒別,兩個男人差別怎麽會這麽大呢?滕俊琛,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