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算不算是床戲
面對着殺氣騰騰的錢寧,張墨咽下好不容易才從黃錦筷下搶來的一塊肉,淡定的吐出了五個字,“咱家是太監!”
随着張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錢寧氣勢洶洶揮刀的動作一僵,只見他硬着身體,口中反複念道:“對喔,你是太監你是太監!哈哈,天助我也,你是太監。”錢寧邊笑着邊改劈為拍,用繡春刀拍了拍張墨的頭,不懷好意的說道:“幹淨了嗎?要不要哥幫幫忙?哥手藝很好的。”
神經!你岐視太監啊?你以為太監就不能……那個那個嗎?手藝好?手藝好你先把自己給處理幹淨吧!
張墨想歸想,但頭在鋼刀下,他也只敢沒骨氣的想想,絕對不敢沖着錢寧說出來,他只好轉過頭,對着不知所措,一臉糾結的黃錦說道:“錦兒乖,你先下去睡,咱家和錢哥,還有事說。”其實張墨是很不喜歡自稱“咱家”,但為了向錢寧提醒自己太監的身份,他不得不自稱了再自稱,唯恐對方忘記自己已經沒有作案工具。
“冬天天冷,那錦兒先去把床睡暖和了,再等你一起來……”黃錦羞澀着低着下頭。
錢寧手中鋼刀微微用力,張墨坐着的身子立刻一矮,“不用了。”如果不是怕丢臉,張墨真想哭着沖過去抱着黃錦的大腿,求他放過自己,他喜歡自己啥,自己就改啥,保證一點招他喜歡的地方都不留下。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啊,錢寧的鋼刀就在他頭上放着,只要他一有動作,肯定被當成企圖調xi錦兒姑娘的登徒子給為民除害了。
“咱家和錢哥多日不見,所以今天就和錢哥睡了。”張墨一把抱住錢寧握刀的手,目光誠懇的看着對方,很認真的說道。
“墨弟放心,哥不是曹孟德。”錢寧收回手,見張墨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話,默默在心中鄙視了一下這個據說是內書堂高材生太監的文化教育,竟連這麽簡單的典故都不知道,遂補充說道:“所以哥也不好夢中殺人。”
“哥,你是咱家的親哥啊!”張墨雙手緊握着錢寧的手,努力想要将他手中的繡春刀奪過來,用力用力再用力,就是掰不開錢寧的手。
“弟,你也是哥的親弟啊!”錢寧臉上笑着,額上卻是青筋暴起,指關節更因為用力過猛而略略有些泛白。
“男人真讨厭!既然是這樣,那錦兒也下去了。”黃錦像是沒看見兩人之間的明争暗鬥——當然,也許他看見了,但不表示他就能看懂。只見他蓮步輕移慢慢走到張墨面前,伸出纖纖玉指,如青蔥般的手指在張墨眼前晃了晃,接着緩緩下移,最後以迅雷不及東方快車的速度将張墨碗裏那只才咬了一口的肥雞腿,“晚上會餓,這個錦兒拿去當夜宵了。”
黃錦說完,用另一只手抓住張墨的下颌,小嘴輕輕的在張墨臉上擦了擦,直到确定自己的嘴已經幹淨的不能再幹淨,方才放開半張臉已經油光發亮的張墨,“那錦兒先睡了,墨哥,明天見!”黃錦揮揮手,轉身跟着丫環出了門。
那正是,揮一揮衣袖,我來了,揮一揮衣袖,我又走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只帶走一個雞腿和留下半臉的油光。
“喂,那是咱家……”完全沒有被吃豆腐意識的張墨,扯着嗓子正想抗議黃錦搶雞腿的行為,忽然感到手上一痛,對面兩道可比死光的目光正努力在他身上燒出一個洞,剎那間他滿腹的抗議立刻轉化成,“那是咱家專門為錦兒你留下的,你喜歡,就拿去吃的。別客氣,要謝,就謝錢哥,咱家只是個借花獻佛的。”張墨說到後面,已經語帶哭腔悲從中來。
想當初在宮裏的時候,雖然都是吃朱太子的剩飯剩菜,但朱太子一般也就意思意思随便吃兩口,要是遇上自己喜歡吃的菜,還經常一口都不吃,給自己留着。
可是現在,成天吃香喝辣的張公公,竟然連個雞大腿都沒有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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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照!太子!你在哪裏?墨墨深情呼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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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東宮之中,某人對着一大桌飯菜忽然連打好幾大噴嚏。
“殿下,小心着涼。”張永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方繡帕遞給朱厚照,又揮手命中換下早已冷得的飯菜,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今日吃得少,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朱厚照用手絹捂着鼻子,搖了搖頭,半天才甕聲甕氣的說道:“這些都是墨墨愛吃的。張伴,你說墨墨在宮外有飯吃嗎?會不會凍着餓着被人虐待?會不會……想我……”
“殿下放心,張墨走時,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将錢袋交給黃錦好生收着了,裏面放着幾十兩碎銀子,還有一些沒印記的首飾和幾張銀票。”張永看着小臉紅撲撲,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的朱厚照,安慰道:“殿下仁厚,待張墨一向不薄,張墨雖然身在異地,也必然會時時以太子為念的。”
“真的嗎?”朱厚照擡起頭看着張永,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他更想蘇淮院裏那些那些……”朱厚照說着,忽然想到自己乃是一國儲君,說那個詞似乎有點不文雅,遂改口說道:“那些失足婦女吧?”
“殿下,您要有自信。”張永勸慰道。
“我當然對自己有信心啊。”朱厚照眨巴着大眼睛,很純很真很無辜的看着張永,聲音委屈的說道:“可是,我對墨墨沒信心。”
“殿下……”張永無力的垂下頭,長嘆一口氣,半晌才擡起頭,神情很莊重的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婢是墨兒的爹,他的事,我做主。”
“很好!”朱厚照一點頭,拍着張永的肩膀的說道:“聽墨墨說,張伴不但能文還能武?正好,幼軍還缺個提督太監,你就委屈着,先幹着吧。以後的事,等墨墨回來再說。”
“奴婢多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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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老爹和老板聯手賣掉的張墨,則正在努力向錢寧解釋自己和黃錦,其實只是普通的男女朋友關系——雖然張墨對黃錦性別女表示不認同,錢寧也對張墨性別男表示很懷疑,但不妨礙兩人在友好和平的基礎上達成一定的共識。
“錢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小弟一定會幫你的。”張墨坐在床頭,拍着胸口大聲保證着,吹牛一不要本錢,二不要上稅,不吹白不吹,吹死不負責。
“行!”錢寧把張墨往裏擠了擠,翻身上床,看着對方一雙白白嫩嫩的腳,皺着眉頭說道:“你沒腳臭吧?”
“當然沒!”張墨一臉被污辱的貞節烈婦模樣,雙腳互相蹭蹭,“我洗了腳的,我到是懷疑你……”
“再臭也比你幹淨。”錢寧翻身躺下,一臉吃虧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是怕你……我能放着老婆不陪,來和你一個太監抵足而眠嗎?”
“嘿嘿……”你怕我?我還怕你呢,你要半夜去夜襲大黃,那我不是茶幾了嗎?被你發現他不是女人,非被惱羞成媽的你殺了滅口不可。
“小墨,說吧,你來找哥,還有什麽事?不會就為了蹭頓飯吧?”要這樣,你也太吃虧了,晚上你就搶到兩塊肉,一個雞腿,那個雞腿還就只咬了一口就被錦兒姑娘拿走了。
“錢哥,你真聰明。既然你都問了,小弟就不好意思不說了。小弟這次來,主要有三件事。”張墨嘿嘿一笑,掰着手指頭說道:“第一,小弟想問你借幾個人明天陪我一起去房山。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能不能燒起來,你總不能指望大……錦兒姑娘吧?一個好漢三個幫,所以你得幫小弟我。”
“讓人陪你去房山啊?”錢寧心裏一喜,臉笑得和朵萬壽菊似得,拼命點着頭,又想起張墨看不見,改口說道:“咱哥倆,誰跟誰啊?還用借人嗎?有哥在,哥親自跟你去啊。”
“你不用值勤嗎?”張墨不确定的問道。
“這還不容易,請假就是了。再讓張公公跟太子打聲招呼,太子肯定樂意。”錢寧拍着胸口大包大攬,“你快說第二件事吧。”
“第二件事,上次太子讓錦衣衛找的那個蕃薯玉米,你們要速度加快點,小弟還等着有大用。”張墨說着在心裏嘆了一聲“可惜”,如果是南方就好了,他這裏還有個賺大錢的法子,可惜可惜。
“什麽太子?明明是你吧?”你個奸閹,跑去誘惑太子,結果太子去跟皇上去,皇上再一旨令下。這可真是,上面張張嘴,下面跑斷腿。“聽廣東那邊報來消息,找到幾種很像你說的那種東西,已經快馬送進京來,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了。”抱怨歸抱怨,錢寧對工作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嘿嘿,別這麽說,錢哥,這次出來幹爹給了我一些錢,小弟打算開個店,你也入個股吧?保證穩賺不賠。”張墨雙手枕在腦後,仰面而躺,笑着說道。
“這以後再說。你先說說第三吧……”錢寧沒好氣的說道。
“第三……”張墨聲音拖得長長的,吊足了錢寧的胃口,才迅速開口說道:“錢哥你都成親有娘子晚上睡覺有人陪也不用看兒童不宜小說打發漫漫長夜而小弟我尚未成親孤枕難眠時常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又無人可陪寂寞得很既然如此錢哥你何不廢物利用将你不需要的兒童不宜小說都送給小弟我一來助人為快樂之本二來又可以清理倉庫免得被人看見破壞你光榮而偉大的形象可謂一舉兩得各取所得你說是也不是?”
聽到張墨一長串不加标點不分段的話,錢寧大腦當機至少一柱香,好半天才仗着自己長年讀沒标點不分段兒童不宜小說的經驗,分辨出張墨到底在說些,“那些書啊,沒有啦,一本都沒有了。”
“錢哥,你太過份啦!不借就不借,幹嘛騙我說沒有了?”張墨伸手在床上重重一捶,引得床板一震,借此向錢寧傳遞自己的憤怒,他指着錢寧,很大聲的說道:“你說,你都有娘子了,還要那種書做什麽?”
“真沒有啦!”錢寧坐起身看着張墨,很認真也很無奈說道:“你也說,我都有娘子了,要那種書也沒什麽用。”錢寧不說話,看着點頭認同自己的張墨,随即用更無奈的聲音說道:“可問題是,我娘子,她也是這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