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監也要讀書的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朗朗的讀書聲打斷了張墨的哈欠。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被應試教育殘害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穿個越,好不容易男變女(?),結果還是擺脫不了萬惡的應試教育。
人家穿越時空,就算不散發王八之氣當個皇帝,最次也能回到明朝當王爺,這幾乎都成了鐵律,可是他呢?
回到明朝當太監——還是一個要天天早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太監。
“真不知道,太監讀書有什麽用?再讀,不也是個太監!”張默在心裏偷偷嘀咕一句,雖然也有不少低起點主角,通過讀書和科舉改變命運,進而拜相入閣,三妻四妾,走上豔福無邊的權臣道路。
但這一切和他這麽一個小太監有什麽關系?他又不能科舉,又不能當官,又不能娶老婆,再幹得再好,爬得再高,也是個死太監。
唉,蒼天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啊?我除了太監太監小說之外,也就只喜歡對着島國動作柔情片研究人體生理構造。
我要求不高,愛好也不廣啊,就這樣,你還不能滿足我啊!
張墨想到這裏,不由嘆了一口氣,昨天張永說要送自己來內書堂的時候,自己還沒當一回事放在心上,結果今天早上一大早,天剛朦朦亮,就被同屋住的小韓從溫暖的被窩裏拖了出來。
大冬天啊!北風那個刮啊,雪花那個飄,誰家的少年去上學。
雖然明人的衣服頭發,對現在的張墨而言還是一個很有挑戰的任務,但經過正式入宮前個把月的訓練,張墨也馬馬虎虎的能将自己收拾到可以見人程度。等張墨穿戴洗漱好,被小韓拉着趕到張永住的院落裏時,張永也正好在小太監的伺候下洗漱完畢。
“孩兒給幹爹請安。”張墨很熟練的跪下行了個禮,一臉坦然,看上去比古人還古人,半點不自在都沒有。
雖然他以前碼YY文的時候,從小深受21世紀平等教育的主角在面對強權時都是選擇能不跪就不跪,縱然下跪也是別別扭扭,委委屈屈的模樣,但輪到他自己,卻是一點思想負擔都沒有。
男兒膝下有黃金?說得很好,但問題是……他還是男的嗎?
他連在知道自己變成太監時都堅強的挺過來了,現在在因為下跪不下跪這點小問題而得罪宮裏的大佬,那不是太傻了嗎?
古語雲:好漢不吃眼前虧,古語又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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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當是一個禮節就行了,跪啊跪啊的,跪久了,就習慣了,。
至于人權什麽的?在古代大明皇宮講人權那不是可笑嗎?
人權人權,那你得先是人,才有權。
太監是什麽?不過是皇帝的家奴而已,特別是明朝的太監,更是所有的權力都寄生在皇帝身上,皇帝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殺起來一點都不麻煩,再牛轟轟的人,只要皇帝從門縫裏遞個紙條就搞定了。
和唐朝的那些個不聲不響,卻敢将廢立皇帝當游戲的太監先烈們相比,大明歷史上被後世史書和影視劇吹得牛B轟轟的“立皇帝”、“九千歲”,兩者之間的距離差距別說是跑馬,用UFO都不一定能追上。而這個事也充分說明了,什麽叫“會咬人的狗,它不叫喚”這個道理。
“嗯,今兒你第一天上內書堂,就由咱家親自領着你去,正好也見見內書堂的少監李公公。李公公當年和咱家一起在內書堂求學,也算是同窗,想來也不會為難于你。”張永邊說邊扶起張墨,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小韓則舉着燈籠走在前面,“內書堂不屬于內廷二十四衙門,而是由司禮監提督直轄,但司禮監提督人多事雜,哪有時間來管一個小小的內書堂,所以堂內大多事務都是由少監李景李公公處理。你能不能入學,也都在他一念之間,知道嗎?”張永說到這裏,低頭看了一眼張墨,眼中含意不言而喻。
“孩兒知道,孩兒絕對會努力,不會丢了義父面子。”張墨恭敬的回答着,雖然他還搞不太清楚進了內書堂會有什麽樣的前程等着自己,但只要一想到昨天小韓在提到內書堂時那閃閃發亮的眼睛、又嫉又妒的口吻,愛占小便宜的本能立刻在他身上發揮了作用。
內書堂在皇宮的東北角,離皇太子所住的慈慶宮并不算太遠,路上經過了兩個宮殿,一個院子,加起來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路程,但因為路上不時有已經早起打灑的宮女太監向張永行禮,不由耽擱了一些時間。
張永帶着張墨來到一個大院子前,還沒進院子,張墨就聽一陣朗朗的讀書,清清脆脆的童子聲,讓張墨仿佛又回到了後世小學校園。
內書堂有學生兩三百名,任課的學士數名。和後世小學一樣,內書堂按年齡和文化程度不同分成數個大間,每間都有數十名學生上學,這些學生最小的六歲,最大的也不過十歲,正是天真爛漫啥也不懂的年紀。
張墨收回心神,恭恭敬敬的向自己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相貌英俊,但同樣沒有胡子的太監行了個禮,乖巧說道:“小的張墨,見過李公公。”
“嗯!”內書堂少監李景将張墨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開始他生得俊美不凡,心中已是滿意了八分,這一行禮一說話,那小模樣……更是靈巧乖巧,遂笑着對張永說:“模樣生得不錯,人又乖巧機靈,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德延兄到是好福氣。人,我收下了。來人,帶他去拜三寶太監。”
三寶太監?那不鄭和嗎?他不是……喔,原來是畫像。
張墨恭恭敬敬的跟着內書堂左監丞劉玉在鄭和畫像前上了三柱香,又聽他介紹了一些諸如“不得逃課、不得喧嘩”之類和後世相同,但卻比後世處罰更嚴厲校規,又領着張墨去拜見了他未來的授課學士——現在翰林院院士魏良。
等張墨向魏良見過禮,魏良随口誇了張墨幾句,又伸手給他指了一個座位,便回到講桌前去繼續講課。
張墨因為有一定的文化基礎,所以現在讀得應該算是中班,已經開始學四書中的《論語》,魏良在上面搖頭晃腦講得好不開心,張墨在下面默默垂淚聽得好不難過。
娘的!從右到左豎排繁體字也就算了,靠着看臺版小說和漫畫的功底,張墨雖然不會寫繁體,但認出這些字卻并沒有什麽太難的,就算偶爾有個把字不認識,有邊猜邊,沒邊猜中間,再聯系一下上下文,也能猜它個**不離十。
但是……你一整篇文章寫下來,不分段也就算了,竟然連個标點也不打,你讓人怎麽讀啊?
張墨無比悲憤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