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NO.26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心裏長舒了口氣
發現自己的東西真的少的可憐，一旦下定決心離開，竟然這麽快就能動身。
安之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房子，曾經留下她和戌文歡笑和淚水的地方，空氣中還有那麽熟悉的味道……
這樣的分開，也好。起碼不會再有不舍，算是了斷了吧。不管怎樣，她竟是無法恨戌文的，不管戌文說了那麽傷人的話。
這個城市，這個地方，她只剩一個朋友去告別了。
小麥。
“我不同意你走！”小麥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死死捉住安之的手，就好象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讓安之給跑了一樣。
“小麥，”安之看着小麥些許笨拙的樣子，心中澀澀的痛：“對不起，我真的要離開了。祝福你和梓煦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小麥的聲音也哽咽了，她也感覺到了安之今天的決心：“發生什麽事情了，安之？你不要這樣啊，你還有我，還有小麥啊，小麥可以罩着你，誰欺負你有我呢。将來還有小小麥呢，你不能走……”
不敢再聽小麥的挽留，會難過的無法離開。安之轉身：“小麥，保重身體啊——”
“安之……”
“安之，你受死吧！”季芙靈幽靈樣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安之身後，冰冷的語調，發直的目光，還有手中高高舉起的刀子。
今天的陽光真的很好，能在刀身上折射出那麽璀璨的光芒來——
“季芙靈，你發什麽瘋！”還是小麥第一個反應過來，不顧危險的上前一步擋在安之面前：“把刀丢掉！”
“安之，你去死！”芙靈跟中了魔呓一般，不管不顧的上前，只想殺掉安之。
小麥抓住芙靈的手，吃力的抵抗着，還不忘大聲告訴安之：“安之，你快跑，去找老貓他們，放心，這裏有我……”
仿佛中了魔的芙靈力氣大的驚人，喃喃的堅持：“我一定要殺掉你，一定，安之，你受死吧……”
安之吓傻了，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我沒有……你為什麽……小麥，”看到小麥顫抖的樣子，安之終于清醒：“不要傷害小麥，不要……”
“走啊，安之！”小麥覺察到芙靈的半瘋癫狀态，急的要命：“安之，去找老貓啊，我們兩個不是她的對手的，你放心，她一時間奈何不了我的……”
安之退後兩步，略一思索，這裏是宿舍門口，如果她大叫，大麥和老貓應該會聽到——
安之轉身，用盡全力的大叫：“大麥，出來幫忙啊，出事了！”
以為安之要跑，芙靈急的眼睛仿佛都紅了，不知道哪裏來的蠻力，只是一門心思的想要甩開小麥的糾纏——
刺耳的剎車聲，然後是撞上物體沉悶的聲響。
安之回頭，七魂六魄全部吓掉——
小麥，小麥，小麥啊——
“小麥！”撕心裂肺的尖叫，安之向前邁了兩步，急火攻心，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血，鮮紅的血，慢慢的從小麥瘦弱的身體裏沁出……
“總之，誰也不能欺負我們安之，欺負安之就等于欺負我，我小麥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安之文靜不理會，有我！我非打他個鼻子開花不可……”
“我也不知道，我媽說我們兩個是馬大哈，直腸子，罵人都不會拐彎的。我喜歡誰就喜歡誰，讨厭誰就恨不得一腳踩死他。反正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很喜歡你，覺得——你別笑話我啊——你很柔弱，需要人保護一樣，而且不是那種工于心計的女孩子……”
“我不許你走！安之，你別這樣啊，告訴小麥，小麥是你的好朋友，小麥代你出頭啊！”
“發生什麽事情了，安之？你不要這樣啊，你還有我，還有小麥啊，小麥可以罩着你，誰欺負你有我呢。将來還有小小麥呢，你不能走……”
芙靈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麥，那麽多的血刺激了她，終于清醒了。刀子失手墜地：“我、我殺、殺人了，殺……人了……”連牙齒都抖了起來，她怎麽了，怎麽會把小麥推到快車道？無意識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不住的搖頭：“不，不是我，不是我……”
恰好趕到的梓煦完全傻掉了，笑容還沒有消退，凝結在他的嘴邊呢。剛剛在車上，他還在想着是不是下個月結婚把小麥盡快娶進門，怎麽此刻：“不是，怎麽會這樣……”老爺子終于同意了啊！大腦嗡嗡作響，已經處于罷工狀态，只是身體憑直覺沖上前去——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象靈魂脫竅，站在旁邊看着另外一個自己做着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一樣，舉手、投足、喊叫，遙遠無邊。
是柳梓煦沖上去抱起了小麥？咦，他跑什麽？要幹嗎？
去醫院嗎？可是救護車已經到了啊，為什麽不上車？
大麥和老貓跑出來，只來得及看到渾身是血的小麥無意識的被梓煦打橫抱着象沒頭蒼蠅似的亂跑。
大麥吓傻了，只剩下老貓還有殘存的理智，一把拉住梓煦：“你幹嗎？不管怎麽樣，小麥要先送醫院要緊。”
“是啊，送醫院。”梓煦聽到另一個自己機械的重複，機械的點頭。還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一聲怒吼，靈魂歸位。
盤繞着蜂擁而至的是噬骨的寒冷和深入脊髓的痛楚。
醫院。
“這真不是個什麽好地方，小麥，”短短幾日，梓煦身心俱疲的樣子，只剩下眼睛，堅持一眨不眨的看着小麥：“你快點醒過來吧，我們回家。我說過我們要——結婚的……”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報應要發生在小麥身上？
小麥那麽無辜，還有他們的孩子——
被車撞死的應該是他柳梓煦才對。是他說過再惹小麥生氣就讓他出門被車撞，可是……
病床上的小麥，沒有意識的靜靜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醫學現在這麽發達了不是嗎？”梓煦輕輕牽着小麥的手：“你一定會醒的對不對？醫生也說你有醒過來的可能性不是嗎？小麥，要堅持啊，我們要把萬分之一變成百分之一，變成百分之百好不好？我們還要白頭偕老，要很多很多小孩子，叫你媽媽，叫我爸爸，然後牙齒掉光了，還會有人叫你奶奶……”
梓煦把額頭抵到小麥手背上，灼熱的淚滴在小麥冰涼的指尖：“這麽涼，我們把被子蓋好，小麥……”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不要做那麽多錯事，一再讓小麥失望。
可是，小麥都原諒他了，兩個人終于可以在一起了，老天爺卻這麽殘忍！為什麽？！
“小麥，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啊……不要不理我，小麥……”
病房外，隔着玻璃窗，安之靜靜的看着，輕聲喃喃：“對不起，小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她毀了小麥一生的幸福，再也沒臉見她了……
小麥，還有小小麥，都是為了保護她安之——
孩子沒有了，小麥成了植物人……
淚水滑落，安之心疼的無法呼吸。
義氣的小麥，溫暖的小麥，她安之永遠的朋友……
轉身離開，這一次，是真的離開，她會用一生來忏悔，來祈禱，祈禱小麥醒來的那一天……
往事一幕幕——
初識小麥快樂的介紹，我是麥樂，大家都叫我小麥……
一起喝酒，小麥說要照顧她，保護她，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小麥去見戌文，拖着她壯膽，四個人在一起那麽歡樂的時光，小麥還答應要嫁給梓煦……
小麥和梓煦上飛機前，仍不放心她，要她吃飽喝好，随時聽她電話回來……
恍惚着，時光倒流，小麥的笑臉浮現眼前……
“對了，我說到哪兒了。名字，是，名字。老貓是我未來的姐夫，當然，還待考察轉正期，大名毛智均，本來我們要叫他大貓的，可是大貓跟大麥太容易混淆了，加上他比我姐還大，幹脆叫他老貓。安之，你吃啊……”歡樂的小麥……
“柳梓煦請我吃飯，他大哥是你老板柳戌文啊，光是他請我吃飯我當然不怕，可是他剛剛打電話來說兩天前他大哥說想見我，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戀愛的小麥……
“那你要聽話，大麥他們會照顧你，你要吃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候命，你有事我立馬飛回來！”義氣的小麥……
不能再想了，想到痛不欲生，想到恨不能立即死掉來換回小麥鮮活的生命……
坐上車，安之留戀的最後望了一眼醫院：“去機場。”
車子啓動，車窗外，戌文剛剛下車，匆匆走向醫院大門。
擦肩而過，終究是擦肩而過。
淚水模糊了雙眼，安之搖上車窗。漸行漸遠，戌文，再見。
哦，不，應該是永別了。
季芙靈以故意傷害罪被判處無期徒刑。
同期，安之失蹤。
那天，戌文趕去住處看到她的東西都不在了，情急之下，匆忙趕往醫院，卻還是遲了一步。
梓煦發誓要照顧小麥直到她醒來并迎娶小麥。
柳紅軍出院，态度和緩了許多，發生了那麽多的變故，他只想着兩個兒子能夠健康開心就好了。安之的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就讓時間來撫平一切的傷口吧。
戌文沒有告訴柳紅軍，其實他已經做了決定，打算獨身一生。
已經是冬天了。不知道為什麽，今年冬天來的特別早，而且還特別的冷。
門鈴響，王嬸一路小跑着過去開門：“是少爺回來了。”
今天是聖誕節。其實什麽節，對于戌文都是沒有任何意義了，可是老爺子今天要他務必回來吃飯。
戌文脫下大衣遞給王嬸：“爸，我回來了。”自從安之走後，他向來是十點以後才從公司回來，今天這麽早還真有點不習慣。
客廳裏有笑聲，不止柳紅軍一個人。
王嬸悄悄的說：“老爺來了客人呢。”
“哦。”戌文淡淡的應，并不在意。
“戌文啊，來，快來見見你趙叔叔，他回國了。”柳紅軍的聲音傳過來。
戌文輕揚嘴角，多久沒聽到老爺子的笑聲了？也好，趙叔叔回來，他總不會那麽寂寞了，一個老人，大兒子忙于公事，二兒子天天泡在醫院，沒有人陪他，也是很孤單啊。
戌文信步向客廳走去。
竟然還做了些布置，難道真要過聖誕節嗎？
是王嬸布置的吧，充氣的聖誕老人，銀質的燭臺也被拿了出來，還點上了蠟燭，客廳拐角還放了一棵聖誕樹，哦——
“趙叔叔，您好。”戌文客氣有禮的向趙天輝問好：“好久沒見了，剛回來嗎？”
“是啊，”趙天輝哈哈笑着，上下打量着戌文，贊賞的點頭：“恩，戌文真是越來越象你了。”
柳紅軍輕笑：“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趙天輝拍着柳紅軍的肩膀：“哈哈，你養了個好兒子啊，瞧瞧戌文，往這一站，氣勢了不得，我看已經超過你了啊。”
柳紅軍但笑不語，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小蔓呢？”
“是啊，剛剛還在的啊，這丫頭，一刻都不消停。”趙天輝也發現自己的寶貝女兒好象不應該這麽安靜：“跑哪兒去了？小蔓！”
“哎！”廚房那邊脆生生傳來一聲應答，随着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女孩臉上還沾着面粉就跑了出來：“老爸，我幫王嬸包餃子呢。”
戌文一擡頭，頓時怔住了。
剎那的失神，眼前分明是那個他初見時清純如水的安之——
小臉是精致的粉妝玉琢的俏模樣，尖尖的下巴，眉目如畫。
那麽的相似……恍惚間戌文又想起初見安之時的情形……
她的長發，她的淚眼——
“不是喜歡，是愛，戌文愛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