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有了
宮中。
群臣百官都還在一邊發抖一邊懵逼地思索這王爺和暴君到底是在說什麽。
只能隐約間能猜到當年先帝差點被毒害一案尚且還有別的隐情。若是換個時間場合,這種皇室八卦夠他們茶餘飯後聊好半個月了,可現在這種場合,再怎麽想還是先擔憂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景逸帶着笑意的話語剛剛落下,“小铄為當年弑母之事後悔了罷。”
原本景逸以為這話定是捅進景铄的心窩了,可誰知景铄聽罷面色不變,淡然道,“那女人是朕親自下令殺死的,換而言之,她死了才是遂了朕的願,朕有何後悔的?——倒是皇叔,當年那般奔波想留下自己母妃的命,卻未能遂願。要說到悔,當是皇叔悔罷?”
悔自己當年的弱小和無能為力。
景铄輕描淡寫,卻句句都是在掀景逸心口最疼的幾道傷疤,三言兩語間便叫人心頭鮮血淋漓。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繞是景逸也有幾分穩不住自己的臉色。
好!可真好!自己這好侄兒不愧是能親眼看着自己母妃被杖斃的角色!
夠狠,也夠毒。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高聲喊道,“王爺,找到了!!”
這聲音一出,所有人都朝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然後就見着一個一臉倒黴相的窮酸書生舉着一個盒子,一邊嚷嚷一邊朝着這邊跑,試圖擠開團團圍住此處的士兵們。
此人正是景逸身邊的謀士周不愚,這人本就不是什麽風雅俊俏的長相,今日這樣的大日子也只是如往常打扮,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靛青色袍子,頭上插着的不像發簪倒像是半根筷子,這時候舉着盒子往這邊跑,跟個鄉野村夫似的,看着格外給王爺這邊丢人。
景逸也不嫌棄,只有幾分奇怪地道,“這般快?”
周不愚跑到了景逸邊上尚且還在喘粗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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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喘一邊将手裏的盒子打開,裏面果然端端正正放着一枚玉玺。
周不愚道:“這東西也沒格外收着,找了個尚寶監的太監随口逼問了一會兒,他就将這東西交出來了。”
景逸看着這枚玉玺,心中多少也有了幾分狐疑。
今日未免太過順利了,從越獄到入宮再到拿到這玉玺,順利得讓人有些心慌。
他将那玉玺拿出來看了一眼,确認過玉玺下面的字。
周不愚道,“草民确認過了,确實是傳國玉玺。”
太皇太後看玉玺居然如此輕易便落入了景逸之手,心中憤恨卻又莫可奈何。
今日是她壽辰,上一刻她還握有天下,此時卻可能馬上連命都要沒了。如此大起大落,不覺間一口氣喘不上來。
旁邊跪着的大太監看太皇太後如此,慌忙站起身幫太皇太後順氣。
景逸看了太皇太後一眼,擠出了幾分溫雅笑意,“母後可要愛惜身子,許多舊事還未說清呢。”
太皇太後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臉色煞白,卻還是穩住了氣勢,硬是讓自己露出了一個冷笑,道,“嘉王爺話也別說的太早,多少皇子皇孫比哀家死的早,說不準你也不例外。”
景逸拿着玉玺,轉頭吩咐周不愚,“去拿筆墨紙硯來。”
周不愚直接道,“草民提前備好了。”
說罷就從自己那件半新不舊的袍子裏掏出來了筆墨紙硯——筆的筆毛已經炸開了,墨是用了一半的墨錠,紙倒是寫聖旨的絹帛,只是已經在他懷裏搜得皺皺巴巴的,就剩下硯臺還能看。
景逸:……
景逸:“下次先生可以差人幫你拿。”
筆墨紙硯當然是為景铄準備的。
逼宮篡位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自然要讓皇帝寫下退位诏書讓賢了。
東西都在景铄面前鋪陳開,景逸道,“該怎麽寫,想必小铄也不用我來教——你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今日之後,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
景铄聽着這說法不冷不熱道,“那還真是多謝王爺有容人之量。”
景逸這話也不算假話,他沒打算親自動手要景铄的命。
因為在他心中,景铄如今是一個殘疾,又有“暴君”惡名,一旦他不再是皇帝,那便是衆人落井下石的時候。下場會有多凄慘可想而知,即便自己今日許他衣食無憂,只怕他也活不了幾天。
景铄自然也聽得懂這層意思,面上沒什麽表情變化,只心中揣測着這皇叔大概比自己知道的還要恨自己。
他原本無心這個皇位,反正這江山快沒了,皇位給誰也無所謂。
只是這時候景逸這幅模樣,反而讓他作惡心起,不太想遂他的願了。
他擡眼瞧着景逸,正待說話。
結果目光卻突然從景逸肩上的空白處看到了遠處的屋頂。
屋頂上有兩個人。
段雲深和項一越。
景铄:……
目光只碰了那個身影一瞬他就确認出了是誰,縱使現在的段雲深身上穿着一身侍衛的衣服。
一瞬過後,擔心景逸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于是刻意錯開了目光。原本想對景逸說的奚落刻薄話也不知道落哪兒去了,腦海中只想着——他們怎麽會在此處?
項一越提着人就直接上了屋頂,段雲深此時在屋頂一動都不敢動,稍微一動腳下瓦片就會發出脆響。而且看得出這姓項的對自己半點不上心,段雲深都擔心萬一要是腳滑摔下去都沒有人救自己!
這時候離得遠,段雲深也聽不清景铄那處在說什麽。
但是看着景逸在自家狐貍精身邊打轉,段雲深就心急得火燒火燎的,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把那只狐貍給拖自己身邊來!
段雲深壓低了聲音問項一越道:“鋪了紙筆這是要做什麽?這嘉王該不會逼狐……陛下簽什麽賣身契吧?”
項一越:?
項一越板着臉,不耐道,“這麽遠,娘娘聽不清,臣自然也聽不清。”
項一越還在深刻反思,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聽了這妖妃的話,把他真的給帶回來了。
陛下的命令可不是把他送出宮然後外把他拎回來,回頭陛下怪罪怎麽辦?
段雲深看了一會兒,又道,“項統領輕功這麽好,有沒有辦法把陛下給拎出來,就跟剛剛拎本宮一樣。”
項一越:???
你這個妖妃是不是在陰陽怪氣我剛剛“拎”着你跑這件事做的不對?
你是不是在暗示你準備給陛下告狀?
段雲深沒聽見回應,轉頭看項一越,“項統領?”
項一越糾結了一下,然後又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低聲下氣道,“剛剛是臣不對,請娘娘恕罪。”
段雲深:?
啥?
我問你能不能把我的狐貍精撈出來呢,你不對什麽?繼狐貍精之後咱們倆頻道也出對接故障了?!
項一越等了一會兒,沒等來這個妖妃的“寬宏大量”,有點火大,心說不就拎着你個妖妃跑了兩步麽,怎麽這麽金貴?
一邊腹诽一邊為了展示自己道歉的誠意,準備在屋頂上單膝下跪,低頭認錯。
只是沒跪下去的時候被段雲深攔住了。
段雲深:“你慢着點!看你也不輕,再把瓦片踩碎了,碎響驚動了下面的守城軍咱們倆都要下去陪陛下去!”
而且我這種角色被抓了很有可能讓暴君領上“事業愛情二選一”劇本,世界上有個經典的劇情就是,反派抓住男主心上人,然後對他說,你要是繼續xxx我就殺了他!
想想這種劇情都糟心。
段雲深嫌棄完了之後接着盯着景铄那邊看。
雖然回來的時候雄心萬丈地說要把暴君拖出去打一頓,但是這時候看着下面這個場面,覺得剛剛大言不慚的自己還是太年輕。
這個任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自己這是撞上大結局了?!
這要怎麽把人撈出來啊,沒兩把□□也搞不定這個場面啊!
段雲深:“項統領知不知道陛下今日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這個場面段雲深有點心慌慌。
項一越頓了頓,“不知道。”
段雲深:……
不知道你停頓一下坐什麽?此地無銀三百兩。
段雲深感慨似的道:“也是,本宮可是陛下最寵幸的妃子,連本宮都沒告訴,怎麽可能告訴給項統領一個外人!”
項一越:??
外人???
你一個妖妃憑什麽覺得你比我離陛下近!我對陛下忠心耿耿!
項一越不服氣道:“不過一個妖……後宮妃子,陛下憑什麽将如此重大的事情告訴于你?”
段雲深:“不是也沒告訴你麽?如此重大的事,項統領也不知道,難道不是說明項統領跟本宮這個後宮妃子地位一樣?——不對,你還不如本宮,本宮有陛下寵幸,獨寵本宮一人。”
段雲深驕傲臉。
我,暴君寵妃,高貴!
項一越:???
項一越:“誰說陛下沒将此事告訴于我?!”
項一越:……
項一越:“陛下确實沒告訴于我,娘娘誤會了。”
事實證明,段雲深這個普通人智商在面對景铄的時候可能顯得有點蠢。但是在面對項一越這種一根筋的時候,還是可以完成碾壓的。
對比出差距。
恰在這個時候,段雲深突然發現景铄的目光似乎在自己這裏落了一瞬間。
距離太遠,可能只是錯覺,但是段雲深就是覺得剛剛景铄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了。
于是段雲深轉過頭就對着景铄那邊揮了揮手——為什麽要揮手?不知道,感覺他看過來了,下意識想跟他打招呼。
打完招呼發現景铄似乎沒看這邊,于是不尴不尬地将手又收了回來,看向項一越道,“陛下今天要做什麽?”
項一越:……
段雲深這頭自顧自地歡騰,殊不知自己的出現就好像在景铄毫無波瀾的心裏扔了個大石頭,此時無論如何也無法鎮定如初。
按照計劃這時候段雲深應該在去往景铄安排好的地點的路上才對。
可是他現在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
很快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這是景铄一開始就定下的計劃。
現在坐在這裏的群臣百官,基本都有貪污受賄或者是為鏟除異己做盡惡事。他們是朝廷的蛀蟲不假,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也确實在撐住這個江山。
被蛀了的頂梁柱依舊是頂梁柱,只要沒到臨界點,房子就不會坍塌。
但是如果他們全部都死在了在這裏就不一樣了,之前景铄利用嘉王和太皇太後內鬥留下的隐患,就會因為他們的死而全面爆發出來。
一旦這個國家的太皇太後,皇帝,王爺,群臣百官都死了,那這個國家就算亡了。
南渝國之流必定會利用這個機會發起進攻;平日裏搜刮民脂民膏導致的怨憤會讓民衆起義。
內憂外患之下,沒有朝廷統籌,光是憑借地方力量反抗,很難平複。
于是亂世開啓,江山傾覆,近在眼前。
那些人不擇手段做盡惡事也要得到的江山,将會因此分崩離析。
江山二字,落不到任何人手裏。
這就是景铄想要的結局。從一開始他就說過,這局棋裏不會有贏家。他也做好了為這江山陪葬的準備。
如果沒有段雲深的出現,這會是他最好的結局,這人世間給過他的苦楚,他都一一還了回去。
與其坐在高堂之上批着仁義道德的皮為制衡權力做盡惡事,不如幹脆做個灑脫幹脆表裏如一的惡人。
他這人生早就可悲到沒有任何的可留戀之處了。被深愛的母親當做工具;以父皇為目标想做明君,卻發現原來明君是用無辜的人命堆砌的;曾經深信的仁義道德不過一場笑話。
自賀骊露出真正面目之後,他的人生急轉直下,轉眼間就只剩下了——背叛、争鬥、陰謀、殺戮。
以前熟識的每個人都撕下人.皮.面具化作了惡鬼。
與其這樣和生活撕扯,不如轟轟烈烈拉江山陪葬,反而快意。
當然,以上這一切的前提是,段雲深沒有出現過。
他計劃為江山陪葬的人裏,永遠不會包括段雲深。
段雲深像是開在人間的花,既沒有孤高缥缈,也不會塵俗市儈。
是你伸手就可以觸碰的美好。只是看着他,就會覺得原來人間還是有美好的東西的。
縱使他只是個普通人,和其他人一樣不過是匆匆百年轉瞬即逝,但是景铄卻願意相信他與他人不同。
百年之後,自己一生中遇到的其它人都會黯然褪色,唯有他,依舊鮮豔明麗。
這樣的人,不該為這樣的江山陪葬。
他該行走在人間煙火,歡笑地活着,直到慢慢老去。
所以他現在為什麽在這裏?
筆墨紙硯鋪陳開,在座的衆人都看着景铄,等着這人寫下退位讓賢的诏書。
但是景铄卻坐在輪椅上堂而皇之地走神。
埋下的□□被點燃的時間是早已定好了的。只要時間一到,之前安排好的人就會從遠處點燃引線。
該如何做,才能保住他?
景逸此時輕輕叩擊了一下桌子,“小铄怎麽如此心不在焉?”
景铄擡眼看向景逸:“皇叔如此沒耐性還準備做君王?”
景逸笑了一下。
恰在此時,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瓦片碎響。
動靜不小,衆人轉過頭就看着屋頂上多了兩個人,段雲深蹲在屋頂上拿着一塊瓦片往地下扔。
景逸轉過頭就看到了屋頂上的段雲深,另一位男子他辨認了一下,才看出此人是侍衛統領項一越。
段雲深此時已經被衆人發現,卻也不着急,反而悠哉地又扔了一塊。
一邊扔一邊罵了一句髒話。
那天殺的狐貍精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給他自己留退路,忽悠人的時候倒是說得好聽!
剛剛從項一越的話他确認了,這人一直以來打的主意就是在這把自己給埋了!
【您的系統已上線!】
【系統溫馨小提示:……好不容易躲着主系統爬上來,劇情走到哪兒了?】段雲深又扔了一塊瓦片
【段雲深:走到你愛豆準備自殺。怎麽樣,介不介意幫個忙?】【系統溫馨小提示:來早了,主系統追得緊,我待會兒上來。】【您的系統已下線。】
段雲深:?????
wtf?!!
你不是毒唯嗎?暴君都要自殺了,毒唯不該為“哥哥”做點事麽???
你怎麽回事!!
看到一直悠然從容的景铄看着屋頂上扔瓦片的段雲深神色微動,景逸立刻就明白自己确實是拿捏到景铄的軟肋了。
景逸今日幾次三番在言語上被景铄冒犯,此時看景铄這般模樣,竟然有了幾分暢快的感覺。
景逸轉身,指着屋頂道,“來人,将雲妃娘娘請下來!”
在場的守城軍立刻分出一小隊準備上去拿人,有三兩個功夫不錯的,更是直接上了屋頂。
項一越直接護着段雲深将兩個飛上來的守城軍踹了下去,然後拎着段雲深從屋頂上蕩下來。
中途踩了幾個守城軍的腦袋,順手奪了一個守城軍手裏的火把,然後直接帶着段雲深落到了景铄和景逸的面前。
項一越這人遇敵向來第一反應都是迎戰,沒有戰略性敗走的選項。
此時那些守城軍發現自己,他一來不太想做出倉皇逃跑的事情,再者他剛剛在屋頂上和段雲深說了一席話,然後覺得這妖妃雖然人不怎麽樣,但是有幾句話說得确是有理。
現在這個情形,陛下需要有人站在他身邊。
所以這個忠義當頭的一根筋,在被發現之後,只花了兩秒鐘時間猶豫,就選擇了帶着妖妃到景铄身邊去。
項一越落地之後便對着景铄單膝跪地,道,“微臣救駕來遲。”
段雲深:……
兄弟,你覺不覺得你這詞兒哪裏很微妙的不對?
聽着跟你主動回來救駕的一樣,可我之前問你能不能把我的狐貍精撈出來,你都沒理我!
太皇太後已經在旁邊安靜了有一會兒了,這時候看着項一越前來救駕居然是對着暴君跪拜,驀然間心頭火起。
今夜若不是項一越極其部下的侍衛玩忽職守,怎麽可能會嘉王的人馬集結到了北門才被人發現,又怎麽可能讓嘉王進來的如此輕易。
太皇太後冷道,“哀家倒是不知道,項統領何時開始對铄兒如此忠心?”
項統領瞥了太皇太後一眼,道,“微臣一直都是陛下的人。自從當年陛下還是太子之時,冒死為微臣父親進言,臣就發誓此生追随陛下,絕無二心!”
這是一樁舊事,那個時候景铄還是一個立志要做明君聖主的少年。彼時有一樁案件牽扯到項一越的父親,因為此案關系重大,天子震怒,唯有景铄多次冒死進言。
景铄一直都覺得自己當年身為太子的時候很多事情做得愚昧得近乎可笑,可唯有兩件事他不曾後悔,一個是幫了項一越的父親,還有一個是與賀珏成為好友。
段雲深這時候也沒管太皇太後和項一越扯皮,直勾勾盯着景铄,一副“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的模樣!
景铄坐在那不冷不熱地瞧着段雲深,目光裏傳達出來的信息幾乎是一樣的。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盯了一會兒,
段雲深現在就想沖上去就揍,但是考慮這裏人這麽多,要給留點臉。
是說,要給自己留點臉,沖上去肯定打不過。
段雲深一如既往地如此有自知之明。
景铄:……
景铄被段雲深盯了半晌,到底是自己做了虧心事,有些沒脾氣了。最終也只好道,“到朕身邊來。”
……正有此意!
段雲深十分有氣勢地跑景铄身邊去站着了。
他早就看景逸在狐貍精身邊轉悠不爽了,自己先将位置給占回來。
項一越起身之後,也擋在了景铄和景逸之間,那氣勢看起來就跟他一個人就可以攔住這所有守城軍一樣。
景逸默默後退了一些,他不想與項一越太近。都說擒賊先擒王,自己這個“亂臣賊子”的“王”若是被項一越拿捏住,接下來會怎麽發展可就不好說了。
除了退讓了幾步,景逸既不着急也不惱,現在的情形反而對他很有利。
之前景铄無牽無挂,仿佛刀槍不入,自己奈何不了他,連在言語之間都占不了上風。但是他現在一下子就多出了兩個弱點。
景逸也不是打算拿這兩人怎麽樣,但是用來向景铄施壓還是可以的。
景逸:“小铄現在怎麽想?只要你寫了退位诏書,本王依舊許你衣食無憂,也可以保項統領和雲妃娘娘無恙。”
景铄未曾理會景逸的話,而是看向段雲深道,“回來做什麽?”
段雲深:……
我說回來揍你的,你信麽?
段雲深:“回來找你負責的。”
景铄:“?”
段雲深按着自己的小肚子,睜着眼睛說瞎話,“因為這個。”
景铄一頓。
段雲深:“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許是段雲深的話太過出乎景铄的預料,以至于景铄居然少見地愣住了。
段雲深:“我回來接你給我孩子當爹的。”
段雲深聽完項一越的話,覺得現在最大的問題根本就不是救不出景铄,而是景铄自己不打算活着出去。
這個問題,段雲深覺得自己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