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同沐浴
段雲深:???!
進,進來……???
不是大佬,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以亂講的,你知道你這兩個字在我的世界裏面最常出現在什麽地方嗎?
我跟你港,最常出現在彈窗小廣告裏!而且還是一閃一閃五顏六色配上少兒不宜半.裸美女圖的那種!
等等。
段雲深先是被景铄的用詞震驚了三秒。
震驚過後,他又突然覺得好像一個全新世界的大門向自己敞開了
雖然暴君不行,但是我可以啊!
……咦,好像一不小心好像了什麽奇怪的可能性。
要是平常的段雲深面對暴君的這種要求,這時候早就滿腦子籌劃着怎麽跑了——跑不跑的掉另說,反正是要開始籌劃着怎麽跑的。
哪怕明确知道景铄說得“進來”是指進浴桶,也要計劃跑,別問,問就是慫。
但是這個時候的段雲深已經不是過去的段雲深了,托這段時間暴君的無底線縱容以及剛剛的誤導性詞語的福,段雲深在剛剛的一瞬間好像頓悟了什麽。
他覺得自己的思想發生了改天換地的變化,撲倒地主階級翻身做主人,今天的段雲深說不定可以不是段雲深,而是鈕钴祿.雲深!
景铄自然不知道就這麽片刻的功夫自家愛妃腦子裏已經從封建社會跑到了社會主義社會,滿腦子想着怎麽撲倒地主階級翻身把歌唱,以前想着暴君長這麽好看,不做妖妃可惜了,他現在他突然發現,他就是可以做妖妃的!
可以大家低調一點,表面自己是妖妃,實際上……咳嗯,就,那個。
景铄:“不願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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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雲深:“願意願意願意!!”
說完這句話段雲深臉上就燒紅了一大半。
我在幹什麽?在準備吹響反攻號角麽?!
好大的狗膽啊我!
段雲深幹咳了兩聲,覺得這個發展好像還可以商榷一下。
雖然暴君長得很漂亮,雖然暴君是個殘疾看起來很好撲倒,雖然每天親一口我遲早是要彎的,雖然我們倆已經拜過天地了,雖然我們天天晚上睡在一起,雖然……
這還雖然個毛!
這不就差個洞房花燭早生貴子了麽?
進來就進來,暴君腿沒我方便!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跑的!
段雲深腦子裏有個小人一拍大腿——洗,一起洗!不就是洗個澡麽,我怕什麽?!
段雲深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解到一半,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麽,擡頭一看,發現暴君正看着自己。
段雲深:……
段雲深轉過身之後再接着解腰帶。
一層層解,一層層脫,脫到最後一層的時候,段雲深還有點別扭,心說自從自己學會洗澡穿衣,我爸都沒這麽看過我脫衣服。
……當然這個主要問題不在自己的爸爸,也不在自己,他跟他爸爸都對這個不感興趣。
主要問題是他上輩子沒有對象。
段雲深腦子就抽了這麽一瞬間,然後一咬牙一跺腳,心道,脫!不就是對象麽,現在浴桶裏泡着的就是我對象!
段雲深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衣服脫幹淨了,然後木着臉迎着景铄的視線進了浴桶。
——不木着臉不行,肌肉神經一放松,自己大概就會因為羞恥感而用爪子把臉捂起來。
因為浴桶裏多了一個人,原本剛剛好的熱水直接蕩.漾着從浴桶裏漫了出來。
這浴桶勉強塞下兩個人倒是剛剛好,就是彼此之間腿會磕碰到。剛剛下水的時候段雲深碰到的時候還不好意思,立刻就把自己的蹄子給收回來了,可收到一半轉念一想,暴君腿廢了,估計沒知覺,自己碰到了他應該也不知道,于是又試探着把自己的腿放回去了。
他不僅放回去了,還覺得暴君皮膚怪滑的,蹭了兩下。
景铄:……
段雲深繃着臉,心裏在放小煙花——我對象皮膚真好!!
再蹭兩下。
有些人啊,面上看着一本正經,實際上背地裏在水下蹭人家腿。
段雲深蹭開心了,也就不那麽緊張了,這時候湊過去準備接着幫暴君洗頭發擦背,然後正面遭遇了暴君的眼神。
段雲深:“??”
你腿不是沒知覺麽?
景铄:“朕視力尚好。”
蹭來蹭去,就算腿真的沒知覺,也是可以看到的好麽!!
段雲深:……
段雲深:“……臣妾幫您擦背!”
他往那邊一動,水都蕩.漾起來了,能聽到它們一潑一潑地撒在地上的聲音,景铄直接按住段雲深,讓他動作別這麽大——這寝宮待會兒要變水龍宮了。
段雲深:??
景铄按着段雲深慢悠悠在水裏轉了圈,讓段雲深背對着他坐進他懷裏,道,“愛妃幫了朕這麽多次,朕好像也應該投桃報李了。”
段雲深背脊瞬間就繃緊了,“不不不用了吧?”
景铄随手取過搭在浴桶邊的毛巾,沾了熱水從段雲深脖子處往下。
段雲深脖子上還留着景铄咬過的牙印,都已經結痂了,甚至有一處已經好的幾乎看不見了。
景铄擦過那裏的時候,着意輕了幾分,其實他有些想問問段雲深那時候疼不疼。不過咬了就咬了,這時候再來問,好像反而有些惺惺作态的感覺。
而且,說不準自己現在也挺想再咬一口的。
段雲深後背繃得有些緊,現在他簡直想跟那些受了驚的小太監小宮女們一樣,跪下對着這位陛下直呼“臣妾惶恐”。
毛巾擦過後背的時候,段雲深覺得那個觸感分明到有些吓人。
段雲深自己也沒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什麽緊張,如坐針氈。
他仿佛能感覺到景铄的視線猶如實質一樣的撫摸過自己的肩背,那感覺甚至比毛巾落上來還要鮮明。
段雲深的膚色較景铄深一點,皮膚光潔緊致,大概是因為後背繃得很緊,所以線條感很足。熱水濡濕了他後脖頸處的淺發,順着熱水柔順地貼在他有些纖細的脖子上。
段雲深咽了一口唾沫,心裏計算着這種煎熬還要持續多長時間,他總覺得自己大氣都不敢出了。
雖然從始至終,也沒弄明白自己突然緊張個什麽勁。
這時候景铄突然放下了毛巾,用手指撫摸了一下段雲深背部。
段雲深:!
段雲深身體一顫,下意識側身躲了一下。
沒別的原因,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後背致使後背的敏感度變高了的關系,剛剛被景铄的手指劃過的時候,段雲深覺得自己心尖兒都顫了一下。
不行了不行了,再這麽下去自己非得魂歸西天不可!不能這麽玩兒下去了。
段雲深覺得自己可能變成了天生伺候人的勞碌命,這時候覺得伺候暴君比被暴君伺候舒服多了。
段雲深試圖轉過身來,“還是臣妾伺候陛下……”
他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景铄按住了,身體都沒能完全轉過來。
段雲深:???
景铄的手指再次落上去,“愛妃後背這刺青……”
段雲深:???
啥,我後背有刺青??
青龍還是白虎?
段雲深扭着脖子試圖去看自己的後背,但是他的脖子告訴他這是要它死!
景铄看段雲深這個反應,便道,“愛妃難道不知??”
段雲深:……
我應該知道?
……這不是廢話麽,我的身體,我不知道誰知道!
關鍵段雲深接管這身體也沒多久,所以這後背刺青的事,他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本來這種時候應該是系統出現為宿主排憂解難的時候,比如告訴他這刺青的來歷,有什麽寓意之類的,但是自家天殺的系統最近好像去外太空數月亮了!好長時間沒上線了!
景铄看着段雲深的後背,他很确信自家愛妃剛剛入水的時候後背是沒有這個圖案的。
遇到了熱水才慢慢顯現出來的刺青?
刺青圖案很漂亮,顏色瑰麗鮮豔,主體圖案像是盛開的杜鵑,杜鵑的樹枝上纏繞着一條小蛇,在對杜鵑吐着蛇信子。
圖案并沒有鋪滿整個後背,上面的小蛇栩栩如生,每一片鱗都清晰可見,獠牙刻畫也十分清晰,杜鵑的顏色妍麗,紅的仿佛可以滴血。
景铄的國家風土人情比較接近傳統意義上的“中原”地區,接受儒家教育,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少有在身上刺青的。
而段雲深來自邊陲小國,據說深谙巫蠱之術,似乎喜歡将圖騰賦予意義,然後塗畫或者是刺青在自己的皮膚上。
景铄看着這圖案,不知為何總有些心裏不安定,手指不自覺地在那條小蛇上面描摹着。
段雲深這時候急得恨不得跳出浴桶找個大鏡子照一照。
到底是什麽啊,你說話啊!
青龍白虎還是“精忠報國”?你說,我承受得住!哪怕是個熊貓頭我都可以接受!
段雲深:“陛下,這刺青它是……”
景铄:“愛妃這刺青是什麽時候留下的?”
段雲深:……
問得好,我不知道。
段雲深腦子裏思索着對策。
告訴他是我們南渝國風俗,小時候都要刺青?萬一他去查南渝國的風物志查出來了怎麽辦?要不說是我娘親給我刺上的,寓意是精忠報國,啊不是,精忠報铄!
景铄:“愛妃不方便說,朕便不問了。”
……謝謝你這麽善解人意哈。
景铄摸過那一片皮膚,轉移了話題道,“遇熱現形,倒是有意思。”
段雲深:??
景铄:“只要愛妃熱了的的時候它就現出來麽?”
我不知道啊
我的脖子告訴我它不允許我去窺探這裏的秘密!要不是您告訴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背後還有這麽一片!
景铄:“是朕多問了。”!
景铄重新拿上毛巾,接着幫段雲深擦洗,擦完了後背,便讓段雲深轉了個方向,兩人面對面。
景铄真是越來越好說話了,段雲深不說,他居然也不接着追問了。
兩人面對面之後再擦洗就有些尴尬了,眼看着那毛巾就要往段雲深鎖骨的位置落,段雲深慌忙抓住景铄的手,“前面就不用了,臣妾可以自己來。”
景铄:“真的?”
段雲深:“……”
這有什麽真的假的,我手好好的,前面當然可以自己來。
景铄重複道:“愛妃确定?”
段雲深:……
……我我我我本來是很确定的,如果不是你吓我的話!
景铄在暴君這個角色上待久了,做起威脅人的事情來可謂是輕車熟路,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外部輔助。這時候不冷不熱地看着段雲深,淡淡重複地問了一句,段雲深就覺得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修仙小說裏面才有的大能威壓。
段雲深在景铄的目光裏顫顫巍巍地松開了自己的爪子,一邊妥協還要一邊唾棄自己沒出息。
……不過暴君長得真好看。
這人皮膚本來就白,鳳眸薄唇,浴桶裏的熱水氤氲起一層朦胧,好看到簡直讓人覺得不真實。
哪怕是這麽面無表情地威脅人也好看,眼睛裏乍一看像是冷成了一片冰原,但不知道是不是段雲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像是隐約有些暖。
多好看的人啊。
掰彎了也不虧,直男的我能找到這麽好看的對象麽?必須不能!
段雲深本來應該是要松開爪子的,但是這時候被景铄的美貌晃了眼睛,腦子裏一抽,把放到一半的手又給抓起來了,不僅抓起來了,還送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
那手剛剛泡在熱水裏的,還拿着毛巾,濕淋淋的,親上去都是熱水。
景铄拿着毛巾的手不動聲色,他已經快要習慣自家這個愛妃搞突然襲擊了。
被親的那個很淡定,段雲深這個下手的倒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此時捧着景铄的手,松也不是,抓緊也不是。
景铄:“親完了?”
段雲深:“……親,親完了。”
景铄:“哦?真的?”
段雲深瞬間感受到了這句話裏的威脅,跟着就變卦,“沒,沒親完!”
景铄:“那愛妃還想親哪兒?”
段雲深:……
我,我怎麽知道我還想親哪兒?
可以開卷考麽?
嗚嗚嗚,媽媽,有人強買強賣了!
景铄反抓住段雲深的手,湊過來,兩個人原本一起待在浴桶裏,所以距離本就近的不得了,這時候湊過來就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
段雲深下意識就想閉上眼睛。
這并不是一個少女等待浪漫接吻的純情且期待的姿态。
這是一個吓傻了的(前)直男不敢面對命運的暴風雨從而把頭埋進沙子裏的自欺欺人的姿态!
但是景铄卻沒并沒有直接親上去,而且在呼吸相聞的距離停了下來,打量了自己這位閉着眼睛自欺欺人的愛妃一會兒。
段雲深等了半天,沒等到那道驚雷劈下來,這時候試探着睜開了一只眼睛打算偷瞄一下。
結果才睜開了一條縫,景铄就對着他的臉吹了一口氣。
段雲深:……
景铄退開了,臉上從容平靜,一點都不像才剛剛戲弄完人的。
大師級的表情管理,理應如此。
段雲深:!
我是不是被調戲了?
我是被調戲了吧?!這人貼這麽近就為了吹這麽一口氣?
虧我剛剛還如臨大敵,我……!!
景铄:“不如換愛妃幫朕擦……”
景铄的話還沒說完,段雲深突然就撲過來了。
景铄:……
段雲深一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心道,之前可是你自己問我還想親哪兒的!
段雲深張開血盆大口……額,也沒有那麽大,反正張開了嘴,亮出了他的牙齒,“嗷嗚”一口就咬景铄肩膀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被景铄撩得方寸大亂,然後又被他調戲地吹了一口氣,緊接着這暴君居然又發生了雲淡風輕地想要将話題扔回擦背的問題上,所以段雲深突然就受刺激了。
早就想報仇地咬他一口了!
段雲深咬在景铄的肩膀上,不過沒咬破皮,大概是因為心底還是有點怵,所以沒敢下死手。
不過沒見血不代表咬得不疼,更何況咬上去也沒松口,還故意用牙齒再壓深了兩分。
然後……他舌頭嘗到了洗澡水的味道。
段雲深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趴在景铄的肩頭,也不知道是條件反射還是怕景铄跑了,兩只手都落在景铄的肩膀上,掐着他的肉。
景铄疼得皺了一下眉頭。
倒也是不是說真疼到不能忍,主要是自家這愛妃來的太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
段雲深維持着這個姿勢咬了一會兒,心裏那股勁兒就洩了。
洩了勁兒就開始有點後怕,這時候不尴不尬地咬着,還忍不住自己咽了一口唾沫——被吓的。
現在這種情況,要說點什麽才能下得來臺?
導演,麻煩給我遞個臺階,我下不來了……
景铄:“愛妃咬完了?”
段雲深敏銳地覺察出這句話似乎有些危險,這時候慌忙松開了景铄的肩膀,還用自己的爪子幫忙拍了拍,就跟撣灰似的,幹笑道,“哈哈哈哈剛剛陛下問臣妾還想親哪兒,臣妾就逾越了,陛下應該……”
景铄突然猛地将段雲深撲到了浴桶的另一邊,然後手按在桶壁上,防止段雲深逃跑。
“……不會介意吧?”段雲深愣愣地把話說完。
他又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在慌張地在心裏開始默默計劃一下自己的逃跑路徑。
景铄:“朕當然不介意。”
段雲深語無倫次:“陛下……寬宏大量……洪福齊天……”
景铄看着段雲深,面上雖沒什麽變化,但是段雲深總覺得對方的眼睛裏似乎在蹿火苗子——具體是被咬了的怒火還是別的什麽火忽略不計,反正段雲深現在也沒時間分辨,小動物一樣的警覺性已經本能地在腦海裏拉響警報
跑!∠衷冢×⒖蹋÷砩希。
景铄語氣淡淡地:“只是愛妃親完了,是不是該朕了?”
段雲深:!
段雲深二話不說,一低頭就鑽進浴桶的水裏了。
景铄:?
段雲深試圖從水下尋求突破,鑽進水裏然後從暴君的胳膊底下鑽出去。反正暴君腿不好使,而且他現在裝病也不能叫太監侍衛們進來,只要自己逃出他的勢力範圍,就算安全了!
不就是“桶咚”麽?衆所周知,只要你是用胳膊上的,只要我海拔放的夠矮,你什麽“咚”都沒用。
段雲深鑽進水裏就試圖繞過景铄的胳膊然後往浴桶外爬,誰知道還沒繞出去了,就被景铄給抓出來了。
段雲深:!
段雲深濕淋淋地美人出水,就是狼狽了些,出水芙蓉是算不上了,勉強狗尾巴草可以形容一下。
然後景铄将這狗尾巴草的頭固定住,就親上去了。
段雲深的手還在胡亂的拍打——他剛剛嗆着了,這時候想咳咳不出來,還被強吻,掙紮得格外厲害。
水花四濺,寝宮的地面打濕了個幹淨,殿外的小太監們聽到屋子裏的動靜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推門。
段雲深掙紮得太厲害,景铄幹脆抓住了他的手,一起固定住在了桶壁上。
他怎麽敢?
怎麽敢這麽撩撥自己?
真以為自己是不行的麽?小貓兒似的撲上來用奶牙咬一口,不破皮不流血,惹得自己起心了便準備跑了?
段雲深喘不上氣,臉憋的通紅,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似乎肺裏的空氣都會被掠奪,然後通通換上有景铄氣息的空氣。
不過片刻功夫便頭暈目眩。他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去世已久的太奶奶站在河對岸對他招手。黑白無常都已經把鎖鏈套上他的手腕了。
再見了這個美麗的世界。
誰能想到,我一代妖妃,居然被暴君給活活親死在浴桶裏了。
報應啊!
讓自己以前為了完成任務天天親了就跑,天道好輪回啊這是!
段雲深覺得自己現在能針對因果論寫出萬字論文,字字泣血的那種。
就在段雲深準備跟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暴君終于松開他了。
段雲深如釋重負,深深呼吸了一口這因為洗澡水而熱氣氤氲的香甜空氣,并且開始順暢地咳嗽起來。
還沒咳嗽完,段雲深驚恐地發現暴君已經把戰場移動到了自己的喉結上,并且咬住了它。
段雲深:……
你你你是不是晚餐沒吃飽,這東西不能吃的啊!
肩膀脖頸的位置你咬就咬了,這地方我懷疑你一咬它就掉下來了,還是嘎嘣脆那種——畢竟從感官上來說……喉結,像是脆骨。
段雲深慌得不行,根本不敢動,但是景铄只是将那一塊皮膚吮吸進嘴裏……
離開的時候,那地方便留下了一個草莓印。
景铄将頭埋進段雲深的脖子裏,手也撫上了段雲深的皮膚。
段雲深心情複雜。
理智告訴他,暴君不行的。
情感告訴他,媽媽我好慌啊
段雲深努力地淡定了一下,然後勸慰自己,自己應該冷靜一點,畢竟自己優勢還是很明顯的,最起碼,自己能舉起來。
嗯!不要慌!!
……個鬼!
媽媽我害怕!!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的,發生了什麽啊這是?
段雲深憑借着自己殘存的直男求生本能,開始試圖從浴桶裏面往外爬。
爬到一半,他突然覺得現在的姿勢好像有些奇怪。
嗯,一開始暴君是被自己放進浴桶的另一側的,但是很明顯,現在他撲到自己這邊來了。
這個動作……是不是需要腰腿借力啊?
醫學奇跡?
段雲深停下來:“陛下您的腿?”
景铄一口咬在段雲深鎖骨上,“如何?”
……疼疼疼疼疼疼!!
這暴君絕對屬狗的,怪不得跟狗玩兒的那麽好,還睹我思狗!這絕對是他們同類的默契促使了他們的友好交流和諧相處!
景铄松開咬住段雲深的鎖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着段雲深,眼神看起來依舊冷得如同萬裏雪原,但是卻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灼灼燃燒,語氣是平緩而從容不迫的,“愛妃想說什麽?”
段雲深:……
想說——你個男狐貍精!
段雲深突然覺得自己色膽一下子就膨脹起來了,低頭在暴君額頭上親了一下。
啊,他真好看!
景铄:……
景铄活了這許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物,唯獨就是沒見過像段雲深這麽遲鈍的。
這時候還能低頭親自己一口,親的如此純情,額頭,輕吻。一副将剛剛的事情都忘了的模樣。
景铄簡直被這人弄到沒脾氣了,這時候甚至想要嘆氣,也不知是不是愁的。
段雲深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似乎問了景铄的腿來着,這時候浴桶裏熱氣氤氲水波蕩.漾的也看不清,于是他便直接下手摸了摸。
只是還沒摸到就被景铄一把抓出了手腕,“愛妃又想做什麽?”
段雲深:……
哪裏就“又”了,怎麽說的我劣跡斑斑得寸進尺一樣?
段雲深:“陛下的腿?”
景铄:“腿如何?”
段雲深壓低聲音,估計是怕屋子外的小太監們聽見,道,“陛下的腿是不是有能活動的跡象了?”
景铄:……
段雲深接着把自己的手摸下去,捏了捏景铄的小腿道,“會有知覺麽?”
景铄一時被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居然有種莫可奈何的感覺。
段雲深看景铄沒答自己,便以為此事是不可說,于是果斷地收回了卷捏的手,給了景铄一個“我懂,你放心”的眼神。
被這麽一攪和,剛剛那一時的沖動便淡去了,景铄只深吸了一口,然後取過一邊的毛巾遞給段雲深,讓他伺候自己擦背。
這頻道切換的有些太快,段雲深還愣了一下才接過毛巾——畢竟就在剛剛,他還退無可退地打算開溜來着。
不過景铄這頭收斂了也是好事,段雲深覺得自己的小心髒經不起這樣的驚吓,還是單純的擦擦背洗洗頭比較好。
他幫景铄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拿起毛巾幫景铄擦背。因為之前的折騰,這時候桶裏的水淺了不少,段雲深一邊擦洗,還在一邊想着應當快一點,要是因為熱水不夠而感冒了就不好了。
這頭收拾妥當得很快,最後段雲深先出了浴桶,擦幹淨身上的水漬,換上亵衣便過來撈景铄。
景铄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段雲深這時候忙着找視線黏貼點,以免自己的視線亂瞟看到些什麽不該看的,所以居然一時也沒注意到景铄的臉色。
将人抱回床榻上給人蓋好小被子放下幔帳,段雲深便出去讓小太監們進來收拾。
若是平時就算了,今日實在是……這宮殿快變成水龍宮了。
結果一開門,小茍子看見段雲深眼眶一熱,眼淚嘩嘩就下來了,壓着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說聽之前屋子裏的動靜,還以為段雲深在伺候陛下沐浴的時候被陛下給殺了呢。
段雲深:……
說實話,也差不多了,都看見自己太奶奶和自己招手了。
小茍子嘤嘤嘤地啼哭,還沒哭完,突然聽見屋子裏傳來咳嗽的聲音。小茍子吓得一抖,直接把嘤到一半的詞兒給吞回去了。
敏銳的人一聽就知道這咳嗽是提醒。
小茍子挑選了幾個小太監進屋子收拾殘局,有兩個小太監進屋眼睛就往景铄那邊瞟,像是急于求證現在的暴君到底是個什麽狀态。
但是暴君那處有幔帳隔着,原本就如同霧裏看花,更何況景铄還躺在被子裏,自然什麽都看不出。
兩個小太監心裏有些着急,他們是領了任務才到這邊來伺候的,可是自從這瘋子陛下只要這雲妃伺候,他們就沒什麽消息可以傳回給太皇太後。
負責此事的大太監已經多次對他們表達不滿了,一邊斥責他們辦事不利,一邊利誘說是此事辦好了得了太皇太後的歡心,還愁以後不能平步青雲麽?
這時候兩個小太監伸長了脖子往暴君那裏看,自然是被段雲深留意到了的。
段雲深這時踱到這兩個小太監面前,在他們身邊站定,“兩位公公在看什麽呢?”
兩個小太監一頓,這時候立刻低頭匍匐在段雲深腳邊,“娘娘恕罪!”
段雲深:“小茍子!”
小茍子立刻應聲。
段雲深:“将這兩位公公帶下去,杖責……杖責到他們下不了地為止,以後本宮在的地方,不希望再看見他們!”
小茍子得了令,便将這兩個小太監拖了出去,一出門口立刻有侍衛接手,拉下去杖責了。
等到屋子裏都清理得差不多那些小太監們都退出去,段雲深才重新上了床。
景铄從始至終一言未發,這時候段雲深上來,他才道,“杖責到下不了地為止?”
段雲深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想報個數的,杖責五十或者杖責八十什麽的,但是這個臣妾實在沒個準頭。”
景铄沒接話。
其實剛剛段雲深若是沒做聲,他大概會讓人把這兩個小太監拖下去将他們的眼睛挖出來,他是“暴君”,做事自然不留情面,更何況太皇太後派來的人也不用手軟。
段雲深:“……是不是罰得太輕了?”
景铄:“愛妃覺得恰當,便剛好合适,此事無所謂輕重。”
段雲深躺這來,在景铄旁邊窩好,“是太皇太後娘娘那邊的人麽?”
景铄:“嗯。”
其實他剛剛也猜到是太皇太後那邊來的人,只要想到這暴君是為了自己才和太皇太後鬧成這樣,段雲深就想為他做點什麽。
這種監視一樣的小太監肯定還會再出現的,最好的做法應該是殺一儆百。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宮鬥政鬥劇看了那麽多,套路多少還是懂一點的。
可段雲深沒那麽做。
那是兩條人命,活生生的。
他們和自己是不一樣的時代,服從主子的命令是他們存活的方法。因為立場不同,因為他們擋了自己的路,就要他們死,實在是違背段雲深作為一個現代人的三觀認知。
而且殺了這兩個,也還有其他的人會被送進來。這麽一想,這兩人的死似乎也非絕對必要。
所以現在段雲深躺景铄旁邊有些難受。
兩個不同的想法撕扯着他的靈魂和認知,一個是想為景铄做點什麽,力所能及,什麽都好。還有一個便是不想違背自己身為一個現代人的底線。
段雲深的性格就藏不住事,這時候忍不住道,“臣妾剛剛是不是應該殺了他們?”
景铄:“即使是朕也沒想過殺了他們,也不過責罰一番罷了,愛妃別多想。”
沒想過殺了他們,是因為挖掉眼珠還讓他們活着,更殘忍,也更有震懾作用。
景铄:“朕早就說過,愛妃不必為朕做什麽,陪着朕便好。”
景铄将段雲深抱進懷裏。
他自然是不認同段雲深這種做法的,但是他也沒打算将段雲深這種做法定義為錯誤,更不打算強求段雲深和他一樣心狠手辣。
因為如果那樣,他就不是他了。
自己不能眷戀着他的柔軟,又強求他做事狠辣。
這時段雲深被景铄抱進懷裏,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麽什麽頂着自己了。
段雲深:?
段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