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智囊團
☆、智囊團
白朗問蔚然:能視頻嗎?
蔚然:能是能,但不方便說話。
白朗:那就不說話。
就這樣,二人即将拉開一場靜音的視頻通話的序幕。
這邊,蔚然和邵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組轉角沙發,蔚然和邵梅坐了個九十度角。蔚然假裝一邊看電視,一邊刷手機,若無其事。但就在視頻通話接通的那一剎那,蔚然功虧一篑。一來,白朗的第一個鏡頭便是裸上身!二來,蔚然驚覺視頻通話不能靜音。
她驚覺界面上沒有靜音鍵,而且手機的音量鍵只能關到最後一格。
于是,白朗雖然沒說話,但室友們的嘈雜聲低低地傳來……
蔚然騰地一站:“哦買噶!”
邵梅吓了一跳。
蔚然像拔劍一樣将左手食指指向電視:“他是卧底!”
二人看的是諜戰片,蔚然這個岔打得還算說得過去。但邵梅将拳頭攥了個硬邦邦:“劇透你缺不缺德?”蔚然打哈哈:“我猜的,未必對。”
邵梅哼了一聲,不信。
蔚然這個“不孝女”心說愛信不信,畢竟,小鮮肉當前……
而白朗那邊也是第一次知道視頻通話不能靜音,對室友們噓了一聲。
總之,二人慌歸慌,但誰也沒有挂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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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舍不得。
蔚然在邵梅的餘光中一點點往廁所的方向挪,終于被邵梅呵住:“幹嘛去?”
“廁所。”
“你五分鐘前才去過。”
蔚然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回來。二十七歲的人了,愣是被邵梅盯了個死死的,好像七歲的時候被盯着寫作業。
将視頻界面切換了小圖,蔚然輸入:不能靜音?
白朗:嗯,太不科學了。
蔚然:你這是?
白朗慢悠悠地回複:剛洗完澡。我去穿衣服。你等我。
這三句話,白朗是分三條回複的。為什麽?因為他要給蔚然阻止他的時間。果不其然,蔚然面對他的第一句“剛洗完澡”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在他的第二三句之間阻止了他:不用了!
白朗明知故問:不用什麽?
蔚然:不用穿衣服……
蔚然擁抱過白朗,但擁抱不等于“摸”,前者是心與心的相通,後者的本質是荷爾蒙,截然不同。
蔚然只“摸”過白朗一次。
當時,蔚然說白朗愛記仇,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有個随身攜帶的小本本是專門用來記仇的。白朗大大方方地讓她搜身,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側。隔着一層T恤,白朗的體溫漫到蔚然的掌心,沿着手臂、肩頸,燙了她的臉。她将她的失神歸咎于自己是個美術生。
所以才會滿腦子都是白朗的“人體”。
直到今天,蔚然大徹大悟:朋友們!腦補是腦補,親眼見是親眼見,這完全是兩碼事啊!就算她腦補千萬遍,也不及今天這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一眼啊!
為了掩飾自己的“好色”,蔚然一本正經地輸入:你說咱倆容易嗎?加一塊兒也五十歲的人了,談個戀愛在多少人眼皮底下?
蔚然二連:你那邊四個室友,我這邊一個媽。
蔚然三連:我媽一個頂八個都綽綽有餘。
白朗回複:嗯,都不容易。
表面上二人同病相憐,實則不然。
實則,不容易的只有蔚然,只有她要和邵梅鬥智鬥勇,而白朗那邊的四個室友和他是一條心,而且是他的智囊團。
宿舍裏,三張上下鋪分兩邊,一邊兩張,另一邊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在中間。此時此刻,白朗将手機往桌子上一支,人坐在這邊,甲乙丙丁四個室友齊刷刷地坐在另一邊。
鏡頭中,白朗一張臉就不用說了,是公認的“能打”。
對面,軍師一號小甲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環胸。
白朗有樣學樣,也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環胸。
如此一來,蔚然大飽眼福!白朗恰到好處的鎖骨、胸肌和肱二頭肌被蔚然盡收眼底。這她還打什麽字,交什麽流啊?她将視頻界面切換回大圖,看就完事兒了。
看到就是賺到啊!
接着,軍師二號小乙将五指往劉海兒裏一插,一撩。
小乙的發際線都快到頭頂了,這一撩,凄凄慘慘戚戚……
好在白朗的發際線沒有掉鏈子,他的寸頭年前就沒再剪過,長長了,這一撩,在露不露額頭之間,便是小奶狗和小狼狗的切換。蔚然目不轉睛,心說媽媽的好大兒……不是!是姐姐的好狗,一狗分飾兩角,滿足姐姐不同階段的喜好。
再接着,軍師三號小丙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一只噴壺,對着白朗的頭頂我噴,我噴,我再噴。
頓時,白朗從裸上身升級為濕身。
白朗心領神會,自然而然地甩了甩頭,那紛飛的水珠跟濾鏡似的。蔚然防患于未然地捂住了鼻子。救命!她要是好端端地流了鼻血,白朗會怎麽想?邵梅又會怎麽想?
啪。
邵梅關了電視。
蔚然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還有一集呢,不看了?”
“不看了。”邵梅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向了卧室。
“晚安!”
邵梅回頭:“你高興什麽呢?”
“我……我沒高興。”
無論如何,邵梅回了卧室。蔚然顧不上深究,自欺欺人地只當邵梅是困了,便一心撲在了白朗的身上。她羞答答地抱怨:“白朗,你這是犯規。”
白朗的宿舍裏是鴉雀無聲,于是,蔚然這句話落入了白朗和室友們的共計十只耳朵。
甲乙丙丁紛紛作擊掌狀,畢竟他們的目的就是幫白朗在初戀的道路上邁出“熱火朝天”的第一步。起初,白朗對他們的主意是半信半疑,心說這搔首弄姿的會不會太油膩了?別再都是馊主意。
結果,蔚然還真吃這一套?
那就不枉他凍出一身雞皮疙瘩。要知道,對面的四個室友個個裹着小棉襖好嗎?
輪到軍師四號小丁出謀劃策,不愧是壓軸,兢兢業業地來了個wink。
其餘甲乙丙三個室友齊刷刷地一嘔。
白朗的內心更是大寫的五個字:臣妾做不到!
這時,蔚然一激靈:“我先挂了!”
與白朗無關,是她後知後覺邵梅剛剛看電視的時候,不止一次看向她身後的窗外。這會兒她一回頭,看到窗簾沒拉,看到她的手機屏幕映在窗戶上。也就是說适才,邵梅看的不是黑漆漆的窗外,是她的手機屏幕……
是白朗和她的“裸,聊”!
怪不得邵梅沒頭沒腦地就回卧室了。
蔚然掩面,怕只怕這一幕從旁勾起了邵梅的傷心事。
“媽?”蔚然顫抖着敲了敲卧室的門。
邵梅打開門,眼睛是紅的。
蔚然腿軟:“媽!不是您想的那樣。”
邵梅在面無表情的基礎上多了一絲絲失控的抽搐:“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傷心事歸傷心事,但邵梅是喜極而泣。
她不願女兒的幸(性)福葬送于她不堪的一面,所以當餘安誠說蔚然一下都不讓他碰的時候,邵梅覺得天塌了,覺得明明是她犯的錯為什麽由女兒食惡果?所以對于“裸,聊”這件事,邵梅和其他父母的立場不一樣。其他父母見一次,打一次。
邵梅見了,只覺得女兒有進步!
對于男人,首先要敢看、愛看,才能談下文,不是嗎?
所以在邵梅看來,解鈴不一定須系鈴人。就比如她是蔚然的系鈴人,但解鈴的重任兜兜轉轉落在了白朗的肩頭。
如此一來,餘安誠只是女兒的“過客”罷了。
最後,邵梅戳了一下蔚然的額頭:“你啊!”
蔚然拿不準邵梅這兩個字的褒貶,但直覺邵梅面部的抽搐好像……好像是在笑。
與此同時,白朗的宿舍人聲鼎沸。
小丁憑借一記辣眼睛的wink快要被室友們損死了。
小甲:“同樣是單身二十二年,你說你和白朗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小乙:“同樣是憑本事單身,白朗的本事是寧缺毋濫。”
小丙:“你的本事是活到今天還沒被人打死。”
白朗收到蔚然的微信:今晚的也不算,明天重來!
白朗心裏咯噔一下。
蔚然發來第二條: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蔚然發來第三條: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看家本領。
白朗失笑。顯然,蔚然對他今晚的表現不是不滿意,是太太……太滿意了。而且她這胃口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照這麽發展下去,他總有一天要練就鋼管舞。
四個室友功不可沒,白朗無以為報:“明天我請客。”
這時,白朗又收到肖寶寶的微信。肖寶寶在左右為難了大半天後,終于選擇了通風報信:朗哥,大事不好!蔚然姐查到柯艾頭上了。
白朗:才說?
肖寶寶:晚了?
白朗:回頭給你将功補過的機會。
肖寶寶:謝朗哥不殺之恩!
就這樣,肖寶寶沒事找事地欠了白朗一筆人情債……
與此同時,宋依人和遠樹也給蔚然撥了個視頻通話。那二人穿着新買的情侶家居服,在蔚然面前一唱一和。
宋依人:“從明天開始我們接送你上下班,免得你落單,餘安誠找你麻煩。”
遠樹:“對。”
蔚然:“我和他之間是誰找誰麻煩,還真不一定。”
遠樹:“那你加油。”
宋依人:“加油!”
蔚然一琢磨:“你們倆……是來秀情侶裝的吧?”
宋依人嘚瑟地抻了抻衣領:“好看嗎?”
遠樹:“好看吧?”
蔚然仰天長嘯:我要這兩個損友有何用?!大家都是第一天談戀愛,我理解你們想秀的心情,拜托你們也理解理解我和白朗異地戀的想摸摸不着。
就這樣,蔚然反擊道:“我們家白朗什麽都不穿更好看。”
當即,宋依人和遠樹甘拜下風:“服。”
說出來的話,是潑出來的水,蔚然收是收不回去了。這也是為什麽等白朗回到中北市,再見到宋依人和遠樹時,總覺得他們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仿佛是在說“城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