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概是趙沉星趕到教室的姿态太急太少見, 如今座位就和趙沉星座位隔了一條走道的戴豐宇忍不住調侃,“急着來趕作業呢?晚了,今天早讀珊姐檢查!”
趙沉星沒理他。
戴豐宇表面文秀, 但又不是個膽慫的,不僅一點不怕他那兇相,還賤兮兮地湊過去,“哎, 要我借你嗎?哪一門的?你說, 就咱們倆這關系我肯定得給你打個折扣!一門八十!”
趙沉星拎開椅子坐下來,背包一放,甩出要交的作業和試卷, 輕輕一瞥他,“要借你訂正嗎?一門五百。”
戴豐宇驚了一下,“靠你這口氣!”
他話說到一半,又想到這人上周周考三門單科班級前五, 物理一門班級第二, 頓覺無話可說。
尤其是人人都看得出來, 趙沉星上周狀态不好, 誰知道他這狀态只表現在情緒上, 學習上不僅一點不落,還突飛猛進。
這什麽人吶。
這才來a班多久!
戴豐宇簡直想問他到底是中了邪了還是吃了靈丹妙藥了, 生活失意, 成績上發狠可真太他媽牛逼了。
而戴豐宇又因為知道沈律那點事, 一直懷疑趙沉星這狀态是和沈律上周不在有關。
只是苦于不知道沈神的手段和計劃,不好直接問兩個當事人。
大概是戴豐宇既納悶又郁悶的情緒半點沒掩飾地鋪在臉上,沈律從後門一踏進來,目光從趙沉星帽子邊緣處露出的長長了許多的黑色發梢上掠過, 才看向戴豐宇,“怎麽了?”
戴豐宇一聽見聲音,猛地擡頭,語氣欣喜,“沈哥!!”
他說完又覺得不對,疑惑道:“你不是周三回來嗎?”
沈律将書放到戴豐宇座位後的桌面上,簡短道:“臨時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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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豐宇“哦”了一聲,見沈律又将視線投向從頭到尾充耳不聞不動如山的趙沉星身上,一時來了精神。
“沈哥我跟你說趙沉星他……”他在肚子裏醞釀好剛準備将趙沉星這厮上周周考有多變态,以及上周也許因為沈律不在的緣故,桃花都集中在了池然和趙沉星那,池然那兒他不管,趙沉星這邊倒是靠他自己吓走了幾個,剩下的都被戴豐宇有意無意地擋了回去,包括想通過他周末約趙沉星的。
這怎麽說也是個戰績。畢竟趙沉星現在人也不混了,成績還好,人氣比以前暴漲數倍,怎麽着都是要提防着外人捷足先登的。
但他剛開口,班裏慢半拍發現沈律從後門進來的人紛紛驚喜地湧過來,“班長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比賽怎麽樣?”
擠過來的人一多,戴豐宇半截話硬生生憋回去噎在嗓子眼,表情就更郁悶了。
倒是他發現小半個班的人過來問沈律提前回來的事時,一直悶不做聲低頭刷題的趙沉星似乎面色好了點,只在聽到戴豐宇突然提到他的名字時斜過眼,脖頸微側,警示地瞪着他。
戴豐宇:……
沈律統一回答“濱城這幾天天氣不好,趁還能走就臨時改了計劃,我也是剛到長淮”,衆人才散去疑惑,稍稍聊了幾句就陸續回了座位。
畢竟沈律原先就不是個熱絡的性子,人氣旺歸旺,單單是那種高遠清冷的氣質和一貫微揚的姿态,就讓人只敢遠觀。
趙沉星從餘光裏斜向後一瞥而過,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筆。
他瞅見沈律落了座,疲憊地阖了一下眼,眼尾懶倦地舒展弧度,睫毛投落下一層青灰的陰影。
從方才遇到,趙沉星就覺得沈律似乎是瘦了一點,五官輪廓凸顯地更為清晰,下颌線利落,只是擡眸輕掃便壓迫感十足。
他手指頓了一下,撚着筆帽輕輕皺眉。
沈律支着臉,視線輕巧地在趙沉星的指根處上轉了一圈,沒見着上周送過的指環,連他自身愛戴的上帝之眼都少見地不見蹤影。
沈律收回視線,擡手用食指指節磕了一下戴豐宇的椅背,見人轉過上半身,才問:“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麽?”
戴豐宇被他這麽一問,蹙眉回想。他剛剛說話被一群人打斷,思緒早就亂了,此時嘴快地一開一合,下意識地就把記得的一些蹦了出來,“我說趙沉星最近桃花挺多,我幫他擋了不少。”
沈律輕輕眯起眼,“哦?怎麽擋的?”
戴豐宇微微興奮地挑主要的簡要概述了一下,還沒說完就看見趙沉星側過臉,目光卻并不定在他身上。他瞧過去時,倒覺得是剛從哪收回來。
戴豐宇回過神還想再講,突然椅子猛地震蕩,那力道差點把他震摔下去,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是趙沉星這位大爺伸着長腿一腳踹的。
偏偏這位爺踹完還跟個沒事人似的,長腿勾挂在桌椅一側,大有他再說一句,就再來一腳的架勢。
戴豐宇瞳孔一震,讷讷地閉上了嘴。
沈律看着這情形,揚唇笑了一下,朝戴豐宇道:“你的特産我放在家,你放學去拿。”
戴豐宇接話題接的很快,立時清脆應聲,喜形于色,“成!謝謝沈哥!”
他應完聲,大概是仗着有高個撐着,又常年謹奉“死亡如風常伴吾身”的思想覺悟,十分不記打地看了眼眉眼鮮明又肆無忌憚的趙沉星,按捺不住地小聲問沈律:“那給這位帶的什麽?”
沈律瞥他,“和你的一樣。”
戴豐宇不信,“真的?”
沈律低下眸子,嗓音低沉含糊地笑了一聲。
“知道不是還問。”
……
張靜珊确實難得一大早就過來檢查作業,但撇去檢查作業不說,她主要是想布置點別的。
“新的一周了,同學們。還記得下周五是什麽日子嗎?”張靜珊攏了攏鬓間的碎發,耳垂上墜着的銀色珍珠耳飾随着笑容一同晃動。
“元旦!”
“沒學傻就行。我正式通知一下,班級布置以及元旦晚會每班出一個節目都是老傳統了,元旦晚會在下周四下午,之後是三天小長假,你們盡快排一個節目出來,由文藝委員池然負責。當然……”張靜珊有意停頓了一下,“期末考也近了,注意時間規劃,不要放松過頭忘了學習。”
張靜珊走的時候眉眼溫和,是帶着這麽一句話走的。
——“希望下學期開學的時候還能看到大家。”
但哪次換班不得換幾個人?
這話一出,一群人又哄鬧起來。
惹得這群人一會兒喜一會喪。
和其他班不同,A班絕大多數人一邊吐槽,一邊卻是信心滿滿,嘴裏還得嚷着“好擔心啊最近狀态不好我好害怕掉下去!”這種糊弄傻子的無稽之談。
還有一部分人跑去和池然讨論該排個什麽節目。
“咱們簡單點,就練個合唱得了。”
“這多沒意思啊,要不排個話劇吧?”
“咱們班怎麽也是人才濟濟,會說相聲演小品的我看就不少,不排一個可惜了!”
池然将他們的意見一一記下,微笑道:“我一會和班長讨論一下,最後選出幾個在班群裏投票。”
A班向來責任分的細致到位,大事小事上都沒出過問題,衆人提完意見,就拍屁股走人,反正出什麽節目都有人能上。
池然拿筆記完,見眼下也沒什麽事,扶開椅子就朝沈律的方向走了過來。
只在路過趙沉星的時候,依舊下意識地繃緊了一些。
他仍然有些不習慣……
哪怕趙沉星明确說不再追他這件事似乎已經過去很久了。
池然走開兩步後才松下力,慢慢在沈律桌前站定。
“班長,節目安排和教室布置的事咱們讨論一下,班裏吵……出去說吧。”
室外又細細密密地下起冷雨,室內因為開着空調的緣故,窗玻璃上迅速蒙上一層水霧,幾條水線順着彎曲的軌道延展向下劃出清晰的痕跡,隐約能映出一些室外的景象。
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在走廊上相對而站。
趙沉星垂眸盯了一秒、兩秒,然後撇開視線,再一側過臉,面前就糊了一整面物理試題。
趙沉星稍稍別開思緒,斜睨着握着一本物理習題端到他面前的戴豐宇,“做什麽?”
戴豐宇光明正大,“問題目啊,這最後一道磁場題你會嗎?”
趙沉星其實鮮少被人問題,因此短暫地愣了一瞬,目光掃過那道題型熟悉的題,像為了故意引開自己的注意力一般,迫使自己改換狀态,掀唇道:“你先回答我個問題,我就給你講。”
戴豐宇爽快答應。
趙沉星小臂撐着頭,翹起一條腿,斜拉開桌椅之間的距離,挑眉道:“我語文不好,語文課代表能告訴我足字旁加一個失去的失念什麽嗎?”
戴豐宇下意識地在腦海中組成這個字,舌頭卷着音節就吐出來,“跌啊。”
趙沉星眯了眯眼,“哎。”
戴豐宇慢半拍才反應過來,頭發都要炸了,“靠!”
平常問他字的人很多,他居然半點沒覺得這是陷阱!
趙沉星嗤笑一聲,“兒子還有哪道題不會,爹都給你講了。”
戴豐宇不甘心,拍開習題冊,坐直了問他,“不行,我也來問你一個。”
他話音落時,沈律正同池然一前一後進來。
沈律落座,池然輕聲跟他說了句什麽,才抱着書走開。
戴豐宇沒注意,滿腔鬥志地發問:“葫蘆娃的什麽人被蛇精抓走了?”
趙沉星瞄了他以及他身後某個人,“他大爺。”
“你怎麽罵人呢?”戴豐宇大概是沒想到還能聽到這種回答,糾正他,“是爺爺!認真答題。”
沈律看了他們一眼,上身微向後靠。
戴豐宇縮回腿,讓過路過的安雪霁,繼續道:“這題不算啊,我換一道。”
“十把刀,我拿走兩把,還剩多少把?”
趙沉星不自覺地瞟了沈律的方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目光被捕捉對視上一瞬,又迅速剝離開。
趙沉星回過神,磨了下牙關,“十把。”
戴豐宇失望的肉眼可見,“怎麽會是十把?你仔細數數?”
趙沉星難得正經回他,“我出錢給你補上了那兩把,不行?”
戴豐宇:……
沈律在身後低笑出聲,聽得趙沉星耳根微癢。
戴豐宇還是過不了自己剛剛被坑那道坎,納悶道:“就怎麽着都坑不到你呗?你就沒被坑到過?”
畢竟少有男生不愛當人爸爸。
趙沉星揉了揉耳朵,一眼乜過去,“我自幼喪父。”
戴豐宇被徹底噎住,苦巴巴地悶了一會,沒過幾秒,等來回拿東西的安雪霁從被遮擋住的視野裏走開,才重新振作精神,“得,我這虧不能白吃,趕緊把這道題講給我聽。”
趙沉星默了一下,黑濃的眉眼間情緒不明。
他掃了眼那道題,擡起手随意比劃兩下,“這題你可能是被題幹繞住了。這個磁場左手螺旋……”
戴豐宇起初聽得很認真,但看着看着就顯然走了神。
趙沉星的手實在很漂亮,手指瘦長筆直,指甲的弧度圓潤幹淨的恰到好處,極具力量感的手背腕骨處能輕易看見覆在皮膚下的筋骨。
看起來就打人很疼,但耐不住好看,能讓人一直盯着瞧。
戴豐宇半聽不聽地看了會,忽然屁股底下的椅子腿被踢得“咚”的一聲響,他原本就在走神,登時吓得他魂不附體。
趙沉星不明所以地收了手,蹙眉向後看。
戴豐宇同樣轉過腦袋,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沈哥”。
沈律面無表情地抽出一本筆記,沉聲道:“你那道題這裏有一樣的,過程很簡單,看看就會了,用不着問人。”
戴豐宇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哪裏不對勁,怎麽一大早地盡被人踹椅子。
趙沉星回過身,扯了扯帽子邊沿,不置可否。
室外的冷雨依舊斷斷續續地下,直到晚間,天際才露了點霞光,很快又被黑暗湮沒。
趙沉星一路僵着脖頸出了校門。
安雪霁将圍巾向上拉至唇邊,挽着羅菲菲小步小步地晃悠,一邊不住地瞟向就在她前方不遠處,隔着幾米距離一左前一右後走的趙沉星和沈律兩人。
沈律身形高拔,很容易就注意到。
安雪霁盯着那道背影好一會兒,才試探地問羅菲菲道:“你覺得班長和趙沉星關系怎麽樣啊?”
羅菲菲順着她的視線往前看,略一思索,猶豫道:“我覺得好像挺好的,但有時候看起來關系又很差,就好比現在這樣子。”
趙沉星原本就是招人的長相,從不缺乏關注度,A班大部分人多多少少會留意着他,他最近狀态不好自然也都注意到了。
而在這個狀态之前,全班人有目共睹,都覺得趙沉星其實和沈律之間并不像傳聞中那樣劍拔弩張,甚至可以說是頗為和諧。
然而現在,兩人中間像突然劃開一道洶湧鴻溝,雙方都有意保持距離,那種矛盾而又僵持的氣氛其實仔細觀察就能感受到。
這半點不像是吵架之後的冷漠劃清界限。
兩人刻意保持的距離倒像是某種隐秘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像冬日的湖面,空氣與水隔開密厚冰層,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從崩裂的冰面縫隙處親密接觸。
安雪霁咬了下下唇,她是聽到過沈律說的那句幾乎是明示意味的話的,但現在的情形有變,她覺得或許她還是有機會的。
又或者,本來就是她理解錯了呢?
她今天觀察了一天,總覺得兩人的關系也不過如此,或許本來也沒有到那地步,當初只是随口開的玩笑。
羅菲菲喟嘆出聲,“希望能恢複以前那種狀态吧,帥哥站到一起才雙倍養眼啊……”
安雪霁側目看着她,半晌,才垂下眸光,心裏有了些別的打算。
被背後議論的趙沉星毫無所覺,晚飯後沒多久,尚還窩在沙發裏的時間段,門鈴乍然響起。
趙沉星猛地起身,一只腳踩在地面,另一只腳彈跳起來,是個下意識随時準備跑的姿勢。
他見關蓉去開了門,聽到門外的熟悉的嗓音時,才稍稍放下心,也不仔細分辨她們聊的什麽,就重新窩回沙發一角,将長腿蜷回去,手臂從抱枕上垂落。
關蓉笑着關上門,抱着懷裏的禮盒回來,“是柳阿姨過來給咱們送特産,說是沈同學從濱城帶回來的。”
趙沉星掃了禮盒一眼,見果然是常見的特産包裝,悶着聲沒說話。
關蓉也沒介意,繼續道:“柳阿姨說她從明天起,就不過來上班了。”
趙沉星這才屈尊擡起眼皮,懶懶地問了句:“為什麽?”
關蓉道:“說是因為沈同學這段時間不住這了,回家裏住。”
趙沉星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不在這住了?”
關蓉點點頭,“可能是有什麽事吧,剛剛我跟柳阿姨說得謝謝他,請他過來吃個飯,但說今晚既要學習又要收拾東西的,就不來了。”
關蓉說着,又叮囑趙沉星:“咱們現在不好去打擾,你明天白天在班裏見着人再好好謝謝,難為人家出去比賽還記着帶特産給咱們。”
趙沉星看起來仍舊沒回過神,又聽關蓉喊了幾聲,才沉着臉扶着沙發靠背站起身,無意識地揉摁着指骨回了卧室。
……
第二天一早,戴豐宇就眼尖地發現趙沉星臉色比前一天還要差。
眼下泛着烏色,眼尾發紅。
戴豐宇今天沒再敢去招惹這位主,周圍的人也顯然感受到了氣氛不對,甚至沒人敢大聲說話,因此A班的這一隅很快形成了一小塊靜地。
而在沈律和池然說着話一前一後進來後,這種氣氛就随着趙沉星的情緒變化到達了冰裂邊緣。
趙沉星沒有去問沈律為什麽突然要回家住。
哪怕這個問題煩了他一晚上。
他好像在跟自己較勁,憋着一口氣,直到将自己逼到某種不得不承認、确認某件事的絕境。
沈律毫無所覺般走到座位旁坐下,課間組織了班群投票,最終将元旦節目定了個青春曲目的合唱,中途和班委商量着挑了歌。
四周有女生瞧着講臺邊一起商讨的沈律和池然兩人,興奮地竊竊私語。
“我怎麽覺得這一對好像又有戲了呢?!”
“對我也覺得!之前明明有挺多人磕校花校草這一對,但後來兩人有意避嫌都不怎麽說話了,哪怕是在商量班裏的事也是,現在這是……”
“希望是我想的那樣!”
“希望不是你想的那樣,班長和池然小可愛是大家的!”
周遭的聲音似乎可以無休止的繼續下去。
趙沉星戴上耳機,調高音量,心裏仍舊燥的厲害。
他垂眸轉着筆,幾次筆從指尖滑落,筆尖在虎口處留下幾筆或輕或重的黑色印跡。
趙沉星頓了一下,擡手用左手拇指指腹去擦揉,右手虎口很快被揉的發紅微腫。
素白的皮膚上紅色的痕跡十分顯眼,等黑色墨水被擦的半點不剩,神經才慢半拍地從揉按處察覺出細細密密的麻痛。
趙沉星輕眯起眼,忽然掼下筆,揉了揉頭發,又撈出手機在四人群裏發消息。
-晚上出來喝酒。
本來就是課間,群裏消息回複的很快。
-行啊。
-趙哥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奉陪到底啊。
趙沉星看了眼第二句回複,手指滑動。
-很明顯?
陳州:-很明顯啊!
趙沉星低下眉眼:-哦。
趙沉星:-我還有點手癢,誰來陪我練練手?
-……
-……
-……
瞿子成:-趙哥你有心事就跟我們說說,動手解決不了問題的。
趙沉星頗為沒勁地丢開手機,低頭刷題。
接下來一兩節語文課他也沒注意聽,倒是把一張數學卷子在從頭到尾做完訂正完了。
大課間鈴一響,他才擡起頭。
但剛擡起頭,他就後悔了。
池然形色匆忙,表情慌張,跑過來時還差點絆了一跤,沈律順手扶了一把。
兩人說了些什麽,拿了紙張寫了東西後就一同出了門。
趙沉星是在上課鈴打響時才留意到左後側的座位一直空着,有陸陸續續趕回來的人熱烈讨論。
“剛剛班長是和池然進了小樹林了對吧?”
“宋達說他親眼看到的!而且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卧槽!!炸了炸了!”
趙沉星眸色微沉,筆下的試卷過去幾分鐘還一直停滞在倒數第三道選擇題上,沒再動過。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在努力寫快了……(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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