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趙祖母倒也沒有強硬要求他們必須稱呼, 軟了語氣道:“行吧,那還是喊名字。”
她招招手示意趙沉星過來, “你這性子在這也待不住,既然和沈律是同學,就帶着他一起轉轉解解悶吧。”
趙沉星壓根沒有拒絕的空間。
他濃長的眉尾挑起,倒也沒抗拒,走到沈律身邊道:“走吧。”
沈律點頭,向身邊的中年男人低聲說了一句話, 才随着趙沉星走開。
趙沉星雙手抄着兜,掃過沈家父子相像的眉眼,無意識地捏了捏指骨。
兩人并肩走在一起,步伐出奇的一致。
明明沒有人說一句話,但腳尖的朝向一模一樣,拐彎, 然後直行。
大廳內處處都有名流精英的身影,不乏趙沉星這樣的少年, 但主要的年齡段還是分布在30歲以上。
稍稍有個年輕點的,就很容易注意到。
眼下,趙沉星就被靠近鮮花拱門的幾個把酒暢談的人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幾人皆是一襲筆挺正裝, 但正中那位劍眉桃花目的男人尤為打眼,在場也少有不認識他的。
——老牌世家的公子,顧懷洛。
據說如今事業也是蒸蒸日上。
對于這位書裏的正牌男主,趙沉星其實沒正面見過,只是知道什麽模樣, 不自覺地就多看了幾眼。
原書裏的修羅場居然在這聚齊了一半,只是沒有半點書裏的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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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在他身側出聲,聲音淺透,“在看什麽?”
趙沉星見顧懷洛轉眸瞧過來,才收回視線,“那個穿深灰雙排扣西裝的,好像是上次籃球賽在校門口接池然的那個人吧?”
沈律漫不經心地朝鮮花拱門邊看了一眼,瘦長的手指理了理袖口,“對,怎麽了?”
“沒事。”趙沉星語氣有些硬邦邦的,擡步與沈律一同走到頂層的弧形陽臺,直到觸及花紋繁複的欄杆才停下。
季節漸漸漫入深秋,空氣微冽,天高風清遠,酒店旁邊的道路上栽種了一排高大銀杏。
銀杏顏色金黃,陽光下色澤暖融,撲朔幾下就落了滿地金色小扇葉。
趙沉星按住被風吹的飛起來的頭發,呼吸間都能感受到草木的清香,跟沈律身上的味道有點像,都是冷冷的。
清風拂面,趙沉星原本那積攢的那點郁悶散了點,趴在欄杆上朝下看。
沈律垂着眼皮,視線在趙沉星發旋上打轉,手有些癢。
“說吧。”趙沉星悶聲道,“不是說見面說嗎?”
“說什麽?”沈律反問一句,嗓音微啞,“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兄弟當不成,可以做朋友,朋友做不成,還可以做舅甥。”
趙沉星猛地一擡頭,氣得瞪眼,“你特麽……是不是早就知道咱們倆還有親戚關系?”
沈律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逼近,半點不避,距離近到呼吸可聞,“不知道,這關系七彎八繞,連半點血緣聯系都沒有。我也是聽趙老太太提,才清楚的。”
趙沉星沉着眉,“我剛剛看你半點不驚訝。”
沈律攤開白而薄的手心,“我家這一代輩分偏高,四五十歲的侄子我都有,習慣了。”
趙沉星愣了一瞬,“你有時候說話,還蠻氣人的。”
沈律:“彼此彼此。”
“話也說開了……”沈律看着他道,“什麽時候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趙沉星仍舊不想理他,“看心情。”
沈律看起來倒是心情還不錯,話難得多起來,撐着手肘看他,“你頭發又長了,有空去剪掉吧。”
趙沉星沒好氣地乜着他,“放心,正月裏會剪的。”
沈律挑眉,絲毫不在意他的語氣,神情淡淡的,眉眼卻蓄着一泓亮光,“回去就剪吧,你短發好看。”
“你他……”趙沉星險些沒爆粗口,他心裏異常暴躁,還是忍住憋着音低聲道:“你是不是想在這打架?”
他最不耐煩別人管他。
他肩頭忽地抵過一只骨肉勻稱的手臂,折起一定角度按住——只是虛虛搭着,像只是為了阻止他的行為。
“去洗手間?”
趙沉星瞪了他一會,眼睛都瞪疼了,扯着人就往公共洗手間去。
現在壽宴還未開始,頂層這個方向的洗手間并沒有幾個人。
趙沉星眼尖,在旁邊找到一間空的員工休息室,關上門,撸起袖子就動了手。
二中處處傳他愛打架是真的,趙沉星這人的拳頭壓根就閑不住。
趙沉星沒留手,只是控制着眉鬧太大動靜,省得把人引來,沈律開始的時候躲了會,後來才收了力氣對打。
幾分鐘後,趙沉星倚着牆撐着腿喘氣。
沈律依舊沒讓他贏,只是挨了力道不輕的幾拳頭。
趙沉星稍微出了口氣,趁着四周沒人,就從口袋裏摸了盒剛剛順手拿來的他們招待用的煙,左手并指從風衣口袋夾出一個小巧的銀色打火機。
他左手拇指輕巧地滑了一下,火焰撲哧燃起,煙味一下子蔓延開來。
沈律半靠在木桌上,低眸看着他呼了一口煙氣,袅袅的白霧就騰躍上來,朦胧的煙草香四散開。
沈律上前兩步,左臂垂着,剛剛左臂肘彎被踢中,還有些麻。
“你抽煙?”
趙沉星斜着眼看他,有些好笑,“怎麽,沒見過壞學生抽煙?”
沈律被煙霧迷的眯着眼,“之前一個月也沒見你抽過。”
趙沉星哼笑一聲,“你見到我基本都在你家裏,我總不好去問完題還抽個煙再走。”
事實上,他之前一個月确實連抽煙的功夫都沒有,起初覺得難耐,有時候難受地甚至沒法專心做題,後來幹脆隔一段時間抽空抽一支解饞,就一直持續到現在。
沈律也學他倚着牆懶懶散散的樣子,“沒想過戒嗎?對身體不好。”
趙沉星眼神有些迷離,“我抽的不多。”
沈律皺着眉,“誰教你抽的?”
趙沉星瞥眼由下往上看他,“我媽。”
沈律:“……”
趙沉星又挪回頭,“我自己要抽的,那會我打架打輸了,她為了安慰我就教我了。”
沈律翻過手心,“煙給我。”
趙沉星歪着頭,從口袋裏掏煙。
“你手裏那只。”
趙沉星頓了頓,涼涼地看過去,“你又想管我?”
真當自己是他舅了?
沈律一手揣進口袋,摸出一顆薄荷糖,“我用這個換。”
趙沉星黑沉的眼眸盯着他,又看了眼他白皙手心裏的淡綠糖紙包裹的一小顆圓丸子。
趙沉星左手并指夾起煙,忽地放到唇邊猛吸兩大口,飛快将煙屁股遞過去,同時從他手心搶過糖。
沈律噙着絲笑,視線落在指尖的煙屁股。
趙沉星已經吐完白霧,将糖紙撥開扔進嘴裏,利落地拍拍手,轉頭就瞧見沈律盯着那截煙屁股擡起手,似乎躍躍欲試。
“你幹什麽?”趙沉星問。
沈律眼神探究,“嘗嘗到底是什麽味兒。”
趙沉星眯着眼,總覺得哪奇怪,但也沒阻止他,“你抽吧,只要到時候別對外說是我慫恿你抽的,以為我故意帶壞好學生就行。”
沈律笑了下,低着頭在手上吸了一口,才吸進去就皺了眉,受不了這種味道。
趙沉星轉頭看着他表情不虞地緩緩吐着煙氣,笑得彎下腰,“受不了就別抽了。”
沈律專注看了會煙頭的火星,再低頭吸了一口企圖适應下來,無果後才按在角落裏碾滅了,扔進垃圾桶,走過去開窗通風。
趙沉星聽到他咳嗽了兩聲,忽然道:“你剛剛說朋友做不成還能做舅甥,其實我覺得舅甥做不成還能做敵人。”
沈律扶着窗,拳抵着唇低咳,又從指尖逸出點笑。
“就非得要個名分嗎?”
“嗯?”趙沉星眨了下眼,眉間微蹙。
這話聽着怎麽有那麽一絲絲奇怪。
但兩個人的關系總得有個名頭,陌生人或熟人,總歸是不一樣的,又不是渣男渣女搞暧昧,故意不界定界限。
沈律拍了拍衣擺,“走吧,我們進來有一會了。”
趙沉星氣也出了,确實也不打算繼續在這待着,伸手就要去擰門把。
“等一下。”沈律上前兩步,伸出瘦長的手指替他捋平了衣領,“這裏有點亂。”
趙沉星低頭看了一眼,也沒多在意。
打完架要是衣服還平平整整的一點褶子沒有,那才奇怪。
沈律替他開了門,又恢複到之前那種淡淡的表情,狀似無意地問:“聽說你最近多了個跟班?”
“嗯?”趙沉星反應了一下,緊跟着邁出門,“嗯,不算吧,只是同一批轉到二班,人生地不熟的,抱團而已。”
沈律沒再說什麽,再次回到大廳時,面容柔和下來,看起來禮貌溫和的同時又有一些距離感,和趙沉星分開後就随着沈父去招呼認識的朋友。
趙沉星對壽宴沒什麽興趣,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去背文言文。
他今晚要補作業,目前看起來只能寫完一部分,不急着交的幾份留着只能明天課上寫。
……
二班的學習節奏顯然比八班快很多,趙沉星适應了一周,才漸漸提速到能夠完全無壓力跟上的水平,又花了近一周時間才開始能夠擠出空閑做額外的習題集和試卷。
半個月後,甚至還能提前一小時入睡,睡前打兩局游戲,周末陪關蓉逛逛街,或者找範霖幾個打球。
從不會到會就是這麽個時間和能力堆疊的過程,越往後,由于效率高,時間就會越少越輕松。或者說,是因為現在的二班給予不了趙沉星更多的壓力。
時間臨近正午,走廊盡頭的鈴聲震響,二班的學生都松了口氣。
于濤站在講臺上收拾書,拾起夾在腋下就準備離開。
趙沉星兩手一合筆蓋,正準備往書包裏扔,就見前座賀能忽然舉手。
“老師,您說今天聽寫的,不聽了嗎?”
周圍頓時倒吸一口氣。
“草這個賀能,于濤都忘了,他還提醒他!”
“這種人好煩,我都沒背完怎麽聽寫啊。”
于濤聽到聲音果然停住腳步,又把書本放回講桌,“差點忘了,留大家十分鐘,聽寫完再回家。”
底下一片叫慘聲,其中賀能更是接受到了集中攻擊。
然而本人臉皮厚,愣是不覺得,得意洋洋地翻開聽寫本準備就緒。
等報完最後一個單詞,于濤合起書,“第一排站起來從前往後收聽寫本。”
教室裏想起一片椅子挪動、書頁翻動的聲音。
于濤看了眼手機,又道:“正好有件事通知你們,這學期時間長,春節在二月中旬,寒假肯定放的晚,時間太長市裏要舉辦一次聯考刺激你們的積極性。所以下周四月考改聯考。”
于濤暗沉的嘴唇翹了下。
田竣在後頭嘟囔,“你看于濤樂的,肯定是不用他出月考卷子了呗。”
于濤迅速收起嘴角,眉頭一肅,書本重新夾回腋下,拿起自己泡着枸杞黃芪的雙層玻璃杯,“知道什麽意思吧?聯考一個個的都給我好好考!再有人換到平行班去……”
于濤頓了下,想起人都換到平行班了,他也罰不了,又改了語氣,“換到平行班你丢誰的臉?丢我的嗎?我還不是工資照拿,自己掂量着吧。”
于濤一走,班裏才讨論開了。
“卧槽怎麽改聯考了,又得禿頭一星期。”
“我還準備這周末去迪士尼,現在還玩個p,要是考試泡湯我媽肯定要把我泡湯。”
“要不咱倆互相激勵一下,誰考的高誰當爸爸……”
賀能忽然回過頭,朝趙沉星道:“要聯考了,你緊張不?”
趙沉星在空中轉了兩下筆,才丢進包裏,“有什麽好緊張的。”
賀能點頭道:“我也不緊張。我跟你說,你別聽他們一個個好像多在意似的。能在這個班,智商都不會低,我每次考試之前都沒怎麽學,照樣成績很好。掉下去的其實基本都是之前換到二班底子差一點的。”
趙沉星擡眼看他。
賀能接着道:“當然你底子肯定好啊,所以不用太擔心,尤其熬夜不提倡啊,我之前有次睡得晚考試的時候睡着了,才考的低一點。”
“知道了。”
趙沉星撂下一句話就走,左肩背着包走地散漫。
景逸自然而然跟上來,他也住校外,這段時間基本都是跟趙沉星一塊走到校門口再分開。
即使錯開了剛放學那會的人潮高峰,路上放學回家的人仍舊不少。
趙沉星兩人剛走上櫻花大道,就聽見身後側方有人讨論。
“聽說a班參加化學競賽的幾個人回來了?”
“對,他們之前不是出去進行最後一次短期集訓嘛,考完昨晚就一起大巴回來了。下周還有市聯考,怎麽能缺了沈神呢?”
“哈哈對,上次聯考沈神就考了市第一,當然不能少了他!”
趙沉星聽了幾句,低頭看着一級臺階轉過彎。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後那幾人聊天聊得太專注沒注意路,其中一人腳尖忽地往前沖了下,直接拐撞到趙沉星腳後跟。
趙沉星沒個支撐,稍稍有些踉跄。
他這一踉跄不要緊,正好和從拐角跑出來的人撞到了一塊。
身後的人忙不疊地道歉,而後迅速跑開。
趙沉星沒什麽事,肩膀磕到那人的腦袋,力道不小,稍微有些麻,那人悶頭揉額角,他一時也沒發現什麽不對,等到周圍四散炸開一些驚呼讨論聲,才意識到問題。
趙沉星擰着眉扶住人往後退了一步,再松開手,視線觸及那人揚起的正臉時,動作頓止。
池然精精巧巧漂亮脫俗的一個人,此時揉着腦門,懊惱地和他說對不起。
等聽到周圍人在讨論什麽時,才擡起眸,同時怔在了原地。
“這人有點眼熟……是趙沉星對吧我記得,他還在追校花嗎?剛剛那撞的也太假了……”
“沒追了吧,沒聽見風聲啊。”
“等等,後面那個不是……”
“!
景逸站在一邊,有點手足無措,他看向趙沉星,上前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他撞到的肩,“沒事吧?”
趙沉星繞過還怔愣的池然,繼續往前走,“沒事。”
池然反應過來後,也管不上剛剛撞到的事,接着往前跑,跑到那人面前才停下來喘氣。
“沈律,今天下午的活動需要我幫忙嗎?我聽說那個女主持病了……”
趙沉星腳步未停,自然也沒注意到後面的動靜。
直到出了校門,才聽到景逸問他,“你去哪?你家不是在對面嗎?”
趙沉星回頭看了眼白白淨淨的少年,“去理發,頭發長了。”
景逸眨眨眼,攏了攏背包帶,快速跟上,“我跟你一起吧,我剪個發尾。”
趙沉星打上次沈律提醒他剪頭發起,愣是不知道哪來的倔勁,一直放着沒剪。
他頭發長的也慢,前一段時間還掉了不少頭發,沒剪倒無所謂。
但現在劉海都快遮眼睛了,趙沉星還沒想當二中殺馬特領頭人。
這個點學生基本都回家吃飯,學校後頭的理發店正好沒客人。
老板在看到人進門前,剛吸溜了一口牛肉面,見人來了,面放下,洗了個手,上前招待。
“兩位帥哥,剪頭還是燙頭?”
“剪短。”
趙沉星把書包放一邊椅子上,由着老板給他系上粘扣式圍布。
“剪多短?這行嗎?”老板比了個耳朵靠上的位置。
趙沉星動了動嘴唇,忽然也不知道哪來的想法,糾正道:“再短一點,清爽點就行。”
老板點點頭,“你臉型好看,短點帥氣。”
“這位帥哥呢?”老板轉頭問景逸。
景逸坐在一邊等候區的椅子上,乖巧道:“我剪個發尾就行,早上起床老是會翹。”
需求問清楚了,老板手藝也好,沒花片刻功夫就給兩人都打理好了。
老板還在給趙沉星用小刷子掃耳邊的碎頭發,景逸透過鏡子看着趙沉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到出了門,才慢幾拍地由衷誇道:“你短發好帥啊……雖然長一點慵懶一點也好看,但短發真的……”
景逸到底也還是個理科生,拼命在腦子裏搜刮合适的詞彙。
趙沉星好像就是特別适合這種清爽幹淨的發型,人顯得陽光帥氣了不說,還加深了本身那種侵略感,估計放到gay吧裏,都是能直接讓小0尖叫腿軟的存在。
景逸痛恨自己的語文水平,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就是絕了。”
趙沉星忽視他的吹捧。
從小到大誇他的人其實很多,但最後只要發現他家的情況,眼神頓時就變了。
他也逐漸習慣不把這些誇獎往心裏去。
景逸又偷瞧了他一眼,臉頰微紅,沒話找話,“現在明明都都快入冬了,天氣居然還挺暖和的。”
趙沉星應了一聲,“是不冷。”
學校後門這邊的街道路邊種了一溜小白楊,大而寬的葉片簌簌落下,正午的風輕輕暖暖。
兩人剛拐過一個彎,迎面的風卻不那麽美妙了。
趙沉星目光定了定,依舊抄着兜閑散地往前走。
同樣也瞧見了他們的一夥人倒是停住不動了。
潘傲帶着兩個兄弟今天逃課出來在附近一個商圈裏浪,等到中午要吃飯的時候,翻着大衆點評就定位到這後邊街道的一家火鍋店。
潘傲不是沒想過會碰上趙沉星。
但他沒想到,還他媽就是碰上了!
景逸走在趙沉星右後側,看到迎面幾個流裏流氣的混混吞吐着煙霧,還站在那盯着他們不走。
他有些遲疑地看了趙沉星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趙沉星過于沉着,景逸也消了點害怕,偷偷拉近了一點兩人的距離,近乎挨着胳膊,跟着趙沉星的步伐走。
潘傲可沒打算當沒看見,而且他尤其讨厭別人忽視他。
在趙沉星路過他們身邊時,潘傲歪過脖子,斜瞅着他,開了口,“喲,這不是趙哥嗎?來後街吃飯吶?”
見趙沉星繼續不理他們,潘傲又瞧上了一旁的景逸,咬着煙屁股道:“聽說你不是在追你們學校池然嗎?怎麽,換人了?這是都已經追到手了?”
景逸臉色一紅,沒忍住看了一眼潘傲。
“別理他。”趙沉星聲音淡淡的。
潘傲拉着嘴角笑了一下,基本就确定了。
潘傲看兩人要走,喊住景逸道:“小子,你怕是不知道趙沉星以前什麽樣吧?”
景逸紅着臉扭頭道:“我知道!”
潘傲挑眉,“喲?真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手段爛的一批,打過多少人。據說之前池然不理他,他還又賤又狗地去舔,我跟你講,他這是家族遺傳,他媽就是……”
潘傲忽地右頰一痛,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趙沉星不知道什麽時候沖到他面前用胳膊肘撞過來,直接襲向他右臉,他嘴裏的煙登時掉落,落點還不準,煙頭滑過他的手背,熾燙一片。
“草!”
潘傲身邊兩個小弟上前護住就要幹架。
趙沉星也不退,揚着下巴,腳往前重重一踩,将潘傲那雙幾千塊的鞋碾了又碾,拍了拍他的肩,“嘴吃侍了?這麽臭。”
潘傲後頭一個黃頭發的罵了一句,奔過來就是一拳。
景逸在一旁驚呼一聲。
趙沉星輕巧躲過,拽住他的攻擊手往外一擰,長腿往前一踹,跟扔垃圾似的丢開。
潘傲拉住黃頭發,才讓他不至于摔到地上,轉頭怒狠狠地瞪視趙沉星。
趙沉星收拾了一下袖口,往後退了兩步,轉過身,朝景逸道:“走吧。”
景逸有些害怕地往後看了眼,快步跟上。
潘傲在原地低咒幾句。
這回他就帶了兩個人,就算能收拾趙沉星,自己也得吃老大的虧,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
等走遠了,景逸才松了一大口氣,無形的壓力驟消,只是額間還冒着冷汗。
“我剛剛還以為要在那打一架。”
趙沉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們有腦子,不會動手的。”
景逸眸子亮亮地瞄着趙沉星,步伐漸漸松快起來。
……
遇着潘傲這事畢竟實屬偶然,趙沉星沒往心裏去,中午照吃照睡,下午準點進班。
趙沉星剛進二班門,前面幾排正擡頭看老師來沒來的人,瞬間就愣住了。
趙沉星往日頭發長,遮住小半眉眼,就顯得攻擊力弱了些,現在完全将整張臉袒露出來,精神氣和攻擊性瞬間up,簡直一眼發怵,兩眼驚豔,三眼就挪不開眼。
偏偏這位不像其他這個年紀的男生皮膚糙又滿臉痘,他那遮了大半個月的額頭愣是一個痘坑都看不見,光潔的不行。
有坐的遠一點的女生直接就心懷蕩漾地讨論起來了。
“趙沉星真的……蠻耐看的,他這痞帥痞帥的風格,穿着校服居然一點不違和……”
“說實話,要我是池然,可能早耐不住答應了,畢竟人家現在變好了呀,也不怎麽混了。”
“池然?我看他現在沒再追了吧,倒是跟景逸走的挺近的,景逸和池然有點像同一挂的,不過池然精致漂亮,景逸幹淨氣質還甜……”
“你懷疑……”
“嗯,我懷疑。”
“說起來景逸呢?快打鈴了,怎麽還不見人?”
趙沉星越過瑣碎言語,拎下包往座位上一坐,賀能就扭頭看他,“你這頭發哪剪的,蠻好看,說一下店名,我放學也去剪。”
趙沉星沒擡頭,“就後街最近的那家。”
賀能皺皺眉,滿臉疑惑,“那家我去過啊,我覺得一般,沒你這效果。”
趙沉星沒理他。
賀能這大半個月也習慣他這愛理不理的樣子,并不大在意,又賊兮兮地湊過來,“你物理試卷寫了嗎?我選擇填空沒動,就寫了大題,一會下午要檢查,借我抄抄呗?”
趙沉星擡眼看他,又掃向門口,“于濤來了。”
賀能飛快扭回頭。
趙沉星惡劣地笑了笑,低頭将物理卷子拿出來,在對方譴責地看過來時,随意給他報了答案,但只報一遍,語速還快。
賀能慌不疊地找紙記下。
趙沉星收了試卷,等老師進門了,才往景逸的座位那看了一眼。
直到第二節 課下課,那裏都還空着。
趙沉星撈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剛想放下,就見那邊回了。
-你小男友在我這,想見他就來後街旁邊那塊小樹林。
作者有話要說:一口氣把過渡的部分全寫完了,這章是不是還蠻肥?
放一下下本預收
《我得想辦法綠了男主[快穿]》
一向閑魚的宋準穿越到各個書中小世界,系統給他的任務是——綠了渣男,讓渣男知道什麽叫天道好輪回!
宋準精神一震:行,要搞就搞大的!
因此,
穿成渣攻原配——他就和渣攻宿敵在一起;
穿成渣攻情敵——他和渣攻不上心的包養小明星領證;穿成渣攻白月光替身——他和白月光攜手到老;
穿成渣受求而不得的大猛1——他和渣受看不起的遠房表哥在一起,為愛做0!
*宋準是受。
*醋精大魔王占有欲爆表攻 x 吃瓜第一線實話精冷面受*攻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