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到了成都,輾轉之後,我們果然來到廣漢市。張教授确實了解我,我對這個神奇的三星堆一向十分向往。安頓之後,我整個人仿佛回到十七歲選擇文科後的狀态,可以用意氣風發來形容。
我如饑似渴地補充着專業知識,每天都是最早起最晚睡的。但這樣的生活反而讓我充滿希望,尤其每天跟小顏的幾通電話,互相都會把身邊有趣的事兒告訴對方。偶爾她會發些好看的圖片過來,我也會把自己的工作日記拍了發給她,給她講講涉及到的一些常識。
沒過多久,夏瑾就先覺察出來。我坦然把實情告訴她,又有種由衷的自豪感。
“鄒辰,這才是我認識時候的你,渾身上下都是朗澈的。”夏瑾還是跟我住在一個标間裏,她的話讓我十分感動,我為了掩飾情緒,故意逗她:“诶,你跟我住一起,不害怕麽?”
夏瑾愣了愣,失笑:“你不是我的菜。再說,鄒辰,就你對你家教授忠心耿耿,你敢麽?”
我也笑了,連她都知道我對小顏的心,可笑我盡然糊塗了這麽多年。如今想來,或許真是我們命中有此一劫,不然恐怕我永遠都做那只傻缺的悶葫蘆,辜負了她。
過了些日子,小顏處理完學生的卷子,把Lucky送到回國處理事情的父母那裏,就跑到廣漢市來找我。而她聰明極了,還順手提溜了老梁提行李。
既然她來了,我不得不求着張教授,請了半天假,帶着小顏參觀了三星堆博物館,給她做了專屬導游。
這段時間博物館算是旺季,畢竟是暑假,不管懂不懂,許多人來了還是要看看的。我們混跡在人群中,博物館裏有些冷,她穿着我帶來的外套,我牽着她的手,從一排排展品中緩緩走過,仿佛走過漫長的時間。
我把那些文物的故事緩緩道來,不知不覺身邊的人就多了起來。小顏對我輕笑,附在我耳邊道:“看來你有當講解員的潛質,鄒辰同學。”我翻了個白眼,沒回嘴。
時間很快,不大的博物館,我們轉悠了整整一下午。我胸口帶着工作人員的牌子,好歹有點兒便利,見着她高興,幹脆假公濟私了一次,偷偷帶她去了我們工作的地方。
這屋子裏放着許多拓片,也有許多鏽跡斑斑的青銅器。我給她戴上手套,防止汗漬對文物産生破壞,跟她講了講我最近整理的東西。
這會兒課題組的人應該都去吃飯了,諾大的辦公室裏安安靜靜,只有我們兩個人低聲交談的聲音。小顏聽了許久,道:“以前我總不是很理解外祖父,現在約莫能體會他的一些心思。鄒辰,他要認識了你肯定很喜歡你的。”
我攬住她,坐在個小板凳上。周圍的架子上是幾千年的歷史,懷裏的人是我一生所愛。“小顏,我才開始讀博,估計得這麽折騰好幾年。萬一張教授恨我當時跑了,估計還會延期。”我實在忍耐不住,一下子一下子吻着她好看的眉眼,我每親一下,小顏就笑一下。
“你是不是快畢業了?那你今後多來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這有點賴皮,但思念實在是愁煞人,不要臉就不要臉吧,我豁出去了。
“主意打到我這兒了?”小顏跟我鬧了會兒,跟我大概說了下半年已經确定了的行程。她抱着我的脖子,跟我說:“看來我們還得異地戀呢,鄒辰同學,你怕不怕?”
我搖頭,吻上她的唇,也不管會不會有人進來,就這般和她接吻。她這麽順着我,怎麽舍得不來看我呢?我根本沒想過她會不來。再說了,她沒時間看我,我可以騰時間去看她嘛。
晚上我另外開了間房,陪着小顏住。她能在這兒待半個月呢,我可很久沒動葷腥,饞得緊。留安大學的同學大都不知道小顏就是暢城大學的标杆人物楊之顏教授,我也懶得去介紹,萬一自己弄出來個“情敵”,我不得冤枉死?
晚上邀了夏瑾老梁一起,既然是四川,晚飯自然極盡我的喜好。但小顏偏好淡口,我專門請老板做了倆清炒的菜,怕她吃不慣。言談間我看老梁紅光滿面,估計夏瑾那兒說通了,故意開了玩笑道:“今兒咱們夏瑾可有點不對,怎麽這麽沉默是金?老梁,說實話,你得是欺負她了?我得代表……代表那啥問候你!”
“我哪兒敢!鄒辰你別亂說。”老梁趕緊解釋,夏瑾卻通紅了臉,只低了頭。被我這般鬧騰,他倆終于承認,要做一輩子學術上的交流。而且老梁發揮纏郎模式,打算等讀完博士,就到留安求職。
這倒沒什麽,以老梁的實力,在文化大地留安找個工作還是不難的,難的是如何兼顧養家和考古研究。畢竟沒有一定的關系,想要進考古隊,那是非常艱難的。
但這畢竟是他們倆的事兒,我沒多說什麽,只祝賀他們馬到功成,早日把純潔的學術友誼升華。
晚上回了賓館,洗漱後我們窩在一起看當年追的美劇的結局。原來不知不覺間,第五季也早就更新完了。我們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着,小顏說:“鄒辰,你是不是想以後到暢城大學?”
我老老實實點頭,但笑着說:“我有過想法,但我知道這樣不行。說真的,我耽擱了太久的時間,要學的太多,沒個五六年是根本出不了頭。夏瑾那麽刻苦,讀博也四年了,張教授卻還是覺得她不能獨當一面。”
“可在……”小顏剛剛說了兩句,我打斷她,說:“小顏,銘文青銅觀星板是我走了狗屎運。其實那也是張教授給我的考題,我做得好,他才會給我直博的機會,不然我也得考試。小顏,我有自信,但也有自知之明的。”
她笑了笑,跟我十指相扣:“我知道。鄒辰,你喜歡這些,好好讀。我喜歡經濟,我養你。”
哎呦我的姑娘诶,這話簡直說到我心坎兒裏。再一次把筆記本掃到床下,我翻了身,把她圈進自己的懷裏。小臺燈下是她愈發韻味十足的容顏,一雙桃花眼裏滿滿的全都是我。我笑着吻上去,又被她翻身壓制住。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摸出來枚戒指,用嫣紅的繩子串着。“鄒辰,你個缺心眼兒的,哪有買求婚戒指買一只的,還得我給你補上。”她埋怨的話語,卻是柔情的語調,摘下了自己的戒指打了個結跟我的串在一起,再套上我的脖子,吻了吻戒指,又吻了吻我胸口:“那,知道你工作要求,好好給我貼身藏着,不準給別人看見。”
她一臉溫柔地看着我,越來越近。
這一忙,就忙到了冬天。張教授真是狠絕,一天都不放人,我在廣漢市都快給憋出跳蚤來。開學後小顏自然也忙碌,不能時常來看我。但是她開始大包小包給我郵東西,慢慢的,我的襪子都有二十多雙。夏瑾看着我把櫃子漸漸占滿,取笑道:“鄒辰,楊姐再這麽寄下來,等回去你怎麽辦?這得三個大箱子了吧?”我一看,可不是麽?當天晚上打電話時候跟小顏這麽一說,她那邊哦了一聲,想了想,說:“那你抽空把換季換下來的打包,走郵政寄到我學校這兒吧。”
我一合計,還真是個辦法,于是欣然同意。隔着手機跟小顏說了些胡話,又逗了逗Lucky,小顏言語間有些倦。我心疼她,就勸她早點睡。可楊教授能聽我的麽?況且她只說了一句話我就差點炸毛。她說:“诶,你亂起外號的趙州橋回來了,今兒約我明天共進晚餐。”
我先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了,簡直氣急敗壞:“他怎麽還想挖我牆角!”
“鄒辰,誰是誰的牆角?你才是牆角,知道麽?”不用看,我都知道她這時候肯定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我義正言辭:“這個時候,你就是我的牆角,誰也不給碰!”
她沒轍了,只好承認:“行行行,您是老大,牆面你好,我是牆角,Lucky是牆頭草。”我想了想這形容,也笑了起來,趙州橋的事兒也就不再多問。到了這時候,我還能不信任她麽?我要再不信任,幹脆自己跳樓算了。人生走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這點想通後,連姜岩都誇了我,說我總算雙商有所提高,看來楊教授很會教育學生雲雲。我聽不太懂,想問問她,結果直接被撂了電話。
等到第二天晚上,九點多,小顏電話準時打來。我接通後,兩個人照例先說了些工作上的事兒,彼此出出壓根兒不管用的注意。讓我一學文字歷史的搞經濟?別開國際玩笑了。然後小顏正兒八經跟我說:“鄒辰,趙州橋跟我說,他祝我幸福。他在LSE遇到了一位非常優秀的女士,兩個人正在發展。這次請我吃飯,是邀請我去LSE深造。”
她被我帶壞了,也叫人趙州橋了。但這句話說完,我就知道,小顏這是在跟我說她留學的事情。我靜靜等待她說完下文。
“我跟他說,讓我考慮考慮。”小顏用這句話說完過程,然後開始說想法:“雖然說我的博士差不多明年也就能拿到,可教書這麽多年,今年愈發覺得有點力不從心。鄒辰,我打算申請,順利的話,明年春天會去倫敦。”
她說的時候沒有猶豫,我知道這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小顏的資質,在國內确實有些屈才,這點我太清楚。她能有這麽好的機會,我簡直比自己能夠再回校園還要高興,不由得開起玩笑:“哈哈,你這是要走一遍我走過的路麽?”
小顏被我逗樂了,笑呵呵說:“也有這方面原因,你在倫敦待了一年多呢,我想去看看。”這句話真情流露,我臉紅了下。這次根本不用考慮太多,我正色道:“小顏,去吧。那裏的氛圍更适合你,你不能再錯過。”我的确為她錯過了許多,而她又何嘗不是呢?現在彼此都有深造的機會,幹什麽要拿感情去阻擋?真的相愛,那是任何理由都分不開的。
過了三九,這次的課題終于完成百分之九十,我們可以打包回留安了。我早早就在趕自己的那份論文和這次的報告,回去後熬了幾個通宵終于搞定。而小顏也結束了學校的工作,遞交了停薪留職,為留學做起準備。她帶了Lucky來到留安,兩個人住在我租的小房子裏。幾個月的分離讓我們對彼此的感情更加确認,連帶着Lucky的嗷嗚聲都柔情許多。
年三十兒,牽着Lucky我不吭不哈帶了小顏回家。開門的居然是老媽,我先肝兒顫了顫,但還是牽着小顏的手,大大方方說:“媽,新年好。”小顏卻比我還鎮靜,拿出一半楊教授的氣質,微笑道:“阿姨,新年快樂。鄒辰帶我來給您和叔叔拜年。”
老媽臉色有點白,扭曲半天,還是強忍住,讓我們倆進了門。東西都是小顏買的,我把課題的獎金還有偶爾接的會計薪水全都給了她,真算也夠養活只鄒辰的,因此從她錢包拿錢一向理所當然毫無顧忌。但老媽識貨,看到後臉色好了許多,道:“唉,自家閨女,長這麽大從來沒帶過東西回家。唉!”
這頓飯吃得還算安靜,老媽再怎麽擰巴,到底沒再說什麽。她板着臉,小顏就當她是不好好上課的學生,該講的正常講。但我爹卻喜歡跟小顏聊天,說起來都是搞經濟的,自然有共同話題。老媽聽着聽着,也開始不自覺點頭稱贊,只有我,一頭霧水——“你們說啥呢?”不懂就問,我可是好學生。
結果換來三雙白眼。
這晚就睡在我的卧室裏。我這兒的擺設都沒咋變化。洗漱完了,我跟她膩歪了會兒,就哄她快睡了。我可是準備了老大的驚喜,不然等她去了倫敦,我又得惦記好些年呢。
第二天早上早早叫醒小顏,她看了看表,才六點,頗為不滿意還要再睡。我湊過去咬了咬她的耳朵,低聲道:“快起來,我帶你去個地兒,遲了可啥都沒!”
她這才不情不願起來。出了屋子,老爹正跟Lucky大眼瞪小眼,我打了招呼,跟他說:“爹,你把這小兔崽子看着點啊,出門一定拉着,不然這貨容易跑忘了。”我爹知道我幹嘛了,抖抖眉毛,走過來從口袋裏摸出個紅包,我一看還挺厚,不由感慨真是親爹啊。再一看,紅包妥妥地遞給小顏,我爹一臉慈愛:“小顏啊,新媳婦兒見面禮。鄒辰不懂理財,你可得看嚴點兒。”
我……要不是怕驚動老媽,我一定跟他翻臉。
大年初一,我帶着小顏直奔機場。關鍵時刻還得姜岩幫忙,她腳底下倆箱子,妥妥地送來給我。小顏跟她打了招呼,對我似笑非笑:“鄒辰,你計劃多久了?”
我晃着腦袋,不告訴她。時間剛剛好,取票托運,等過了安檢,我問她:“你猜我帶你去哪兒?”
小顏想都沒想:“哈爾濱啊。”
“你怎麽知道?”我瞪大眼睛,驚訝極了。她好笑地看着我,說:“機票有寫,留安飛往哈爾濱。”
等了這麽多年,我終于完成當初對她的承諾,帶她去看哈爾濱的冰雕。行李箱裏全都是禦寒的裝備,我趁她還沒到留安在商場買了,直接送到姜岩那邊。至于酒店,我想也不想,打了電話讓大周給我找地兒。
這些年不聯系,他接到我電話差點兒哭了。我還想說至于麽,結果他解釋後我也覺得他得謝我。原來我走之後,提升的名額競争愈發激烈。但我之前整理的賬目卻被上面查了,臨走時候留下的賬目可全都實打實,沒玩任何虛假。這下好,捋完了,所有人都沒了資格,只有大周清清白白,被市上看中,直接調了去。自此大周算是一步登天,混出了名堂。
彼此說了別情,我請他幫忙。他老家就在哈爾濱,直接把鑰匙快遞給我,說:“家裏啥都有,就跟景點兒跟前兒,你随便兒住。我跟我媽說說,過兩天去給你把房子收拾收拾。鄒辰,等閑下來了哥們兒找你聊聊,之前誤會你,你別放心上,我就個粗人,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難得混跡于這種地方,他還跟之前一樣,有點傻氣,也十分義氣。
這倒省了許多錢嘛,我當下連連說好,算是敲定了住處。到的時候真想給阿姨點十二個贊,進去的時候給我熱的,總算有氣了。小顏這路上給凍得夠嗆,我趕緊鎖了門,帶她進去,窩在暖氣邊兒暖身子。她樂呵呵的,雖說給凍得話都說不清,剛剛還在外面念叨着雪啊雪的。
廚房冰箱裏還有阿姨給塞進去滿滿的吃的,我随便兒開火,入鄉随俗,做了東北亂炖。端出來時候小顏已經緩過來,脫了厚衣服,只穿着保暖衣,站在窗戶邊兒看外面飄落的雪花。她聽見我的動靜,回頭說:“鄒辰,真好看。”
她高興,我也高興,招呼她過來吃飯,順便合計合計待會去哪兒。其實也不用合計,肯定是冰雪大世界啊。給她身上貼滿了暖寶寶,裹了又裹我才放了心,生怕把她個南方人給凍暈菜了。我自己也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兩個人全副武裝,拿了錢夾手機出門。
透明的冰在五彩的燈光下幻化,映射出普通建築沒有的風韻。我們倆跟兩只熊差不多,跟裏面兒亂跑,恍惚間我以為我們還是二十二歲定情時候的彼此。從絲路長安走到異域風情,我再次感覺到時光流轉、捉摸不定。她高興地指着長安,說:“鄒辰,你不是最愛長安麽?”
我情難自禁,也不管周圍游客,努力伸過雙手,把她拉進懷裏,說:“我最愛的只有你。”說完,口罩都來不及摘了,隔着兩層布吻了小顏。她先是驚異,後來淡定下來,互相咬來咬去,只弄得口罩裏冰涼,再也不能帶了。
又跟着張教授跟進了幾個課題,論文也以光速完成。張教授見我實在憔悴,終于給我了五天假期。小顏已經去了倫敦快一年,時差的原因,及時通訊變得艱難。好在她走之前我們約定了每天固定的郵件,能聊解相思。
這五天除了遛狗,我就打算上上游戲,看不到小顏,看看之顏解解相思之苦也是不錯的。可沒想到才歇了兩天,張教授就打了電話來要我快點去辦公室。我一路罵罵咧咧,就差說老頭是張扒皮。但其實心裏也清楚,不琢磨不成器,他這是真心器重我,也沒半點私心的。
可等張教授說完,我簡直喜從天降,問了好幾遍确認答案。張教授古怪地看着我,說:“我帶的學生裏只有你在人家博物館裏做過助手,這個工作你不去誰去?你可別給我找借口推辭。趕緊回去安排好你家拉可,後天出發。”張教授英文不利索,叫Lucky一向随心所欲,顯示出一位學者不該有的做派。
這有啥難度?我屁颠屁颠跑回家,把Lucky送回家裏,跟老爹叮囑今年無論如何給這貨絕育。不過他已經當了爹,也不算遺憾了。我大概解釋了解釋,就趕緊回住處收拾行李。
翻着翻着,無意間就翻到那雙AJ,我看着它,回憶浮生。
三天後,我穿着舊舊的鞋,走在倫敦的街頭,跟老梁說了我先去看個朋友,托付他給我把行李帶回住處。我身上什麽都沒帶,就這麽一路晃悠到小顏住的公寓,正是下午。她每天都是黃昏時分回來,我也不着急,就坐在街邊慢慢兒等。
我們認識一年的時候,年少懵懂,被我捅破了關系,從此牽扯不清。在一起三年,麻木的生活讓彼此都失去了信任,變的沉默。到了第五個年頭,所以刻意壓抑的問題全部爆發,而我選擇了逃跑,一走了之。七年之末,在我艱難決定徹底和過去割裂的時候,上天讓我們重逢,解開所有的心結,重新握住彼此的手。
墜在心口的戒指時時刻刻提醒着我,被人拴住了的感覺,如此踏實幸福。而我何其幸運,能擁有着另一個普普通通,又光彩奪目的女子。一時間心潮洶湧,我拿了根兒樹枝,在旁邊花壇的泥地裏劃着字: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
蒙彼绉絺,是绁袢也。
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
寫到這裏,仿佛心有靈犀。我回身,正看到她穿着牛仔褲T恤,腳下是和我一模一樣的鞋。背着書包,如同我想象了無數次她學生時代的模樣,從地平線走過來。她還沒瞧見我,而我已經對着她的方向,揚起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完稿。
新坑已挖,超短篇。
十二月二十七號開始動筆,到現在,居然這麽快完成了。人生進入奔三階段,老了感慨就多。這句話真沒錯。
啊,對了,新坑太悲,因為我聽完後,有點想哭(我是面癱)。覺得新春将近想要喜慶的,就別看啦。
然而我還是沒有囤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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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小故事,起因很簡單。大學畢業之後,我們本來還聯系算緊密的小團體,漸漸就淡了。年底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我和一個好友約了飯局。一打眼看見她,我實在非常壓抑。瘦成一道閃電,這句話在她身上毫不誇張。
我們聊了許多,有四五個小時。一開始各種逗趣調侃,變成後來喝着汽水嘆氣。理想和現實的距離太過龐大,原來我們一不小心,都走歪了。
事後,我突然有種想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的沖動。于是跟她說了,畢竟,都是我們一起成長,曾經彼此生活過的朋友。如果真的下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不開心。沒想到她說,其實寫下來也無所謂。只是,“鄒辰”她們的事情,恐怕我得稍微改變下身份。
所以,有了鄒辰和楊之顏的第一篇。
感情真的,是見件極為簡單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沒有理智。她們兩個相差八千裏,但是就是相愛,并且無論發生了什麽,兩個人對彼此的感情,都是堅定唯一且确認不疑的。所以走了許多彎路,她們也一定會在一起。
2016年1月23日,大晴天。寫下這些沒什麽邏輯的話,自己都覺得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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