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又被偏執狂纏上了

第30章 向虞，我願還你自由

“好了。”一個創可貼輕輕一轉就覆到了他手上，向虞低沉微啞的聲音從顧璟頭頂上方傳來。

顧璟怔怔地不敢擡頭，他想到剛剛被向虞牽起的手指，頓時臉上泛起了薄薄的緋紅，“沒事的，這傷很快就會好。”

顧璟在心裏還想再拯救他的玫瑰花一下。

“到時讓張叔修剪。”向虞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卻帶着強硬的不能質疑的語氣。

顧璟只好先行答應，像是感受到向虞的關懷，他滿心歡喜，實在忍不住踮起腳尖，紅着耳尖在向虞唇角迅速親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蜻蜓點水的吻，一觸即逝，但顧璟已然心滿意足，“你先上去換衣服，我去給你準備晚餐。”

“你不必親自下廚，有張叔和家政。”向虞緊緊凝眉，他已經對顧璟重複過好幾次這樣的話了。

顧璟眼角眉梢都是明晃晃的笑意，唇角弧度也止不住地高高揚起，“好。”

睡夢中的顧璟不知不覺地翻了個身，在夢中，向虞看到他手受傷時的擔憂不似作假，可是向虞會嗎？向虞會為他一點點小傷而擔心嗎？

意識迷迷糊糊之間，顧璟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他追求向虞時送出的那束玫瑰，那束被向虞不屑一顧扔到垃圾桶的玫瑰。

那一天顧璟渾渾噩噩地走開了，走到一半傷心欲絕地又想回去把玫瑰撿回來。畢竟是他親手送出的，怎能随意讓人把真心踩在腳下？

“怎麽突然就不、不見了……”顧璟看到原本被扔擲的玫瑰竟然憑空消失了！

怎麽會這樣？那束玫瑰到哪裏去了？顧璟失魂落魄地向宿舍走去，卻突然天降大雨，雨聲如鼓點敲響，把他直淋成了落湯雞。

顧璟衣服全濕地回到宿舍，他本以為向虞會比他早回來，卻發現宿舍空無一人。等向虞回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沒有絲毫征兆的大雨也讓向虞衣衫盡濕，連墨黑柔滑的頭發也不斷地向下淌着水。

“你去哪了？”顧璟聽到自己一字一頓地問道，莫名其妙丢失的玫瑰，比他晚歸還被大雨淋濕全身的向虞，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昭示着什麽，他心裏不是沒有懷疑。

向虞棱角分明的臉龐有些泛白，應該是淋雨太冷的緣故，長睫還挂着欲墜未墜的水珠。

顧璟見向虞沒有回話，他也無意再做糾纏，他正欲轉身，卻突然視線一掃，落到向虞長衣外套的領口有一抹淡粉色。顧璟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把那處粉紅之物撚了下來，“向虞，請問你外衣上怎麽會有玫瑰花瓣？”

向虞神色沉了沉，眼如深潭閃爍幽光，裏面沉沉浮浮的盡是顧璟看不懂的情緒，“是之前扔花束時候留下的。”

夢境到此戛然而止，顧璟從睡夢中驚醒，明明是做夢，卻又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往事，很多過去的細節在他剛重生時完全想不起來，宛如佚失無考，而今卻漸漸浮出水面。

顧璟試圖想起更多重生前的細節，但一細想頭部就像被榔頭一下一下錘擊着，讓他頭痛欲裂。

但直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的是，那束被向虞扔在垃圾桶上的玫瑰最後到底去了哪裏？

第二日，天光黯淡無光，烏雲沉沉似要随時掉落幾片下來，像極了顧璟送花并對向虞告白的那一天。

顧璟穿着一件寬松的恐龍睡衣，因為昨晚幾乎做了一夜的夢，因此他睡眼惺忪地趿拉着一雙淡藍色拖鞋進了浴室洗漱。等顧璟洗漱好出來，發現起得比他早的向虞早已換好了衣服。

顧璟瞄了向虞一眼，看到向虞今日戴的手表似乎與平日戴得不太一樣，就又多看了一眼，随口誇贊道：“這表挺好看的。”

表面上深藍色的背景處點綴着一顆顆晶光閃閃的鑽石，璀璨奪目，宛如星空。

“嗯。”向虞清冷如玉石的聲音緩緩傳來。

顧璟彎着腰收拾着書桌上的課本，準備等會将這些書冊全都帶到教室去。他雖然沒有擡頭，但眼角的餘光卻能感受到向虞那異常灼熱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今天向虞是怎麽了？難道他臉上長出花來了？

顧璟有些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咳，終是抑制不住地問道：“你在看什麽？”

向虞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帶起一點微笑的弧度，他邁着修長有力的腿走至顧璟身邊，将他那寬大的睡衣領口向上拉了拉，調整的位置以至于剛好遮住了顧璟的鎖骨。

“露出來了。”向虞對剛剛的行為做出解釋。

而顧璟還是聽不懂，一臉懵逼地看着他，“什麽？”

“吻痕。”向虞僅說了兩個再簡短不過的字眼，就讓顧璟一下明白過來，他欲蓋彌彰地連忙把自己的睡衣一下拉到最上面。

等顧璟也換好衣服時，他與向虞出了宿舍門一起并肩行走在校道上。

“對了，向虞，等會大會的演講你要……加油……”顧璟有些生疏地說出祝賀。

雖然他心裏很清楚向虞在演講時一向就沒有過緊張的情緒，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說。

“好。”向虞側目看向顧璟，他鼻挺如峰，宛若被上帝細細雕琢的臉上留有一點長睫投下的弧形陰影。

事實證明向虞在演講時完全游刃有餘，根本不知緊張是何物。

學校最大一塊空地上被烏烏泱泱的學生們分成好幾十處黑色方塊，全校的師生們的目光此時都聚焦在同一個地方。講臺上那位少年長身玉立，他面容清冷，神色淡薄，一身剪裁得體的長衣搭配潔白的真絲襯衫，襯托出他颀長高挑的身材。

“今天我要演講的題目是《高效學習的重要性》。”向虞手上并未拿任何稿件，屬于完全脫稿，但他卻從容淡定，語調不急不緩，娓娓道來。

顧璟淹沒在班級隊伍的人群中，他站在臺下目不轉睛地看着向虞，手心裏泛出了冷汗，他竟然比臺上演講着的向虞還要緊張。

這種心态很複雜，顧璟也說不清具體是怎麽回事，他只知道喜歡一個人，那個人的每一件小事都會成組成他生命的全部。

向虞享有殊榮，向虞身聚榮光，顧璟則默默低調替他無聲歡喜，默默替他銘記于心。

顧璟身體僵直地擡起下颌一瞬不瞬地看着向虞，演講臺上的向虞細微地停頓了一下，也向他這個方向看來。隔着洶湧人潮，顧璟卻莫名覺得向虞對他輕輕笑了一下。

是真的對他笑了嗎？向虞真的能從相隔甚遠的演講臺看到他？

盡管顧璟私心想向虞的演講能再長一點，但也終有結束的時候，校長緊随在向虞身後又發了幾句言，大會就結束了。

學生們陸續退場，顧璟也随着人流朝教學樓走去。走着走着衛衣的帽子被人輕輕拉了一下，顧璟回過頭，卻看到了一張意想不到的臉。

“你怎麽從演講臺那邊跑過來了？”顧璟杏眸微睜，臉上是顯而易見不可思議的表情。因為演講臺的位置距離他們班級站隊的位置還挺遠的，而且向虞的教室也根本和他不在同一邊。

“我剛剛看到你了。”這是向虞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原來還真的是……

顧璟心裏驀然炸開一小簇煙花，他上揚起唇角，柔軟的頭發被風拂着輕輕蕩了蕩，“真的？我剛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在上樓梯即将分離時，向虞擡起右手輕輕揉了揉顧璟的頭發，然後左手握着拳将手心裏的東西盡數倒到了顧璟衛衣中間的大口袋裏，“給你的。”

“是什麽？”顧璟感覺到衛衣的口袋明顯沉了沉，他伸手進去一摸捉了幾個出來，卻發現向虞給他的是一把糖。

“酒心巧克力，甜的，你應該會喜歡。”臨走的時候，向虞淺淺一笑，像是抑制不住地又揉了揉顧璟的頭發。

向虞一向很少笑，顧璟剛與他對視就被晃了眼，心裏意難平，蟄伏已久的情緒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嗯，是的，他饞向虞的身子很久了……

顧璟撕開一顆酒心巧克力的包裝，剛一入口就有醇香卻不濃烈的酒香在口腔內處炸開，甜甜的，入口即化。

剩下的巧克力顧璟都不舍得吃，盡管只吃了一顆，但他的心情一整天都甜滋滋的。

但這樣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到了周五下午就被完全打破了。

顧璟這一天沒有和同桌李睿浩一起吃飯，或許是形影單只的原因就讓他吸引了妖魔鬼怪一般的人主動湊近。

“璟璟……”這一聲顧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喊聲響起。

顧璟臉上一貫的淡笑迅速消散，他緊緊皺眉，不想搭理段思岑而是選擇直接走人。

顧璟沒想到他的的厭惡都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但段思岑卻還能不要臉地繼續往前湊，直接捉住了他的手腕。

“你到底想做什麽？”對待段思岑這樣的人，顧璟是完全一點耐心也沒有，他重重地一把甩開段思岑的手。

段思岑可憐兮兮地望着顧璟，右手被重力一甩直接打到了旁邊的石柱上，“嗤啦”的一聲，傳來鏡面摩擦過瓷磚的聲音。

“璟璟，你、你怎麽可以這樣……這是我才剛戴不久的手表……”段思岑瞬間就落下淚來，滿臉淚痕地摸着被刮花的表面。

表面上深藍色的背景處點綴着一顆顆晶光閃閃的鑽石，璀璨奪目，宛如星空。

顧璟遽然覺得很眼熟，十分眼熟，非常的眼熟……

“段思岑，你這手表哪裏來的？”顧璟無視段思岑紅通通地眼角，而是目眦盡裂地看着段思岑手上的名貴手表。

“是虞哥哥送給我的……”段思岑像是被滿臉陰沉的顧璟吓到了，還向後退了一步。

早上的時候顧璟沒太注意，但後來課間的時候，他想起來這一款手表是全球限量款，并且不對國內發行，因此想要購買是難上加難的一件事。手表上星期才剛出沒多久，然而向虞卻和段思岑雙雙在同一時間戴上了同款手表？

所以向虞表面對他深情不已，可事實上卻仍是和段思岑關系暧昧，藕斷絲連？

顧璟頹唐地看着天邊黯淡的天光，心裏再次翻滾升騰起想要和向虞分手的念頭。

既然向虞不喜歡他，直接明說拒絕不好嗎？又何必假裝深情扭扭捏捏？這一次，他願還向虞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