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禁止獻吻
文/甜嘤
2020.12.28
阮阮離開臨江別墅的那日,天正下着小雨。
黃昏的雨,淅淅瀝瀝壓着凜冬的寒意。
劉特助将她送到她新租下的小區樓下,走前還不忘叮囑阮阮,盼望她識些好歹,以後見面,不要纏着鐘先生。
阮阮眼眶蓄滿熱淚,哽咽點頭,劉特助見狀嘆了口氣,總算說了句還算推心置腹的話:“人貴在自知,不要天天總想着要變成鳳凰,然後在名利中迷失了自己,畢竟現實不是童話故事。”
阮阮垂眸:“我知道的。”
劉特助轉身上車,沒再多言,走到小區門口時,才給鐘瀝打去電話:“鐘總,已經把阮小姐送走了。”
電話那頭的人懶洋洋嗯了聲,腦中忽然浮現阮阮那張山明水淨的臉,他接過旁邊的人遞來的煙,在手裏慢慢把玩着,像是随口問道:“她怎麽說?”
劉特助沒反應過來:“什麽?”
男人像是有些不耐煩了:“沒要死要活?”
他還記得合同快到期的最後一個月,阮阮每次見他,都以淚洗面,恨不得整個人都粘在他身上,看得他無比煩躁,興致全無。
劉特助愣了愣:“阮小姐哭得很厲害,眼睛都腫了。”
鐘瀝嘆了口氣,沒說話,劉特助卻從那聲輕嘆裏完美捕捉到四個字——她好愛我。
可不就是好愛,簽了五年的包養合約,卻一分錢也沒拿,資源鐘瀝也沒給她多少,據他所知,當初阮阮在娛樂圈最如日中天的時候,還是鐘總找人打壓了她一番,從那以後,她的事業便再無起色,時至今日,幾乎可以說是圈內查無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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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樣,阮小姐都沒想過離開鐘總。
他搖了搖頭,女人一旦動起心來,果真什麽都不顧。
阮阮放在臨江別墅的行李不多,确切地來講,她的行李本就不多。滿打滿算兩個箱子就裝完了,裏面是四季的衣服,以及一些化妝品。
日用品她全讓阿姨拿去丢了,這房子她在三個月前就租下了,期間也過來打掃過幾次,床單被褥等物品全是新換的。
她把箱子放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歇了一會兒,才去衛生間裏把妝卸了。她今天的眼妝化得有些重,用了紅色的眼影描了下眼線,看起來像哭得太狠了,以至于眼睛都開始發炎。
她邊用卸妝棉仔仔細細把眼影擦掉,邊用手指解開手機鎖,看到經紀人林冉在十分鐘前給她發了微信。
【林姐:聽說鐘先生沒有跟你續約?】
【林姐:明天上午十點之前,來公司開會。】
阮阮用沒怎麽沾到水的小拇指在屏幕上戳一個“好”字,給她發過去,才發現她們上一次聊天,還是一個月前的事兒,當時她跟鐘先生合約快到期,林冉問她鐘先生什麽想法。再往前,就是逢年過節的群發消息了。
阮阮不由得笑了一下,不知道在林冉心裏,她到底應該算是最省心的藝人,還是最麻煩的藝人。
翌日,阮阮一大早就起來了。
京市近些年發展越來越快,商圈不斷往邊緣處移,反而老城區變成了相對不那麽吃香的地方。加之老城區的房子不方便拆,房子越住越舊,這邊沒有專門的物業管理,十棟樓裏有八棟樓梯燈都是壞的。
好在阮阮的房子在二樓,不用辛苦爬那麽多樓梯。
這個小區裏住的大多都是老人,清早天還未亮下邊就間或有細碎的人聲響起,阮阮中途被吵醒過一次,略微不耐地把窗戶關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但許是突然換了住處,有些不習慣,之後她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
到六點鐘,她索性就起來了,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才去洗漱化妝。
老城區距離盛音娛樂的大樓有些遠,轉三趟地鐵,要将近兩個小時才能到。
她畏冷得很,裏裏外外給自己包了好幾層,等到達盛音大樓,已經九點過半了。
她把口罩拿下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裏,等電梯的空檔,聽到前臺低聲議論:“哎,聽說了嗎?微光平臺那個選秀海選好像快開始了,公司最近就要公布名單呢。”
“哪個選秀?《星耀》嗎?”
“不然呢?我聽說今年就給咱們公司七個名額,競争越來越激烈了,十七樓那些人,都牟足了勁兒想往上沖呢。”
“牟足了勁又有什麽用?去了不也是給桑淼當炮灰。”
“聊勝于無嘛,去露個臉也是好的。不過,桑淼到底是什麽背景,怎麽……”
“叮——”
電梯來了,阮阮側頭看了那兩個正勾着頭沒心沒肺讨論八卦的前臺一眼,到底是沒忍住多管閑事的心,她按了按眉心,突然漫不經心地清了下嗓子。
那兩個人剛剛聊天太入迷,沒注意到有人來了,被阮阮這一嗓子吓一跳,議論聲戛然而止。
周小遇擡頭看了一眼,只望見女人懶洋洋走進電梯的背影。
看不見臉,只知道她穿了一件米色菱格長款羽絨服,脖子上挂着條同色系的圍巾,頭發很長,很幹燥,有些自然卷,就那樣毫無章法地被她随手用橡皮筋紮在了後面。
雖然看不見臉,但背影看起來就是美人。
想到這裏,她又不由失笑,能進盛音的,有幾個不是美人?
洛星星看她盯着電梯發呆,湊過頭來問道:“誰啊?”
“沒看清。”周小遇收回視線,“不過,我們下次聊八卦真的得注意點了。”
“嗐,所以十七樓那些人……”
盛音娛樂,十七樓。
阮阮循着記憶找到林冉的辦公室。
近幾年愛豆文化興起,國內男團女團選秀不斷,盛音是老牌公司,原本是做影視起家,這兩年也跟随潮流轉型,一口氣簽了好多練習生,于是整個十七樓都被改成了給練習生們練習的地方。
這些練習生全歸林冉負責,她算是大經紀,手底下拉拉雜雜跟了很多小經紀人,這會兒正圍在辦公室裏跟她彙報着什麽。
她的辦公室門沒關,阮阮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她們約定好的時間,她沒想到此時她辦公室裏還有別人,腳步停在了玄關處。
林冉聽到動靜,擡眼看過來,于是那一幫子人也跟着轉過了頭。
辦公室裏倏地一靜,衆人臉上神态各異,阮阮抿了抿唇,心裏思考着要不要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聽林冉說:“你先去會議室等我一下。”
一直到十點一刻,林冉才過來,一同來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曾經跟過阮阮的負責宣發的、妝發的等等各種工作人員。
會議室裏暖氣開得很足,阮阮已經将羽絨服脫了下來,此時裏面就剩一件鴨黃色的毛衣。
她皮膚白,這顏色給她整個人都添上了幾分恬靜的氣質。
熟人重逢,并沒有想象中那種熱絡,反而有些尴尬。
她當時離開得突然,也沒給這些人準備的時間,更沒好好同他們道過別。大家有心結,這會兒也沒人給阮阮什麽好臉色,但為了維持表面的平和,都還是客氣地笑着。
林冉看他們不走心地寒暄一番之後,才不耐煩地制止:“行了,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想讨論一下阮阮之後的工作安排。”
說是讨論與她相關的事,其實根本不需要她本人參與,她只需要坐在那裏聽就行了。
先是讨論她的輝煌過往,再讨論她的市場價值,然後是發展前景,以及潛在存在的各種風險。
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淡圈太久,有黑歷史,而且年齡相對有點大了……
總之,一團糟糕,愁雲慘淡。
這個會開了快兩個小時,從頭到尾都宛如一個批|鬥大會,批|鬥完了,那些人一哄而散,辦公室裏最終只剩下阮阮和林冉兩個人。
林冉把窗戶開了條縫,随手點開了一根煙,冷風順着那條縫灌進來,煙味兒又順着風飄進了屋子裏。
林冉大抵也覺得自己這窗戶開得沒效果,皺了皺眉,又把窗戶關上了。但煙沒滅,夾在她的手指間,她轉頭問阮阮:“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嗯。”阮阮笑了笑,“您大張旗鼓叫這些人過來,就是想說這些話給我聽吧?”
林冉側頭看了她一眼,也沒否認,只說:“你知道《星耀》嗎?”
早上來的時候,樓下那兩個小姑娘讨論過。
阮阮應了聲:“聽說過。”
林冉說:“我給你留了個名額。”
阮阮皺了皺眉,她記得早上那兩個小姑娘說,這個名額緊缺得很,一群人擠得頭破血流想往上上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冉解釋道:“你不用跟她們比,這名額就是定給你的。”
阮阮遲疑了片刻:“這不太好吧?”
林冉那根煙終于抽完了,她将煙蒂撚在了煙灰缸裏,走到阮阮對面坐下,她上下打量了阮阮一會兒,突然說:“你這幾年變化挺大的。”
阮阮愣了愣。
林冉臉上露出一點類似于遺憾的表情,卻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只說:“讓你過去,我有別的安排。”
“我記得你今年有26歲了吧?也不算小了,有為自己的以後打算過嗎?”她說,“你跟公司的合約還有四年到期,之前有鐘先生護着你,我們不能說什麽,但現在他不願意護你了,你總得做點什麽,來回饋一下公司。”
“你去參加《星耀》,公司不會為你做推廣,你不會成團出道,但是你要做點什麽,來襯托一下桑淼的人設,我想這個對你來說應該不難?”
她往後靠了靠,聲音裏終于有了些推心置腹的味道:“我就攤開跟你說了,這件事你做成了,你想解約也好,或者想跟我置換個什麽資源也行,我都可以為你争取到。你也知道你現在沒什麽優勢,這幾乎可以算是你唯一的機會,我給你一天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她軟硬兼施,語畢,似是無意再多說,推門便往外走。到門口時,卻被阮阮叫住。
阮阮嘆了口氣:“這件事,是盛總的意思嗎?”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好久不見,有人在嗎?
24小時內2分評論有紅包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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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唇,眼淚忽然洶湧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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