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姜尋走後, 謝延生窩在沙發裏喝酒, 幾十度的伏特加,眼睛都不眨地就喝下去了。
地上擺了一地的空酒瓶。
場內有幾位比較會看眼色, 調氣氛的, 不一會兒就把氣氛搞熱了。
謝延生随手解開了襯衫扣子,露出兩根漂亮的鎖骨, 繼續悶不做聲地喝酒。
臨近十二點, 謝延生拎着西裝,丢下一群人徑直離開了包廂。
在蔣雁池這群人眼裏,謝延生眼神清明,背脊挺直朝前走, 他是沒有喝醉的。
姜尋回到家後, 整個人沒有半分力氣癱軟在床上。
成年以後的吵架, 無論大小,動了眼淚, 動了感情,就會失去全身力氣。
姜尋閉眼躺了十分鐘, 掙紮着起身去浴室泡了個澡。
洗完澡後,姜尋去找吹風機吹頭發,嗡嗡嗡的聲音響起。
頭發吹到一半, 姜尋好像聽見了一陣頗有節奏的敲門聲。
姜尋按掉吹風機的開關, 發現敲門聲變得急促起來。
她以為是之前叫的外賣啤酒到了,趿拉着一張拖鞋去開門。
姜尋的手去夠門把,僅是拉開了一道縫。一道黑色的身影猛地撲了過來。
男人整個人直直地朝她撲過去, 姜尋的手還停留在門把上,被猛地撞得往後兩步。
僅是一瞬,姜尋光憑氣息就知道是謝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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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勁推開謝延生,冷聲開口:“你能不能站直了說話。”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謝延生慢慢直起腰,盯着眼前的姜尋看。
姜尋剛洗完澡,瓷白的肌膚帶着一點粉色,她穿着暗紅色的浴袍,領口敞開,隐隐可見的渾·圓。
白嫩光滑的領口有一顆朱紅色的痣。
姜尋的頭發半幹未幹,貼在纖腰後。水珠順着她烏黑的發絲往後滴,淌了一地。
謝延生身上帶着濃重的酒氣,他眯眼看着她。
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把他的驕傲擊得粉碎,讓他一次又一次放下面子來找她。
姜尋被謝延生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有些不舒服,她正要轉身去倒水時。
謝延生長臂一伸,将她扯在懷裏。姜尋奮力掙脫,謝延生将她兩只手反剪在身後,另一個手捏緊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因為身高差異,姜尋被迫仰着頭,謝延生含住她的舌頭用力吮吸。
姜尋一直被他帶着往後退,最後躺在了沙發上。
姜尋被親得全身發軟,一絲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謝延生感覺到她松動,松開了她的手,整個人将她壓在身下。
姜延生探出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雪臀,姜尋難耐地扭了一下,發出一聲嘤.咛。
她恥于自己對謝延生身體的反應和渴望。
在謝延生舌頭探進她的口腔裏,想要一掃而盡與她糾纏時。
姜尋用力咬住了他的舌頭,謝延生趴在她身上含糊地發出“嘶”地一聲。
濃重的鐵鏽味在嘴裏散開,謝延生放開她,兩個人鼻息相對。
分開時,一根銀絲挂在兩人中間,一室漪怩。
謝延生又用嘴唇去碰姜尋敏感的地方,他的動作輕柔,每親姜尋的耳朵就說一句話。他的嗓音像含了一把沙子,啞得不行。
“姜尋,我後悔了。”
“我們能不能重頭來過?”
“對不起。”
“你拿了三百萬這事我不在乎,我假裝不知道就是知道你自尊心知道。從頭至尾,我在乎的是當年無論在身後怎麽求你,你還是決絕地離開了。”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該死的,即便如此,我還是愛你。”
空氣是死一般的沉寂。再開口,姜尋伸出手摸了摸謝延生漆黑的短發。
她的嗓音很弱,渾身的力氣被抽幹:“謝延生,算了吧。我們兩個相差太遠啦。今天我能被你媽羞辱一次,以後也能。我曾經很努力地想去消除這道偏見,發現不行。”
“你再等等,給我一些時間。以後和我在一起的人是我,我會處理好。”謝延生腦袋埋在她頸側,兩人緊緊相貼,一動也不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姜尋沒有再開口應他。
她怕了。
她也怕謝延生知道過去那個不堪的自己。
謝延生再擡頭,眼睛發紅,眼神鎖着姜尋似要把她拆腹入骨,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人的心怎麽這麽狠。”
——
其實也不算失戀,沒有酩酊大醉,也沒有痛哭流涕。
姜尋這次的情緒比以往更沉默。她請了三天假,不分晝夜地睡,醒了就去廚房煮份面吃。
然後邊看綜藝邊吃飯,吃完之後就放空發呆。
她追了謝延生這麽久,換來他的主動,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是兩個人之間橫亘了太多。
有天,姜尋調了戲曲頻道,裏面的人唱着唱着,她就忽然落下一滴淚來。
“他是一座高高的山,不是我爬的矮牆頭。”
三天過後,姜尋跟個沒事人一樣,拍戲,過生活,偶爾跟朋友逛街。
好像謝延生三個字沒有在出現在她的生命裏出現過一般。
至于謝延生。大家都覺得,以前謝延生的冷是那種表面的,其實有問題去請教他或者有事詢問,他都會一一作答。
而現在,人人都覺得望京第一區外科室挂了一股西伯利亞寒流,而寒流中心就是謝延生。
惹得平時連連往他辦公室裏鑽的對謝醫生有意思的人望而卻步。
謝延生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日沒夜地熬。
湯醫生作為他的損友,直覺謝延生的狀态不對勁。
他雖然更為認真拼命了,但總感覺老謝身上有什麽東西在流失,整個人死氣沉沉,一副無欲無求的高冷臉。
謝延生從以前每周回老宅吃一次飯變為一個月一次,甚至有的時候以加班為理由,不回家,惹得老爺子直拍桌子,命令他周六再不滾回來以後就別回了。
謝延生抽出一晚上的時間回了老宅,氣氛比以前僵持。
何清藍特別吩咐阿姨多做了幾道謝延生愛吃的菜。
照例是家長問話,謝延生應答。談完工作,他們繞來繞去又說到了謝延生的人生大事上。
謝延生爸爸發了話:“你爺爺那個戰友的女兒去見見,我們就不摻和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話題聊。”
“好。”
意外地,一向反對相親的謝延生居然答應了。飯桌上的家長無一不訝異,眼神快速交流着。
接着謝延生淡淡地瞥了何清藍一眼,那眼神讓她心莫名一驚。
“媽,這次你要先給我把關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他是一座高高的山,不是我爬的矮牆頭。
——朱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