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遇見
? 鳴人帶着滿身的傷笑着哭着殺了佐助然後倒在泥濘中,我只能一邊哭着,一邊背對着佐助那血肉模糊的屍體為他療傷,然後和卡卡西老師背着他回營地,整夜整夜地守着直到他睜開眼睛。
于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第一個知道他失憶的人也是我。
也是在那時我才驚覺自己到底有多後知後覺、以及他到底是有多痛苦才會選擇親手殺了自己的摯愛再親手抹殺自己的記憶。
而那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愛羅該怎麽辦?”
因此,當站在鳴人地帳前看着一路馬不停蹄地趕來,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的我愛羅時,我欲言又止,伸出手想攔下他,卻又不知道攔下他又能怎樣,于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難掩焦急地快步走進去與我擦肩而過,又眼睜睜的看着他拖着滿身的傷,面無表情地離開。
我愛羅被鳴人傷到垂死倒在血泊中嘔血時,我同樣只能背對着站都站不穩的手鞠,與師傅一起為他止血。
然後召集整個醫療小組整夜整夜的守着,直至他睜開眼睛。
于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第一個知道他命不久矣的人也是我。
看着他竟難得地淺笑着安慰我別難過也別因此而責怪鳴人,我便知道他此刻是真的已心灰意冷,毫無活下去的欲望了。
我不敢告訴手鞠,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我祈禱着只是自己看走了眼,我祈禱着鳴人別再執念于佐助。
但最終我明白了,世無神靈,祈禱無用。
我依舊什麽都做不到,也什麽都幫不上忙。正如多年前鳴人搭上了命去追佐助時一樣,現在我愛羅搭上了命去守護鳴人,我都只能祈禱着,只能在他們受傷後默默的止血療傷,卻無法真的拯救任何一個人。
鳴人還沒去雲隐與殺人蜂修行的時候,我愛羅曾與我和鳴人、鹿丸等年輕的一輩在烤肉店裏聚餐,綱手大人雖也來了,但不久便拖着老師們去酒館了。
我愛羅被留下來了,因為未成年。
那時候我們說着笑着,他坐在鳴人旁邊言語甚少,卻也無拘束之意。只沉默,但絕不疏離。
相較于我們這些同齡人的打鬧,他則顯得沉穩許多,但也會面無表情地說一兩句玩笑,也會略顯無奈的讓手舞足蹈的鳴人和牙動作幅度小些,不要掀翻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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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卡卡西老師的沉穩理智,也有不亞于鹿丸的統籌和布局,有着自來也大人的閱歷,有着鳴人的溫暖,以及只有影才有的,令人絕對信任和安心的力量,好像有他在身邊便可無畏厮殺敵人。
這與佐助完全不同。
同樣的面無表情,同樣的沉默,同樣的強大。
佐助是拒人于千裏之外,是排斥拒絕,有着強大的力量,但這股力量卻陰暗得讓同伴心生畏懼和不安。
愛羅是砂,幹燥而又溫暖。無言是因為習慣,表情少是因為砂之铠甲。他是溫柔的,強大的,給人以無端的信賴。
于是以朋友的角度看來,鳴人與我愛羅,會更幸福。
我愛羅只淡淡地說一句“坐好”,他便讪笑着撓撓腦袋停止與牙互掐。對于我愛羅所說的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正确的”,然後第二反應就是順從。
而對佐助,可不會這樣。如果那時坐在一旁的是佐助的話,兩人恐怕會不斷地擡杠鬥嘴,甚至會動手。
但鳴人一般都會聽我愛羅的話,在他面前就自動底氣不足,對于我愛羅的訓斥他甚少還嘴。可以說,我愛羅比師傅還要能穩得住鳴人。
或許是因為我愛羅是第五代風影,帶着上位者氣勢,也帶着領導者的責任。他不會如同佐助這般任性,也不會如同鳴人那般胡來。
所以對于佐助,鳴人是無條件的信任,而對于我愛羅,他則是習慣性地信賴——信任、依賴。
或許是年紀大了,這些日子我常常在回憶我愛羅。
我記得他也曾如同情人一般在木葉的大門與鳴人擁抱道別。
我記得他也曾如同情人一般被鳴人牽着手坐在火影岩上無言地望着繁星。
我記得他也抱着胳膊站在空中,低垂着眼簾掀起漫天風砂緊緊地綁住再次情緒不穩的鳴人。
我也記得他是怎樣扯着嘴角拍着鳴人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佐助會回來的。
我想起他坐在陽光下的靠椅上對我說:“別因此對我心生愧疚,你們愛鳴人沒有錯。”
我想起他躺在窗外餘晖下的病床上對我說:“鳴人,就拜托你了。”
我在想,如果鳴人最初遇見的人是我愛羅的話,現在是不是會一切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