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我］我們的謊言

第30章 ☆、差別（春野櫻篇）

? 曾經，每每看見我愛羅，就有一種看見我自己的感覺。

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都在拼命追逐某個人的腳步，卻始終被遠遠地甩在後面，最後只能無言地望着前方那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無可奈何。

但漸漸的我卻發現我錯了，從根本上就錯了。

他是風影，他有的他的身份，他的背負，他的責任，而我沒有。

我愛便愛，無所畏懼。

他愛卻忍，束手束腳。

還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來木葉訪問的時候。那天的夜晚，星月黯淡，我在無人的街角看見他獨自一人站在昏黃的路燈旁，身後被燈光拉出一條斜長的影子，顯得格外落寞。

他正面無表情地仰頭看着某個方向，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只看見層層樓房，除了還有點點亮起的微弱燈光，其餘的都被黑暗籠罩着，那是月光無法驅散的黑暗，蟄伏着，詭秘的。

他就站在那裏，只短短幾分鐘，然後便轉身離開，而躲在暗處的我卻覺得他似乎站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我不明白他在做什麽、看什麽，但是，那時候只是這麽看着他的身影，就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酸澀難忍。

直至他走後，我才明白。

他還能看什麽呢？

那個方向是鳴人的住處。

頓時，眼淚擋都擋不住。

隔了幾條街去看，就算跳上屋頂，也連鳴人家的陽臺都看不見。

難道就如此害怕被鳴人發現嗎？

為什麽要如此隐忍？

是不能，還是不敢？

還是打從一開始就深知無論如何争取都永遠也得不到，所以才選擇不去白費心力？

我喜歡佐助，我想離他更近些，我想追上他。

而我愛羅卻完全不同。

他拒絕靠近，也拒絕表達。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愛羅他絕對絕對不可能追得上，因為他根本不會去追。

戰後，我深知不該再将他扯進鳴人的事端之中，我深知對于他來說，就此斬斷與鳴人的糾葛才是最好的，我深知每見一次鳴人就是揭一次他的傷疤，我明明深知。

但我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扯進來，甚至還搭上了他的性命！

我們都是群儈子手，都是。

因為人性如此啊，無論如何，相較于我愛羅，我們定是更加希望能夠保護好鳴人，這個曾經救過我們無數次的鳴人，這個如同太陽般的鳴人

而這樣的鳴人卻早已經瘋了。

是什麽時候呢？

或許是自佐助在終結之谷生生用千鳥刺穿他的胸膛的時候，或許是自佐助企圖殺死我的時候，又或許是佐助一次又一次地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時候……

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明明一直都在他身邊，可為什麽，卻絲毫未能察覺到他的痛苦呢？我以為他比所有人都要堅強，我以為他無需安慰開解、無需別人的救贖，我以為他可以拯救所有人，我以為。

然而事實上，他确實是拯救了我們，卻單單忘了救他自己，也忘了救我愛羅。

看着他輕笑着在雨中瘋了一樣的轟殺佐助的時候，我癱軟在地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試圖站起來卻發現手腳似乎被釘在地上，稍稍扯動，便是血肉模糊。

于是張開嘴想要喊些什麽，卻驚覺喉嚨裏像是卡着千根針一般，一絲聲音都發不出。

鳴人要殺他，我只眼睜睜的看着，明明就近在咫尺卻無法阻攔。卡卡西老師背過了身，我想他在哭。

不是我們不想攔，而是我們不能攔。

鳴人付出了多少，大家心知肚明，鳴人為此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們無須多說。

佐助傷得最深的人是鳴人。

所以他要殺他，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和立場去阻止。

但是那時的我們卻萬萬沒想到，佐助這一死，竟生生地毀了兩個人。

不，不對，不僅僅兩個人而已。

何止只是毀了兩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