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怎麽打他都行
? 第二十七章你怎麽打他都行
12月3日星期五
最近嫔特別有神采和柔媚,經常穿長裙、高跟鞋,本來紮着的長發也變成了柔順的披肩發,據說是拍拖了,我還以為是一些好事之徒“以貌取人”的胡說,今天才知道是真的。那個男孩長得不錯,高大寬厚,質樸誠懇,溫文有禮,兩人在門外花圃旁的輕搖的鐵樹下說話,冬天也似乎變成了春天。後我問嫔那是否就是她男友,她羞澀地承認了,是一個過去的同學,我說我很喜歡他,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很美好,嫔聽了很開心。傍晚,他又來了,看着他們一起離開校園的背影,既高興,又不安,嫔就算是喜悅和幸福,也似乎是小心翼翼低眉颔首的。後突然想起我這是賈寶玉心态,見女子則憐,不覺暗笑,要是韓襄知道,不知恨得要咬斷幾顆牙了。
準備開家長會的材料,寫家長會發言稿。
很累,去衛星城,秋游,校運會,連着幾個星期沒休息過,這個周末還要開家長會,感覺自己撐不下去了。
收到雷華娟的信:
含晖,小紅:見信好!真不巧,我13號就請假去深圳,因我哥在深圳開了一個餐廳,14號開業。以後要來,先打電話通知一聲。
你們不再來竟然還要發誓,看來你們确實是下了狠心了。當我知道你們來找過我後,我還在暗暗怪自己,怎麽連個噴嚏都不會打?一點靈犀都沒有。看了信後方知,原來是你們心不誠,也不能怪自己的第六感官了。
看着你們忙碌,真想跑去幫一幫,訓一訓那幫鬧市裏的瘋子,罵他們像煉鋼廠,把我們含晖熱情、溫柔的心都煉得硬邦邦、冷冰冰的,并警告他們,适可而止,別把我們含晖的心煉焦了。不過內心裏卻是很平靜、踏實的,他們把我們的含晖訓練得“大度”很多,我倒有點羨慕,都想有機會去練一練。
想想我們的小紅,也學會“打”學生了,學生還能讨她歡心,想必小紅使用了軟硬兼施的手段,可見其中的苦心。
我現在閑得腦子都不會動了。這個公司,除了總經理忙,其他人都很閑。總經理是初中畢業生,反應很敏捷,很實幹,但他最大的缺點是不會用人。忙得他在公司走路都像跑步。一半時間出差,一半時間在公司。他九兄弟姐妹,都在我們公司,還有他老婆的兄弟、親戚,反正公司似乎就是他的家,別人很難插手。曾經有個香港老板對我講:“你要是再高十公分,你就不得了了。”反正我不想也不可能成為不得了的人,只是想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盡可能領高一點工資幫補家裏,只可惜沒事做,同事們則天天在開低俗的玩笑,太無聊了。我還是十分想當教師,我現在晚上如不用接待客人(公司裏常常客人不斷,接待他們就得去卡拉Ok,搞得有點煩人),則去當家教,因工資實在太低,只有六、七百元。
含晖,小紅,你們的突然襲擊,目标不在我,本應是雙方的責任,你們說對嗎?但想到你們像母雞繞谷蘿那可愛可憐的樣子,阿娟甘願受罰,我等待着你們下罰令。
祝大度者更大度,潑辣者辣死人。
看到阿娟這種狀況,很開心,但她這樣的性格,又令人不放心。
12月4日星期六
下午帶學生去武警部隊電影院看電影,一點半出發,走了半個小時,三個年級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得滿街灰塵,還造成了交通堵塞,學生又瘋了似的追逐打鬧,我們老師則像個交通警察一樣維持秩序,去到電影院他們又開了個大食會,不少學生偷偷帶零食去了,這些村鎮的孩子,家境并不好,許多卻不太懂事。
12月5日星期日
上午開家長會,只來了二十個人,有兩個是哥哥,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奶奶,兩個是爺爺,有兩個家長還帶了個幾歲的小孩子來。他們都很純樸,善良,聽得很認真,不過不少人聽不懂,只茫然地看着我,有幾個則到處東張西望,搔搔腦袋,玩玩手指,那兩個帶了小孩的,則什麽也沒聽到,因為一直在哄孩子。開完會後有幾個家長留下來和我交談,主要是拜托我幫他們管好孩子,并向我告狀,列舉孩子在家的頑劣和“罪狀”,還說“老師,要是他不聽你的話,你就打他,我不怪你。”“是啊,是啊,只要他肯學肯做,你怎麽打他都行!”弄得我哭笑不得,好像老師就是拿來替他們打孩子的,而我班那些可惡可憐的家夥,在家肯定也享受了很多拳腳,也或許因長期如此,才那麽笨臉皮那麽厚。看着他們蒼老的臉,麻木的表情,無奈的眼神,粗俗的舉動,簡樸的穿着,被愁苦壓彎了的背,被辛勞壓沉了的步履,心裏真不好受。老的少的都有問題,都可惡又可憐。
回到宿舍,君她們都在說家長會的事,她們都很讨厭這些家長,還說了她們班的家長的許多陋習,比如一邊開會一邊摳鼻子,摳完了就在衣服上擦,還有叼着牙簽來的,開會時一直在“張牙舞爪”地“撩牙”,有幾個家長不停抽煙,有幾個則把鞋脫了,把腳豎到凳子上,滿課室都是腳氣,許多家長都聽不懂普通話,就在下面開小會。結束後,君又被那個老逃學的男生的媽媽拉住了,跟她哭訴了半個小時,那家長很可憐,有高血壓,而這個唯一的兒子卻一點都不懂事,逃學,不回家,抽煙,打架,還偷她的錢,罵她,他爸爸又軟弱,根本管不了,她有幾次都被氣得入院了。“哎呀,要是我生了個這樣的兒子,我一定掐死他!”這個整天被學生氣得哭鼻子的小女人說。我見過那個家長的,因為她經常被“請”來學校,她胖胖的,很粗壯,因為腳水腫,總是穿着拖鞋,臉色紫紅紫紅的,腳也是紫紅紫紅的,每次來學校都會哭,很可憐。那個孩子我也見過,很聰明機靈,但自以為是,自私,撒謊,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人性,據說是因為他是家裏唯一的兒子,小時後被爺爺奶奶寵壞了,後來又跟了一批社會青年混在了一起。我真的好擔心那個家長,一想起她那肥胖的身影,蹒跚的步履,紫紅的悲哀的臉,就很難受。
因太累了,就煮了個面條當午飯,後睡大覺。
看《南方文壇》,不喜歡這本書,覺得思想很雜亂,又沒有深度,訂了真是浪費錢。
晚上寫了一篇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