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波
四十分鐘後，秦蓁到了“滋味館”。前臺小姐把她帶到了陳明皓訂好的座位前。
陳明皓已經坐在那裏等着，見到她來，臉上是一陣欣喜：“小蓁！”
待她坐下，他又說，“最近忙吧？聽說你接了一個大單子呢。”
秦蓁坐下說：“雲老板那麽看重我，我真是壓力倍增！第一次寫電影劇本，碰到的問題還真多！”
然後，她輕輕用紙巾擦了擦唇上的唇彩。
陳明皓的目光望到她這個不經意的動作，不禁暗自出神。
氣氛登時寂靜了下來，秦蓁有些尴尬地垂下手，理了理耳邊的鬓發。
陳明皓也覺得尴尬，就揮手叫來服務員點菜：“點一份水鴨筍幹湯、松子魚。”又問對面的女子，“小蓁你想吃什麽？”
“涼拌木耳吧！”秦蓁倒也幹脆。
陳明皓笑問：“那麽少？”
“我不太餓！”
服務員提供建議：“要不要來一份蟹黃豆腐？也是我們的招牌菜，口感清淡，女士都很喜歡的！”
秦蓁點點頭：“那就點這個吧！”
服務員退下後，陳明皓又問秦蓁：“小蓁，最近兩年你過的好嗎？”
打開話匣子，卻既空泛又傷感。因為不管怎麽回答，都不會是最恰當的。
秦蓁一邊洗杯子碗筷，一邊笑道：“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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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陳明皓的眸內看不出是喜是憂，一只手擱在桌布上。
這裏的環境确實安靜，一旦靜下來氣氛就顯得有些詭異。
他們之間或許真的沒有太多話可以說了。雖然心底還是有一絲酸楚，但秦蓁卻覺得自己并非有太想傾訴的欲望。
也許，有些話說了也是徒勞。她不怪命，也不怪陳明皓，甚至不怪任何人。她想要的就只是目前平靜的生活。
菜上來後，陳明皓很熱情地用公筷給秦蓁布菜，一會兒給她夾魚肉，一會兒給她夾木耳。秦蓁卻感到有些不太自在，卻也沒有開口拒絕。
吃飯期間，兩人都聊這兩年彼此的經歷。但仿若有默契一樣，兩人都小心翼翼地繞過了彼此的情感經歷那一塊。
飯畢，陳明皓問：“小蓁，你開車來嗎？”
秦蓁點點頭。
他又低頭看了看腕表，提出建議：“現在才八點多，要不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一坐，再聊會兒？”
秦蓁低着頭，若有所思，沒有立即作答。陳明皓有些尴尬，就幹澀一笑：“我的意思是，反正回去還有點早。”
秦蓁吸了一口氣，笑道：“明皓，我還想回去了。今晚還要修劇本！”
陳明皓點點頭，沒有強求：“嗯，好的！以後有時間再說！”
秦蓁望着前方，幽幽說：“明皓，謝謝你今晚約我出來！但是，我想我嗎以後還少見面吧！”
然後她轉身走在前面，回頭看着他有些傷感的臉說：“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當她先踏出餐館的玻璃門時，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人跑了過來。之後，手臂被人牢牢扯住了。整個人往後一傾，差點失去重心。
陳明皓已經拽住了她的右手臂。她吃驚地回頭，目光裏盡是驚惑不解，嘴巴抽動片刻，卻沒言語。
“小蓁，其實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他顫抖的嗓音從空氣裏破繭而出。
秦蓁站定，心裏一陣翻湧。她搖了搖手臂，笑道：“這裏是餐廳，人來人往！你先放手！”
“難道我們連牽個手都不行？”陳明皓将她拉到一邊，然後往外面走。下了幾級臺階，到了停車的車坪。
秦蓁感覺到拽住自己的男人力度不小，就喊道：“明皓，你先放手！你聽我說！”
陳明皓停駐腳步，轉身凝望她的眼，苦笑：“秦蓁，你就那麽怕我嗎？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不是吓到了你？你或許都沒想到，我還那麽自作踐一心一意幻想着可以和你重新來過是不是？你大概是想笑我自作多情是不是？”
他一連串的話倒令秦蓁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夜風中，她感覺到自己被握緊的手一陣濕熱。兩人掌心的汗水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明皓，我沒資格笑你。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現在需要什麽？所以，我不希望你為我浪費時間！我們的過去已經被我掩埋了，它已經不具有任何生命力。”
“你就那麽狠心？”陳明皓略帶沙啞的嗓音讓她心裏發顫。
她搖了搖手臂，試圖掙脫他的桎梏，說：“你說我狠心也好，無情也好。反正，我不可以給你帶來任何快樂，你也不可以給我想要的東西，所以你又何苦緊緊相逼呢？”
這時，那邊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女子聲音：“他不可以,難道那個有錢人就可以嗎？”
之後是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響起。二人愕然，同時回頭，看到一個身姿曼妙、長發披肩的女子正一步步走來。
陳明皓一望見她，滿臉詫異：“茵茵？你怎麽在這兒？”
秦蓁這也才看清這個女子。
吳茵茵，陳明皓父親好友的女兒，也是他鄰居家的小女孩。這女孩子一直暗戀他，他去美國進修醫學的時候，她也不顧父親反對跑去陪他了，一直陪到他回國。
吳茵茵走到他倆之間，目光死死盯着他倆握緊的手上，冷冷道：“明皓哥，這個女人明擺着就沒把你當一回事！你還對她死心塌地做什麽？”
秦蓁感覺到她那道寒厲的目光猶如刀子一般刮來刮去，就狠狠掙脫了陳明皓的手，退了一步，說：“我先走了！”
“等一下！”吳茵茵一伸手攔住她，狠狠冷笑，“秦蓁，你別急着走！怎麽？不敢坦然面對明皓嗎？你當初怎麽對待他的，你忘記了？”
陳明皓似乎被刺激到了，喝道：“茵茵，你閉嘴！你先回去好嗎？”
秦蓁閉上眼，心裏一陣翻滾。酸楚、無奈、焦灼，齊齊湧來。
當初，陳明皓聽聞了她跟喬澤軒的事，就找過她确證，但她沒有正式承認過。最後陳明皓一氣之下提分手，她也立刻答應了。
吳茵茵朝一臉激動的男人傲笑道：“她被有錢人包養，做情婦！拿着人家的錢，住大別墅，買名牌衣服！可是，這一切就是她陪那個男人睡覺得來的！明皓，你不知道她是那麽的低賤的嗎？你還以為她是冰清玉潔的女神啊？”
秦蓁目中發刺，擡起頭深深說：“吳茵茵，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評價！”
吳茵茵的氣勢卻更加高漲，漲紅着臉叫了起來：“怎麽了？做了不敢認？還是你試圖用你那卑鄙的手段去勾引明皓重新回到你身邊？你怎麽那麽惡毒？你被那個男人一腳踹了就急着找下家，那也不要傷害明皓啊！他在美國的時候是誰陪着？是我不是你秦蓁！你知道嗎！”
陳明皓跨到她面前，一把拉過她，低吼道：“閉嘴！茵茵，你說什麽呢？”
吳茵茵流下淚，擡頭凝望他說：“明皓，難道那段時間不是我陪着你嗎？你生病發燒的時候渾身發冷，不是我用體溫給你暖身子嗎？每天早上不是我給你做熱面條嗎？你怎麽一回國就忘光光了，就不顧一切地來找這個女人？”說着，她狠狠伸手指着一臉蒼白的秦蓁。
陳明皓吼了起來：“我跟小蓁的事，你永遠不會明白！”
吳茵茵卻哭喊起來：“但是她跟那個男人的事，你可以當做不存在嗎？你現在就可以問她，你可以問清楚！”
陳明皓緩緩回頭，目光直直投向秦蓁。
秦蓁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寸寸冷凝起來，就低下頭咬了咬唇。
陳明皓一步步走近，輕聲問：“小蓁，難道到現在你還不能給我一句真實話嗎？你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
當初他也是道聽途說，但因為沒有親眼所見，也無法确證一切。反正秦蓁由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句明确話，所以那塊死結一直綁在他心間。
秦蓁咬了咬唇，笑道：“陳明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做過什麽，是怎樣的人，與你無關！”
吳茵茵上來狠狠說：“你還不承認？以為不承認就沒做過嗎？我最好的姐妹就住在你那個有錢男人的別墅附近，就曾經親眼見過你經常跟那男人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