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章節
狂女方才羞辱自己,且看她下場如何。
79 當衆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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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尚有幾分寬闊的廳室,如今卻是頓時安靜下來,空氣之中隐隐有着一股火藥味道。氣氛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隐隐透出了幾許壓抑味道。
“憑什麽?”
蘭令月驀然開口,嗓音清脆,仿若回蕩在在場衆人耳邊。
不錯憑什麽?蘭令月乃是蘭氏少主,而敦煌勢力也是不容小瞧。雖然鬥寶大會的邀請函乃是闕氏賦予的莫大榮耀,卻終究不過是娛樂之事。為了此事,居然将往日邀請的蘭氏拒之門外,這是對蘭氏赤裸裸的侮辱!這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蘭氏臉上!這是對蘭氏的挑釁!
蘭令月的眼中噴出了怒火,她重生之後也甚少動怒,只是如今卻是難以遏制自己內心之中流竄的怒意——
欺人太甚!
實在是欺人太甚!
若今天闕氏羞辱的是她蘭令月,蘭令月還是會無動于衷。以蘭令月的心計,還是能做得到的。偏生今天闕氏羞辱的不是她蘭令月,而是整個蘭氏,是當着西域各股勢力面前,硬生生的給蘭氏沒臉。
至始至終,木久面上始終帶着和煦的笑容,這種淡然态度之下,卻隐藏着闕氏的高傲以及不屑。雖然只是闕氏的一名下屬,然而木久平素都負責接待那些縱橫西域的大人物,而這些人又看在闕氏的面子上對木久頗為禮遇。如此以來,木久自然是禁不住多了幾分驕傲之氣,并且有些瞧不上蘭令月。
只是這一刻,眼前美貌的少女動怒之餘,這身上竟然散出出一股逼人的鋒銳,甚至讓木久心裏也是微微一寒。
那雙黑沉沉的秀目之中,如今卻是染上了幾許嗜血的味道,流轉出寒透人心的冷凜之氣。眼前的女子宛若妖嬈的獸類,稍微疏忽就能讓這只野獸伸出爪子,掏出人的心肝!
除了木久,卻也無人能體會這份壓迫力是如何的讓人心悸!
不是說這蘭令月只是個繡花枕頭,根本只是虛有其名,靠着蘭因月的支持在敦煌作威作福而已,為何在她身上竟然散發如此驚人的鋒銳?木久悄然壓下了自己內心之中幾許不安,卻是容色恭順說道:“對于蘭氏,我們自然是敬重有加,絕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敦煌蘭氏的實力,放在西域又何嘗沒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若鬥寶大會沒有蘭氏的參與,也顯然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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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木久是狠狠的給了一巴掌,如今卻又對蘭氏如此稱贊,真叫讓感慨,這莫非就是打一巴掌然後就給一個甜棗?只是在場之人,哪個不是人精,哪個不有屬于自己的小心思,自然也就看出了幾分端倪不提。既然闕氏不是針對蘭氏,不是針對蘭氏莫非就是針對蘭令月了?關于這位蘭家少主,外邊的傳言也是不少。當然在這海溪城中,關于蘭令月的傳言是有些不堪的。只說蘭令月不務正業,卻只會借着蘭因月的權柄耍威風,甚至在敦煌處死不少人。這次蘭令月前來參加鬥寶大會,也是一份玩樂之心,甚至随身帶着這個出色的美男子好不快活,這自然是纨绔子弟才有的做派。
随即木久唇角挂起了一絲恰到好處的輕蔑笑容:“然而對于這次蘭氏代表,我們闕氏卻也不能容忍。每次來參加鬥寶大會的各股勢力代表,無不是家族之中重要職位的人。這也是各大家族對闕氏的看重,更是對在場各位的一種尊重。試問若鬥寶大會是家族之中任何一個小角色都能參與的,各位與些不入流的人物混跡一堂,只恐怕也損了各位的身份,只恐怕各位也再也不屑來我們這鬥寶大會。”
木久的話,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他們有的雖然不是家族的繼承人,可是也是在他們的家族之中擁有那舉足輕重的地位。闕氏鬥寶大會嚴格的制度,也是讓這些人內心之中某種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仿佛他們能來這兒,檔次也高了些,身份也光彩了些。
二樓雅閣之中,一處清幽房間之中,一道幽幽的身影靜靜坐着。房中的少女一雙水潤玉秀的手掌輕輕的拂過了琴弦,仿若外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與她無關。而她周身更散發一股清新脫俗的味道。少女面上輕戴面紗,額頭一點朱砂卻也是越發鮮潤奪目了。闕妙朱所在的房間角度很好,正好将她所導演的這一場鬧劇看得清清楚楚。
她是不習慣現身人前的,便是早就有什麽決定,也只會讓手下的人幫忙着做。而這也是闕妙朱自負之處,她相信只要自己計算得當,就算她不出面人前也必定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蘭令月,區區蝼蟻而已,何至于讓她費心?
而如今她在此處自然不是為了蘭令月,而是為了自己心中牽挂的那個人。
只是闕妙朱妙目無意間掃過了蘭令月之時,卻也禁不住多了幾分留意。這個蘭令月面上的表情,也未免太過于古怪。木久的說話,全是闕妙朱教導的。而木久上一刻稱贊蘭氏,下一刻貶低蘭令月,蘭令月面上卻實在是太平靜了。
不錯就是太平靜,甚至連最初的怒意也是悄然收斂,而頓時讓闕妙朱生出了幾分疑惑。
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倒是有大定力的才做得到的。
旋即闕妙朱卻又錯過了目光,自己也不必高看了蘭令月,許是吓傻了吧,闕妙朱淡淡想着。這也自然,招到這般對待,這心下自也是有幾分覺得委屈的。回來蘭氏,頓時順風順水,被人捧得習慣了,難免也有些不适。其實她還是有些介意的,比如蘭令月居然配和她相提并論——
蘭氏便是要招搖,也斷然不該拿她闕妙朱做筏子。闕妙朱瞧着自己嫩白的手指,無聲一笑。
她知道自己就是一朵傾國名花,可是卻不得不享受無邊的寂寞。從小闕氏就對她教導有加,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心血,只是不知道什麽緣故卻不太想讓她現身于人前。
而下面坐着的蘭令月也确實平靜下來,看來闕氏确實是有心折辱自己。從她回歸敦煌以來,蘭因月也就不允別人提及蘭令月的過去。畢竟淪為質子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而大周質子府又是出名的污穢之地!那些美貌的質子,說白了不過是一些供人玩樂的女奴而已,大周稍有權勢的人,都會盤算享受這些高等女奴。
果然木久看着蘭令月說道:“聽聞蘭小姐自幼就與蘭氏失散,甚至淪落于質子府中,而這大周質子府是什麽樣子的地方,可謂衆人皆知!”
如此強烈的暗示,在場之人如何聽不懂。故此那些人看着蘭令月的目光之中頓時多了幾分的古怪。
只見木久輕輕一拍手掌,一名妙齡少女被請了上來。
這名女子美貌若花,只是容色有幾分憔悴,看着蘭令月的目光之中也有幾分躲閃。蘭令月頓時也認出了這名妙齡少女是誰,這名少女也曾是大周的質子,曾經與蘭令月同在質子府。她名喚衛雅,也只是一個小國的質子,曾經還曾跟上官婉争風吃醋過。不過如今看來,這個衛雅已經是闕氏的奴隸。
“這位闕氏女奴,曾經也是大周質子。所謂耳聽為虛,我們闕氏為了知曉蘭小姐的平素行事,也不願意只憑區區幾句傳言就輕易下判斷。故此闕氏也花了一匹駿馬,換下了這位質子府的質子衛雅。”
從前蘭令月乃是質子府的質子,而這大周質子,甚至只需要一匹駿馬就能換來當奴隸,這身份之卑賤,确實是讓人匪夷所思了。方才蘭令月絕世容光,盈盈而來,确實也有不少人為她而怦然心動。只是如今,這些人自是有了別的心思,蘭令月再美只恐怕也只是殘花敗柳而已了。
“當日在質子府中,蘭家少主确實,确實受盡委屈,也曾屈膝向人侍酒——”
衛雅結結巴巴,躲躲閃閃說道。
她說的确實是事實,雖然當初蘭令月遮掩了真容,不曾遭受什麽身子上的欺辱,只是審時度勢,必要的服軟也是必須的。否則當時的蘭令月只是區區一名質子而已,要所謂的骨氣傲氣,她能活到現在?只是這個事實,卻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就算在場之人無不心知肚明,以當時蘭令月的身份,行奴役之事也是分所當然,然而這也讓他們禁不住更加看低了蘭令月幾分。
不過是沐猴而冠,機緣巧合被領回蘭家認祖歸宗罷了。否則蘭令月仍然只是一名卑賤之極的質子,一匹駿馬就能換回來的奴隸。
“還是,蘭小姐想要否認衛雅不是質子府的質子,而你也不曾向人奉酒!”
木久一步步進逼,端是有些氣勢迫人。
若蘭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