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節
深頗有嫉意的看了方善平那張頗為清俊的臉孔一眼,心底卻是多了幾份冰冷。
卻不料方善平面色漸漸多了幾份堅決:“這鋪子,便是沒有人盤,我關門大吉,卻也絕不會賣的。”
葉深罵了一聲娘,眼神之中閃爍幾份狠毒光芒。
“方掌櫃,你真是個倔骨頭。那可別怪我不客氣不念及舊情了。鳳娘今年不是十三歲了,應該也出落得不錯了吧。”
說罷葉深使了個眼神,他兩個屬下就要去後院将方善平的女兒鳳娘捉來。
這鳳娘是方善平的長女,平素乖巧伶俐,方善平也是極為疼愛這個女兒。如今聽到葉深這禽獸不如的吩咐,方善平一雙眼頓時紅了,向着葉深給撲過去。只是方善平這般斯文人,又豈是葉深這個如狼似虎的畜生對手。葉深一揮拳頭,就将方善平打在地上。
方善平口中多了幾份血腥味,感覺自己牙齒也是松了。
他內心之中忽的湧起一陣絕望,這真是無法無天啊!
像他這樣子卑微的小民,還能有什麽希望呢?葉深這樣子人,反而混得如魚得水,甚至攀附上了蘭氏——
他驀然雙眼發紅,抱着葉深大腿說道:“不不,葉深你放過鳳娘,這鋪子我讓你就是。”
葉深嘻嘻一笑,卻一腳将方善平給踢倒,不屑一拍衣服:“晚了,方善平,你開罪了爺,又豈是這般能簡簡單單的罷休的?大爺要買你鋪子,占你鋪子,那是你的福氣,是你自己不知惜福。”
方善平父女連心,此刻心痛如絞,心下也很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那乖順的女兒,會被這些男人欺辱,方善平只覺得自己幾乎也是喘不過氣來了。
為了女兒,方善平也是什麽也顧不得了:“您說得對極了,原本是我不知好歹。這鋪子也不敢收你什麽銀錢,也就讓給你了吧。葉深你拿了契書,我簽了就是。”
葉深突然覺得一陣解氣,哼自己初次遇到方善平的時候,這個男人自以為是,還對他淳淳教誨。他算什麽東西?可是那個時候,葉深比一個乞丐也好不了多少,還要仰人鼻息,故此也不得不忍耐。可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內心就發誓,以後要給方善平一些顏色看看。
“方掌櫃,有些話我也不瞞你了——”葉深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實則這鋪子我要,你女兒我也看中了。原本是準備等上些日子,慢慢占了鳳娘。不過如今,我倒是想兩件事情一起辦了。你也別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就不值當。似你那女兒小模樣,我可是稀罕得緊。得了鳳娘,我自然是會好生愛惜,以後你女兒可是占了便宜。”
方善平驀然眼前發黑,哇的吐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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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方善平賣身為奴,實則也是迫不得已,還不是被這等潑皮逼得沒有法子了,方才如此行事。
一股涼意漸漸彌漫上方善平的全身,他突然覺得,是那麽的絕望。
便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潤的嗓音,仿佛清澈的泉水一般潤入了衆人的耳中:“是誰在這裏放肆?”
那嗓音如此悅耳,好聽得讓人心神一定。唯獨最善于觀察的人,方才能聽出這女子嗓音之中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
葉深也是被這嗓音所吸引,定睛一看,他卻險些魂兒也沒有了。
眼前的少女,肌膚若雪,挺鼻櫻唇,透出逼人的豔麗氣息,一雙幽幽的美眸卻是透出幾分魔幻般的魅力,長長的眼睫毛輕輕顫抖,眼中的光芒卻是閃爍不定。
葉深原本也是好色之徒,驟然見到這樣子美人兒,險些骨頭都酥了。他只覺得自己生平所見的美人兒,在眼前這女子面前,都是為之失色了。那般姿容,啧啧,真是美貌得緊。
而這一刻,葉深心中也升起了幾份貪婪味道。
若能得到這樣子美人兒,自己便是死了,也是值了。
然而旋即葉深卻是壓下了自己內心之中心思起伏,他也是人精,自然是能看出眼前女子的身份必定不俗。
這一身裝扮,也不是尋常人士能擁有的。那衣衫雖然看似簡單,衣角随意點綴的一顆珠子,卻也是一個令他驚愕的價格。那雪白的俏生生的手腕上,如今套着一雙深紅色的镯子,卻是兩塊深紅色翡翠雕琢而成。這镯子看着鮮豔欲滴,越發襯托蘭令月這手腕肌膚若雪。這般寶貝,平時葉深莫說擁有,便是見見也沒福氣。
雖然西域多豪富,可是這樣千嬌百媚,穿戴東西件件金貴的少女實則也不是那麽容易見到的。
葉深再往這少女身後幾名侍衛一瞧,這些侍衛話不多,顯得恭順而挺拔,并且身上隐隐透出幾分血腥殺伐之氣,越發襯托出他們不俗。這樣子的打扮,這樣子的侍衛,都說明一件事情,這個美人兒可不是他這個小癟三能招惹的。
一旁的無賴卻沒有葉深這份眼力勁,他被蘭令月的美色迷得花了眼,禁不住逞威風說道:“哪裏來的小娘子,莫非也想老大疼疼不成——”
話語未落,葉深已然搶過去,啪的打了這無賴一個耳光。随即他點頭哈腰的向着蘭令月賠罪,一邊心裏猜測這個氣勢逼人的美人兒究竟是什麽身份。
蘭令月容色微微一冷,俏臉之上卻也宛如籠罩一層寒霜。
不過對于這等小人,若自己開口說話,反而辱沒了自己身份。
她對葉深不理不睬,反而溫和對方善平說道:“方掌櫃,今日前來,我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方善平見她容色出衆,态度卻十分溫和,卻也情不自禁對蘭令月生出了幾份親近之意。
他立刻說道:“姑娘可是有意盤下我的鋪子?”
蘭令月微微一點頭,然後緩緩說道:“這是自然的。我不是早跟方掌櫃提及這件事情?”
方善平微微一愕,他可不記得有人跟人提及這件事情。至于蘭氏對他這店鋪有意,方善平也沒當真。他還真不覺得,自己這個小鋪子能入蘭氏的眼。
自打蘭令月一進入,就震得全場鴉雀無聲,就在這個時候,蘭令月目光卻是落在了葉深身上。
葉深暗暗打了個寒顫,心中不由得想着,明明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為何她一望自己,自己卻是心生寒意?
不待蘭令月問話,蘭令月身邊丫鬟雁子就禁不住呵斥:“你是何等人物,居然敢攀蘭氏小姐的親?無稽之談!”
雁子看着葉深,心中就泛起了厭惡。這一世雁子早就被蘭令月所折服,在雁子眼裏,蘭令月是那等高不可攀的尊貴人物,這般人物怎麽能被這等小癟三扯上關系?雁子甚至覺得,這等小人連提及蘭令月也是不配!
蘭令月唇瓣之中吐出話語卻是帶着幾分寒意:“雁子,你給他說說,我究竟是誰。”
雁子清清嗓子,方才脆生生說道:“你這厮給聽好了,站在你面前的,則正是蘭家小姐蘭令月!”
葉深一聽,頓時渾身冰冷,撲通一下跪在地下。在場倒無人懷疑雁子說的是假話,且不提這敦煌城中,沒有人能有那麽大膽子假冒蘭令月,就是憑蘭令月這出衆姿容和淩人氣勢,也是絕對讓人不容小觑。
蘭令月美眸之中勾起一絲冰寒,宛如黑海之中的蓮花,卻是在暗夜之中冉冉綻放。而她口中輕輕說道:“我倒不知,何時居然有這等親戚。”
方善平看在眼裏,聽在耳裏,頓時眼前一亮,心中漸漸浮起了幾許痛快。料不到這美麗出衆,又替自己解圍的美貌少女居然是蘭令月。眼見蘭令月并不認識葉深,方善平哪裏還不瞧出幾分端倪。只恐怕是這混混扯上蘭令月,來做虎旗罷了。倒是自己不該,竟然對蘭令月生出了幾份誤會。
葉深頓時吓得渾身冰涼,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也似動彈不得了。對方口氣之中不善味道,葉深又豈會聽不出來?
他立刻朝着蘭令月磕頭,并且磕得極重,甚至連這地面之上,也是染上了一層鮮血。
瞧他樣子,确實也有幾分可憐,然而蘭令月心下卻沒有半分同情。
莫看葉深如今看着這般可憐,平時還不知如何作威作福,欺辱別人。便是今日,若不是自己為了方善平而來,只恐怕這方家就會家破人亡了。蘭令月前世并不知道,方善平為何會在鋪子倒閉之後賣身為奴,如今卻是隐約能猜測出幾分來了。
葉深則哭訴說道:“是我冒犯大小姐,确實是罪該萬死,只是小人确實和蘭氏有那麽一絲關系,倒也不是胡謅。小人有一個妹子,和我不一般,那可是清清白白,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如今她卻是做了大小姐弟弟的心上人,兩個要好得緊。”
整個敦煌城上下都知道,蘭令月是沒有親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