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手中的玉杯落下,掉在地面摔得粉碎,暈眩之極蘭令月聽着周遭人聲,也分辨不出是誰的嗓音。她最後一個意識,便是待自己醒後必定要将這下毒之人尋出。
可是醒來之後的情景,卻是出乎蘭令月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以為自己醒來,就該待在華軟的大床之上,身邊有十幾二十多個丫鬟宮人侍候着,又或者還能看到守在一邊的小青麟。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醒來會是這般情景。
沒有柔軟香塌,也沒有丫鬟婆子侍候,自己是被丢在一件石室之中,躺在冰冷的石板之上。她吃力一動,發現自己腰間手腕都是綁上了粗重的鐵鏈,乃是最上等的玄鐵制成,讓自己動彈不得。更重要的是,自己頭痛欲裂,渾身酸軟,餘毒未清的身子是極為難受的。
一時之間,以蘭令月的聰慧鎮定,居然也猜測不透究竟發生什麽事。
她不知自己昏迷多久,垂頭一望,自己還是穿着之前宮宴上穿着那套衣衫。是周帝突然想要處置自己?還是她被誰莫名其妙陷害?又或者自己是被什麽刺客趁機給擄走了?蘭令月心中一瞬間轉過了千種可能,卻也想不出頭緒。還有就是宇文炀,他又再做什麽?自己昏迷時候,明明還是在宇文炀身邊。
蘭令月早知道自己身軀之中有着一股奇異內力存在,只是如今試着運轉,這些內力居然不知去了哪裏,任由自己召喚,卻也是尋不着蹤跡。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緩緩而來。讓蘭令月精神為之一振,心下警惕。她雖然知道來者一定是不懷好意,可是卻也急于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來者一身暗青色輕紗罩滿了渾身上下,面容看不清楚,只是端是看她身形,應該是個年輕女子。
輕紗之後,一雙明亮的眸子看着蘭令月,但見蘭令月一頭烏黑發絲垂下,半遮明玉般的臉頰,雖然只是在暗室之中,卻也仍然是光彩照人。
她心中冷了冷。
“這是何處?你捉我若有什麽企圖,無妨談一談。”
蘭令月心念轉動,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看你身上穿的料子,皆是貢品,看來你是宮中的人。”
那女子微微有些訝異,卻仍然一語不發。她從懷中掏出一枚赤紅小瓶,不顧蘭令月虛弱的抵抗,将小瓶之中的藥汁硬生生的灌入蘭令月的口中。
那藥灌入蘭令月口中,方才入唇,就如火燒一般。蘭令月幹啞叫了幾聲,只覺得口幹舌燥,全身上下有如許多只螞蟻在啃咬,寸寸肌膚宛如被撕裂一般。
接下來時間,蘭令月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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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自己宛如存身地獄,自己正被地獄噬魂的火焰在燒烤,說不出的難受。她眼睛再看不見什麽,也無暇分析什麽陰謀,只覺得自己識海也是一片痛楚。
青紗女子目光毫無憐憫,這女子再聰慧再美麗又如何,她的人生,也只能如此了。
那青紗女子走出去,手掌拍住了機關,只見門輕巧合上。她方才出來,宇文青蓮就急匆匆迎上來:“那賤人可是死了!”
她滿面急切,一雙眸子蘊含濃濃的怨毒之意。今天她看着一貫冷酷的宇文炀對蘭令月如此愛護,她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要碎掉了。
原來嫉妒是這樣子的滋味。
宇文炀是她名義上的堂兄,故此宇文青蓮也無法嫁給他,這是宇文家族絕對不會允許的。可是宇文炀也絕對不能愛上別的女人,絕對不能!
那青紗女子微微一默,忽的飛快伸出手掌,狠狠向着宇文青蓮玉容打去。
啪的一聲過後,只見宇文青蓮面上頓時多了一道紅紅的巴掌印。
“我是為宇文炀方才如此,宇文青蓮,收起你的嫉妒,今日你竟然膽敢在師弟杯中下葵花粉,惹得他發病——”
宇文青蓮十分委屈:“若宇文炀在此,如何能對付蘭令月?再者,聖女上次不是尋出某種解藥,只要讓處子服下,再飲下鮮血便可。”
青紗女嘴唇微微一抿,卻并未答話。有些事情,她根本不能告知宇文青蓮。宇文青蓮惡狠狠的看着石門,手掌輕輕撫過,似能聽到裏面女子慘叫聲音,想到蘭令月正在受着折磨,一時心中愉悅之極。
26 送來的祭品
26
不知多久,蘭令月終于醒來。汗水打濕了衣衫,她面容亦是蒼白之極。方才她幾乎以為自己快要死了,那種痛快,甚至令人不願活下去。可是她蘭令月,有那麽多不甘,又豈願這樣子輕而易舉的死去?
蘭令月蒼白的面頰上卻多了一絲銳利笑容,一雙黑色的眸子之中卻異彩漣漣。
她略略掙紮,自己仍然內力全無。
就在這個時候,那青紗女子又到了,看到蘭令月如此模樣,她面上倒是多了幾份訝然之色。
“你竟未死?”
別看這青紗女子舉止狠辣,語調居然是說出的優美動人。
青紗少女居然給蘭令月喂了幾口清水,然而取出之前一樣赤色藥瓶,再次将那令蘭令月生不如死的藥汁灌入。
這一次,青紗女子神色居然有幾分期待。
接下來幾日,對于蘭令月而言,卻是生不如死的。大半時間,她都受着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青紗女子似乎極為好潔,每次蘭令月藥效發作完畢,就命人為她沐浴換衣。蘭令月身上鐐铐雖然除掉,可是已經被那奇怪的毒藥折磨得一點力氣也沒有,更談不上有辦法逃開。
這幾日間,她都沒有任何進食,只有人每日用一碗參湯喂她。只是縱然有人為蘭令月準備美食佳肴,蘭令月恐怕也吃不下。
這石室之中沒有鏡子,否則若蘭令月看到自己模樣,必定會大吃一驚。
這幾日她飽受折磨,非但沒有絲毫憔悴之色,肌膚反而越發晶瑩雪白。宮燈映照下,她肌膚竟然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潤暈彩。
若不是她心性堅韌,只恐怕早就選擇自盡身亡了。
而蘭令月也注意到這青紗女子神色,似乎有些慶幸,又似有些嫉妒。
另一邊,宇文青蓮匆匆趕來,準備踏足這石室之中。尚未進入,就被那青紗女子攔下。
“宇文青蓮,如今蘭令月殺不得。”
青紗女子唇角反而透出一絲無奈笑容:“原本這霸道的藥性,誰也承受不住,誰服下都會極痛苦的死掉。可是沒想到,這蘭令月竟然熬下來。她體質特殊,心性也是極為堅毅,這等人選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尋得到。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抓了多少人,都是死了。”
宇文青蓮心中好生不是滋味:“難道真要靠這個女人救宇文炀,憑什麽讓她成為将軍救命恩人。”
青紗女子反倒輕松一笑:“宇文炀發狂起來,會恨不得喝掉她所有鮮血。把她送去給宇文炀,只會讓她死得極快,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宇文青蓮眼神幽幽,別人根本不懂她的心思,就算蘭令月會死又如何。蘭令月救下宇文炀這個事實,已經讓宇文青蓮難以容忍。如果宇文炀必須要蘭令月才能活下去,她寧可宇文炀去死!
而關上幾日之後,蘭令月也發現同樣是那種毒藥,自己每次服下之後,發作的時間就越來越短了。
就在這個時候,青紗少女踏入房中,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沒有多餘言語,青紗女子将藥汁灌入蘭令月唇中。
往常蘭令月發作時候,青紗女子都是會離開,可是這一次,青紗女子卻留下來。
她看着蘭令月痛苦不堪的樣子,只是靜靜站立,直到蘭令月昏迷過去。
青紗女子唇角也是禁不住多了一絲笑容,這是最後一支藥了,大功告成。
待蘭令月再次清醒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這石室之中。自己身子輕輕搖晃,她發現自己手被反綁身後,靠感覺自己應該是被塞入軟轎之中被人擡着。
随即她感覺軟轎一路被擡下,四周的空氣也微微變涼,看來他們是步入一條地道之中。
她被帶出來,有人粗魯扯掉她面上蒙着眼布,眼前站着的人居然是宇文青蓮。只見宇文青蓮手一揚,就重重打了蘭令月一巴掌。
“賤婢,今天你死期到了。”
宇文青蓮眉宇間充滿了瘋狂,蘭令月更察覺她有着難以形容的不甘。
旋即蘭令月背後束縛也被扯開,宇文青蓮一把将她推入室內,再哐當一下将門鎖上。
那過道之中雖然有燃燈,可是光線也并不明亮。然而蘭令月被推入的房間卻是異樣的光亮,一時之間,蘭令月不由得閉上眼睛。随即她感覺自己周身溫熱,似泡在熱水之中,空氣之中有着淡淡的焚香氣息。
蘭令月嗆了幾口水,掙紮起身,自己果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