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蒙恬的妒嫉心[修] (17)
前,頓時被臺上站着的那位大神給吓得肝膽俱裂,差點跪下來求那位大神快點下來,不要再胡搞了。
臺前圍着的人靜默了一秒,然後發出更大的歡呼聲,有些爽直的漢子大叫着:「陛下,好樣的!」
「謝謝,謝謝!」扶蘇更是得意的走了幾步,一只手假裝撚胡子﹑一派神棍做派的樣子說:「朕今天神機妙算之下,算出了我能在臺上站很久,怎樣,有下一個人上來嗎?別害羞,朕今天好好地與你們切磋。」
頓時臺下哈哈大笑聲四起,還夾雜幾聲大膽的噓聲,有些人甚至大喊:「沒可能。」
「我來!」一個人大着膽跳上臺,對扶蘇拱手道:「望陛下多多指教。」
「來吧!」扶蘇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
對方一個虛晃,然後與扶蘇角力。
因為知道了扶蘇是皇帝,對方也小心翼翼,不敢認真地和扶蘇摔跤,顯得有點放不開的感覺。
扶蘇與他對峙了一會兒,自覺沒有興趣,找了個空檔退後了幾步,然後自己躍下臺,嘟嚷着:「不打了不打了,沒趣兒,我還是看比賽吧!」
他跳下來的位置,旁邊的幾人下意識都退開了好幾步,留了一個大的空間給他。
「怎麽?我長得有那麽醜嗎?都退後這麽多哦?」扶蘇假意摸摸下巴:「我想我還是挺英俊的。」
有些人憋不住笑,發出了善聲的笑聲,見扶蘇沒有怪罪下來,大着膽踏前了一步,拱手道:「陛下英俊極了,是我看過這麽多人中最英俊的!」
「必須啊必須啊!」扶蘇跳了幾步,擺了一個跳舞後謝幕的姿勢,臉上盡是得意。
這樣一緩和,大家的氣氛便沒這麽緊張了,而被扶蘇留在臺上的人傻了眼,摸着頭說:「怎麽人不見了呢?」
「不跟你打了,你打起來沒勁!我又不是娘兒,用得着你護麽?」扶蘇不悅的仰着下巴大喊:「我是爺兒──」
「爺兒!」四周應和着,同時亦大笑着。
Advertisement
扶蘇很快和他們混作一團,雖然他們有些不敢對扶蘇動手動腳,但很快便放開手腳和扶蘇玩作一團。
「陛……陛下!」宮人氣喘喘地趕到,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臉上已滿是汗水,好不容易找到扶蘇,頓時悲上心頭,撲倒在扶蘇腳下,哭喊:「陛下,奴才找到你很苦啊。」
「哭啥,別哭了哈。」扶蘇拉起他,然後随意用自己的汗衣給他擦眼淚。
扶蘇的動作太快太乾脆,宮人傻眼了,呆愣愣的讓扶蘇一手推到一旁站着,不知所措。
扶蘇根本沒有管他感受,很快又和其他人玩在一起,勾肩搭膊,好不快活。
鬧了半天,到了吃東西時,衆士兵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而扶蘇換了一身衣服,真正的坐到他的座位上。
扶蘇先以茶代酒敬了一衆士兵一杯,然後大聲說道:「今天朕很高興,大家果然都是秦國的好漢子!現在我先敬你們一杯,為了秦國,為了百姓──秦國萬歲!」
「秦國萬歲──」士兵奮力大喊,也不嫌棄茶水難喝了,都舉起杯子來:「秦國萬歲──」
叫聲連綿不絕,幾有力竭聲嘶的感覺。
有些人叫着叫着,還嗚嗚的哭了起來,為自己死去的兄弟而流淚。
等到分食物時,根本不用再怎麽說了,他們拿着大餅,站起來又在高喊:「秦國萬歲──」
秦牧與一衆武将坐在一旁,只有他們那邊靜悄悄的,一時間他們都覺得自己蠻多餘……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要不是扶蘇是皇帝,這樣亂來絕對會被軍法處置吧……
82沒架子的皇帝
晚會過後,九原城內的生活依然如常,但氣氛倒是不那麽抑壓了,來來往往的士兵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說實話,扶蘇跟來的作用除了激勵士兵的士氣外,并沒有多大的用處。打仗的戰術他又不會,指揮他也不會指揮那些士兵,在九原的生活明顯很悠閑,悠閑得讓秦牧妒嫉。
每天,扶蘇背着手在軍營裝模作樣的四處逛着,身邊就跟着一個宮人侍候。幾天下來,他已經把整個軍營都逛完了,也和士兵熟絡了不少。因為他沒有架子,和士兵鬧得起來,一時間人氣甚至越過了秦牧等人。
同時地打仗的準備功夫亦在有條不理的準備着,秦牧與匈奴都有一個默契,必須在入冬前打一場。
雖然秦軍有了扶蘇研制的火藥作秘密武器,但這不代表他們就松懈下來。反而秦牧加緊訓練和準備,務求能盡全軍之力,把匈奴人打回他們老家。扶蘇的火藥就作為最後的壓底的武器,盡可能不要使用上──秦牧把它當成了一個關卡,如果能不用上就是代表了自己的實力。
匈奴人也不時來騷擾一下四周的村莊當成是自己的軍事演練,每當秦牧他們的手下趕到去時,已經人去樓空,剩下一地屍體。這時士兵的情緒就會特別激動,秦牧他們還需要抑止這一般氣團,因為東西還沒準備好。
在天氣開始轉涼時,秦牧正式向匈奴撂下戰書,約定了三天後開戰,也不管對方答應沒有,直接整軍出發。
這天扶蘇穿着華麗的帝服,坐在精心打造的禦辇裏,由衆人簇擁而出城。六匹戰馬雄糾糾地拉着他的車子,看上去觀察作用大於實際的作用。當然秦牧也沒指望扶蘇上戰場打仗,因為他一早就派了任務給扶蘇,負責掩飾暗處埋伏﹑負責炸藥部分的攻擊的士兵。那些士兵就從扶蘇的帝辇身後悄悄地走到前頭的草叢裏埋伏。
一方面是因為扶蘇在戰場上太顯眼,容易把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另一方面是不希望到時發生甚麽意外,不小心把扶蘇炸傷了。
扶蘇板着臉,站在帝辇上,一時間整個場面肅穆極了,秦牧﹑蒙恬等等幾位武将坐在馬上,身後站着一排排士兵,靜等扶蘇的說話。
「各位,為了秦國﹑為了百姓──秦國萬歲!」扶蘇舉起雙手呼喊着,頓時所有士兵拿起手上的幹戈都整齊而劃一地喊着:「秦國萬歲!」
喊了幾聲後,扶蘇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停──!」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扶蘇背着手,嚴肅地說:「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今天一戰決定了大秦的生死存亡,在這處,我懇請你們,努力,為秦國而戰,為百姓而戰,為自己的家而戰──!」他彎腰對一衆士兵鞠躬:「拜托了。」
這下使到士兵惶恐起來,有些不知所措。而秦牧變了臉,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從來沒有一個皇帝像扶蘇一樣把自己搞到……那麽卑微。
蒙恬也皺起眉頭,但倒是大部分士兵卻覺得很受用,還叫嚷起來:「為我們的家而戰──!」
整個軍隊都開始吵鬧起來,若不是在外面需要留給扶蘇一點面子,秦牧當場就想拉隊走人了。
「好了,我也不會說好聽的,就……努力吧。謝謝。」扶蘇坐回自己的禦辇裏了。
「走──」秦牧和蒙恬當時吆喝,傳令兵也跟上,把聲音傳到老遠。
一行人緩慢地起行,除了扶蘇的帝辇外,還有數十輛戰車,不過因為匈奴人都是用帳篷的關系,所以并沒有帶備雲梯這些爬城的工具,行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走了一天多,終於到達了決戰的大草原,秦牧下令兩軍就地紮營休息,遠處已經能看到匈奴人的旗幟在飄揚了。
扶蘇從禦辇上走下來,走到小山坡上,對着清新的空氣循例伸了一個懶腰。秦牧看到,跟副将交代了一句,也走過去了。
「陛下,明天請安份地待在你必須待的地方,不要亂跑。」秦牧特地在‘安份’和‘亂跑’這四個字加重音量──沒辦法,扶蘇實在太難受控制了,加之不怕死的性格,秦牧真怕他明天突然抽風領着一支兵就沖出去打仗了。
扶蘇的表情有點受傷:「我給你的印象就這麽差嗎?」他覺得自己一直非常安份……
「明天仍一場惡戰,請好好保重自己。」秦牧強調事情的嚴重性:「雖然我們有致勝的武器,但若此物能用在與其他勢力對戰之時,必然事半而功倍,此時實在不宜讓其他人知道,不然他們會心生警惕,再難以奇制勝。」
扶蘇抿嘴,對自己的軍隊的信心不足:「他們……」
「你是皇帝。」秦牧打斷了他的說話:「若然連你也沒有信心的話,叫士兵如何能奮力打仗?昨天之行實在不可取焉,你下次絕對不能這樣,知道嗎?你這樣就像一個亡國之君,讓他的士兵作最後的奮戰,實在不必,今天的勝算雖然只有五十五十之分,但我會護着你周全。」
扶蘇眨眨眼,偷偷地伸手勾着秦牧的手指頭。秦牧的眼神微動,但還是一本正經,不過私底下卻是反手直接握住了扶蘇的手。
扶蘇嘻嘻笑的說:「我自然相信秦将軍的能耐了。」
「嗯……」秦牧手心一癢,原來是扶蘇用手指磨蹭着他的手心。自從明确了兩人的關系,再磨合了一個相處模式後,扶蘇就不時喜歡這樣作弄他。加之一個多月沒有與扶蘇在共眠,秦牧心中有點沖動,卻又強忍着不适,整張臉板起來,看上去很恐怖。
秦牧微微的眯起眼睛,用力地握緊扶蘇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太過放肆。
扶蘇依然笑眯眯的說:「秦将軍體格驚人,若是一夜未睡恐怕也無大礙焉。」
「若是明天有個差池,也不過是與陛下同死之命,也屬幸矣。」秦牧淡淡回了一句。
呃……
雖然扶蘇不怎麽怕死,但不代表他真的想死啊。扶蘇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還真不敢再放肆了。
秦牧背起手,借此擦去手中的微癢的感覺,依然一副淡定的模樣道:「陛下若無要事,我先行告退罷。」他一拱手,不等扶蘇說話,潇灑地往後退下。
扶蘇撇嘴,不太高興地說:「跑這麽快又不是有鬼在追……」
「陛下。」湘兒移步靠近,彎腰行禮道:「晚膳已待妥,望陛下能移步帳內用餐。」
「好。」扶蘇舉步打算離開,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嚣鬧聲,原來有一個士兵想要靠近扶蘇,被守在一旁的侍衛截住了。
扶蘇腳步一轉,直接走過去,表情輕松地問:「發生甚麽事了?」
冒失的士兵一見扶蘇,就像見到救世主一樣激動,他大叫着:「陛下!」
「哦,我是我是,有甚麽事嗎?」扶蘇一揮手,然後幾人雖然放開了他,但還是緊緊地守在一旁。
士兵見到扶蘇走近,臉上立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尴尬地說:「回陛下的話,我們一行士兵想說邀請陛下……與我們一同用餐,不行也沒關系,我知道這實在太……」他連忙擺手,勇氣已經一洩千裏了。
「大膽,在陛下面前竟敢自稱‘我’?」一個守衛喝道。
「沒事兒沒事兒,聚餐是吧?在那裏?湘兒,把我的晚餐搬去,我跟大家一起吃飯。」扶蘇不在意地擺擺手,止住了守衛的呼喝,回過頭吩咐湘兒。他的食物與一般士兵無兩樣,就多了一點肉碎而已,所以也不在意與士兵一同用餐。
「是。」湘兒彎腰行禮應道。
「這……這……」那名冒失的士兵摸摸後腦,不禁說了一句:「陛下,你人真是太好了!」
「那是!」扶蘇作勢仰起下巴,假裝很得意地說:「你們才知道我是天下間最好的皇帝麽!」
這句話把其他的人都逗笑了,氣氛變得沒這麽繃緊。
這話若是被朝中百官聽見,必然惹人诟病,被史官評為過份自傲。但是在普通人眼中卻沒有想太多,只覺得扶蘇率直得可愛。
「走啦走啦,不是去吃飯麽?快吧,我餓了。」扶蘇率先走了,把其他人也招呼過去:「一起去吃。」
「謝陛下。」其他守衛也拱手道謝。
湘兒已經吩咐好随行的宮人準備好了。
扶蘇與幾人直接往軍營的一角走去,與士兵們聚餐。
等到秦牧想說找扶蘇一起吃飯時,在主帳撲了個空,還是經由士兵提醒才知道扶蘇又跑去搞‘聯誼’了。
第一次見這樣完全沒有架子的皇帝。秦牧嘆了一口氣,但內心卻隐隐地為扶蘇的好人緣而驕傲。
83偷襲是最在行
深夜時,秦牧悄然遛進扶蘇的帳內,正當躺下時,被扶蘇一個翻身壓在身|下。
「嘿嘿,我就知道你常搞這招,特意裝睡來騙你的。」扶蘇咧嘴而笑,看上去很得意。
秦牧倒是淡然,只是推開了他,說:「別鬧了,睡吧。」
扶蘇覺得沒趣,自己爬回去,躺在床上,看着幽暗的帳篷內獨留下一盞淡暗的燈光發呆。
「喂,爹,你覺不覺得現在這麽晚應該聊聊天,以防明天一早醒不來?」扶蘇撞了秦牧的腰一下,實在睡不着。
秦牧無奈地睜開眼睛,大手蓋上扶蘇的眼睛,說:「不要想太多了,睡吧。」
扶蘇聽話地閉上眼睛,原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卻在秦牧的溫暖下漸漸入睡。
但沒睡多久後,便被外面的吵雜聲吵醒了。
「天亮了?」扶蘇下意識問了一句,但身旁的空位已經變涼,可見秦牧很早便起來了。
扶蘇用角落昨晚用來降溫的水來洗臉和清潔牙齒,然後換了一身便服,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守衛立即行禮,扶蘇擺擺手就走出去了。
軍營裏的大部分士兵已經在忙碌準備一會打仗的物資,蒙恬已經領軍繞過山澤,準備配合秦牧來左右夾攻。
此時秦牧和蒙恬兩軍合上來的人數,也不過超過匈奴人一倍,但匈奴人兇猛,因此今天必有死戰。
軍中的氣氛沉重,看到扶蘇走過來已經沒有昨晚的活潑,而顯得悲壯,匆匆地行了一個禮就繼續他們的工作了。
扶蘇逛了半圈,看到秦牧在糧草的地方指揮着讓士兵先收拾剩下的糧食起行撤到後方。
「陛下。」秦牧行了一個禮。
「早。」扶蘇擡起手揮揮。
秦牧錯身讓了一步,扶蘇站前,看着忙碌的士兵們。
「快要開戰了。」扶蘇嘆了一口氣:「每當這時候心中就有種慌然的感覺。」
「今天你按之前計劃的,與弩箭手們一同埋伏到一邊去,知道嗎?別亂跑。」秦牧打算用替身來取代扶蘇作箭靶,坐在帝辇裏。而扶蘇本人則會被他派人好好地保護起來。
扶蘇有點郁悶:「其實我也可以幫忙打仗的。」
「你能幹甚麽?」秦牧反問。
被小看了!扶蘇很受打擊,他抿緊嘴,道:「戰術方面我是不太行的,但是偷襲這個我在行!」
秦牧的嘴角難免又抽了上來,他不可思議地問:「你就不能有點像當皇帝的樣子?秦國的形象已經被你毀得差不多了。」
「慢了……」扶蘇慢吞吞地說:「你在南邊打仗時,形象這玩意已經被我毀得差不多了……恐怕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他們有一個不怎麽靠譜還性|無|能的皇帝吧……」
秦牧确實并沒有去了解扶蘇在朝堂上的風評,因為扶蘇在民間的威望還是很足夠的,他‘發明’的種種小東西還有甚少征稅的舉動讓百姓覺得扶蘇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皇帝。而且秦牧也不希望自己對政權插手過多,免得造成了扶蘇一個危機感。
「那……你想怎樣辦?」秦牧覺得扶蘇的行為還是最好在自己已知的情況下進行會比較妥當,不然就像扶蘇守史內城的那一役,直接把城樓連城門拆毀了。
「我覺得你們在前方打嘛,我就帶一隊兵偷偷溜去他們後方,埋個炸彈,把他們的後勤都炸飛!」扶蘇說起偷襲眉飛色舞,開心不己。
秦牧略略思考了此行的風險和可能性,對比獨留扶蘇一人無所事事在一旁埋伏﹑然後他到處亂跑的可能性後,他毅然點頭同意:「就照你的意思辦吧。」有點事讓扶蘇去幹,總好過他到處亂惹麻煩。
扶蘇渾然不覺自己在他爹心目中已經和頑童兩字劃上了等號,而且把他的智智降低了不少來看。
扶蘇綻放出陽光的笑容,用力的拍秦牧的肩:「我一定會成功的。」
「嗯,我相信你。」在耍手段上,秦牧一向覺得扶蘇特別有天賦……
秦牧派了幾人與扶蘇去準備偷襲的事宜,然後他自己繼續四處察看各處的準備功夫。
天剛微亮時,秦牧和蒙恬已經在大草原上分成兩軍列陣,對視着遠方的匈奴人。
匈奴那邊穿着簡單的皮衣,一個個雄糾糾的漢子,手臂都快要比秦兵的大腿還要粗壯了。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光是那樣一站,氣勢就已經顯出。
秦牧沉穩地坐在馬上,揮劍一指,頓時鼓聲響起,兩軍萬馬奔騰,直接往前沖鋒陷陣。
秦牧坐在馬上,揮動鐵劍,把敵人全都擊倒。而匈奴首領那一方亦用着特殊的武器,把自己身邊的秦兵全都砸到死狀慘不忍睹。
另一方面,扶蘇與十幾個士兵,身上披着用草編成﹑顏色與草原上的長草接近的蓑衣,悄悄地一步一步從樹林往外圍移,打算避開主戰場,而繞一大圈前往匈奴人的主營。
匈奴人紮營的地方離此地頗遠,扶蘇不時用望遠鏡視察四周,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中午時候。
「陛下,若是餓了,屬下這處有……」一人靠近扶蘇,耳語說。
「不吃,我們盡快趕到去吧,餓一兩天又沒甚麽?」扶蘇不耐煩地揮手,他覺得他身邊的人一直把他當陶瓷娃娃一樣捧着,其實他的體力比普通人還要好一點的。
那人識相閉嘴退下,繼續與扶蘇一起貼近地面,悄悄地移動過去。
大草原上,茫茫的長草掩埋了一切的詭谲。扶蘇與十幾人走着走着,不時遇見野生的動物,最驚險時還遇上了狼!
這是扶蘇第一次那樣靠近地看到這麽兇猛的動物,他一動也不動,一手準備好辣椒粉,心中已經暗自警惕着,打算随時發動攻擊。
幸而那狼趴伏在地上發出怒吼,咧着牙齒搞了半天,或許是覺得時機不對,而且扶蘇的人數衆多,因此沒多久便夾着尾巴跑了。
扶蘇松了一口氣,不敢再掉以輕心。而他身旁的人也把扶蘇圍在中間,以自身保護好扶蘇四面八方的安全。
又行走了大概兩個多時辰,終於貼近了匈奴人的心髒地帶。
扶蘇揮一揮手,讓衆人伏下。
遠處只見炊煙袅袅,軍營內有着為數不少的人守着。
扶蘇蹲下來,把望遠鏡收到懷中,沉思道:「看來匈奴人并沒有全力一拼的意思,他們留下來的,恐怕才是最精英的部隊。」光是那排場,還有嚴密的情度,可見對他們來說軍帳還比較重要。
「啧,又來中原撈一筆然後跑回去吧?」扶蘇撇嘴。
旁邊十幾人面面相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聽不明白扶蘇說話的意思。
「炸飛你沒适量。」扶蘇在懷中掏出幾個炸藥包,小心翼翼地打開,然後指了幾個人說:「你和你,偷偷去把這個埋到他們的營中,能有多近就多近,提前是不要被發現哈,分散開去埋,然後把繩子……」扶蘇拿出幾卷特制的﹑專門用作點燃火藥用的繩子,分配到他們手中:「把這幾條盡量引到沙地上,之後點火……然後立即跑,懂?」扶蘇問。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雖然他們沒有真正見識過這種武器,但秦牧有跟他們提過,隐約地知道是非常厲害﹑一不小心就會要人命的武器。
扶蘇也不指望可以一舉把整個軍營炸了,重點讓他們去炸糧倉﹑武器庫和醫師等等的地方就好了。
幾個人簡單地商議了一會兒,便分頭行事去了。
而扶蘇則和餘下的幾人待在原位,用望遠鏡觀察遠方。
突然扶蘇想出一個主意,他回頭問幾人:「有誰會說簡單的匈奴話?」
其中一人舉手道:「我。」
「我讓你現在過去,然後到時發生爆炸時在混亂期間喊幾句話……可以麽?」扶蘇問。
「陛下請說。」那人不茍言笑,表情極為嚴肅。
「就喊天神發怒了,還有天神降下懲罰等等……反正就是繞着鬼鬼神神在叫吧,把他們的人心喊亂,嗯,這是目的。」扶蘇說。這招在古代這個崇尚鬼神之說的時代,可是說是必殺的絕招,當初他能裝作是性情大變的扶蘇,也是借說嬴政報夢來成事的。
「是。」那人拱手,然後亦同樣悄然地離開了。
「我們走。」扶蘇作了一個動作,與其他幾人偷偷地撒走。
一個時辰後,陽光已經漸漸轉暗,而扶蘇一行幾人也潛伏到小樹林的樹上看最後的結果。
此時一片烏雲飄至,擋住了太陽光。然後忽然間一聲巨響,使到沉靜的草原頓時響起了不同的驚叫聲,動物的嘶叫聲等等,非常混亂。而火光四起,扶蘇透過望遠鏡隐約看到遠方亂成了一片,卻不知道真際的情況。
「陛下,可以回去了?」一人探身問。
扶蘇擡頭看天,大約估計了時間,果斷地搖頭:「回去來不及了,今晚準備在外露宿。」
「是。」那人立即開始準備起來。
扶蘇下意識地想掏出手機給他爹打個電話──然後才想到古代根本沒有電話這回事啊……
84與他十指緊扣
扶蘇一直坐在樹上默默看着遠方由爆炸到慌亂的經過,只見遠方的叫嚷聲傳到老遠,雖然扶蘇聽不懂他們在喊甚麽,但當中的凄厲卻是無法掩飾的。
扶蘇放下望遠鏡,從樹上爬下。
「陛下。」一人拱手道:「野營的東西已經準備好,藥粉也已經撒好。」
「嗯。」扶蘇顯得有些沉重,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扶蘇選的位置正是靠近九原城的方向,一般而言只要匈奴人不昏頭,是絕對不會往這邊逃的。
小樹林裏蚊蟲極多,雖然已近初秋,但是還是有不少動物和昆蟲忙於過冬的準備,幸而四周灑了避蛇蟲的藥粉,倒是減卻了不少的滋擾。
扶蘇盤膝坐在泥地上,閣眼稍作休息。他眉頭微皺,臉色早已染上泥土的污跡,還有不少細小的﹑被草割出來的傷痕。
「陛下,請先吃點東西吧,你一天沒吃了。」一人小聲說道,打開包着乾餅的布包。
「嗯。」扶蘇拿過一塊餅,和着水就這樣胡亂的吞了。
「陛下。」遠處傳來幾聲疊聲,稀稀落落的。
扶蘇轉過頭望過去,只見派去的幾人,有兩個攙扶着一個傷患一拐一拐的走過來,另一人則托着幾個布袋。
托布袋的那人把布袋重重地砸在地上,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扶蘇拱手道:「陛下,屬下不負你所托,總算把任務完成了。」
「你們做得很好。他怎麽了?」扶蘇有點擔心地皺起眉頭,動手把那人扶過來,讓他坐在自己那處已經整理乾淨的石頭上。
「陛下!」那人受寵若驚,掙紮着要站起來。
「坐好!跟我客氣甚麽?」扶蘇喝道,緊皺的眉頭看上去有幾分冷肅,當場把那人震住不敢再亂動。
「他除了腳外,還有那處受傷了?」扶蘇又再問了一遍。
被吓呆了三人這時才反應過來,其中一人連忙拱手道:「回陛下,只是在匆忙奔走中不小心被火頭燙着了,應無大礙。」
「腳都爛成這樣還沒大礙?」扶蘇撇嘴,把另一人招來:「那個誰,快給他敷藥,不然恐怕到時會有并發症了。」
并發症是甚麽?幾個人的腦袋上都出現了一個問號。
扶蘇看上去心事重重,背着手又走到樹林的邊緣看向遠方。
「跟我說說現在是啥情況?」扶蘇轉過身問。
「回陛下,我們已在重要的地方灑上石脂水,而且亦趁機制造了混亂,唯獨糧倉的地方無法靠近燒毀,望陛下原諒。」其中一人連忙站起來拱手回話。
「沒事,能幹成這樣已經不錯了。」扶蘇又看了一眼,遠處火光雄雄,慘叫聲不絕。
「吃完東西我們往樹林深處走,盡量靠山一點。我怕匈奴軍會趕回來,狹路相逢就不好了。」
「是!」衆人齊聲道。
等到趕回來的四人休息過後,扶蘇與一衆士兵便往樹林的深處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微昏,四周黑漆漆的,扶蘇他們又不敢用火把,只能摸黑前進。
待扶蘇覺得匈奴人不會特意深入經過此處後,便讓衆人停下,各自找了一棵樹,打算就這樣窩居一晚。
由於扶蘇等人不能用火,會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因此在野生動物衆多的山邊,他們只能在樹上窩一晚,至少睡在樹上威脅也低一點。
等到他們幾人塗好了特殊的藥汁和藥粉後,便把手上的糧食大概的分了。
最後一人還帶了一些匈奴人的武器回來,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扶蘇讓他把幾個布袋挂在一棵樹上便可以了。
扶蘇爬上樹,然後伸了一個懶腰,再捶捶自己酸痛的雙腿,左看右看,找了一個舒服的丫枝位,放上乾草,披着蓑衣就這樣躺上去。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後,只聽見樹林外面傳來馬匹踏地的聲音,還有人的腳步聲,就這樣雜亂地走過去了。直到他們全軍離開後,由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樹林的深處躲藏着扶蘇十幾人。
一整夜,扶蘇都是在半合眼,欲眠卻未能成眠之中過去。
天始亮,在第一道光芒照進了樹林深處時,扶蘇就醒了。
他動了動僵卧了一夜而顯得酸痛的雙腳,揉揉已經硬得像石頭一樣的頸子,打了一個呵欠。
他擡起頭環顧四周,只見其他人也已經陸續醒來了。
「早!」扶蘇随意地擡手打了一個招呼。
「陛下,早上好。」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落。
十幾人在樹下找了個位置動了一下身體,舒展了筋骨,再把乾糧吃了後,便準備出發。
扶蘇走到樹林邊沿,用望遠鏡望向原來匈奴人紮營的地方,只見一片全是被火燒過後的情景,已經人去樓空,連夜撒走了所有軍隊。
扶蘇收回望遠鏡,對身邊的人低聲道:「走,我們回去。」
*
一共趕了三天的路程,扶蘇終於回到九原城。
早在城外翹首以盼的秦牧總算等到他回來了,連忙讓人打開了城門,出外迎接。
扶蘇沒洗澡好幾天,渾身都是污垢,秦牧不避嫌地大力抱住他,口氣不無安慰地說:「總算回來了。」
「我累死了。」扶蘇虛抱了秦牧一下,實在手上太髒,他不想弄髒秦牧的盔甲。
「陛下!」蒙恬亦在另一邊趕至,連忙拱手行禮。
「行了行了,我要回府休息休息,這一位壯士不慎受傷,你快找大夫幫他看看。」扶蘇讓出身子,露出了身後一直被人攙扶着的士兵。
馬車已經準備好後,扶蘇登上馬車,一路絕塵而去的往自己府中奔馳──他只覺得渾身無不是累的地方,想好好地洗澡休息一番。
等到扶蘇打理好自己後,回到卧室,便見到他爹穿着一身便服,英姿威武的坐在椅子上,默然地撫着茶杯。
「想我麽?」扶蘇趴在他爹的肩上,對他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
秦牧的耳朵微動,在扶蘇還沒反應過來前,一把把他抓着,直接壓在大腿上,輕輕打了他一下屁股:「別鬧。」
「你就會這一句麽?天天‘別鬧別鬧’的多無趣啊,來,說句‘寶貝兒,你真棒’來聽聽?我可真期待從你口中說出這樣肉麻的說話。」扶蘇勾着秦牧的下巴,不正經地笑着。
「寶貝兒,你真棒。」秦牧口氣平淡至極,完全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看上去就像在說‘晚上了,吃飯吧。’一樣乾巴巴的。
「……」這麽輕易得手,扶蘇又覺得無趣了,他放下手,撇嘴道:「今天怎麽這樣順應我的心意來行事?」
秦牧摟着扶蘇的腰,皺起眉頭說:「瘦了。」
「卧槽?不會吧老大,我就沒正常吃飯幾天你也量出我瘦了?你是豬肉檔的量枰是吧你……」扶蘇一臉不可置信,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經過幾天的辛勞,的确瘦了一點,但不是這麽一抱就能立即量出來吧!
秦牧眼中帶了些許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嗯,你就是我賣的豬肉。」
扶蘇伸手探探秦牧的額頭,擔心地問:「今天你的腦子燒壞了嗎?居然在說冷笑話!」秦牧真心奇怪極了,居然會順着他的話接下去!平時他都是皺着眉頭,輕斥一聲‘成何體統’的……
秦牧握着扶蘇的手,把他拉下來,勾起嘴角,突然在扶蘇的嘴邊親了一口,很正經地說:「見你做得不錯,把自己安全帶回來,所以給你獎勵的。」
「這真不科學……我覺得你還是回複正常吧,爹……」扶蘇抽抽嘴角:「你現在看上去好像在調|戲良家婦女的花花公子啊喂……」
「對你好又覺得我風流,對你壞又覺得我跟你不像情人,你到底想我何樣?昔日我的女人都沒你麻煩……」秦牧嘆了一口氣,覺得扶蘇真難服侍。
「因為我是男人!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