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惡魔現世

第16章

“阿道夫哥哥幫我戴！”露西舉着一個漂亮的發卡喊道，“這是邦妮姨媽送給我的，我要天天戴！”

“您叫我阿道夫就可以了。”阿道夫語調淡漠的說完，接過發卡別在露西的頭發上，左右看了看，沉默的點點頭。

“彌賽亞哥哥，這個發卡是藍色的，有好多小珠珠和一顆大珠珠，邦妮姨媽說和我的眼睛很相稱！”露西又轉到另一邊，對彌賽亞描述她的卡子。

似乎從彌賽亞瞎了以後，她就經常這樣給彌賽亞講解，這也算這個癡傻的女孩對他單純的好意吧……

“露西很喜歡邦妮小姐呢。”彌賽亞微笑着說。

“唔！邦妮姨媽好，跟漢姆萊特爺爺、彌賽亞哥哥一樣好！”露西說完，手指又放進嘴裏。

彌賽亞沒有說話，亭子裏只有他、阿道夫和露西，見他不說話了，露西也不難過，又去跟阿道夫玩洋娃娃……這樣的組合在這半年來經常出現，比起湯姆來，阿道夫似乎很喜歡彌賽亞，這讓湯姆有些郁悶。

說起阿道夫的處境，的确是比較尴尬。起初的時候邦妮也很喜歡他，這讓孩子們自然而然的讨厭他。可是自從發生了某些事以後，邦妮就不怎麽理他了——這當然也跟邦妮喜新厭舊的毛病有關。而後孩子們避開他、議論他，大人們也不願意跟他多接觸，顯示出了足夠的厭惡情緒。可以想象如果他不是漢姆萊特的侄子，漢姆萊特又是和老奧斯汀一起長大、當了奧斯汀家族一輩子管家、擔任邦妮和吉爾兩位小姐的教父，恐怕兩個人都不會好過。

控制不好魔力，這是小巫師的常見問題啊……只是阿道夫有漢姆萊特，比其他人可能幸運一些。

“咳咳……”彌賽亞捂着嘴，控制不住從體內湧出來的壓力，血不住的往外流。

感覺自己是在床上，彌賽亞翻過身不想讓血沾到床墊。這時一雙手托住他，将他的上半身挪到床外，輕撫着他的後背。

大概是在亭子裏睡着了，阿道夫怕他着涼又把他抱回來。現在這只手是……

“湯姆？咳……”

“是我。”

湯姆的聲音有些沉，見彌賽亞一直吐個不停，俊秀的眉快皺到一起去了。待彌賽亞停下來，他立刻拿出手帕，幫哥哥擦幹淨嘴角、臉頰、下巴和手指，“那些醫生還是看不出來嗎？到底怎麽搞的？！”

他這麽說，也是在抱怨彌賽亞拒絕去醫院做更詳細的檢查。

“咳，這裏很安靜，”彌賽亞靠在枕頭上，立即轉移話題，“你最近怎麽樣？”

彌賽亞這麽一說，湯姆又想到了，自己快一禮拜沒見到哥哥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吧，換一個方面來說，邦妮越喜歡他，就越會為了他給彌賽亞提供更好的治療。別說彌賽亞現在沒心力僞裝，就算有，湯姆也不想讓他去！邦妮整天毛手毛腳，彌賽亞又不怎麽在乎他的身體，到時候說不定又要為了什麽利益而怎麽怎麽樣。

“還是那樣，到處玩，跟一群小姐、夫人們進行無聊的聚會。呵，她還說等我成年就嫁給我。”湯姆不屑的嗤笑。

“那你想怎麽做呢……”彌賽亞柔聲問，事實上他這幾年的聲音都大不到哪兒去。

“哥，把瑪麗安交給我吧？”湯姆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最近邦妮越來越不安分，她本身就是個戀童癖，不可能說什麽長大。然而湯姆就是不能忍受身邊躺着別人！就算她什麽也不做，那也是彌賽亞的位置！總是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拒絕她進入房間，再這樣下去，傻子也知道他真正的心思了！

“……瑪麗安本來就是要交給你的。只是這個莊園，以及莊園的財産，你有把握把它留在手裏嗎？”彌賽亞說着，又想到了別的什麽，“阿道夫的事情怎麽樣了？”

“我最近都在外面……不過我得承認，他有一雙好眼睛。”湯姆中肯的評價。

“是啊，他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彌賽亞輕聲說，“可就像他的名字那樣，他的性格也很孤傲。下個月就是他十一歲生日了，說不定哪天就會有霍格沃茨的人來。你要在他離開前抓住他，否則等他認識了更多人，那就麻煩了。”

“他是個麻瓜巫師，這也沒關系？”湯姆單純的有些疑惑，他對魔法界的認知還停留在彌賽亞給他講的一小個方面上。

“純血畢竟是少數，似乎除了斯萊特林學院，其他三個學院都不是很重視血統方面的事……希拉裏也是這麽說。”

彌賽亞曾經發現，在邦妮送給所有孩子的東西中，屬阿道夫的東西最有價值。不論當時買下是高價還是賤價，那些東西的做工、材料都無一不是精品。據彌賽亞了解，阿道夫挑選這些東西只需要一眼！他的這雙眼睛，在将來會創造多少價值，彌賽亞無法估計……

“漢姆萊特一定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培養阿道夫做他的繼承人。可遺憾的是，大家并沒有領情，不僅沒有給阿道夫足夠的重視，還引起了他的逆反心态，真是悲哀。”

彌賽亞聽說阿道夫是直接拒絕了漢姆萊特把他送到熟識的大師那裏學習的提議，他直到現在也只能片面的判斷一個東西好或不好……明明珍貴的天分卻因為和大家略有不同而被忽視、踐踏，将近落魄的奧斯汀家族，就這樣把一只招財小貓給推走了。

“他對你很有好感，也許也是看出我們和其他人不同？”湯姆說。

“他需要看到的是你，不是我。湯姆，你應該這麽做，他會讓你更輕松。”

“……好吧……你的身體不好，的确不應該太操心。”

兄弟倆都沉默下來，湯姆坐在床邊看着彌賽亞露在被子外的手，慘白，瘦小，好像稍一用力就會斷掉一般……

“湯姆，”彌賽亞喚了一聲，沒前沒後的問道，“感情……是赦免一些人的理由嗎？”

“什麽？”湯姆蹙眉。

就像邦妮不論對別人如何糟糕，對露西也是很耐心，很疼愛。

就像漢姆萊特不論對別人如何嚴厲，對阿道夫和露西也足夠的包容。

就像血族不論對別人如何殘酷，對于同族的希拉裏也盡量的寬恕。

所以……其實反過來說，“壞”的人是他，被懲罰也是應該的？

“我要做的事，就會堅持。哪怕所有人都認為錯了，我有足夠的理由，就不會停止，”湯姆扶着彌賽亞的肩讓他擡起頭，“哥，我們生來就只有彼此，所以除了不傷害你以外，我對他們沒義務！你不能要求我這麽博愛。”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是什麽，未來又将會怎麽樣……

湯姆還有更廣闊世界，更輝煌的未來，而彌賽亞……只有無盡的輪回和生生世世的寂寞。

“我也對別人沒義務，”彌賽亞笑着說，“但是責任，不光是對我。當別人對你效忠，将一切托付于你，而你也同意的時候，你就有責任不負他人的目光。一個偉大的人，必須要有責任心！”

擔負着責任，說明他人對你的存在給予了肯定……

有時候，責任也是讓人變得強大的動力……

而且，人類世界好像認為不負責任的男人不配叫男人。彌賽亞認為湯姆應該完美，至少……“不配做男人”這句話很難聽的。

“現在我們來理一下這麽做的結果吧。邦妮死了漢姆萊特必定會難過，雖然他表面上對邦妮顯得很冷淡，可事實上，在邦妮荒唐的迷戀上小孩以前，他對邦妮很溺愛。也就是說，當漢姆萊特因此傷心時，希拉裏就成了不定因素。如果他不盡心為你提供幫助，那這件事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彌賽亞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他活不了多久了，必須看到湯姆有個“家”，有個屬于他的地方！

“你為什麽覺得希拉裏喜歡……男人呢？”湯姆不能理解，希拉裏已經否認過無數次了，他的行為一直這樣，“前幾天聚會的時候還聽說他跟某個小姐又扯上關系了。”

希拉裏在律師界很有地位，很多貴族都信賴他，這麽個天之驕子，說他喜歡一個老男人？

“起初我的确是猜測的，他被這麽詛咒的原因究竟是為什麽？很可能是觸犯了身為血族最不能挑釁的戒律。還有他的行為，他在被法陣困住而沒有感到殺意的時候是驚喜的，直到我控制了漢姆萊特，他才顯示出明顯的殺機，是對你，也是對我。當然他很快隐藏起來了，并且還親身示範了一下。”

“你這樣說很片面，并沒有很……直觀的證據。”湯姆承認彌賽亞的任何決定、想法，可是他也能表示下不解吧？

“這是感覺吧，有感情的雙方在一起的時候氣場不一樣，尤其是他們兩個的氣場很明顯，”那種愛而不得的酸澀和在對方身邊就好的矛盾，彌賽亞對他偶爾冒出來的直覺還是很自信的，雖然他一直不怎麽理解那些感情，“這應該是血族的驕傲和多情作怪吧……”

驕傲，所以不允許自己背叛。多情，結合血族的本性延伸出的濫情，所以對方年老色衰而自己年輕依舊時痛苦。以希拉裏所說的，他被趕出家門已經快三百年了，這三百年裏也許漢姆萊特還經歷了幾次輪回，目睹着心愛的人從幼小到蒼老最後死亡，這也是折磨吧……

“我會處理好的，哥哥，”湯姆扶着彌賽亞躺好，“你養好身體，等我們十一歲的時候一起去霍格沃茨！”

門輕輕地便關上了，彌賽亞睜開空洞的眼睛，望着聲音消弭的方向，眼淚沾濕了臉龐。

值得的，為了湯姆口中的哥哥，為了他給他的滿足，一切都值得的！

1936年9月1日，阿道夫進入霍格沃茨，在此之前如彌賽亞所願的，湯姆得到了阿道夫的友情。

1936年年末，邦妮·奧斯汀伯爵被謀殺，據警方調查，兇手是一名叫瑪麗安·格萊德的女傭。

1937年，根據邦妮·奧斯汀的遺囑，奧斯汀家族全部財産被贈與露西·奧斯汀和湯姆·裏德爾，爵位由唯一親屬露西·奧斯汀繼承。

莊園裏的孩子們都被安置起來，願意離開的也可以離開。在和希拉裏交涉後，彌賽亞控制漢姆萊特使他将對邦妮的感情寄托到露西身上，避免了這位忠心的老人因傷痛而出現意外的局面。

“彌賽亞又去哪兒了？”湯姆問身旁的希拉裏。

“還是一樓的那個房間。”

希拉裏說完，湯姆的動作便停下了。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在裏面幹什麽！”湯姆洩氣的把自己抛進沙發。

“我也很期待，裏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