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随碧落下黃泉(新補)
蘭玉麟一身單衣,站在一片新栽未發的梅林中,從清晨到日落,一語未發……
這幾日他是有生以來少有的深沉,這讓徐彪等人很不适應,他吸了吸鼻子,很是費解:“你說主子此刻如此的憂郁,是裝的呢,還是發自內心的呢……”
“哼……誰知道呢……”弄玉扶了扶發髻,斜眼看了一眼蘭玉麟,又道“我和憐心還沒憂郁呢,自從見了那個夏姑娘,我跟憐心就沒換過衣服的顏色,見天淺黃深黃鵝紗黃,姑娘我就從來沒這麽素淨過,再不讓我換別的顏色,我可是要真的憂郁了……”
正說着,王達從外面匆匆帶着一幫人走來,見了徐彪衆人詢問的眼神,默默的朝他們搖了搖頭,走向蘭玉麟。
“王爺……”
蘭玉麟眸色隐在落日的餘晖中,折出淡淡的光芒,他望着那些還未發芽的梅樹,血玉一般的嘴唇一抿:“說……”
“爺,這些我們一直在暗中調查南疆勢力龐大的人,暫時還沒有夏姑娘爹爹的消息……不過,有件事情挺巧合的……”
“什麽事情?”蘭玉麟的眼光終于從那些梅樹上移下來,半側着頭。
“爺,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提過的,老寧王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安平郡主,并且這個安平郡主在二十幾年前就英年早逝了……”
“有什麽關系……”
“爺,你知道那位安平郡主的閨名是什麽嗎?那郡主閨名有兩個字,琴操……”
“琴操?”蘭玉麟擰着眉,這名字怎的如此耳熟……
哦,想起來,段無情神志不清那幾日,經常狂搖着他的肩膀,痛心疾首的咆哮:“你的臉怎麽又圓了!琴操!琴操!”
“寧琴操!”蘭玉麟恍然大悟,轉過身來望着王達:“她竟然是南疆寧王的女兒……”
“是的!”王達正色回答:“那安平郡主正是夏姑娘的三師叔,因為從小體弱多病,被寧王送上了玉茗山将養着,跟現在的玉幽香一樣,從小學習的是占星玄術,琴棋書畫……”
蘭玉麟捏着下巴,慢慢思索着,總覺得漏了些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卻又隐隐的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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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達心裏也有些自己的猜測,由于還沒有證實,此時卻不知該題不該提,正當他在苦惱時,之間蘭玉麟大手一揮,
“先別提什麽琴操棋操什麽的了,她那邊呢,怎麽樣了?”
一提到這裏,王達常年鎮定的臉便有些變了,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望着蘭玉麟,默默的搖了搖頭。
蘭玉麟一見他搖頭,眼馬上瞪圓了,也忘了先前還在裝着深沉,即刻炸毛了,扶着王達的肩膀一陣亂搖!
“你給我搖頭什麽意思!我不是叫你派人暗中保護她麽!!你搖頭是什麽意思!!啊!!什麽意思!你倒是說話啊!她是不是遭遇什麽不測了?說話!!!!”
王達心想,我倒是想說,可是你發動了馬達搖晃我,我都要吐了……
“爺……爺……你先冷靜……還沒有證據證明夏姑娘遭遇了不測……你聽我說……”
“我們的人一路跟着夏姑娘,眼看着夏姑娘救出了葉楚天,可是後來發現葉振仲真的不是簡單的人物,他輕易一句話就叫那些江湖中人發了瘋一樣追殺她兩人,後來…我們在後面幫着解決了幾路人物,無奈那些江湖中的人實在太多,青黃越來越混亂……然後……”
“然後就怎麽了……”蘭玉麟望着王達,磕磕巴巴的問。
“然後,我們就找不到夏姑娘了。”王達十分的誠實的回答:“簡單的說,就是……跟丢了,爺。”
蘭玉麟:“……”
“王達!”蘭玉麟頓了頓,一聲叫住領命而去的王達,臉色凝重:“你一定要将如劍給我找到,聽到沒有……”
蘭玉麟臉上是鮮有的嚴肅,王達跟了他那麽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分量,他重重的抱了抱拳:“是!王爺,王達以命相抵,如若找不到夏姑娘,絕不生還!王達這裏鬥膽勸王爺放寬心,夏姑娘天生命貴,又聰慧無比,她一定能化險為夷,不會有事的!”
蘭玉麟無力的擺擺手,示意他離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他複又回過頭來,孩子一般癡癡的盯着那些還未發芽的梅樹。
如劍說過,待這些梅花都開了,她便會回來……
如劍說過,讓他安心的在這谷裏等着,她這次一定不會再甩了他的……
如劍讓他等着,他便不會離開這百花谷半步,他選擇相信她,他想說不定,明天,如劍就會騎着戰風突如其來的站到他面前呢……
蘭玉麟有時會這樣安慰着自己,可更多的時候……他內心是忐忑的,他總是在想……他的如劍,會不會跟他的母妃一樣,突然就消失在他的記憶裏……
然後世上的人便又告訴他,那只是他的幻想,是他生病了的幻想……其實根本不可能有這麽一個人……
就像當年他記憶裏,那長得跟如劍一模一樣的,他的母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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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人不只倒黴催的小王爺一人,還有一個人,此刻也是一臉的不善的看着清一:“你說什麽?”
“主子,夏姑娘不見了……”清一身背一柄長劍,內疚的看着面前的戰歌,戰歌一向是個波瀾不驚的人,可是此刻腦門上的青筋都要暗暗的炸開來了……
“我們玉茗山的暗衛親眼看着三小姐走了那條“荒路”,可是無奈那天雨下的太大,那條惡路上岔路又太多,等雨停了,我們就發現已經不見了三小姐的影子,主子。”
“你別叫我主子!”戰歌聲音依然沉穩低沉,卻有掩不住的怒氣夾雜在裏面。
“我總歸要回去,幽香總歸要嫁人,這偌大的玉茗家業到底是誰的,你最清楚不過了!還有玉爺爺現在正在閉關還不知道,如若他出來了,得知他唯一的嫡親孫女在那條人間黃泉路上不知所蹤了,你想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清一臉上不斷有冷汗的汩汩的冒出來,他卻不敢去擦,此刻他臉色都變黑了:“屬下該死,屬下願意一死謝罪!”
“呵呵……”戰歌此時不怒反笑,眸子裏卻有看不到的清冷透出來:“她若有不測,別說是你了,葉家山莊,還有那些所謂的江湖中人,再加上我,怕是沒有一個能活的了……”
“主子……”清一臉色鐵青,尋思反正是個死了,所幸一塊說出來吧:“還要一件事情……”
“說!”戰歌轉過身去,擺了擺手……
“幽香小姐……好像也……跟丢了……”
月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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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亮,如劍輕輕的将楚天放在地上,拿出絲巾一點一點擦着他的臉龐,葉楚天此時渾身燙的厲害,如劍輕輕扯開他潮濕的上衣,胸膛處兩個圓洞形狀的傷口,此刻又有些紅腫,如劍擦了擦汗,不顧自己的狼狽,從布包中掏出一個瓷瓶,輕輕的撒了些藥沫上去。
在那兩個傷口旁邊,有一道手指長的劍疤,如劍輕輕的摸上去……當時應該很疼吧,被她一劍刺穿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一時怒氣攻心,想也沒想就刺了上去,更沒想過他連躲都不躲……
如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正想生堆火,将他的衣物烘幹,卻又瞥見葉楚天胸口處隐隐露出來的,月牙狀的青色胎記。
她從小便給他施針,早就知道他有如此一塊胎記,以前并不在意,可是如今她卻心頭一顫,葉楚天非葉振仲的親生,要想在茫茫人海幫他找出自己的身世,或許這顆月牙形狀的胎記能起到一些作用……
老夫要讓某些活着的人萬箭鑽心,生不如死!要讓某些死去的人後悔莫及,死不安寧!
如劍想起葉振仲說起的話,要讓活人生不如死,要讓死人死不安寧,如此惡毒的想法到底是針對的誰?不消說,肯定是公子的親人……可是……怎麽會是後悔莫及呢……讓誰後悔莫及呢……
如劍一時有些頭疼,便無法再想下去,她環顧着周圍的環境,這裏四周都是茂密的樹叢,只留有中間這麽一點空地,那些人應該暫時找不到這裏,就現在此休息一下,等等看命福能不能僥幸找到他們。
等等吧,如劍寬慰自己,上天不可能每次都與她們為敵,說不定老天爺就會幫他們一次,讓福寶找到他呢,如果睡醒之前命福還沒過來,明天一早她就繼續前進。
許是方才消耗了過多的經歷跟體力,一放松下來困意便波濤洶湧的襲來,如劍找了塊石頭倚着,将楚天放在腿上,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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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振仲坐于書房之中,聽着謝振雷等人的彙報……
“人跑掉了……呵呵” 葉振仲撫了撫山羊胡,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這個跑掉了,是什麽意思……”
“大哥,我們的手下追到那條荒路上,由于當時雨太大,所以……一時沒有将那二人擒住!不過大哥放心,那條路是出了名的人間黃泉路,道路難走不說,還強盜猛獸橫行,我量那兩賊人也跑不出去,我一定會再多派人手追捕的!”
謝振雷便是謝淩與謝冰的爹爹,是葉振仲的結拜的義弟,與葉家其他人一樣,談起昔日的二公子葉楚天,他絲毫沒有愧疚之意,反而是覺得他這賢侄被利用完了就該乖乖赴死了,現在搞出這麽多事來,着實可恨!
葉振仲從太師椅上慢慢的走出來,踱步到謝振雷面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後那油墨山水的屏風,聲音壓低:“他的那身玉茗山的內功我們還沒得到,如若可能,盡量抓活的!至于那個小丫頭,神不知鬼不覺的……”
五十多歲的葉振仲利落的做了一個摸脖的動作,雖然極力壓抑着,可是古銅色的臉上還是隐隐閃出興奮的光。
“可是……她不是……”謝振雷剛想說些什麽,看到葉振仲微眯的狐貍眼,似乎死明白了什麽:“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将事情扣到那山中強盜頭上的,哈哈……“楚天賢侄”的這種招數,還是很好用的……”
“大哥,至于段無心那邊……我們的人已經……”謝振雷剛想說下去,卻給葉振仲舉手示意停住。
“今天先談到這裏吧,你們先下去吧。”葉振仲擺擺手,謝振雷等人便都退了出去。
待到所有人都走光,葉振仲便看向那方油墨山水的屏風,沉聲道:“出來吧……”
接着,慕容櫻的身影便袅袅的從屏風後現了出來,她只着一襲單薄的襯衣,此刻也盡褪到肩膀上,雪白如玉的雙峰便印在那單薄的襯衣後,若隐若現。她的飛燕髻也淩亂的松垮了下來,此時一雙迷蒙的丹鳳眼正笑意吟吟的望着葉振仲,櫻唇微啓,流莺一樣的聲音酥人心骨:“姨丈,人家躲了好久……”
葉振仲此刻哪裏還把持的得住,他那雙老狐貍一樣的眼睛此刻翻出色迷迷的光芒,一把将慕容櫻摟在懷裏,一張嘴便要親下去……
“等等!”慕容櫻玉指輕輕的擋住葉振仲的嘴,媚眼一閃,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微微的站直,輕輕的拉了拉襯衣。
“姨丈好計謀啊,在江湖中放話,說穿虹劍在葉楚天手中,讓那幫傻子都幫着你捉人,可自己卻偷偷的追捕起段無心來……如果櫻兒沒有猜錯的話,那柄穿虹劍,是在段無心的手上了吧……”
葉振仲站在原地,聽完慕容櫻的話,面色一緊,随即他抹了抹山羊胡,沉聲:“櫻兒好聰明,不過,一個女人太過于聰明了,可不是件好事……”
“呵呵”慕容櫻嬌笑着回頭,慢慢的走到葉振仲的旁邊,一副嬌軀半數倚在了他的身上,鳳眼迷離,輕輕吐氣。
“姨丈不必生氣,櫻兒才不管那什麽勞什子穿虹劍,櫻兒只是一個女兒家,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不甚感興趣……不過,櫻兒如此全心全意的伺候姨丈,姨丈說什麽櫻兒便聽什麽,事到如今,櫻兒只有一個要求……”
“說……”美人在懷,葉振仲卻比先前冷靜了很多……
“我要盡快見到那兩個賤人的頭顱!”慕容櫻迷離的鳳眼中瞬間湧上萬分的恨意,她丹蔻一樣紅的指甲深深的掐到了自己的拳頭裏。
“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我一日未見到這兩個賤人屍骨不全的樣子,一日便不得安寧,所以你先別管你那勞什子玉茗心法不心法了,你給我盡快的殺了那兩人!”
慕容櫻說到那殺字時,一口銀牙都幾乎要咬碎了……
“人都說,最毒婦人心,此話果真不假……”葉振仲捏着慕容櫻的下巴,微微笑着:“要說此事也不難辦,要想結果他兩人的性命,姨丈碰巧跟山中那些強盜也有些交情……要舍棄玉茗山的內功心法,着實有些可惜……不過這要看你……如何伺候姨丈了……”
“這樣呢……不然這樣呢……”慕容櫻巧笑着,将一襲單衣盡數退去……
“小姐……小姐……”抱琴看着慕容櫻的書房從走出來,急急的追了上去,将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你受苦了……”抱琴在慕容櫻身後默默跟着,看着自家千金嬌貴的大小姐如今落得這樣,不禁鼻頭一酸。
“呵……這算受什麽苦……”慕容櫻停住腳步,絕美的臉龐在月光下看起來冷冽不已:“只要讓那兩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我下地獄也甘願!”
“小姐……”抱琴怯怯的望着眼前的人,只覺的這個她從小伺候大的小姐有些陌生:“小姐……您也得考慮考慮肚中的胎兒,這肚子一天天起來了……別人倒還好說,莊主那怎麽還能遮掩……”
“閉嘴!”慕容櫻的目光突然變得兇狠起來,瘋了一樣,照着抱琴就是一耳光:“休要在我面前提這個孽障!這個孽障我是斷然不會讓他來到這個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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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劍一覺悠悠醒來,已是響午時光了。
第一眼便去看腿上的葉楚天,見他雖然臉色不好,但仍然沉睡在自己腿上,如劍這才放下心來。
此刻她方覺得嘴中幹澀無比,口渴難耐,環顧四周,不遠處樹叢中有一汪小譚,許是低窪的地方下雨積了些雨水。
但這些雨水此刻對如劍來說确實甘甜無比的甘露,這些天她似乎将一輩子的淚水跟汗水都流進了,此刻這些雨水對于如劍來誰便如同甘霖一般。
美美的喝足了,如劍抹抹嘴,随手摘了個大葉子,盛了水欲往回轉。
刷!一道長劍從背後伸過來,如劍渾身一顫,手中的水瞬間撒了一身。
一道粗粗的聲音傳來:“你是誰?怎麽在這裏?”
如劍的手心裏俱是冷汗,她強忍的懼意慢慢回頭,一張濃眉大目,滿是刀疤的猙獰的臉。穿着的普普通通的衣服。
如劍松了一口氣,看這樣子并不是葉府的武衛。
“俺……俺……”如劍掩去眼神中的光芒,唯唯諾諾的點頭:“俺俺……是洛鎮的”
“洛鎮的?”“刀疤”疑惑的望着猥瑣的如劍,懷疑剛才她一回頭那道凜冽的目光是他的錯覺,粗聲道:“怎麽到這裏來了?”
“俺……俺……找”如劍的話還未落地,又有幾個粗布野衣之人拿着不一的兵器圍上來,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人湊上來道:“當家的,那邊還有個昏死的肉票!”
“刀疤”上下打量了如劍一下,目光意有所指 ,點頭:“先綁起來。”
當家?肉票?這是黑話,莫不是……
如劍腦中砰的便炸開了,頓時一片天旋地轉,他們剛剛擺脫了武衛江湖中人的追殺,老天沒有眷顧他們,沒将命福送來,卻讓他們在這裏遇上了----強盜!!!
如劍心中一陣漫天蓋地的絕望,這一帶的強盜兇狠殘忍是出了名的,自己已沒了牛,沒了車,沒了命福……公子昏迷不醒,單單讓他們兩個跑都成問題,何況是在這麽多兇神惡煞的強盜眼中,要想再逃出升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劍擡頭哀怨的望着蒼天,心中陡然生出許多的憤恨,你是不是非要将我們趕盡殺絕才開心,你是不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加到他身上才甘心,可我偏不要如你願,不如你願!!!
如劍被五花大綁着,粗魯的扔到楚天的身上。
楚天此時還未清醒,隐隐約約聽到周圍有一陣又一陣的嘈雜聲,想睜開眼睛卻怎麽也擡不動眼皮。
“說!”方才那個賊眉鼠眼的人吹着刀子,挑釁道:“哪的人,到這地來幹嘛”
如劍偷偷打量着他們,總共有二十六人,算上那個當家的,他顯然使他們的頭目,而且“官位”并不低。
“俺是洛鎮的,俺當家的要不行了,俺帶他去瞧醫生”如劍使自己的聲音盡量的蒼老。
“哈哈”那些人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到這來找醫生,你這個醜娘們兒還真會找地兒”
“老子們幾天沒嘗腥了,沒想到送上門的使這種讓人倒胃口的貨色”
“哈哈……”
如劍聽着他們污穢不堪的語言,心下思量着應付的辦法。
用毒來不及。
火光石剛才一時情急,只想着逃脫已經都用上了。
就連天女針也用的差不多了。如劍輕輕的将繩索解開,偷偷的伸進布包,将所剩無幾的銀針放入袖中。
眼神中是無以複加的絕望,老天果真要這麽對待他們麽?
“耗子,你莫要輕舉妄動”那個帶刀疤的當家的阻攔住衆人,慢慢的走向如劍:“你們也不用裝了,你們兩個是從護龍山逃出來的吧!要說別人倒也好說,你們兩個,是注定沒有活路了!”
“你……”如劍擡頭,并沒有傻傻的去問他如何認出他們的,事到如今,既然是認出了,如何認出的又有何關系了。
“既然要你們死,便讓你們死個明白吧……可別上了黃泉路報錯了仇人的性命,要你們的性命可不是我們……”
“是葉振仲吧……”如劍擡頭,看着那滿臉刀疤的強盜,葉振仲果然是深藏不漏的老狐貍,竟然還與這深山的強盜有勾結!
“也對也不全對!”刀疤咧嘴一笑,尤其的駭人:“莊主本來也沒有那麽急,可是莊主夫人可等不及了……要親見看見你們的屍骨呢……”
“莊主夫人……秦玉湖?”如劍此刻便有些不明白了,慕容櫻與葉振仲勾結的事情她還不知道。
“哈哈哈,是慕容大小姐!小的們,趕緊動手,早動手可早領銀子去!”
慕容櫻……!莊主夫人?!
如劍大吃一驚,可由不得她多想,那個叫耗子領着一幫人伸着手賊兮兮的過來,如劍低下頭,一動不動。
待他快接近時,猛地抽出銀針,照他腕上的穴位狠而準的紮下去。
“啊!”耗子如殺豬般嚎叫:“你這娘們竟……暗算人”
衆強盜始料不及,待反應過來,都一一圍上來,只有那二當家的此時從林子轉過目光,玩味的望着她。
如劍默數着,還有八跟銀針,抽出七跟,照着前面的七人狠狠地射出去。
天女散花,百密無疏,前面的六人都捂着左眼蹲着嚎叫起來。
剩下的人,個個被震住了,不知道如劍手裏還有無針,個個亮出兵器不敢私自往前。
如劍反而鎮定,她從懷中掏出絲帕,輕輕擦拭着楚天額上的細汗,淺笑如蝶,呵氣如蘭:“看來上蒼是真的不給我們活路了呢……可是,公子莫怕……縱使到了那邊,如劍也陪着你……”
淚如線落,滑過如劍粗糙的皮膚。滴滴落在楚天的臉上。
“如劍說過,天上人間,絕不會讓公子孤單一人的……公子,如劍先走一步,在那邊奈何橋邊等你,公子來時看着點,可莫要再丢了如劍……”
如劍拿出袖中的最後一根銀針,對着自己的咽喉,緩緩站起,眼神淩厲無比,憤恨無比的掃過衆人。
衆人一震,這女人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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