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莫笑癡情太癡狂（新加）
如劍與回家告別母親的命福暫別，在這片楊樹林中暫停，兩人約好幾個時辰後在此會合。
她拿出水來，輕輕的喂葉楚天喝下，順手搭過他的脈，凝眉。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葉楚天更如風中的殘燭一般，殘弱不堪了，從葉家逃出來之後，他就一直昏迷不醒着，偶爾睜開眼，也是迷迷糊糊的說一些聽不清的呓語，然後又重新昏死過去。
如劍将他的袖子放平，掏出帕子，輕輕擦拭着他額頭滲出汗水，不過數月而已，他卻消瘦的讓她心驚。
如劍細如白蔥的指尖輕輕的劃過他深陷的眼睛，凸出的顴骨，蠟黃的面龐，蒼白的嘴唇……
這刻入她心骨的五官，如今已完全變了形……如劍心一酸，眼淚便落了下來，經過冰涼清冷的黑夜，盡數落在了葉楚天的臉上。
“如劍……”葉楚天悠悠的醒來，眼神恍惚，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冰涼，恍惚的眸子頓時清醒過來，漆黑如夜……
如劍轉過身，輕輕的擦了擦眼淚。
“如劍……不要哭……”葉楚天擡手去安撫她，剛到半空中，卻無力的垂掉下來。
他的眼眸一灰，望着那抹單薄的身影，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苦笑：“生亦何歡，死又何懼，如劍，死對于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又連累了你……”
“誰說你會死！誰允許你死了！”如劍壓抑住眼中的慌亂，轉過頭來，倔強的望着葉楚天，此時她的臉上仍然塗着油黃，加上樸素的穿衣打扮，無不與附近的農婦一樣，只是一雙剛哭過的眸子猶如大雨清洗過的天空一般，清亮的動人。
“葉振仲的手段是不能小瞧的，他怎麽可能給我留活路……”雖然說的是這中讓人心生絕望的話，葉楚天望着眼前那雙星眸，嘴角卻由衷的浮起一絲笑容：“他能讓我活到今天……只是觊觎我這一身玉茗山的內力而已……我應該感謝他，能讓我活到今天……能讓我還能……活着見你……一面。”
葉楚天一句話提了太多氣，一時支持不住，又緩緩的閉上眼睛，暈睡了過去。
如劍見他又睡了過去，輕輕将車上的被子給他掖好，看着他的容顏喃喃自語：“你閉嘴……葉楚天，你是個騙子……很早之前，你說的話我就都不相信了……”
他如何不知道他的性命垂危，以往無論段無情段無心還是蘭玉麟，最起碼她知道他們發病或是中毒的原因，可現她如劍對着葉楚天越來越亂，越來越弱的脈相，極力壓抑的挫敗感跟恐懼感逐漸的翻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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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老白，你的消息可準确？這半死不活的人真的就是葉楚天？那穿虹劍真的在他的手中……”
“這還能有假？他老子向天下的人發話了，誰要替葉家山莊清理了門戶，這小子手上的穿虹劍就歸誰了……他老子放出來的話，還能有假，這穿虹劍肯定在他的手上，如若沒有穿虹劍，他怎麽能從葉家逃出來？！”
樹上的話音未落，便有兩人落到如劍面前，如劍瞪大雙眼，本能擋在葉楚天躺着的農車前面。
“你們是誰？”
“怎麽還有個娘們！”這兩人一黑一白，這黑的是黑衣黑發，甚至連膚色都是黢黑，這白的白衣白膚，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還飄着一頭如白雪一般的白發！
更為奇怪的是，這兩人雖然皮膚發色天差地別，可仔細瞧上去，兩人的面容五官及其的相似，俱是長長的臉龐，小小的三角眼，就連奸笑時露出的龅牙都一樣……
“你們究竟是誰……”如劍驚奇的看着眼前這兩個視覺沖擊的強烈的人，她将手放進袖子中，面色不動。
“嘿嘿，老白，這竟然還有不認識我們哥倆的人呢……也難怪，我們哥倆經常在大漠裏行動，這尋常村婦不認得也不打緊……”那黢黑的人先開口，他一雙炯炯有神的三角眼滴滴溜溜上下打量着如劍，賊眉鼠眼的樣子讓如劍十分的不舒服。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車上的人是誰？”那白衣人便嚴肅了許多，眼神如鷹一般緊緊盯着車上的葉楚天。
“我們只是普通的農戶人家，只因為當家生病了，這才趕夜路連夜去瞧大夫……”如劍盡量使自己顯得低眉順目……
“這話你還是留給閻王說吧，我大漠白狐的嗅覺從來沒出過錯，你也別覺的死的冤枉，現在全江湖的人都在尋你們，你知道這方圓十裏之內有多少人等着要你們命的……”
如劍直覺的一陣眩暈，大漠的人……葉禦風果然是不能小瞧的，她以為出了護龍山便可以安全了點……果然是她太天真了，如今就連大漠之人都尋得了他們的行蹤，想着周圍那些人的天羅地網，想想毫無半點功力的她，跟重病不醒的葉楚天該如何闖過去……縱使九死一生的闖過去，不知道葉楚天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想到此時，如劍手心裏瞬間被汗水濕透。
“嘿嘿……就是……就是……”那黢黑之人待那大漠白狐說完，搓着手湊上來：“與其便宜那些人，還不如給我們大漠雙狐行個方便……不過……”
那黢黑之人，應該是大漠黑狐，此時一雙三角眼亮晶晶的望着如劍，笑的甚是猥瑣：“黑爺在大漠呆的太久了……大漠那些幹癟癟的女人早就看夠了，你這小妞，雖說臉長的糙了點…可這身體卻是鮮嫩的很……不如就先解解爺的渴再上路，如何？”
那白狐似是見慣了黑狐的作為，此時滿臉無表情的轉過去：“快點辦完，別耽誤了正事！”
如劍暗叫不好，她慢慢的向後退去，這兩人距離她太近了，天女散花針根本發不了力，直到此時此刻，無邊的恐懼才在如劍的心底騰然升起，她終于真正的體會到了葉振仲說的那句話，她是跑不掉的，以她一人之力，跟整個江湖上的人對抗，是一件多麽可笑跟不自量力的事情……
那黑狐卻一把将她拽了回來，如劍慌亂的掙紮，可她一個身形單薄的姑娘哪裏抗得過七尺大漢的力氣，沒三兩下便被壓到在地，接着，便有張臭烘烘的嘴親了上來。
“啊！”那興奮中的黑狐突然捂着脖子大叫，原來是如劍情急之中拿着銀針刺了他，可即是情急之中，當然也沒時間辨別哪裏是致命的穴道，便亂紮了一針。
不是致命的穴道，黑狐當然無恙，他掄起了膀子，照着如劍的臉上便呼了上去，啪的一聲脆響，如劍只覺得頭冒金星，右邊臉頰如火般火辣辣的燒起來。
在無邊的黑夜中，她聽到自己的衣衫被撕裂的聲音，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一口銀牙咬緊了舌頭，她抱了必死的決心，正準備狠勁的咬下去，卻聽着哐當一聲，卻再也沒有了動靜。
如劍滿臉淚痕的睜開眼，看見旁邊的黑狐正雙眼圓瞪，嘴角流着血，心胸口正插着一柄長劍，如劍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見方才躲在一旁的白狐正舉着劍刺了過來……
她正想驚呼，卻看見那柄劍又直直的插向了白狐的胸口，白狐應聲而到，而葉楚天速度快的，如劍都沒看見他拔劍……
如劍坐在地上，衣衫破爛不堪，臉上的淚痕未幹，她看着這瞬間死去的兩人，腦中一片空白……
葉楚天抽出白狐胸口的劍，趔趔趄趄的走過來，期間不知是如劍的錯覺還是什麽，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的近乎于透明了……
他走近，雙臂幾乎都太不起來了，卻微微顫顫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披在如劍身上。
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将如劍臉上的淚珠拭去，極度艱難的才說出一句話：“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這天下便沒有一人……敢傷害……你……”便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吐在了如劍身前的衣物上，悶頭倒在了如劍的身前……
如劍接住葉楚天，這才猶夢中初醒，她一抹葉楚天的脈，臉色蒼白，心內萬千感情再也壓抑不住，大哭了起來。
“你醒醒……你醒醒……誰讓你動真氣的……誰讓你救我的……”
“你給我醒醒……你給我醒醒……”清冷的夜裏，少女的哭聲聽起來尤為的凄涼，絕望，觸人淚下。
“在這個世上，最傷害我最欺負我的人就是你了……你知不知道……你還沒将欠我的還給我，你決不能……離我而去……”
“你聽到了沒有……”
“你聽到了沒有？公子……”
如劍嗓子都哭啞了，她無望咽了一口唾沫，似是想到什麽似的，抹了一把眼淚，似是想到什麽一樣，艱難但又堅定站起來。
對，她不能倒下，她決不能倒下，她若倒下了，她的公子便真的無救了，現在莫說他還有一口氣，就算是他真的死了，她也一定要将他從閻王殿上救回來！
她此刻驚魂未定，蓬頭垢面，嘴角被黑狐扇的都沁出了血絲，如劍微顫顫的伸出手，将嘴角的血絲一把抹去，哆嗦着将葉楚天背到牛車上，從随身的布包裏拿出幾粒補氣安神的藥丸喂葉楚天吃下，又退下手腕上碧綠的玉镯，叩開機關，取出那粒被稱作“神仙草”的小玉粒，輕輕壓于葉楚天的舌尖下。
這江湖上人人向往的神仙草可不是白叫的，縱使它解不了葉楚天身上的毒煞之氣，可是起碼能給他續這最後一口氣……
起風了，樹葉被刮的刷刷作響，如劍給楚天掖掖被角，突然靈光一閃，如劍渾身一顫。
葉楚天臉上的汗還是這麽多，所以……不是起風了！
樹上有人！！！
這次又會是誰？
如劍裝作不經意，用餘光瞟向樹梢，卻暗地裏倒吸了一口氣……
足有百餘人，一律蒙面黑衣，手拿長刀，這些人手上的長刀，如劍卻熟悉的很，在這個江湖上最著名的用刀之門，除了葉家山莊再無別家了。
所以說……如劍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們是葉家山莊的武衛！沒想到，他們這麽快便追了上來……
如劍哆哆嗦嗦的摸着包裏的東西，他們都在樹上，放毒跟迷藥肯定不行……
天女散花針……要是武衛，武功肯定不一般，絕不會和那些那些草包護衛們一樣好對付……
還有什麽……如劍的心越來越涼，他們要是現在都下來，自己跟葉楚天必無活路
如劍的手突然碰到一些圓的東西……
這次來，為了能救出葉楚天，她做了一些準備……
如劍的手停下來，閉上眼睛，方才出了一身汗，此時汗落下去，在這寂靜的深夜裏有些冷，這反而讓她冷靜了下來，如劍擡頭，看了看天上彎如鈎的新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能拼死一搏了，是生是死全由天命了……
如劍不動聲色，從包裏拿出幾十個圓球，強忍住顫抖，扯過老黃牛的尾巴，均勻的系在上面。
輕輕的撫摸的牛頭，如劍的眼光突然由溫柔轉為犀利，迅速拔下腦後的簪子，烏黑的頭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迅雷不及掩耳之際朝着牛屁股狠狠地刺下去。
老黃牛吃痛，使足了吃奶的力氣往前狂奔。
樹上之人本想等如劍瞌睡之際将兩人生擒，眼見情況有變，紛紛跳下樹來，拔腿就追。
如劍奔出許多，老黃牛沒了力氣，如劍調轉牛頭，臉上不愠不火，下來了，都下來就好辦了。
拔出刀，割斷了牛缰繩，拿出火石，徐徐的點燃了牛尾巴。
牛尾巴拴着的火光球瞬間噼裏啪啦的炸開了，可憐的老黃牛剛回過神來，哪裏受得了這等火電刺激，又拔蹄朝暗衛們狂奔而去。
火電石紛紛爆炸，一時間白粉紛紛揚起，漫天蓋地。
武衛們頓時被包圍在一片迷霧中，不知何事。
突然為首的大喊：“火光粉，大家閉上眼睛圍在一起！不要驚亂。”
果真是暗衛，平時訓練有素，為首的一聲大喊衆暗衛一會閉眼圍在一起了。
如劍嘴角浮起一層譏笑，眼神在月光下瞬間凜冽如霜，二十多個呢，夠你閉眼閉幾個時辰的，圍在一起？正合我意。
冷冷的從包中抓出一大把天女針，刷刷的朝剛才的聲音處射出。
“啊！”頓時一頓慘叫。
如劍照着聲音又補了兩把針，黃牛早就跑沒了，她轉頭親自拉起小車瘋一般的朝着樹林的盡頭瘋一般的奔了出去。出了這個樹林，便又是剛才那條路，自她腳下成三叉狀分開，曲曲折折的延伸到無限遠處……
一條是通往盛京跟玉茗山的平坦大道，此時肯定是不能走了……
一條是他跟蘭玉麟走過的，能通往苗寨的官路，可那大漠黑白二狐說了，葉振仲放出話來，栽贓說那穿虹劍在葉楚天手上，所以前面那些紅了眼的江湖中人們早以布好了天羅地網等着他們二人了……
還有最後一條……如劍将目光移向了最右邊……那些險惡的山嶺立在月光的盡頭處，隐在了深影裏，影影綽綽的像是張着血盆大口的饕餮大獸，正陰森森的等着他們……
世人都将這條路稱為人間黃泉路，意思就是說，踏上這條路的人十有八九是走不出來的，一是因為，這條路上窮山惡水及其難行，稍有不慎便會失足而死，縱使不跌落崖間，那深山之處多惡獸，一旦碰上便會屍骨不存。再加上這深山荒道裏，多是那些亡命之徒，草莽強盜的據點，縱使不被那些惡獸們吃了，可是要是落在那些人的手中，也絕不會有更好的下場……
如劍回頭望了望，那些葉家武衛，不知道何時便會又追出來，她已經沒有時間再考慮了……
她看了一眼小車之上的昏死着的葉楚天，眼一橫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拉着他，踏上最右邊的黃泉之路！
山路之上……
汗水從如劍的額頭打縷的頭發上流了下來，汗水已經浸濕了如劍的粗衣，驚吓加上剛才的飛奔如劍已是精疲力竭，雙臂不自覺的哆嗦起來。
如劍咬牙，使勁拉車，山路不比平路，如劍使足了力氣也不見挪動分毫。
雙臂一酸，手一陣痙攣，小拉車沉沉的落在地上。
如劍顧不得手疼，慌忙跑到車後，撩起葉楚天臉上的棉被。
溫暖的笑容立即爬上如劍疲憊的臉頰之上。許時剛才的藥丸起了安神作用，經過一頓折騰，葉楚天雖然臉色慘白如紙，卻仍然安然的沉睡着，像一個孩子一般。
如劍癡望着楚天熟睡的臉，深鎖的眉，眼淚險些掉下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
再次輕擡起小推車，如劍深深咬牙，身體幾乎彎成了弓形。
吱呦小拉車終于肯挪動腳步，一步三搖的往前走了。
汗水如注般流順着臉頰流下來，滲到嘴裏是鹹鹹的味道。
如劍顧不得擦，任它們成滴的落在地上，她的心始終懸着，暗衛們怕是要馬上追過來了，要想逃過此劫，現在沒有人可幫助他們，只有自己！
可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這時漫天的大雨突然而至，毫不留情澆在如劍跟葉楚天的身上，本來就不好走的山路，變得更加泥濘了。
如劍一步一趔趄，大雨澆的大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在她即将滑到之際，在漫天的大雨中聽到身後那聲微弱的呼喊……
“如劍……”
如劍趕忙放下小車，跑到小車後面，用身子擋住葉楚天頭上的雨水……
“你走……”葉楚天一雙迷蒙的眼睛微微睜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你回玉茗山……去……做你自在無憂的……三小姐……不要……在這……陪我……送死！”
“我不……”如劍被大雨澆的幾乎都睜不開眼睛裏，此時刺骨的濕冷傳遍全身，讓她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
“你走！”葉楚天使上了全部的力氣：“我……是真的活夠了……長到這麽大……才…發現自己……竟是一個無根的野孩子……被自己叫了……二十年爹……的人算計成……這樣……呵呵呵……天大的笑話……”
“夏如劍，你給我滾！你若不走……我現在……就自盡在……你面前！”葉楚天一雙眼睛發出淩厲的光芒，他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那你就自盡吧！”如劍抹抹臉上的雨水，絕強的回望回去：“你太小看我夏如劍，你咬舌我便幫你止血，你要上吊我便幫你順氣，你要跳崖我就幫你接骨，在我夏如劍面前，想死，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
“你……”葉楚天癡癡的望着如劍，兩行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在那漫天的大雨之中，他終于再也支持不住，昏死了過去……
如劍擡眼望向四周光禿禿的山頭，這四下空曠的，哪裏有躲雨的地方！
她咬牙，重新拉起小車……漫天大雨中山路如此多石崎岖，縱使使盡全身力氣小車也動不了幾步，如劍絕望的放下小車，望着四周空悠悠的山麓，欲哭無淚。
這樣不行！
她想了想，在山上拉着葉楚天逃亡根本就是固步自封！
如劍踉跄的爬起來，将裝有幹糧的包袱拿下，使勁将楚天抱下來輕輕放下。
如劍那張村婦臉上布滿了汗水跟雨水，已經狼狽的不成樣子了，但她始終明亮的眼神中閃着堅決，這就是如劍，平時溫柔如水不聲不響，可是她也有水的韌性，百轉不回，百折不撓，這個世上，除了她自己，沒有別的人能讓她放棄！
她挽起袖子，弓着腰，将小車慢慢的推到山邊，讓它滾落了下去。這樣暗衛們來了，才不會因為看到小車就能判斷出他們就在附近。
如劍拍拍身上的雨水，将楚天慢慢背起，嘴裏叼着盛幹糧的包袱，一步一個趄趔的往前走。
一步兩步……如劍的眼淚慢慢掉下來。
三步四步……公子，這些天你受盡愛人陷害，親人背叛，萬人唾棄，定然是對這個世上失望之極了吧…
五步六步……公子，沒關系……你以後若是想報仇，我便陪着你殺盡那葉姓之人。你若是想找你的親生父母，我便陪着你天涯海角将萬人歷盡，如若你真的……活夠了……也沒有關系……
七步八步……真的，即使你真的對這個世界徹底生厭了，也沒關系……天上地下，我絕不會讓你再孤單一人了……我絕對不會了……
……
邋遢糟粕的如劍眼眸越來越堅定，漫天的大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那晨曦中的紅日，即将要噴薄而出，照亮整個大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新加~~1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