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真真辱罵狀元爺
當天晚上,白真真肆無忌憚的出去散步,那《狀元鄭直二三事》像貼傳單一樣貼得滿大街都是。她想:這小黃書已經傳遍京城了吧,不少人對我指指點點,讓那些人笑話去,我從小的名字就叫白癡,沒少被人笑過。怕什麽,他阿正一個賤奴都敢招搖過市,我不過是個巫婆,有什麽不可以呢?我就故意去狀元府附近溜達,看看那對奸夫淫婦過的日子到底怎麽樣。
他誤會我和政懷瑾?嗬!就讓他誤會去!他竟然這麽不信我,把我當成潘金蓮處理?
不,這個誤會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我白真真和他三年,他能不知道我潔身自好的品性?聽政懷瑾說,他當時胸有成竹知道政懷瑾無論如何會救他。他什麽都是知道的。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讨好那個婊子,才把我拖入糞坑裏。
我沒心思和這種品性低下的賤奴解釋。我在他阿正面前,不能示弱,不能讓他一個賤奴看扁了。我絕對不低三下四去讨饒。我當時為了救他阿正到處低三下四給人下跪,難道我還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哀求他原諒不成?他知道我不會棄他不顧,他也知道我的底線,他知道我無論如何不會害他性命,不會去揭發他逃奴身份。所以他才敢寫那本小黃書。這種人,利用別人的不忍作惡事,簡直無恥至極。
今天天氣好,嗯,風景也好,狀元府建的很漂亮。只可惜,這麽好的風景,都被一個肮髒惡心的賤奴糟蹋了。
溜達了半天,還真溜達到了狀元爺這個賤奴,兩人在巷子裏狹路相逢,旁邊沒有其他人。這個賤奴看上去似乎有點尴尬,低垂着頭,局促了幾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有啥不好說的呢?你在《狀元鄭直二三事》裏不是啥都敢說嗎?現在裝什麽裝?
“哈哈,這不是風華絕代的賤奴狀元嗎?”白真真調笑道,“久仰久仰。”
鄭直擡頭,這天他在朝廷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都沒時間關心一下她最近怎麽樣了?那個政大人對她好嗎?她恨自己吧?不過看上去她滿面春風,笑容滿面的樣子,似乎好像還不錯。這樣,自己也可以安心一些。
鄭直低頭道:“那天的事,對不起。我想,我們不是夫妻了,我終究是配不上你的。”
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啊,白真真想,她伸出手來捏住鄭直的下巴,把他微微低下的頭往上擡起,鄭直沒有反抗,雙眸凝滞着,帶着憂傷。
不愧是賤奴,還是很順從嘛,只是比三年前英俊多了,不再面色青黑,颚骨突出。而是充滿了飽滿的富貴之相,皮膚細膩光滑,英秀俊朗。可是,我現在是什麽面黃肌瘦的狼狽樣子?為了救你,我割了兩次血,把冥王送給我的救命仙丹都讓給了你,你才能這麽迅速恢複傷口。說難聽點,你就是喝幹了我的血才有今天的風光。現在論相貌,我是配不上你了,那又怎樣?那是你欠我的。你憑什麽去找那傾城傾國的林钰兒,然後把我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醜陋巫婆,讓我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哪裏來的資本?你憑什麽這麽恩将仇報?
白真真諷刺道:“阿正你真是說笑了。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才對,你是天下第一賤奴,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比你更賤,我區區一個巫婆,哪裏比得上你下賤?論下賤,論卑鄙無恥,論肮髒惡心,我是望塵莫及了。”
鄭直想,原來,這才是你的心裏話吧。現在你要和政懷瑾在一起,所以要和我完全撇清關系是吧?早點這樣說不就好了,為何一開始要把我哄成一個大英雄?從頭到尾,無論你怎麽看我,我阿正,真的,不恨你,你對我怎麽樣,我都不怨你。但是,把我捧得高高的,再讓我摔下來,真的很痛。
白真真覺得阿正的表情很痛苦,卻又似乎強忍着,不敢暴露出來。阿正你不喜歡被叫做賤奴吧?那又如何?你不喜歡被稱為下賤,我就喜歡?你把我寫得如此淫蕩下賤,我難道不傷心?既然敢寫《狀元鄭直二三事》,就要有敢承擔後果的勇氣。你現在這樣裝可憐算個什麽?
白真真放開了鄭直的下巴:“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這幾天心想,哎呀,我終于甩掉一個大麻煩了,我該謝謝你的好心,放過我白真真。賤奴,終究是賤奴!”
鄭直淡淡道:“你能這樣想,便再好不過了。”
白真真心中一揪,這句話,當年白真真決定為閻王府幹事時鄭大人也對自己說過。阿正到底是不是有鄭大人的記憶?或是,只是巧合。呵!如果他阿正能有鄭大人百分之一的高尚品性,自己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不好意思,我都忘了,現在阿正是史部侍郎,我該喚阿正一聲鄭大人。是吧?”
鄭直的眼睛裏閃出一絲光芒來。原來,他現在,也可以算是鄭大人了……只不過此“鄭”非彼“政”,他永遠不是她心目中的政大人。想起來,真是諷刺。
白真真玩味地說道:“只可惜,你阿正不過是個賤奴,竟然也敢和我一個無比尊敬的人同稱鄭大人。我光這樣想着,都覺得惡心無比,你的存在,對他是一種侮辱。”鄭大人和白癡兩人,幾千年都沒有背叛對方。而他阿正……轉生一次,喝一碗孟婆湯,卻可以将自己的品質淪落到如此低賤,實在是大大玷污了鄭大人這三個字的涵義。
鄭直心中一顫,不知道說什麽好。她說得對,他阿正一個賤奴,怎能和高高在上的政大人相提并論。或許,政大人說得對,只有他,才能配得上你白真真。而他阿正一個賤奴,一個只會牽連他人的瘟神,什麽都不是,什麽都算不上,根本不配得到愛情。那個政大人,才配給她幸福吧,他低聲微笑道:“阿正只希望你能幸福。我阿正真心祝願你。”
“唔,我幸福?我當然幸福!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沒了阿正你,我一定會比以前幸福百倍的,哈哈哈。和你一個內心肮髒的賤奴結婚,是我這輩子下的最錯誤的決定。現在好不容易分開了,就像是踢開了一個肮髒不堪的物件一樣,我當然幸福得不得了。哈哈……”白真真掩飾住心虛,跨步離開了,一邊走一邊說,“阿正啊,阿正,我也……祝你幸福好了。賤奴的心思,始終只有賤奴能了解。我看只有你才能救那群賤奴吧。你好自為之吧,小心不要夜路走太多,翻了跟頭。”
“多謝。”鄭直錯過她遠去的影子,低頭繼續往前走了。夫妻兩人,終于往不同的方向離開。鄭直勉強擠出一絲苦笑,他唇色若水,面色蒼白,他告訴自己,不能恨,不能傷心,他有什麽資格不平。無論白真真說什麽,做什麽,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永遠不變。她永遠是解救自己于危難的仙女,她永遠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要一輩子感激她,保護她。就算是用欺騙的方式,也可以……
可是,想起剛剛的話,為何,心中會若淌血般的疼痛?為何,對方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放不下,還是希望她能回頭,就像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沖過來安慰他說:“阿正!我剛剛不會說話,我跟你道歉。你知道我這個人說話是不靠譜的,但是我真的沒有惡意,就是急了點。”
或許,當年那個看到阿正難過,會想法設法跑來安慰的白真真,已經消失了……白真真,已經是屬于政大人的了……
她一路向前,似乎再也不會回頭再看自己一眼。
但請允許我,将一份賤奴的愛永遠保存在心間。我阿正,永遠愛你不變。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雖然真真這次受了很大委屈,但她的潑婦脾氣真心得改啊o(>﹏<)o
阿正其實很堅強,本文所有人對愛人的背叛都産生了恨意(真真對阿正産生了恨,王爺對丹姬産生恨,林钰兒對真·鄭直産生了恨)像是個詛咒一樣,只有阿正能突破這個詛咒。永遠用善心對待對他不好的人,這一點很了不起。
其實對一個人好不難,但是對一個對你不好的人好才是最難的。阿正能做到這點,他才有力量推翻奴隸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