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遠離毒蓮花
宋先生的疑問雲心昭猶豫了,她不能說自己靠得是直覺,直覺這種東西需要事實去驗證的,自己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已經經過了無數次驗證,所以對自己的直覺有把握,但是自己沒有經驗,說出來別人根本就不會信。
“我對氣味特別敏感,剛才藥從我面前端過的時候就覺得味道不對,其實我也沒把握肯定有問題,但是太後的身子為重,一絲一毫都疏忽不得。”
其實她這個理由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能讓她信服,但是太後不說什麽別人也就只能信了,不管心裏信不信,表面上也得信。
宋先生難得正經了些許:“如果服用這種藥的人常年接觸蘇櫻草,會慢慢的消耗精力,直至油盡燈枯而亡。”
林嬷嬷有些擔憂:“太後最近的精神頭的确差了不少。”
宋先生仔細打量了四周:“寧壽宮可有蘇櫻草?”
林嬷嬷搖搖頭:“這種草聽都沒有聽過,先生可否形容一下?”
宋先生回答:“蘇櫻草不群生,不在花期的時候無所謂,一旦開花,百裏之內只能有一株,如若兩株相遇,必有一株枯萎,其葉為四角星形狀,為紫色,其花卷曲而生,不分花瓣,淡黃色,香味細微不易察覺。”
一時間陷入僵局,他們一直認為費工夫該便配藥分量的人不會什麽目的都沒有,但是寧壽宮的确沒有蘇櫻草。
卞辰亦謹慎的問:“先生可知那蘇櫻草産生效用需要距離多遠?會不會并不在寧壽宮內?”
宋先生回答:“按理說應該是在附近才會效果的,但是寧壽宮并無此草,太後可否讓在下檢查一下佩戴的香囊?”
太後嘆道:“我這老婆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帶什麽香囊,而且本宮常年禮佛,也不喜身上帶着香氣,怕是沖撞了佛祖。”
“蘇櫻草的香味細微不易察覺,如若把花粉灑進房間裏,那麽也極難發現。”宋先生沒有再往下說,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寧壽宮有內奸,在改變藥量的同時,把蘇櫻草花粉灑進了太後長待的幾個房間。
卞辰亦也不知道是真信了雲心昭的話,還是有意試探:“昭兒不是說嗅覺極強,可否能聞出這寧壽宮可有什麽不對?”
雲心昭看過了宮鬥電視劇和各朝野史,各種陰私手段見識過不少,她閉上眼睛仔細感知,憑着直覺鎖定了太後:“孫媳鬥膽,這問題還是出在太後的身上,恐怕要檢查一下太後的衣服和首飾。”
太後喜素,身上的首飾并不多,林嬷嬷幫她取下來後擺上旁邊的小幾上,雲心昭幾乎一眼就鎖定了那個瑪瑙手钏,毫不猶豫的就指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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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把手钏拿過來仔細檢查了半天:“在下實在看不出來,蘇櫻草的香味趨近于無味,原本就不容易發現,如若用特殊手段融合,怕是只有特殊訓練過的犬類或者喜愛蘇櫻草味道的雀鳥才能找的出來,只是雀鳥難尋,想要找訓練過的犬類怕是動靜不小,想隐蔽行事怕是不容易。”
雲心昭的臉都綠了,怎麽的?說我是狗啊!偏偏她還不能解釋自己靠的是直覺不是嗅覺,畢竟剛剛才謊稱自己嗅覺異于常人,現在改口太打臉了,也容易被懷疑,只能咬着牙忍下了。
卞辰亦的唇角微微動了一下,雲心昭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幕,氣的暗自磨牙,下次找理由的時候一定要考慮一下基本關聯。
事情陷入了僵局,連宋先生都檢查不出來,那麽不可能單憑雲心昭一句話就确定這手钏有問題,萬一她找錯了,就等于太後身邊一直埋着一顆雷。
雲心昭拿過手钏來回擺弄,心裏不斷地回憶着在電視上看到的各種藏污納垢的手段,雖然看向宋先生:“先生可知有什麽東西與蘇櫻草相遇會有巨大的反應?”
宋先生靈光一現:“蘇櫻草遇火會發出臭味。”
太後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拿過燭臺點燃,把手钏在火苗上炙烤,不一會兒就傳出了一股惡臭味,她連忙熄滅蠟燭:“這、這可如何是好。”
不怪林嬷嬷吓到了,這瑪瑙手钏是皇上送與太後的,皇上可是太後的親生兒子。
太後斂目:“我的好兒子啊。”
卞辰亦自然也是知道這手钏是皇上送的,表情也有些詫異,他本以為不管怎麽樣,父皇對于親生母親還是孝順的,太後最近身體越來越差,父皇也是真的心急的。
太後可見也是傷了心,有氣無力的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哀家累了。”
宋先生難得多了句嘴:“太後,身邊的衣服最好徹查一遍。”
他們三人一起離開了寧壽宮,宋先生旋即想他們二人告辭,并不欲多餘他們結交。
見沒有了外人,雲心昭才說:“太後看起來很傷心,那個手钏是有什麽來歷嗎?”
卞辰亦倒也沒瞞她:“那瑪瑙手钏是前年皇祖母生辰的時候,父皇送與她的,皇祖母向來喜愛瑪瑙,質地如此好的實為少見,所以很是高興,日日帶着。”
雲心昭了然,被自己兒子算計,哪個做母親的又不會寒心呢?不過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會那麽簡單,她試探着說:“興許皇上也不知情呢?”
“哦?”卞辰亦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說來聽聽?”
雲心昭分析:“這東西可能是皇上派人尋的,也有可能是別人貢上來的,獨獨不可能是皇上親手做的,那麽多人經手,保不齊是在哪一環動了手腳啊。”
這麽說倒是也有道理,卞辰亦慢慢停住腳步:“這是我自會再和皇祖母商量,倒是你……”
卞辰亦後面的話沒再說出口,雲心昭知道他想問什麽,但是既然他沒有問出口,自己就也不會多說,有時候多說多錯,反而保持一點兒神秘感最好。
卞辰亦定定的看着雲心昭半晌,見她沒有接話的意思,反而毫不回避的回視着自己,知道她是沒有說的打算了,一時間有點兒看不透她。
“殿下。”一位白衣女子遠遠的走來,臉上帶着點點紅暈,看上去有些激動。
雲心昭頓時帶上了看八卦的“小眼鏡”,看這架勢兩個人之間是有什麽啊,該不會是什麽太子的白月光之類的吧。
卞辰亦連看都沒有看那名子女,只能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随後幫雲心昭把領子攏了攏:“外面風大,咱們還是回去吧,仔細受了涼。”
雲心昭暗暗腹诽,老大的太陽連一絲風都沒有,神TM的受涼,演戲也別拿自己練手啊,不想搭理人家直接走不行嗎?裝什麽夫妻情深!
白衣女子看到這個情景,臉上的紅暈肉眼可見的消了下去,臉上雀躍的神情也變成了委屈,眼睛裏盈盈閃着淚光,貝齒緊咬着下唇,許久之後才微微福身:“白蓮見過太子妃。”
雲心昭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你叫白蓮花?”
白蓮愣了一下,随後臉上有些許屈辱:“小女子名喚白蓮。”
“白蓮啊……”雲心昭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貌似是惹禍了,這本書裏的設定,之後青樓女子的名字裏才帶花,雖然這個女子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她還是誠心誠意的道了歉:“一時疏忽,實屬無意,是心昭的過錯,請姑娘見諒。”
卞辰亦訝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居然還會有道歉的時候,他索性順勢換了個方式展現恩愛:“昭兒她只是心直口快,并沒有惡意,請白姑娘莫要與她計較,稍後本宮會将賠禮送到府上。”
白蓮的眼圈瞬時就紅了,嘴唇微微顫抖:“殿下對太子妃如此維護,白蓮又怎會要賠禮,本也不是什麽大事。”
“白姑娘當真好氣量,告辭。”卞辰亦沒讓她繼續下文的機會,說完就拉着雲心昭離開了。
回到東宮之後,雲心昭不住的感嘆:“蓮花般楚楚可憐的姑娘,太子怎麽忍心如此對待啊。”
“帶毒的花,本宮欣賞不起。”卞辰亦不欲在多說白蓮的事,交代她好生休息,自己去查太後的事情。
雲心昭靠在軟榻上吃水果,敢在太後身上的動手的,地位低不了,不知道中間會牽扯出多少炮灰啊,這一趟查完,不知道要處死多少人,不過既然選擇動手,怕是也已經想到了這樣的下場。
從直覺的角度來說,雲心昭知道主使者不是皇上,但是她暫時也感覺不出來到底誰是主使,畢竟她的直覺再強大,也不是完全無敵的,能給她指引,但也不止是什麽時候都能直接給答案。
如果說在太後那裏的情形,就是選擇題的程度,很快就能憑感覺找到正确答案,但是尋找幕後主使就相當于做解答題,直覺會給她指引步驟,但是不會直接亮出答案,這些步驟就是在指引她收集證據,否則即使自己馬上知道最終答案,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沒有證據又怎麽可能讓別人信服。
作者有話要說: 雲心昭:“你才是狗狗,你全家都是狗狗。”
ps:劃重點,女主的直覺堪比雷達,超級強大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