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
“體檢報告, 醫生說這張片子裏能看出我的腦子裏長了什麽東西,讓我做好心理準備。”鄭爸爸神情坦蕩動作自然的說道。
“泰久啊,你突然折返是得知了什麽新線索嗎?
還是說, 已經找到wuli仙女了嗎?” 鄭爸爸一臉疲憊的擡起頭,充滿期待的看着女婿。
“還沒有, 不過一定會找到仙女的。”毛泰久嘴唇動了動說道。
他無法想象以後自己的生活裏要是不在有鄭仙女, 那應該怎麽辦。
天轉眼又黑了,鄭仙女摸着磨的細細的繩子,心跳都變快了。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帽衫青年回來了他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身上帶着一股血腥味。
他身上穿着深色的衣服所以不明顯,但是在靠近她的時候還是能夠看到血液在不斷流出來。
青年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彎腰把袋子放到了地上:“我給你帶了牛肉紫菜卷和金槍魚飯團, 你很喜歡這兩種食物吧。”
“在那之前, 你的傷口不需要處理一下嗎?”鄭仙女拒絕了青年遞來的食物。
青年有一雙在夜裏也顯得很亮的眼睛,他聽了鄭仙女的話之後放下了食物從袋子裏拿出了紗布、藥物、生理鹽水和繃帶甚至還有醫用釘皮機。
青年靠在牆上, 額頭上都是汗水。
他處理傷口的速度倒是挺快, 看起來非常的熟練。
等處理完之後青年的一雙手上都是血跡, 他在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然後想再喂鄭仙女吃東西。
“你自己先吃點東西吧,你的手在抖。”靠近的濃重的血腥味讓她的腸胃有些不舒服。
“不然, 我把你的手松開你自己吃東西吧。”青年猶豫了片刻,那雙大眼睛裏閃過一絲糾結。
那不就暴露嗎?
鄭仙女搖了搖頭:“我不餓, 沒有胃口。
你吃吧, 如果你出了事, 就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裏了。”
長着一張好糊弄臉蛋的青年就這麽被很好的糊弄過去了, 他開始慢慢吃食物補充鐵元素和蛋白質。
青年來的時候換了一件新的帽衫和鞋子,看着上面的标識認出牌子的鄭仙女覺得他的家境應該不錯。
“你有想過,如果你做的事情被發現被抓到了會怎麽樣嗎?”鄭仙女在青年吃完東西之後,突然問道。
“我不害怕, 如果被抓到只能代表我技不如人。”青年說着臉上露出了不屑中帶了絲得意的神情,這個神情莫名讓她想到她的未婚夫。
“這樣了不起的家夥,是被誰傷害了。”鄭仙女看着青年身上的血跡:“是和合作夥伴發生了沖突嗎?”
她這兩天反複的回想,那天晚上選擇的飯店屬于鄭氏集團旗下的安保都做得很好,這個青年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她弄出來,并不容易。
所以要做到這件事情,至少需要兩個人。
而且,青年走後那個無聲無息在走廊裏每個門都試着打開的家夥讓人無法不在意。
“停止這種試探吧,鄭仙女小姐。
把你帶到這裏,只是出于我個人的意志。”青年一臉正氣的說完,還是回答了鄭仙女剛才的問題:“是我和你提過的那位敬重的長輩傷的我。”
鄭仙女看着青年傷心的模樣挑了挑眉:“現在是2017年了,大韓民國是個法治社會。怎麽還會有人還會這麽肆無忌憚的傷害人,他不怕正義的鐵拳嗎?”
“他不怕,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制約他了。”青年說着再次用那種懷念的眼神看向鄭仙女。
鄭仙女被這種眼神看的有些發毛,而酸澀的情感在舌尖蔓延讓她有些讨厭。
她想念味道濃烈的草莓伏特加棉花糖,想念那個會溫柔的叫他仙女的男人。
“你怎麽才能放我離開?”鄭仙女摸着已經被磨的只剩下一絲牽連的麻繩,若無其事的問道。
“我還沒有想好。”青年的回答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
“那我換個問題吧,你這家夥看着我的時候在想誰?”鄭仙女注意到話音一落青年臉上的表情一下就放空了。
看來她的一個問題,啪嗒一下正中紅心。
一邊又去警察廳認真詢問了一下情況鄭爸爸一邊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去調查一下毛基範和毛泰九直接涉及到的案子和事故,還有所有能找到的體檢診斷報告。”
不會有人随随便便就把東西寄給他的,很有可能寄東西的人就是綁架了仙女的人。
把這種東西寄給他而不是要錢或者別的東西,這說明綁架仙女的人應該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家夥,他的女兒暫時還是安全的。
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探員們,鄭爸爸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他的寶貝女兒,是因為毛泰久那小子才遭受這種無妄之災嗎?
南相泰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火星迅速燃燒向上蔓延一下子就短了一大截。
煙灰随着風落在了他的皮鞋上,南相泰随意的撣了撣沒在意。
南相泰覺得混黑的沒有比他更慘的了,明明在這個行業最好的年紀卻疲于奔波有一張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不少的臉。
而且這還不是最慘的,南相泰覺得如果姜勸酒那個女人醒了或者鄭仙女再也不找不到了,他那個近半年收斂了不少的弟弟遲早會把他投入漢江。
只是不知道是分裝還是全須全尾的,南相泰這樣想着把自己給逗樂了。
又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知道這種都是什麽借/貸或是詐/騙的他所幸沒接。
“哥,你怎麽不接電話。”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南相泰手一抖,指間的煙差點燒到手。
南相泰公司樓下的路燈不知道怎麽壞了兩盞也沒有人來修,四周閑得很暗看東西很模糊。
夜色朦胧中,南相泰看到了穿了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用一種懷念的表情看着他。
他松了口氣:“泰久啊,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還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我剛剛從醫院回來,我來這裏是想問一問那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麽。”毛泰久沒有動,而是繼續站在陰影中這樣說道。
南相泰看了眼自己的公司,裏面的兄弟們正在玩撲克喝酒不适合談這種事情。
他轉回頭說道:“旁邊有家酒吧,去那裏談吧。”雖然比不上張閨娥的店,不過也還可以。
“那我們走吧,哥。”毛泰久點了點頭跟在南相泰的身後往一旁的小巷子裏走。
南相泰隐隐覺得有些不對,靠近之後他聞到了一股染發膏的味道。
作為抽煙喝酒燙頭協會的愛好者,南相泰對于染發膏的味道特別熟悉。
一個未婚妻失蹤了快兩天的家夥,還有閑情逸致去染頭發?
而且毛泰久的聲音今天聽起來也有些發沉,是因為未婚妻失蹤上火了的原因吧,
南相泰在心裏這樣想着,兩人繼續一前一後的走着。
“嘀嘀嘀噠噠噠噠噠——”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南相泰拿起電話一看,來電人顯示的居然是“毛泰久”。
巷子裏無比昏暗,只有南相泰的手機發着光。
十幾歲開始跟着老爸混社會什麽缺德事都包圓了的南相泰下意識的心髒都漏跳了一拍,說來可笑他是個唯物主義者不相信一切牛鬼蛇神。
所以他故作淡定的按了綠色的按鈕,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哥,你現在在哪裏?”
與此同時,南相泰肩膀上一沉聽到笑聲從身後傳來:“看來被你發現了,哥。”
毛泰久原本是想要問一問調查進行的怎麽樣了,但是沒想到剛說了一句話就聽到了嘭的一聲。
這種頭骨碎裂的聲音毛泰久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攥緊了方向盤:“哥,哥你在哪裏?”
南相泰臉着地倒在了地上,鮮紅的液體順着凹凸不平的磚縫裏緩緩的流了出來。
黑暗中的男人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他沒做任何掩飾直接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機,壓低了聲音對電話那頭的自己的說道:“要想救鄭仙女,就一個人來張閨娥的店裏。”
這個聲音讓毛泰久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該死的他現在什麽都想不起來。
電話中的聲音經過網線傳輸不免有些失真,可是毛泰久還是覺得這個聲音莫名的熟悉。
是誰的聲音呢?
是從哪裏聽到過這個聲音呢?
無論如何,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毛泰久産生了不好的預感。
他清楚自己去那裏,大概就是為了給那位哥收屍了。
但是不能不去,因為那個混蛋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軟肋。
目前的這種情況下,任何有關于鄭仙女的線索毛泰久都不會放棄的。
張閨娥的店,因為其經營項目之豐富有很多條特殊情況下供客人離開的路。
作為熟客,毛泰久自然也知道不少。
他走進了兩人相約的地方,一推開門就看到了血跡。
血跡是從門口開始的,拖拽的痕跡延伸到屋裏一路上都沒有消失過。
毛泰久一會兒要去警局守候消息安慰岳父穩住老父親,他現在沒有心情玩這種游戲。
而且他現在穿着的皮鞋可是仙女送給他的,說是要在兩個人的婚禮上穿。
怎麽能讓鮮血弄髒呢?
一步,兩步,三步。
黑影迎面而來讓毛泰久的瞳孔猛的收縮,他飛快的低下了頭躲過了這力道足以将他頭骨砸碎的一擊。
同時,毛泰久看清了這是什麽東西。
是毛泰久非常熟悉但是最近半年已經放在地下室裏面吃灰的壺鈴。
毛泰久的臉色變了他伸出手扯了扯領帶,覺得一股煩躁從心底冒了出來。
他的仙女,他的摯愛難道是因為他被綁架的嗎?
毛泰久的腦中閃過那些被砸的支離破碎的獵物,但是他想不起來也想不出哪個的親朋好友會報複他。
毛泰久的手上粘的鮮血太多了,他分不清黑暗中的家夥是誰。
不過,只要把這個家夥的兩排牙齒都打碎,他一定會乖乖的說出仙女的下落。
毛泰久這樣想着,露出了單純的孩子般的笑容。
窸窸窣窣的笑聲從黑暗中傳來,熟悉的那種下巴上發出的“咔嚓”聲讓毛泰久有些恍惚。
難道這是南相泰給他設計的局?
不能啊,要是那位哥有這個腦子至于一瘸一拐的這個年紀還給他當狗嗎?
知道他的壺鈴,知道南相泰下巴上的聲音,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并不多。
但是好在,黑暗中的家夥也沒想讓他等太久。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踩着皮鞋穿着深色雨衣的家夥,過長的袖子擋住了坑坑窪窪的壺鈴。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裏斜斜的灑進來一條光,将昏暗的房間分成兩半。
腳步聲愈來愈近,熟悉感讓毛泰久的眉心的皺紋越來越深。
那個黑暗中的家夥走到月光下的時候,毛泰久看到了一張非常非常熟悉的屬于他自己的臉。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像是兩張不默契的面具,一個冷靜的表情消失眼睛裏都升起憤怒的血色,而另一個則裂開嘴角滿臉都是期待。
毛泰久看到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摘下了帽子,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櫥窗裏的商品。
“你這個家夥,整容成和我一模一樣該不會就是為了我的仙女吧。”毛泰久的火氣是完全冒出來了,仙女會被搶走這個念頭足以打破他三十年來的好修養和一切理智。
“像你這樣的家夥,有能力守護好仙女嗎?”對面的家夥模仿他的語氣和聲音,但是他的聲音要比自己的要低沉些。
毛泰久從口袋中抽出了甩/棍,黑色的棍子随着手腕甩動發出“啪”一聲三節何在一起。
毛泰久冷冷的看向對面的男人:“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狗崽子。”
“你這個對仙女一無所知的家夥,你知道作為黑暗中的騎士我為了守護仙女都做了多少嗎?”毛泰久看到這個男人嘴角扯出了一個譏諷的微笑,就好像在炫耀他和鄭仙女兩個人的小秘密。
“黃京日和吳奉基,是你殺的?”毛泰久突然想到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表情陰沉。
對面的男人卻似乎很滿意他的表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似是而非的說着:“所以說你是個不合格的男人,你根本沒有能力守護仙女。”
金助理接到電話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一片狼藉了,被随意的像是垃圾放在一角的南相泰已經涼了好一會兒。
房間裏很暗,但現在絕對不是開燈的時候。
金助理看的不真切,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面部朝下似乎沒有再反抗的跡象。
而另一個家夥則幹脆的拿起屋子裏為數不多的完整家具一把椅子重重的砸在了那個家夥身上,月光打在這個人的臉上金助理連忙上前阻止:“毛代表,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
“那就交給你了,我要去一趟警局。”金助理看着毛代表一臉冷靜的對他說道,如果不是臉上濺上的血跡和剛才瘋癫的行為,還真像是一個正常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金助理覺得毛代表的眼睛裏寒光閃閃像極了饑餓了許久的生猛野獸。
時間好像一下子就定格在這裏了,青年從聽到鄭仙女的話之後就開始神游天外。
直到垃圾車放的音樂喚回了他的神智,在鄭仙女驚訝的眼神中他靠近了她。
“你小子想做什麽?!”鄭仙女努力坐直身體向後靠,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就差一丢丢就磨開的繩子。
青年沒有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頭搭在了她的膝蓋上,表情變得眷戀又溫柔。
他絲毫不在意身上沾到了灰塵,蜷縮起身體用一種小嬰兒般的姿态緊緊依偎在鄭仙女的身邊。
“我原本正在國外念書,突然得知了母親去世的消息。
等我回來之後經過調查,發現兇手是我一直都最敬重的父親。
鄭仙女小姐,我來到這裏做這種在你看來像是瘋子一樣的舉動,真的只是為了阻止另一個悲劇的發生。”青年哽咽的說道。
是真實的悲傷,這家夥是真實的認為自己正在拯救他人啊。
鄭仙女眨了眨眼睛,她最讨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的父親要殺了你的母親?是因為兩人中間沒有愛了嗎?這種方式太極端了吧。”現在的氣氛很不錯,她可以多套出點話來。
“不,就是因為彼此太相愛了,深刻到極致的愛意難免讓人瘋狂。
父親擔心母親知道了些事情之後會離開他,所以選擇将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青年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讓鄭仙女不是很意外的答案。
不過,這讓她想起了青年離開之後的那個家夥。
“今天白天,你離開之後我在走廊裏聽到了腳步聲,有人在每個房間都嘗試開門。
我覺得很奇怪,所以才問你有沒有同謀。”鄭仙女眯着眼睛說道。
鄭仙女話音一落,青年的臉就變得比紙還白。
月光下,鄭仙女能夠清楚的看到這家夥臉上真實的恐懼和仇恨。
“那個家夥,那個家夥也跟我過來了。”青年說着猛的坐起身,卻因為不小心拉扯到傷口而痛的弓起腰:“不對,難道說那個家夥早就嘗試過來這裏了嗎?”
青年一只手捂住傷口,另一只手扶着牆站起來:“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裏,不能讓那個家夥找到你。我明明,他怎麽找到這裏的。”
鄭仙女看到他的手上出現了新鮮的血跡,青年起身後第一件事是解開鄭仙女腳上的繩索:“我不會再讓他傷害你的,我們快點離開。”
青年明顯沒有給鄭仙女解開綁在背後的雙手的打算,而是扶着她站了起來。
就是現在,鄭仙女劃破了繩子一把就拿到了放在一旁的電擊棒。她頭也不回的往外跑,跑出去之後鄭仙女才發現自己居然是被帶到了一棟廢棄的居民樓裏。
天太黑了她連照明工具都沒有,鄭仙女摸索着牆往外走,她走到樓梯口發現并沒有人追出來之後回想青年剛才的狀态,不免有些擔心。
鄭仙女深深的吸了口氣,脫下腳上的細高跟攥在手裏往回走。
等她鼓足勇氣推開門,發現房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這次,青年沒有把帶來的袋子拿走。
要知道這裏可是頂樓,那個青年總不會是直接走窗戶抄近道下去找她了。
鄭仙女在裏裏外外的看了一圈發現真的沒有人在了之後蹲到了袋子旁邊,翻看間她注意到裏面的食物居然生産期上都印着2037年。
是假冒僞劣的食品過于嚣張還是這家夥故意弄出來的?
然後,她看到了一張似乎是青年身份證似的東西。
鄭仙女沉默的看着照片旁邊的姓名欄裏“鄭亞藍”三個漢字,垂下頭看不清表情。
是巧合嗎?
姓名和生日都一樣,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精心設置了一個圈套?
她把這包東西和身份證拎在手裏,然後往外走。
她似乎是在很老舊的小區裏,明明現在都是夜晚了但是鄭仙女注意到好幾棟樓一戶亮燈的都沒有。
她把那張身份證放在了兜裏,然後把袋子緊扣扔到了沒人注意的角落。
做完這些之後,她跌跌撞撞的朝着遠處的光亮走去。
低矮的平房玻璃上貼着“商店”兩個大字,随意極了。
走近了發現更随意,明明還是很晚門已經從裏面扣上了。
走到門口鄭仙女就看到一個穿着碎花棉襖的老婆婆在一邊吃花生一邊打電話:“哎一股,鄭氏集團的人今天又來了說要買下這個地方。
我才不賣呢!等鄭氏重新開發之後我就拿出棺材本在這裏蓋個大超市,一定會賺很多錢的。”
鄭仙女敲了敲門,聲音将老婆婆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狼狽的女人吓了她一跳,但是下一秒她就睜大了眼睛:“啊這不是電視上說的那位失蹤的小姐嗎?你的家人可是懸賞5000W尋找你的線索啊。”
老婆婆甚至沒過來開門,直接又拿起了電話。
鄭仙女嘆了口氣,原本她是想先給爸爸打電話報平安的。
警車和救護車幾乎是同時趕到的,鄭爸爸沖下車一下子就看到了端着水杯坐在商店門口的女兒。
他捧在手心20年的寶貝手上有一大片血跡,手腕處一片紅腫。
但是好在精神看起來還不錯,鄭爸爸一下子就抱住了女兒。
“阿爸,抱歉讓你擔心了。”鄭仙女拍着爸爸的背,歉意的說道。
“遭遇了這麽可怕事情的孩子為什麽要說這種話,仙女啊那個綁架了你的犯人在哪裏?”鄭爸爸雙眼通紅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自己跑出來了。”鄭仙女說着注意到其他人都圍了過來,她覆在鄭爸爸耳邊小聲的說道:“阿爸,在前面居民樓的紅色塑料桶裏有個袋子,拜托你不偷偷幫我拿回來。”
裹上毛毯,手裏被塞了一杯熱可可。
鄭仙女坐到了救護上之後期待的看向人群中,但是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注意到了女兒眼中的落空的期待,鄭爸爸小心的握住了鄭仙女沒有受傷的手。
鄭爸爸深吸了口氣說道:“仙女啊,毛女婿現在不能來接你。”
“發生了什麽?有人也綁架了他嗎?”鄭仙女有些緊張,她聯想到突然失蹤的青年。
她現在有非常非常多的問題想要知道答案,需要親自問一問毛泰久。
“阿爸,發生了什麽?”鄭仙女小心翼翼的問道。
“泰久他,因為過失殺人去警察廳自首了。”鄭爸爸看着一無所知的女兒,沉重的說道。
毛泰久、過失殺人、自首這三個詞語組合出現都讓鄭仙女覺得太意外了。
她的未婚夫怎麽也不像是會自首的人啊,不對他怎麽也不像是會過失殺人的家夥啊。
這是什麽情況?
她不是才失蹤不到兩天啊,怎麽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泰久殺了誰?”鄭仙女呆呆的問道。
“南相泰,一個混黑的家夥。你還記得接到了姜勸酒警官的電話嗎?
那個時候就是這個小子去姜勸酒警官家裏行兇。
泰久接到了電話有人說知道你的線索,泰久去了結果在兩人爆發了激烈的争吵之後出了事情。”鄭爸爸說着嘆了口氣,毛女婿因為仙女的失蹤而變得瘋狂他注意到了,但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鄭仙女張了張嘴,看向鄭爸爸:“能夠保釋嗎?”
鄭爸爸搖了搖頭。
“那他會坐多久的牢?”鄭仙女眼眶紅紅的味道,她有預感要好幾年見不到她的草莓伏特加棉花糖了。
“親家公請了最好的律師來,仙女啊別擔心。”鄭爸爸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阿爸知道吧,我很中意這個男人。”鄭仙女看着對面一閃而過的LED招牌,突然說道。
“傻孩子,阿爸什麽時候都只有一個目标,就是你幸福。”還有那個男人是否真的愛你,其他的鄭爸爸都不在乎。
鄭爸爸回想自己正在進行的調查沒有說話,他有些事情需要證實。
“你先去一趟醫院,檢查過身體之後沒事了我再送你去看毛女婿。”鄭爸爸摸了摸女兒的頭,最後這樣說道。
到了醫院,做檢查錄口供等一切都結束了之後鄭仙女送走了鄭爸爸call來了李允浩。
青年看着她包紮的手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擔心:“仙女啊,你還好嗎?”
“李允浩君,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你幫我做,東西都帶來了嗎?”鄭仙女期待的問道。
“這個身份證,是花費了很大心思□□啊。”李允浩用手電筒透視身份證之後驚訝的說道。
“什麽意思?”鄭仙女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好奇的問道。
“我們都有身份證,這種一看就不一樣肯定是假的,不過這個身份證做的過于用心了。
定向光變色的圖案、微縮字符、防僞膜、底紋、紫外線燈下才顯示的熒光印刷還有親故你知道嗎這裏面居然還有一張非接觸式的IC芯片。”
“這小小的一張假證上面使用的心思和使用制作的手續比咱們現在用的真的還要繁瑣,難道說你這家夥的公司接到了新版身份證設計的工作嗎?”李允浩感慨的說道。
“IC芯片?”鄭仙女精神起來了:“所以說這東西可以讀取嗎?”
“可以,不過要花費一些時間。”李允浩說着抻長了脖子湊到電腦屏幕旁邊,然後皺起了眉頭:“你這丫頭遇到了這麽大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搜男裝嗎?”
鄭仙女傻笑了兩聲,她其實查的是那個青年穿的衣服上的标識。
随着叮咚兩聲,幫她調查這家企業的員工回複了:alois服裝公司因為經營不善已經持續兩年負收入,目前鄭氏集團正在與其洽談收購業務。
“允浩啊,你相信有人能夠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嗎?”鄭仙女擡起頭認真的問道。
然後她感覺到粗糙的大手貼在了她的額頭:“剛才做檢查的時候沒有做核磁共振嗎?”
這個詞狠狠的刺了一下鄭仙女的小心髒,她一下就失去了說話的欲/望。
李允浩以為鄭仙女是因為未婚夫的事情而難過,磕磕巴巴的安慰她:“別太難過,那個家夥自首的話應該判不了幾年的。”
“李允浩君,我好想他啊。”鄭仙女試圖露出一個微笑,但是動了動嘴角還是失敗了。
第二天,鄭仙女一大早就起床打扮争取以最美的樣子去見毛泰久。
拘留收押的地方在距離警察廳很遠的盛雲市的邊緣,鄭仙女一下了車就看到了看上去老了好幾歲的毛基範。
毛基範倒是在看到鄭爸爸和鄭仙女之後臉上多了點笑容:“仙女啊,你和親家公終于到了。”
不管怎麽說,兩家的婚事沒有什麽改變仙女和他兒子的感情沒有出現變故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檢查身上的物品之後,三人被允許進入探監。
穿過長長的黑色栅欄,鄭仙女看到了那個神情有些憔悴的男人。
他正怔怔的盯着她,眼中滿是欣喜和期待。
一步。
兩步。
三步。
離得越近,鄭仙女的心裏越冷。
“我已經找到了大韓民國最好的律師來為你辯護,泰久啊你放心阿爸一定不會讓你在裏面呆很久的。”毛基範再次說的老淚縱橫。
“打起精神來毛女婿,你們年輕人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現在才到哪裏?”鄭爸爸給看起來很頹然的毛泰久打氣。
“泰久啊,你真的殺了那個家夥嗎?”鄭仙女一臉悲傷的問道。
“現場有我的指紋和各種痕跡,再狡辯也沒有意義,所以我就自首了。
抱歉啊仙女,我們的婚禮看來要推遲了。”毛泰久溫柔的看着她,自從三人來到這裏之後他的視線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以告訴我嗎?”鄭仙女說着留下了眼淚,隔着長桌毛泰久伸出手認真的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珠。
“晚上的時候我給南相泰打電話,他說要想知道你的線索就讓我去張閨娥的酒吧。
到那裏之後他說了些非常過分的話說不會讓讓我再見到你,然後我們就扭打在一起。現在想想,我當時應該再冷靜點的。”毛泰久說着嘆了口氣。
“不過現在能夠看到仙女健康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真是太好了。”毛泰久一臉的失而複得,看的坐在旁邊的二老滿臉複雜。
“阿爸、伯父,能不能讓我們兩個單獨聊一聊?”鄭仙女看向一旁的二老問道。
兩位爸爸離開還順帶走了房間內的警衛,等到腳步聲都漸漸變遠之後鄭仙女站起身俯身看向毛泰九。
随着她的動作柔順的長發飄灑而下帶着一股香味,鄭仙女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此刻冰霜一片,她甚至吝啬于露出任何一種表情。
靠近看,這個男人還在用那種失而複得的狂喜的眼神神情注視她。
但是鄭仙女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了無愛意。
就算這個男人的表情多麽完美眼神多麽真切,都是假的。
空氣中一丁點的感情都沒有,眼前的男人表情再認真神情再豐富也只是能讓人鼓掌稱贊一句好演技。
鄭仙女嗤笑一聲,一字一句的慢慢說道:“你是誰?泰久在哪裏?”
男人聞言仍然不為所動,露出了單純又疑惑的表情:“仙女啊,你在說什麽?”
“在走廊裏嘗試開門的垃圾,是你吧。”鄭仙女不為所動,繼續說道。
她厭惡的後退了兩步,做回椅子上抱着胳膊。
“仙女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昨天一直在醫院和警察廳兩面奔波,你說的走廊指什麽?”男人的臉上甚至帶着一抹苦笑:“仙女啊,你不相信我嗎?”
鄭仙女用沉默回應這個家夥,思考片刻後做出了大膽的決定。
“亞藍沒有再出現,是你殺了他嗎?
你像是殺了我那樣殺了他嗎?”鄭仙女一臉好奇的問道:“來自20年後的毛泰久先生。”
鄭仙女看到這家夥臉上讓人作嘔的虛假笑容終于消失了,而是換上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如果目光能殺人,鄭仙女覺得自己會被這個男人挖掉身上的每一塊肉。
“亞藍告訴你的?
那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和媽媽親。”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一臉的苦惱。
“孩子才能看到人的本質,所以他不願意接近你這個混蛋。
呀,我的泰久現在在哪裏?”鄭仙女沉聲問道,這家夥肆無忌憚的讓她心驚。
“金助理無論什麽時候都這麽可靠,wuli仙女不這麽覺得嗎?”毛泰久說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蛋,鄭仙女莫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仙女啊,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再感受一次你的愛。”他喃喃的說道。
“你真的,感受不到愛意嗎?”這是鄭仙女糾結的一點,那她吃掉的那些情緒都是什麽?
“難道,我們的愛情都是幻想嗎?”鄭仙女說着不免有些崩潰:“我需要一個答案。”
“在美國的第二次見面之前,我很少能夠感受到感情,只有其他的方式能讓我興奮起來。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你。”毛泰久追憶着,臉上露出夢幻的表情:“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被你所吸引,開始逐漸能夠感覺到感情。”
鄭仙女把感情代換成草莓伏特加棉花糖,就很容易理解了。
毛泰久是一個沒有吃過糖的孩子,偶爾的機會從她這裏品嘗到了甜意。
她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他吃的越來越甜,本身對于“糖味”的敏感度在不斷降低,能夠品嘗到糖味的味覺在不斷衰減。
所有的問題,都在失去糖果的一瞬間完全爆發出來了。
“我變得越來越像正常人,是因為你啊。”毛泰久說着露出了一個幸福的表情,他說着還握住了鄭仙女的手,滿意的看着她手上的婚戒。
鄭仙女感受着男人空空如也的情緒,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垃圾,很得意吧。
鄭家的勢力加上毛基範的态度這家夥很快就會出來,然後開始新人生是抱着這種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