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讓棠玉一張張的翻看。
照片很多,大部分都是曹峻和唐煜和合影,另外一些則是和朋友們在一起,大多數都是年紀相仿的年輕人。若不是那眉毛鼻子眼睛确然是自己,棠玉簡直認不出那照片中的人,他也完全接受不了相中的人穿成那付德性。
每一張照片上的自己,褲子都系得很低,簡直是系在大腿根部,低到仿佛下一秒就會掉下來的樣子,若是側面和背面照,更是有一大截顏色鮮亮的內褲露在外面。棠玉完全不懂好端端的人為啥要把褲子穿成這鬼樣子,便是風流之地的小倌,在待客時也是穿着得體,絕不會這般自甘下賤的把屁股露出來給別人看。
而照片上“自己”與曹峻的親密程度,亦是令棠玉驚吓不小。好些拍照的地方分明是在公路、花園、餐廳、商場這種公共場合,而“自己”卻在大庭廣衆之下肆無忌憚的吊在曹峻的身上,或是毫無廉恥的坐在他的懷中,更有幾張當衆摟着激吻的,更是讓他看得面紅耳赤。
“峻哥,我……我們……”棠玉這才明白他與唐煜關系非淺,有心想問,卻尴尬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些照片……可讓你想起些了沒?”曹峻帶着淺淺笑意,卻見少年臉蛋紅得跟蘋果一樣。他十分善于察言觀色,知道失憶後的唐煜性格亦變了好多,心思很是單純,便也點到為止,收起了手機沒再讓他看自己私屬相冊中那些更勁爆的照片。
棠玉忙搖了搖頭,再瞧曹峻時,只覺他那含笑的目光亦多了幾分暧昧情愫,不由得神色更窘,低聲道:“峻哥,實在對不住,我這失憶之症只怕難愈。你若一直記着前事,我心裏實在不安,不如,你另再尋心愛之人罷,我可不能耽誤了你。”
“說什麽傻話,能重新再追你一次,我還求之不得呢。”一時上了菜,曹峻便幫他布菜,又倒茶水又遞餐巾,照顧得無微不至。這樣的待遇,棠玉在與沈烈一起吃飯時可從來沒享受過。
少年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想着,這人舉止溫文爾雅,與沈烈的專橫冷峻截然不同,自然更容易讓人對他産生好感。只可惜,此人會對自己這麽溫柔,僅僅是因為他把自己錯認為唐煜,正如同沈烈會對自己那般冷漠,亦是把自己錯認為唐煜的緣故。
卻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卻又聽曹峻在問:“我聽黑天鵝的小姑娘說,你正在學英語?”
“可不是呢!只是這英文太難學——”棠玉從兜裏掏出那張中英對照表遞給他瞧,唉嘆了一聲道:“昨兒背了一晚上,也沒背下幾個來。”
“這有什麽難的。”曹峻拿過那份食材品名掃了一眼,心思一轉,便笑盈盈的道:“不如我教你啊!”
“哎?你肯教我?”棠玉原本也想過讓陸石教自己,但工作一天已很是辛苦,他也不好意思再打擾陸石下班後的休息時間。況且,晚上随沈烈回家後,他也從來不允許自己獨自出門,是以這事便擱了下來。
“小煜,無論你記得還是不記得我,在我心裏,你始終是除了我爸爸媽媽之外,最重要的人。你有為難的事,我自然要幫你。”
曹峻的笑容是那般誠摯,讓棠玉心中一暖,“那就有勞了。”少年還以清甜一笑,仿佛陽光在剎那盛開。
曹峻說到做到,立即買了一堆英文入門書籍、電子辭典、複讀機全挂子裝備。又過來接棠玉去一家日本餐廳吃晚飯,邊吃邊學,氣氛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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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飯吃到九點多,戚長安的電話都打了好幾個。棠玉怕這位戚警官給沈烈打小報告,雖然正學到興頭上,還是讓曹峻趕緊把自己送回了家,再用家裏電話給警官報了平安到家才了事。
第二天來接棠玉去黑天鵝的時候,戚長安對他好一通盤問,知道他正跟朋友學英文,不由得笑掉大牙:“瞧不出來,如今倒成了三好學生了。”
棠玉知道戚長安和沈烈一樣,都是因為唐煜的緣故對自己帶有很深的偏見,便也對他的譏諷置之不理。心裏卻不甚服氣,咬了牙要把這英語學出點模樣來。
這幾日他中午晚上都和曹峻一起,曹峻幽默風趣,教得淺顯易懂,不過三四天的功夫,棠玉便能開口說幾句簡單的英語對話,食材名單也背下了小半來,讓他大受鼓舞。
到了第四天晚上,才吃過晚飯曹峻卻拉着棠玉結賬要離開:“小煜,認真了這幾天,今晚我帶你去輕松一下。”
“哎?”棠玉不明其意。
曹峻晃了晃手中的蛋糕,笑道:“今天是朋友的生日聚會,去的都是你以前的死黨,他們可都想死你了,嚷嚷着是我故意把你藏起來了。今晚帶你去亮個相,也好讓朋友們放心,他們可都記挂着你哪。”
一聽是要去和一群不認識的陌生人聚會,讓棠玉隐隐有些不安,但挂在年輕人嘴角的笑容明媚而又溫柔,實在讓人無法拒絕。而且,這幾天他待自己又那般溫柔體貼,事事為自己着想,讓棠玉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
16. 派對樂極生悲
棠玉随着曹峻才踏進這間名為“後天”的會所,一陣震耳欲聾的電子樂便如一道數丈高的浪潮撲面席卷而來。不斷變幻色彩的刺目燈光,滿是酒精味道的空氣,揉合成一種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喧嚣環境,密集的鼓聲似雨點紛亂,每一擊都仿佛重重敲打在他的心髒上,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貼在曹峻耳邊道:“峻哥,這邊好吵……”
舞臺中央的鋼管池上,正在表演的男孩剛做出一個充滿性暗示的高難度動作,引來看客們一陣口哨和歡呼聲響。曹峻将目光從那身上僅挂着幾條黑色皮質束帶的男孩身上收回,将搭在棠玉肩上的手摟得更緊,安慰似的笑道:“沒事,我帶你去後面的包廂。”
一邊說着,曹峻一邊帶着他繞過一片坐滿了人的吧臺。注意到吧臺旁坐着的男人們都在用一種仿佛把自己的衣服一層層剝開似的目光注視着自己,棠玉更覺不安。還好他們很快繞過這片吧臺,又穿過一條幽暗的走道,曹峻便熟門熟路的推開走道盡頭那扇小門帶着棠玉進入另一處所在。
頓時,那些急促喧鬧的打擊樂聲和男人們如餓狼般饑渴的目光仿佛被堤壩擋住了一般,阻隔在那扇墨紫色的門後。迎面而來的,是一條向上延伸的玻璃磚通道,玻璃之下,數十尾獅頭型的金魚正悠哉游暢。樓上是兩排裝潢得金壁輝煌的貴賓包間,隐約有細細的音樂和幽幽的燈光從緊閉的門隙中流瀉出來,在透明的玻璃地面上組成五顏六色的光影。
曹峻推開其中的一間徑直走了進去,迎面是一座瀑布造型的圍屏,清洌的水聲如敲晶彈玉,給這幽暗之地略帶來一絲清新的氣息。踏過玄關轉過流水圍屏,燈光昏黃的包廂內已是坐了三、四個年輕男子,見了曹峻和棠玉相攜而入立刻吹起了口哨:“唐煜!你個死沒良心的!終于肯現身了啊!來來來,別的不說,先罰酒三杯!”
“少廢話,來是給你們面子。”曹峻笑眯眯的拉着棠玉坐了下來,将蛋糕擱在一片狼籍的茶幾上,給他一一介紹:“這些都是好朋友,痿雞,狒狒,怪獸,肥蝦,今天痿雞過生日。”
棠玉臨時被拉來,連禮物也沒準備上一份,忙給痿雞道了聲賀,又尴尬的道:“來得倉促,也未備下壽禮……”
“甭跟他們客氣,我昨天已經送了他一支美版原裝的ZIPPO,今天這蛋糕就算是你送的,哪裏還用你送別的壽禮。”說着,曹峻便向痿雞招呼着:“先把蛋糕切起來,其他豬頭呢,死哪裏去了?”
“在前面看美人兒跳鋼管呢。”壽星也不忙着拆蛋糕,先開了一瓶芝華士給曹峻棠玉各倒了一杯,吆喝着:“來,不管他們,咱們先幹一杯!慶賀唐煜大難不死!”
“幹個屁!”綽號狒狒的年輕人一把拽過棠玉,粘乎乎的笑道:“痿雞,你急吼吼的叫啥!先讓唐煜在我們手裏輪着幹一杯!”
棠玉卻不過情面,就着朋友們的手喝了兩杯,後頭的兩杯卻被曹峻擋了下來:“你們別鬧,小煜才從醫院出來,失憶症還沒好呢,你們這麽窮兇極惡的,可別吓跑了他。”
見曹峻護着自己,棠玉心中不由得感激,回過頭對他微笑了一下,小聲道:“峻哥,我沒事,就是這酒也太難喝了!”
痿雞見他們小兩口神情親密,不由得嘿嘿一笑道:“唉喲瞧我這豬腦袋,還沒開胃呢,這洋酒太沖自然喝着不爽,咱們小煜兒最喜歡的除了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