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他分明姓沈?難道是表親?棠玉想破腦袋也實在想不明白,又看着手裏這綠色的水瓶幹瞪眼,試着拔了拔那金黃色的塞子,卻是紋絲不動。
腦殘!看來車禍之後的确是有點傻缺了!沈烈看戲般瞧着少年将那瓶水在手中倒騰來倒騰去,幾乎笑出聲來。
棠玉知他在嘲笑自己,臉上更是尴尬,心中卻愈發覺得委屈,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定然是你故意欺負我,這水瓶的塞子根本打不開來。”
在天邊那一層層晚霞的映照下,少年微紅的臉龐似與霞光輝映,長睫毛輕輕顫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着瞧着男人,眼中半是慎惱,半是期盼。
沈烈從未在他眼中瞧見過如此純然稚氣的目光,一時竟微微一怔,直到旁邊有汽車喇叭的聲音才發現前頭已是紅燈,便踩了剎車停下車來。接着,又鬼使神差般從他手中将水取了過來,替他旋開瓶蓋才重又遞了回去。
但是做完這系列的事後,不到一秒他立即後悔,滿以為會在唐煜臉上看到得意狡詐的笑容,而棠玉卻依舊規規矩矩的道了謝,才接過水瓶。一口氣喝了小半瓶之後,又側過臉對沈烈燦然一笑。少年心思單純,只要是別人待他好,哪怕只是一飯一水的恩典,他也會心存感激。
這雲破月出般明媚燦爛的笑容讓沈烈神思一滞,莫名的,心跳在那一刻竟亂了速度。但只一瞬,他的神智重又恢複清明。唐煜年紀雖小,但向來狡猾,這會兒突然在自己面前裝傻充愣,還不知道是在玩什麽把戲。
将車駛入公寓樓下的車庫,熄了火開了車門出來,走了兩步正要鎖車,卻沒聽見有腳步聲跟來,沈烈疑惑的回頭一瞧,卻見唐煜還坐在車裏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怎麽着,少爺脾氣又犯了,連開車門也要別人伺候?沈烈知道唐煜各種毛病,但不知道他還有這公主病!輕哼一聲,沈烈幹脆利落的上了車鎖拔腿就走,既然這家夥這麽喜歡呆在車裏,那自己就成全他一回直接讓他在地下車庫過夜得了。
轉過通道的時候,沈烈随意的又朝自己的愛車瞄了一眼,卻見少年雙手貼着車窗,正用小鹿般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雖然明知他是在演戲,但心裏還是沒由來的一陣煩亂。
棠玉又被關在車裏,這一回他雖然沒再鬧騰,但眼睜睜的望着沈烈頭也不回的離去,心中還是有一絲難過。沈哥哥,別丢下我一個人啊……少年哀哀叫喚,而那個男人卻聽不到自己的呼喚。
垂頭喪氣的低下頭,棠玉正以為自己又要一個人被關在這狹小的空間很長一段時間,身側的車門卻“咔嗒”一聲被打了開來。欣喜的擡起頭,卻迎上男人有些不耐煩的眼神。
少年小心翼翼的握住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那修長的手指那麽有力,似有一縷脈脈的溫暖從他的指尖悄悄傳遞到自己心上。
棠玉滿心快活,緊緊握着沈烈的手不松開,口中喊得也更是親密:“哥哥,帶我去哪兒?”
“回家。”男人回答的簡潔明了,聲音裏似沒什麽溫度。但少年依舊很開心,這一日一夜的擔心受怕,再沒有別的字眼能比得上“家”能夠帶給他的溫暖與安心。
沈烈的住所在公寓的最頂層,上下二層帶閣樓,出了閣樓便是一處帶着透明天棚的泳池。工作了一天回到家能自由自在的游上幾十圈,于他而言,是最惬意的放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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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事起突然,沈烈并未準備唐煜的衣服,便随意拿了一件自己平時不穿的浴袍把少年領到樓上的浴室讓他自己洗澡,而自己卻換了泳褲先去天臺游泳。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沈烈看着自己腳下這個大都市逐漸璀璨起來,心情複雜的躍入池水中。十年前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曾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像基督山伯爵那樣,一筆一筆讨還那個人曾經欠下的債。而今,唐繹張瑾已死,他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複仇的情緒沒有得到完全的宣洩,讓他意猶未盡。
也許,唐煜那個小兔崽子的存在,倒還能略微填補一下遺憾的缺失。就像是你期待已久的一頓大餐,往往流于平庸乏善可陳,反而餐後的甜點,會帶來無限驚喜。
四月的天,泳池的水有些微涼。男人強健的雙臂靈巧有力的劃着水,泛起的水花伴随着星光點點,令他想起不久之前在車內那雙小鹿般的眼睛,頓時,一種無法抵禦的興奮感開始随着腎上腺素的分泌游遍沈烈的全身。
他喜歡同性,但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對伴侶的選擇十分挑剔,而且由于剛回國事業也剛起步,各種雜事紛亂使他無暇他顧。雖然正處于空窗期中,雖然唐煜的身材長相也恰好是他最喜歡的類型,但這家夥濫交的過往也着實讓略有潔癖的沈烈感到惡心。
當然,如果唐煜持續用一些裝傻賣乖之類的行為來勾引自己的話,沈烈也不會介意将他洗幹淨之後,再盡情享用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小棠兒即将被享用
05. 哥哥別這樣(上)
游足了四十個來回,沈烈非但沒有感到疲乏,反而精神更覺充沛。擡頭看一眼池邊的計時鐘,才不到七點半,他決定再游一刻鐘。正在這時,擱在浴巾上的手機響起鈴聲,Adam Lambert的那支《For Your Entertainment》。這是戚長安為自己選的鈴聲,沈烈每次聽到都會忍俊不禁,一位人民警察喜歡聽這樣狂野奔放的曲子真的“大丈夫”?
沈烈游到岸邊按下手機免提,電話那頭立馬傳來戚長安不懷好意的笑聲:“喂,大師,你把麻煩帶回家了?他還在玩失憶不?”
“唐煜在你面前也裝失憶?”沈烈啞然一笑,雙手一撐從泳池中上來,随手取過浴巾低低的裹在腰際。無數水珠從他那優美而矯健的身軀滑落,濕潤的象牙色肌膚在月亮下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從醫院出來後,那小家夥就有點神叨叨的,不過想在我面前玩大忽悠,他還太嫩!”說罷,戚長安又囑咐道:“阿烈,你注意着點他,早上我告訴他唐繹和張瑾死亡的消息後,他的反應很古怪。就算他和老頭子感情不好,張瑾可是他親媽,也不至于半點難過的情緒也沒有。我後來回局裏一想,這小子會不會是憋着什麽壞!”
沈烈一邊拿毛巾探着頭發,一邊笑着說:“小七,還真被你說着了。在華莎的時候,他就故意使挑事想讓我難堪。不過他還沒滿十八歲,監護權在我手裏,由他怎麽蹦噠,也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電話那頭戚長安的笑聲爽朗:“我也就是給你提個醒兒!你也別太大意啰,把他看緊點,至少近段時間別讓他再出來招搖惹事!那樁案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壓下去……醫院那邊我也去打過招呼,不然什麽車禍死而複生的新聞往報紙上一登,又夠我忙乎的。”
沈烈和戚長安從小就認識,鐵得穿一條褲子的情份,當年沈烈母子倆落難,戚長安沒少幫忙。後來沈烈去了法國,倆人的關系也一直沒斷過,他回國開展事業,戚長安還幫他四處打點找門路托了不少關系。
想到這些,沈烈心中一暖,似半開玩笑的道:“小七,我欠了你這麽多人情,可讓我怎麽還?要不,你以身相許?”
“你他媽……”電話那頭傳來戚長安哭笑不得的聲音,“要報恩難道不是應該你以身相許?!”
“警官,不要這麽暴躁嘛。”沈烈拎着電話,一邊大笑一邊從閣樓穿回一樓客廳,正要從冰箱內取水喝,冰箱上一幅戚長安一家人幸福快樂的合照卻讓他笑容一滞。
沈烈突然的沉默讓電話那頭的戚長安困惑不解:“怎麽,連玩笑都開不起?”
笨蛋,玩不起的是你!沈烈眸色一黯,不動聲色的換過話題:“什麽話!剛想到還有一個多月就是你爸爸六十大壽,我正琢磨着給他老人家置辦什麽壽禮。”
“別的不要,把你店裏最貴的那個啥福壽雙全至尊蛋糕來一個。”
沈烈樂了,“那一款才十萬,哪裏是最貴的呢。而且才十二磅,根本不夠宴席上的客人吃。你爸爸壽宴的蛋糕當然由我親自動手特制,這個你不必操心。”
電話那頭的戚警官聽得舌橋不下,笑罵道:“大師,你開的可真是黑店啊!一個蛋糕賣十幾萬,我等屁民明天要到你店裏去瞻仰一下!”
“這你就不懂行了,我賣的可不僅僅是蛋糕,是藝術!”沈烈正笑着和他打趣,卻聽到樓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