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賈蓉的身影剛剛在卧房內站定,房門便被“啪”的一聲關上了,賈蓉一回頭,便看到賈薔笑靠在門上,一身嶄新的粉薄長衫,襯出一張堪比薔薇般明光奪目的俊秀面龐,帶着暧昧氣息,竟比賈蓉還俊俏三分,只怕寶玉也不及,眼眸偏狹長,眼神卻清亮正穩,倒出乎賈蓉意料。
雖然賈薔這般容貌,缺少賈蓉一貫欣賞的男性剛猛陽氣,卻又不像寶玉那般女氣,顯得生機勃勃,俊麗驚豔,因而對于賈薔吻過來的薔薇花一樣的溫熱唇瓣并不排斥。
兩人緊緊摟在一起,唇舌溫存交纏了片刻,水聲啧啧,賈蓉淡定自若,吻得不疾不徐,時而深深淺淺地刺探勾纏吮吸,賈薔卻有些氣息不穩,一邊詫異賈蓉的主動,只覺渾身酥麻,待要推開賈蓉,早無半分力氣,任由賈蓉上下其手,将他衣衫褪盡,揉搓了個遍,尤其是重要位置,來回輕撫揉搓,不上盞茶功夫,賈薔便站立不住,氣喘籲籲地歪倒在賈蓉身上,由着賈蓉一把把他擄到床上,分開白皙修長的兩腿。
賈蓉調笑地彈了彈對方漂亮的器官,引得賈薔渾身一顫,白了他一眼,不見威力,卻更增明媚。
“這會子找我幹什麽呢?外面本就亂糟糟的,你再不怕那些流言蜚語了?胡插這一杠子做什麽,并不是多光彩的事。”
賈蓉一邊俯身舔着賈薔的鎖骨,一邊含含糊糊地道,短短三句話,連說了三件事。
賈蓉的遭遇,阖府上下,主子們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賈珍可以壓得尤氏不敢開口,迫得兒子忍辱沉默,卻無法光明正大地處置同樣知曉內幕的賈薔,賈薔卻是寧府嫡系獨苗,雖則父母雙亡,施展有限,畢竟不同于其他子弟,賈珍唯有想辦法将他分出府去,眼不見為淨。
賈薔是個聰明剔透之人,對府裏一切龌龊都心知肚明,到底與賈蓉親厚一場,為賈蓉不值,不忍賈蓉難看,并未将此事當做把柄,反而對賈蓉越發憐惜,兩人關系終于變質,若非賈蓉突然摔傷,中斷了兩人來往,只怕最後的禁忌也會打破,真正做出背德之事。
雖只是斷了兩月交往,到底續了上來,卻便宜了如今的賈蓉,本就對情事滿不在乎,腦中更沒半點兩人是親堂兄弟的念頭,既有鮮美的對象送上門,哪裏會忌口?
原來賈薔與賈蓉相處,卻是賈薔主動,賈蓉被動,不過兩月未見,情事完全颠倒,賈薔本也有三分疑惑,無奈賈蓉功夫了得,三兩下便讓他丢盔棄甲,再也回想不起來,只能呻吟着任由對方擺弄,渾渾噩噩,模模糊糊,仿佛海浪中的一葉扁舟,被沖刷得上下起伏。
“哪裏……哪裏就……那麽糟……幾起……幾起子奴才的話……就值得我害怕?你……你未免……看輕了我……”
賈蓉停了停動作,想起賈薔平日為人,卻是賈府中少有有血氣擔當的,便是曾經的賈蓉,雖有幾分本事,又如何及得上他?只不過占着父親是族長的靠山罷了,兩人相處中,難免顯得弱勢,難得賈薔一片真心誠心,并未因此生出輕視欺騙的心理。
“好吧,再說這些有什麽意思?咱們還是專心玩咱們的……”
撫摸對方染上情欲分外撩人的迷蒙眉眼,賈蓉動作不由得更加輕柔,做足了前戲,直惹得最後賈薔按耐不住,邊呻吟邊開始扭動身子,卻還在賈蓉的狂浪頂撞中保留着一線理智,努力開口。
“你……混蛋,慢點……我有正事于你說……”
“唔,真緊……呼……做完再說……”
“……啊……不行,回頭……忘了……糟……”
“不會忘,我會提醒你!!”
……
一個時辰後,寧府後門駛出一輛輕便馬車。
賈薔軟綿綿窩在裏面,揉着酸痛小腰,怒瞪賈蓉——賈蓉這段時間可是憋狠了,想到以前和秦可卿的夫妻生活就犯惡心,甚至連看到女人都沒了反應,有別于上輩子男女不忌,這輩子估計女人是很難再近他的身了。
這是賈蓉穿越以來第一次參與所謂的纨绔日常交際中,據說是一群人在一個私娼小院子裏擺了一臺戲酒(當然名義上說的文雅——某個戲班子老板置辦的院子),專門為他去去黴氣的。
馬車從後門駛進去,小院子收拾得倒頗有幾分情調,四周環境幽靜隐蔽,二樓是敞開式,搭了個小小戲臺,環着欄杆處置着一桌席面,團團坐了幾個淫聲浪語、調笑無忌的男女,那放蕩的動作言語,大膽得賈蓉都有些咋舌——這叫什麽?群P?
遠遠看上去,這五六個年輕男子相貌外形倒也不難看,哪怕是一身錦服裘袍映襯着,也能襯出那麽三分貴氣,不管本性如何,這皮囊還是不錯的。
場子裏鬧得最厲害的年輕男子,身材壯碩,眉清目秀,卻滿臉戾氣強橫,一扭頭看到賈蓉和賈薔偕同而來,喜得連連高叫——
“好兄弟,怎麽這會子才來?本是為你置辦的酒席,你來遲了,可得罰滿三大杯!!”
說話間賈蓉和賈薔已經上得樓來,立刻便有兩個俊俏的垂髫童子殷勤上前,接過賈蓉和賈薔的大氅,引到空下的座位旁。
賈蓉懶洋洋不願接話,斜靠在座背上,也無甚姿态可言,賈薔看了他一眼,笑着對衆人擠擠眼,“薛大叔可又叫錯了輩分,私底下還好,若讓長輩們聽到,沒得又是我和蓉哥兒的錯,罷罷罷,既來之則安之,罰三杯便三杯吧!”
他答得爽快,那些人一疊聲交好,連連催促,旁邊早有有眼色的童子斟了滿三杯酒擺在他面前,賈薔一笑,吸一口氣,正要端起一杯,斜刺裏伸出一只雪白修長的手,端走了酒杯,不由得愣愣看向手的主人——賈蓉。
賈蓉懶懶地晃着酒杯,掀眼皮掃視在場的人,尤其是形貌有些出乎他意料的薛蟠,“薛大叔這話不對了,既是請我的酒,不讓我喝,偏灌薔哥兒,原我是來陪襯的呢,薛大叔還不如明說。”
薛蟠有些讪讪,眼角偷偷瞄了瞄面若春花豔麗的賈薔,心中垂涎,再一看賈蓉面容冰冷,到底不敢過分放肆,忙打個哈哈,“還不是怕你傷未好麽?難得你肯痛快喝一回,我們還阻你不成?他不喝你喝,橫豎三杯!”
話音未落,只見賈蓉動作豪邁,三杯統共倒在空碗裏,舉碗一口飲盡,“嘭”一聲放下碗,飛揚灑脫,不說薛蟠傻眼,另幾個人呆滞片刻,随即轟然叫好。
“如今蓉大爺才真是蓉大爺呢!”
“來來來,既喝了他的,如何不喝我的?”
一時氣氛更加熱鬧,幾個小孩在戲臺上依依呀呀地清唱,下面人大聲叫好,或者懷裏摟着個妓子或小童狎戲,更有甚當場褪下了小童的褲子,糜亂至極。
賈薔懷裏是一個眉眼風流嬌媚的妓子,不時喂賈薔兩口酒,更在薛蟠的起哄下,嬌羞地嘴對嘴喂了起來,賈薔含笑領受。
賈蓉自始至終面帶微笑,手裏抱着個被薛蟠一把推到他懷裏的小男孩,摸摸捏捏,渾不顧小男孩緋紅的臉,欲拒還迎的羞态,半眯着眼,一邊側耳傾聽衆人三句話不離吃喝玩樂,偶爾插上兩句,甚是享受的模樣。
直鬧到半夜,一個個東倒西歪,薛蟠作為酒席主人,一手摟着這裏的老板,一手抱着個俊俏童子,醉意朦胧地去了後院,酒席到此也差不多散了,賈蓉和賈薔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此地,馬車直奔賈薔離府後分得的一處住所。
“你看如何?”馬車上,本該醉得呼呼大睡的賈薔,突然笑問。
賈蓉聳了聳肩,黑暗中,賈薔自然看不到他的動作表情。
“浪費小爺的時間,以後再有,替我推了吧。”
這樣一群纨绔,雖出身不差賈蓉什麽,但既無強硬後臺,又無實力能耐,不過是拿薛蟠當冤大頭,吃喝玩樂罷了,全無半點真心,以賈蓉如今處境,與他們來往毫無益處,不過是打發空虛罷了。
“你倒變了不少……”賈薔低聲道。
好一會兒,馬車裏安靜得讓人心頭絞成一團。
直到賈薔以為賈蓉睡着了,突然聽到一聲輕嗤,“不變,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