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四
? 十四
江生醒來,沒有太多的異樣,也沒有張正義那麽誇張,完全動不了,江生挪了挪腰,肯定是張正義太弱了,所以才那麽誇張~江生有點兒得意,東張西望,想要活動一番,被蔔方一把撈住,重新壓回懷裏。江生乖乖的爬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左動右動停不下來,蔔方翻身把人壓在身下,江生感受到異樣,睜大了眼睛,盯着蔔方:“你…你出去…”蔔方撐起胳膊,看着江生:“江江,你真好看!”江生掙紮的動了動,異樣感消失,江生松了口氣,立刻又緊張起來,新的異樣感來襲,江生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麽來掩飾尴尬,四處摸索下,碰到光滑的物件,江生愣住,看着蔔方,蔔方正定定的看着江生,江生擡起手,糾纏住手指的絲線被帶出,大紅的同心結穗纏在手上,像是扯不斷理也亂的月老的紅線,纏繞在江生的手指上,蔔方擡手,和被紅線纏繞的手指糾纏在一起:“這樣,就禮成了!”
江生輕笑:“傻子,錯了,禮成之後才入洞房的,你亂了順序了!”蔔方笑眯眯的看着江生微紅的臉頰:“哦,那就重新再入一回吧!”
蔔方低頭,吻住江生的唇,已經不是最初的舔,只有舔,所有蔔方能想到的把這個人吞進嘴裏的辦法全部用遍,攻城掠池,好不嘴軟,江生很快被親的棄甲拽兵,亂了神智蔔方奔放了所有的禁锢,信手揚鞭,策馬奔騰,沖向雲霄,展翅翺翔,行雲流水,穿梭不息。蔔方忘記了溫柔,忘記了小心翼翼,忘記了謹慎對待以防萬一,忘記了明天,只以動物的本能,進行最原始的占領,不斷地進攻,不停地攻陷,以最原始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心意,以最本能的方式說着“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江生醒過來的時候,很懵,非常懵,江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的,因為,江生是昏過去的。和上一次醒來完全不一樣,胳膊不是江生的,腿不是江生的,腰不是江生的,脖子不是江生的,聲音不是江生的,腦子也不是江生的,江生摸了摸手指間,還有細線纏繞,轉了轉迷茫的眼珠,蓋上眼睑繼續睡。
江生再醒過來是爬着的,想起早上剛醒的時候自己的洋洋得意,嘲笑張正義,江生想掐死那個作死的自己。江生很無奈,不明白自己到底幹了什麽,被這樣對待。以後如果每次都這樣的話,真的可以不要上學不要上班不要工作,只要天天躺在床上就好了!雖然感覺是很好,但是,怎麽感覺到這麽沒有節操,而且頹廢不上進呢!江生擰了擰脖子,可以動了,耳邊傳來聲音:“江江,你醒了?”江生側頭,盯着眼前的罪魁禍首,張了張嘴,沒能出聲,首先,嗓子疼,說不出話來,其次,蔔方的頭在床邊,只有一個頭,也就是說,要麽坐在地上,要麽蹲在地上,要麽跪在地上,依着江生對蔔方的了解,肯定是跪着了,自責了,江生舍不得責怪了,自然說不出話了。
江生擡手,摸了摸蔔方的臉,安撫的彎了彎嘴角,眼神詢問蔔方:“怎麽了?”
蔔方看着江生:“你暈過去了…我…我不好,我該死,我沒控制住…你太好看了…我控制不住…”
江生直勾勾的看着蔔方,蔔方咬了咬嘴唇:“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控制住,就像隔了那麽些時間,才不流鼻血了一樣,所以,如果下回…可能還是會讓你暈過去,你…江江,你別躲我…”
江生勾住蔔方的脖子,往自己身邊拉,啞着聲音輕輕的說:“傻子,不躲。”
蔔方的亮着黑眼睛,靠近江生,舔了舔江生的鼻尖:“江江,你真好,你對我真好!你都暈過去了,我給你洗澡的時候,還是沒忍住…你還原諒我了,你真好…”
江生頓住手,僵住了臉上的笑,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說:“滾!”然而,無論是語音還是語調都沒有惡狠狠的味道,只有嬌嗔,說出來更像是欲迎還拒:“滾~”
蔔方像是吐着哈達子的聖伯納,靠近頭在江生的肩膀上蹭蹭:“你睡了兩天了,今天我們必須走了,明天的火車回西安,不走的話趕不上了,一會兒我給你穿衣服,然後就集合,上了大巴再睡。”
江生嗔怒:“九寨…”
蔔方愣了愣:“不看了,聽說是老頭老太太們喜歡來的地方,适合年老的,相伴一生了的情侶來,咱們不看,咱們剛剛開始相伴,要去看更加适合的風景!”
江生無語的看着蔔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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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方撓頭:“咱們老了再來,以後啊,紀念日經常來,一把年紀了也牽着手看最初的風景,多好!”
江生到:“我沒看到…”
蔔方想了想,站起身,在背包裏翻了翻,拿着一沓紙張走回來,趴在江生旁邊:“看,有明信片,一樣的,都是九寨…我買了一整套,回去收藏,以後一想到九寨,就…”
江生捂住蔔方的嘴:“羞!”
依舊坐在最後的角落,江生爬在蔔方腿上睡了一路。下了火車,看到來接的蔔方的同事,那個張哥。
江生站直了身體,依舊疏離的打招呼:“張哥,謝謝你。”
張哥照舊從後視鏡盯着江生,帶着放肆:“蔔方,你沒照顧好你弟啊,怎麽看起來精神不好?”
蔔方紅了臉:“他不太舒服,是我不好…”
江生打斷:“張哥多慮了,我只是水土不服,感冒而已。”
“水土不服…”那個張哥玩味的嚼着這兩個詞:“感冒?…”
江生寒着目光冷笑:“張哥還是好好看路吧,我想多活些日子。”
蔔方不解的看着江生,江生拍了拍蔔方的手背,示意沒事兒。
送的那天就覺得這個張哥的眼神不對,果然不是錯覺。現在更加确定,這個張哥,真敢做些什麽手腳的話,可別怪我江生不客氣!蔔方不明白,江生确實一清二楚,這些年,出現在身邊的這樣的人不少,仗着自己年長有些資本,以為江生年幼無知,總想法設法的電話約,短信約,打聽過後再學校門口堵着約,w沒有少幫自己攔阻這樣的人。
曾經,江生認為十六十七的年紀有成長經歷是很正常的,因為江生身邊的朋友都是那樣的,曾經,江生認為喜歡就追追到就抱是正常的,因為,江生身邊的朋友們都是這樣的,曾經江生認為成長這件事,本來就只是一種表達,一種抒發,一種發洩一種釋懷,因為江生身邊的朋友都是這樣的。
可是,江生變了。江生身邊的朋友變了。
w說:原本就是弱勢群體,被人诟病,還不潔身自好,自珍自愛,憑什麽要求平等,要求認可?自己做了初一,就不要願別人做十五。
陳皓清說:瓜熟蒂落,自然法則,違背自然,總會被自然懲罰,我舍不得。
張正義說:發洩的途徑有很多種,通過性來發洩是侮辱,對自己的侮辱,對愛人的侮辱,對愛情的侮辱。
原本就因為潔癖而遲遲未行成人禮的江生更加不肯輕易接受這樣的邀約。潔癖,潔癖說白了其實也是借口,潔癖的根本在于,江生的心底,有那麽一個執念:我不願意。
下了車,跟着蔔方上樓,江生想了又想,拉住蔔方:“你以後不要跟他接觸了,他看我的眼神兒不對。”
蔔方愣住:“張哥嗎?他結婚了啊!孩子剛滿月呢!”
江生從鼻子裏哼笑一聲:“垃圾!不管這些,你聽我的就對了。”
蔔方點點頭,看着江生:“你怎麽知道?”
轉身開門,進屋,江生站在門口:“文科生的敏銳,男人的第八感,受的直覺!”
蔔方笑了:“那是什麽東西?”
江生依然站在門口,看着蔔方,蔔方看着江生,沒有動,江生無奈的搖頭,伸出雙手,微笑的看着蔔方。蔔方一愣,會心一笑,走回門口,環住江生,打橫抱起,江生笑着環住蔔方的脖子,在蔔方轉身的瞬間踢腳關上門。蔔方轉了兩圈,把江生放在沙發上:“禮成!”聽到禮成兩個字,江生本能的打了個哆嗦:“不行!”蔔方頓住,看着江生,江生紅着臉,也頓住了,然後一起笑了。
江生住進蔔方家裏,像江生想的那樣,整個暑假,江生都像新婚的小媳婦兒,換着花樣兒給蔔方做好吃的,把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整整齊齊的,一起靠着看書,不,這個還沒能成,因為靠在一起不一會兒,就開始了新婚的運動模式。家裏偶爾亂了,蔔方偶爾沒有吃上熱飯,都是江生又暈了的結果。
再開學,因為家裏的緣故,w休學了。江生打過幾次電話,哭着說好幾次,卻沒能留住w。
w說:這是我的選擇,是我認為最不會後悔的選擇。
w說:你要好好的,別折騰蔔方,好好過日子,互相體諒。
w說:我會想你的,我的朋友。
w說:再見了,另一個我。
沒有了w,江生很少回學校,除了上課,九月過半,蔔方又出差了,江生背着書包,一個人走在校園裏,操場上很多人,江生一個人,籃球場上很多人,江生一個人,寝室樓下很多人,江生看着乒乓球臺,江生一個人,文化廣場上很多人,江生依舊一個人。弟妹拿着手機從身邊跑過,碰到江生,江生拉住:“弟妹,你幹什麽?”
弟妹撓了撓頭:“我約了我哥晚上一起吃飯,但是,我忘記我還有家教了,正在發短信呢!他要是生氣了不理我了怎麽辦啊!”
江生不動聲色,輕咳了一聲:“生氣了就哄回來,好好道歉,好好跟他說,回原諒你的!再不成就做點兒平常不做的事情,總之,先哄回來!加油,你行的!”
弟妹疑惑的看着江生:“班長,你沒事兒吧?w休學以後,你就看起來怪怪的,你倆分手了?你老是一個人,好可憐的!”
江生抽了抽嘴角:“你快走吧!還有,我不是班長了!江,你叫我江,就可以了。”
席小東擺着手:“好嘛好嘛,江,拜拜!可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班長!””
江生在學校門口趕走席小東,看着跑遠的背影,天然呆真好,什麽都不用想,好好的認真的談戀愛就可以了,好幸福的天然呆!他家那個大黑個子,好像叫…白平雲,最近剛拿了設計獎的那個。看起來對席小東也是很好的,人又上進,工作似乎也差不多可以敲定了,果然,幸福快樂是結局什麽,他倆絕對可以!江生搖了搖頭,想到自己,我也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