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年少

第9章 ☆、六

? 六

晚上的聚餐沒能推掉，w接到電話，帶了套衣裳，從街口的七天把江sir撿回來。一地的水和亂七八糟的衣物，只是江sir沒有哭了，直接進了浴室，換洗。江sir等了半天，見w沒有問，簡單的講解：“他說他喜歡我，只喜歡我，還喜歡我，我就讓他證明。然後就出來開房，我脫，他也脫，我脫光了，他也脫光了，他靠近我，我有點兒惡心，他下不了嘴，他動手我照樣覺得惡心，拿煙頭燙他，然後他終于有了反應了…”江sir自嘲的笑了：“可是我沒反應了…滿腦子都是他跟別人光溜溜的滾在一起的畫面，雖然我并沒有見過，但是，他的行為和偶爾的反常都說明，絕對不止一次，翻滾的對象也絕對不止一個，我覺得，好髒…好惡心…”江sir停在路邊抖了抖，接着往學校走：“我不知道這算什麽，我不知道…”“本能吧…”w接到：“就是本能了。”w嘆了口氣：“以後，不要這樣了，以後你再遇上你的緣分，腦子裏卻總是出現這樣的畫面，也會受不了的。”江sir停在校門口，看着四個大字的大門：“還能有緣分嗎？有緣大概也會沒分吧…怎麽，怎麽就這麽難呢…就是個愛情而已，我就是想要愛，想要愛情而已，怎麽就這麽難了…”w擡手，隔空描繪了四個大字：“都說‘愛在x大‘，總是有原因的，這些，整體來講還是慢慢的充滿人情味，充滿愛的地方的…”兩人繼續往校內走，在文化廣場停下，江sir笑：“我也聽說

了，弟妹的事兒，他以為沒人知道，可是學校論壇都挂滿了，有人拍到他在旗杆下坐着發呆，臆測說他是在等開學的那個男生…弟妹本身倒是沒什麽，可是評論就各種各樣了，貼的人本身覺得很美好，可是評論的人多半都字罵…為什麽這麽難…”

兩人無奈的參加聚餐，都提不清興致，江sir和w窩在一個角落，偷偷擡眼，看另一個角落裏同樣掩藏存在感的No.2和No.3。江sir笑，他倆，哪裏像是一路人了，怎麽看都更像是好兄弟，相依為命的，像…像是道教的太極圖，相輔相成，相依而生，如果傳言是真的，十年後，不，用不了，一個商一個政，他們的路，都是被鋪墊好的，這樣的人，這麽精明清楚的人，怎麽可能是一路人。江sir看No.3換掉No.2手中的口杯，将剩下的半杯酒換走，遞上紙巾，自然而然的純友誼動作，扭頭看了看w：“我覺得，他倆的關系跟咱倆一樣，特別純潔！”w哼笑：“他倆是這麽面對外人的，我們是由內而外面對所有人的，怎麽一樣！”想了想，咳了一聲：“江，我要是個男的，沒準，咱倆的關系，就真的跟他們一樣了！可惜了～”江sir：“你當我是女的就行了！”w瞅了空子，拉着江sir偷偷離開：“可惜，你是男的…太可惜了…我啊，第一，不動別人的男人，第二不動別人的女人，第三輕易不動女人，第四盡量不動男人。所以，如果什麽都保證不了，什麽都承諾不了，什麽都給不了的前提下，我寧可什麽都不說，自己承擔，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對方面前，說：‘我喜歡你，很久了，如果你也願意，跟我一起，我會對你好的！然而，不是現在，現在還不是我追求愛情的時候，我還不夠資格給別人幸福啊！”

江sir看着w轉身回去，自己也往回走。w的話，讓江sir想起另一個人，假的大力水手張。

“小姜絲兒，我會想你的，沒有你的高中，大概會很無聊了。我很後悔浪費了初中的大好時光。江生，我喜歡你，雖然有些晚了，但是還是想告訴你。我現在什麽都不能承諾，也什麽都給不了你，所以，不要有負擔，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喜歡你，很喜歡，有一天，也許有一天，我可以當面跟你說，現在，我只能這麽跟你說一聲，要記得我，也要記得，有我喜歡你。”

“我一大好直男，喜歡的是豐滿的女人，你這種枯瘦如柴的小姜絲兒，不是我的菜，那個是我表哥，不過，你有對象了，也不用管他了。”

高中的時候，朋友真的去了高新，江生忙着跟袁明談戀愛，根本沒有過問初中同學朋友的動向。朋友說不是自己，是表哥。江生回憶着大概，表哥…初中也認識嗎？江生不記得初中的時候認識朋友的表哥，或者說是自己也從來沒有注意過這樣低調的人物。然而，表哥…表哥的喜歡和w一樣，成熟而穩重，還會為對方考慮，江sir笑了，原來自己曾經錯過了這麽好的人嗎？想起這些過往，江生又想起袁明站在門口的那個午後。江sir轉身，走向校外，在網吧登記一臺機子，登上許久未使用的qq。江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什麽意義，那麽好的男人，年紀相仿肯定有對象了，長幾歲的話沒準兒已經畢業結婚了，關鍵是自己不一定可以找到，怎麽找？還不能太明顯，至少會被朋友看穿…江sir擡手，在剛剛登錄的qq上點了叉，退出。登上曾經修煉了一個暑假的游戲，早已升級了不知道多少次，江sir看着顯示屏上的ID：警長婆姨－小姜絲兒。那天被朋友抓了包後，江生就沒有再登錄游戲，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一直沒有邊，別人都變了，姜絲兒老漢－黑貓警長早已不在，名字換了，江生根本找不到人。點開設置，江sir修改了ID：sir我是江！江sir看着新ID，自嘲的笑了，剛開學起英文名，江sir懶得去想，正好在家剛看了《尋秦記》就直接報了名字江sir，用到現在。老師很郁悶的提過：“江，你們班是怎麽回事兒，我教書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你也就算了，好歹有個單詞兒，那三個NO.真是讓人抓狂，還有兩個字母，字母怎麽名字！對了，還有自創，你們私下商量過的？”江sir有些無奈，這種事情怎麽商量，那三個NO.很明顯都是認識很久的，有可能，然而從他們日常的活動來看，絕對沒有商量過！至于其他的，絕對是緣分啊！江sir笑：“老師，我們就是懶而已，懶得想，懶得思考，而這樣的名字好記，你瞧，別人你都沒記住，但是我們幾個，不是記得很清楚！博人眼球的方式而已！忍耐一下，多包容一下吧！”

殺了會兒怪，江sir依舊覺得很無聊，來來回回的重複，當年就不覺得有趣的游戲，如今再玩，仍舊不覺得有趣。江sir點點鼠标，顯示屏裏sir我是江停下動作，轉身，不再看那怪物。顯示屏外，江sir盯着sir我是江背後的怪，等了三秒鐘，江sir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怎麽可能有人來幫忙殺怪，又不是那年的他。江sir伸手去叉頁面，放在鼠标上的手突然頓住了，江sir盯着顯示屏，眼睛潤了：大力水手張跑出來，殺了怪，大力水手張看着一動不動的sir我是江的後背，兩個小人都沒有再動。江sir盯着自己的頭像，沒有動，對方沒有敲過來，自己也沒有敲過去，江sir沒有動鼠标，sir我是江沒有轉身，也沒有消失，大力水手張就這麽站在背後，既沒有消失，也沒有說話。像是停住了時間，兩人都呆呆的定着，又像時間跑的飛快，別人都蹭蹭蹭飛快的打怪，從兩人身邊跑過，江sir抿了抿唇，擡手點下了叉，sir我是江從顯示屏消失。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碰上了怎樣？沒碰上又怎麽樣？聯系了如何，不聯系又如何？無論如何，自己現在是沒有辦法去開展另一段感情了。江sir關掉電腦退出網吧，一個人在馬路上亂逛，春末的西北，還是冷的，江sir收了收手臂，轉身回學校，手機響，江sir拿出來，陌生號碼？江sir盯着手機，猶豫不決。沒有原因，江sir只是看着手機的顯示屏，就知道，肯定是朋友打來的，雖然很多年沒有聯系了。江sir沒有想好，沒有想清楚，沒有想明白，電話自動挂斷。

小直板兒被放進口袋，江sir的腳步卻沒有了之前的堅決，踢着腿，江sir把雙手抄進口袋，學着w平常走路的漢子模樣，擺了個大外八，漫無目的的亂走，不知不覺停下腳步時，擡眼一看，居然是女生樓下。江sir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的臺階上，再次拿出手機，還是那個陌生號碼，江sir仔細的盯着號碼，如果朋友問，怎麽回答呢？江sir沒有注意到靠近的人，w悄無聲息的站在旁邊，盯着手機看了看：“怎麽不接？”江sir被下了一跳，不小心按了挂斷…江sir扭頭：“你怎麽在這兒？”w撇嘴：“該我問你吧，女生樓下！”江sir笑：“你怎麽下來了？”w低頭：“我才回來。你呢？怎麽了？幹嘛盯着不接電話？！”江sir彎彎唇角：“還沒想明白，接了也不知道說什麽。”w點頭：“嗯，沒想明白的話，就當是個老朋友寒暄好了，聊的來了，多聊幾句，聊不來了，少聊幾句，然後說：‘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挂斷～”江sir噗的笑出聲：“夠了！”w道：“我經常這樣的！”江sir笑：“一報還一報！小心遭報應！”w轉身，雙手拖着後鬧勺，咧着外八，踢着腿離開：“詛咒我，随你好了～我回去了，你趕緊走，快熄燈了，小心回不去，只能泡網吧～容顏憔悴！”江sir盯着w的背影，手裏抓着手機，擡腳往男生樓跑。短消息聲響，江sir瞟了一眼名字，高中同學，沒有理睬，繼續奔跑，沒趕上真的會很麻煩，最大的麻煩在于，根本什麽都沒有帶，原本就那些零錢，剛剛全給了路邊的小吃攤兒了。。電話又響，江sir沒有多想，以為是剛剛發短信的同學，直接對着話筒：“等我兩分鐘，快鎖門兒了，我跑回去再跟你說話！我要是回不去了，你給我負責到底！”對方沒有說話，江sir跑的氣喘籲籲，沒有理睬對方的反常，跑到寝室樓下，正看到樓管鎖門，江sir臉上對笑：“叔叔～不好意思，我剛剛跑步呢，沒注意到時間～拜托拜托～”樓管大叔看着江sir：“快進來，要不是你平常都很乖，才不管你！扣分！”江sir笑，開心的回：“叔叔大好人！多謝多謝！”轉身對着電話：“說，啥事兒！”對方噗的一聲，笑了：“小姜絲兒，你怎麽一點兒都不變的！”江sir聽着略微熟悉，又似乎不熟悉的聲音，停下腳步，把手機拿在手上，仔細看：不是發短信的那個同學，是打了兩遍沒接上的電話…

江sir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正聽到對方叫嚣：“你不是吧，是不想接我電話還是別的啥呀！我可打聽了一圈才要到你電話的，藏的還挺嚴實，你防備我哪？可是你防備我啥呀！”江sir出聲：“哪兒能啊！我就是習慣，不接陌生人電話…而且，我剛剛收到一個同學短信，我以為我沒回短信，對方着急打過來的！怎麽會躲你，躲你幹什麽了！”對方笑這打斷：“就是嘛，小姜絲兒哪兒能就不理睬我了，不過，解釋就是掩飾啊～哼哼～我很靈敏的！”江sir無聲的笑了笑：“你怎麽打來了？怎麽了？”對方頓了頓：“你上游戲號了？”江sir收回推寝室門的手，轉身走向樓道的陽臺：“你怎麽知道？”對方大笑了兩聲：“大力水手張那個號可是小姜絲兒那個號的師傅，你怎麽換名字，都認得的，何況你還換成那麽高辨識度的名字！”江sir哼了一聲：“實話。”對方吞吞吐吐，江sir沉默，等着。對方氣急：“我表哥，說看到你了，還改名字了，問我你怎麽了，我哪兒知道你怎麽了，經不住他一個勁兒的磨，就拐着彎兒找你來問問了…”江sir掩飾着心裏的震驚，平淡着聲音笑：“我就說你肯定不是想起我了，果然，你壓根就不會想起我的吧！太過分了啊！”對方沉默了，江sir抱着電話，對方輕笑一聲：“小姜絲兒，我表哥一直守着那個號，今天看到你一是激動，再就是不清楚你的情況，怕給你帶來麻煩，他一個人，在國外，你要是方便的話，打游戲的時候跟他說說話…他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江sir沉默：“我…”對方笑了有些無奈：“他死心眼兒，你拒絕的話，也直白一點兒，不然，他總會覺得還有希望。”對方沒有給江sir說話的機會，徑直表達：“江生，你當時那麽堅決的要跟袁明一起，我是很不贊同也很不高興的，所以根本就不想跟你聯系，你有異性沒人性，不對，你有對象就不要我這個朋友了，我真的很不高興。可是，你今天出現，還換個名字，他立刻就看到了，我就不明白了，他就這麽守着那號這麽多年，就等這幾分鐘，幫你打個怪，看你好不好，好了就不過問，不好了讓我來關心一下。我搞不懂，你憑什麽？江生，這樣的感情，你背負的起嗎？不能的話就直說，不要欺負老實人…”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回答：“江生，我挂了，你自己考慮吧！我說話直，但是，我們還是朋友的，如果你也當我是朋友的話…”江生打斷：“我還沒有想好，我跟袁明分了，但是，我還沒有想好，我不想騙你，也不會騙我自己。謝謝你，我的朋友。”朋友輕笑一聲沉默：“傻瓜，挂了。”

江sir沒有再上游戲，也沒有上□□，偶爾接些個電話，轉眼就暑假，一直到回到家，都沒有想明白，到底要如何。袁明偶爾還是會出現，卻不再能夠影響到江sir的正常生活，在同學聚會上遇到過一次袁明後，江sir就不再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在一次從中同學的聚餐中，碰到了朋友，朋友喝多了，拉着江sir絮絮叨叨：“女人多好，怎麽偏偏喜歡男的！”朋友醉醉的伸手摸着江sir的胸膛，江sir本能的躲了躲。

朋友反手像以前一樣勾這江sir的肩：“躲什麽躲，我又不占便宜！就是有點兒好奇而已，好奇你有什麽好，雖然白白淨淨的，長的也秀氣好看，可是，你又不矮，179，比我都高了，雖然沒有肌肉，可是抱起來也還是沒有成就感啊！搞不懂！”江sir抽了抽嘴角，偷偷的把朋友的胳膊挪開，朋友抓住江sir的胳膊：“小姜絲兒，你就一句也不問問嗎？關于他，我表哥的？”看着江sir一動不動，朋友收回手，低下了頭，自嘲的咧了咧嘴：“江生，他在墨爾本，他叫蔔方，大你三歲，原本高咱們一屆，後來跳級…”江sir站起身，準備離開，朋友笑了：“江生，別等你想清楚了，什麽都沒有了，後悔都來不及了！我都沒介意你跟袁明有過一段兒委屈我哥，你就別死作了，成不成一句話你自己跟他說，他電話我發你手機。別讓我瞧不起你！”

喜歡一個人，能喜歡多久？有多喜歡？蔔方，江sir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像是根本不存在的人一樣，去思考這些，真的有意義嗎？江sir看了看手機，果然有短信，沒有打開，直接删除，緣分嗎？有緣分自會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