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樂
誰能想到, 原本只是最美姐姐人設崩塌的娛樂八卦,鬧着鬧着竟然牽扯出買兇傷人、校園霸淩、渎職受賄,甚至還有家庭暴力。
齊利冉那邊已經報案, 教育局也在調查趙旭東,陸悅欣她們網上節奏帶得飛起,還有幾千萬粉的陳寒撐腰,陳寒@了不少熟人,包括一些明星, 明星發揮明星效應,簡向偉的公關團隊壓都壓不住。
安沐原本也聯絡了公關打算下場了,一看這情況, 公關費直接省了。
安沐私底下只帶了一波小節奏,以路人身份揭露簡以溪住院輸液并不是因為家暴, 而是剛被接回濰城, 不了解濰城天氣, 沒帶外套上學, 凍發燒了, 希望大家就事論事, 不要随便被誤導。
可就是這樣一條看似幫簡家說話的評論,在安沐的有意推動下, 很快被頂成了熱搜。
網友們衆說紛纭,質疑周家人虛僞, 表面上多寵這個剛找回來的女兒,實際連提醒帶外套這麽點小事都想不到。
更有眼尖的發現, 簡以溪輸液的醫院和簡以湖鬧自殺的醫院不是同一家,尤其簡以湖住着高檔單間病房,溫巧雲全程陪護, 簡以溪卻孤零零一個人在深夜的輸液大廳打點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簡以溪在簡家到底什麽地位傻子也看出來了。
這條熱搜并沒有在榜上待多久,很快就下去了,可還沒下去多久,另一條熱搜又被頂了上來。
這次是知情人士爆料,簡以溪深夜從自家別墅逃出,大聲呼救,後被其父硬生生拽了回去,之後110就連夜趕到,具體怎麽處理的不清楚,但是不久之後簡以溪就背着沉甸甸的書包離開了家。
這條熱搜不單單是熱搜,還搭配了監控視頻片段,簡以溪從別墅踉踉跄跄跑出,抱住別墅圍欄,又被強硬拖拽回別墅的畫面,牽動了千萬網友的心。
有網友憤怒敲鍵盤,表示恨不得鑽進視頻解救簡以溪。
也有的表示,想打死簡向偉溫巧雲,尤其是那個站在門口冷眼旁觀的簡以湖。
搭配之前剛下去的輸液熱搜,福爾摩斯網友幾乎一秒發現了前後聯系。
可憐的簡以溪因為害怕家暴不敢回家,獨自一人徘徊在深夜的大街,最終因高燒實在難受,不得已回了家,卻不料,家人非但沒有絲毫的心疼,還更加殘忍的家暴,情急之下,她只得報警自救,最終在警察幫助下離家去了醫院,這才有了那深夜孤身一人輸液的畫面。
值得注意的是,深夜輸液的畫面也不是其他人手拍的,而是……醫院視頻監控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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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簡以湖作秀似的自拍自曬完全不同,這真實的讓人心酸。
然而還有更讓人心酸的,一組公交車監控視頻截圖,再次把簡以溪推上了熱搜。
可憐的妹妹,頂着高燒不敢回家,只能縮在公交最角落,坐了一班又一班,直到末班車都停了才搖搖晃晃下了車。
在這些傳得沸沸揚揚的同時,由陳寒發起的“關愛青少年,杜絕暴力侵害”公益活動也在飛速傳播着,先是帶動了一批明星轉發呼籲,很快便是多明星發聲,再之後不少社會名人包括官媒點贊轉發,最後連電視媒體都有播報。
最美姐姐人設崩塌事件最終造成的影響,遠遠超出了所有人預料,連帶着濰城二外也跟着狠狠臭名遠揚了一把,甚至待定班制度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認為是對學生人格的一種侮辱,強烈譴責學校,要求廢止。
很快,教育局那邊發出公告,趙旭東因嚴重失職被予以開除,校長也因失職被處分,還牽連了不少教職人員。
相關部門緊跟着介入,趙旭東的行為已經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渎職罪是跑不了了,至于判幾年還要等開庭。
當然,趙旭東被捕是在簡以湖買兇傷人案判下之後的事,那時已入了冬,眼看要過年了。
眼下,簡家人買通了吳樹濤家人,自以為勝券在握,又馬不停蹄去收買齊利冉陸悅欣她們,也買通了。
接連折騰了幾天,簡向偉兩口精疲力竭,他們不放心別人,都是自己親自跑的,好不容易都辦完了,回家想歇口氣,卻又看到了網上到處都是簡家人家暴簡以溪的新聞。
兩口氣得差點沒吐血,簡以湖偏還跑出來哭哭啼啼,說自己在別墅門口看他們拽簡以溪的視頻截圖被傳到了網上,好多人罵她,她委屈她傷心她需要安慰。
兩口子哪兒還有心思哄她?他們自己的臉面都丢了個幹淨!
他們又累又氣,對簡以湖一向溫和的簡向偉第一次沖着她大發雷霆,手機都摔了。
簡以湖吓得臉色煞白,下意識拽住母親想尋求庇護,卻不料溫巧雲也在氣頭上,一把推開了她,跟着簡向偉一塊兒怒斥她愚蠢歹毒,要不是她,怎麽會鬧得雞飛狗跳?
安沐除了最開始在網上冒了下頭,之後一直沉寂背後,可她v博下依然熱鬧,每天都有新加入的路人過來翻前情。
寫檢查記過的事,自然不可能再繼續,濰城二外迫于輿論壓力,不得不專門發了公告,雖然主要是甩鍋給趙旭東,可到底是公開澄清了處分一事,還了安沐簡以溪謝毛毛三人清白。
秦亦格毆打同學,并聯合趙旭東毀滅證據誣陷同學,雖未對謝毛毛造成輕傷及以上傷害,可鑒于社會影響極差,最終給予開除處理。
秦亦格都開除了,又有陸悅欣偷拍被開除的先例,簡以湖這個始作俑者自然也跑不掉。
一周後,又是周一,學校一致通過了開除簡以湖的決定。
溫巧雲不接受這個處理結果,親自跑到學校來鬧,還揚言要告學校,最終也沒鬧出個什麽結果。
安沐這邊也約了看房,每天下晚自習都會看兩套,看到第三套就敲了板,直接讓中介喊了房東,當晚就簽了合同,第二天就和簡以溪一起請假去了房管所,由中介領着,過戶手續走得很順利。
過完戶就是等房産證,房産證不能加急,統一十五天工作日才能出,簡以溪老實,真打算等十五天房産證下來了再遷戶口。
安沐卻帶着她直接去了戶籍辦,遞了房産資料身份證,然後當場教簡以溪給溫巧雲打電話。
“媽,我現在在環城派出所戶籍辦,你把戶口本給我送過來,我把視頻雲備份給你。”
“我現在還要那雲備份有屁用?!想遷出去?沒門!”
這會兒正是家暴流言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這會兒遷出去不就等于坐實了流言嗎?
雖然監控視頻已經算是實錘了,可好歹他們還能解釋是簡以溪回家太晚,簡向偉因為擔心才訓斥她,是出于關心。
一旦戶口遷出去,他們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了,尤其是在熟人那裏,臉真的是要丢盡了,以後他們還怎麽擡頭做生意?
經歷過這一切種種,簡以溪早就對簡家人見怪不怪,安沐說他們肯定會反悔,她一點都沒懷疑,從容不迫地按照安沐教她的說。
“媽,你仔細看那視頻了嗎?你确定要出爾反爾嗎?”
出了這麽多事,溫巧雲也謹慎了不少,聽她這麽一說,眉頭蹙了起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是提醒一下,我爸可是在視頻裏逼過我發v博誣陷安沐的,如果視頻一旦曝光,可不單單是家暴的問題,還有教唆未成年未遂的問題。
單憑這兩條,你們作為監護人的權利就已經岌岌可危了,再上加上我已經滿十六周歲,算得上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我想在自己的房子下落戶,法律也是絕對支持的,你攔不住。”
溫巧雲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什麽你的房子?你哪兒來的房子?”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這個概念你不會不懂吧?
《民法通則》有專門解釋,16周歲以上不滿18周歲的公民,以自己的勞動收入為主要生活來源的,視為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我的房子就是靠我自己的勞動所得,我現在是安沐的保姆加家教,我們簽訂了六年長約,高中兩年外加大學四年,預付薪水不漲工資那種,月薪八千,六年大約六十萬,除卻吃喝學費,這半套房子就是剩餘工資。”
這麽幼稚又可笑的話從簡以溪嘴裏出來,不止手機那邊的溫巧雲笑掉了大牙,戶籍所排隊等着辦事的群衆也詫異地扭頭直看簡以溪。
——這丫頭長得倒是齊整,怎麽說這麽孩子氣的話?是智商有問題還是扯謊不經大腦?再或者是年輕沒經過事,不知道自己說得有多可笑?
溫巧雲笑了半晌才開口。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天下還有這麽好的事。
我倒是想問問,誰家會請個一天十四個小時在學校,每天還得保證八小時睡眠的保姆?這是請保姆呢還是請祖宗?
至于家教就更不可能了,哪有精英班請待定班的當家教的?你當這是送溫暖呢?
還沒工作就先支付六年工資的就更沒聽說過了,再善良的慈善家都沒這麽做的。”
簡以溪有安沐提前教導,丁點都不慌。
“我是不是在說謊,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提醒你別忘了拿戶口本,安沐可沒什麽耐心,她一直提議我直接曬視頻走法律程序的,我惦記着你們好歹也是我親生父母,好說歹說才說服她讓我自己先處理,如果今天遷不了戶口,那……我就只能聽她的了。”
一口氣說完安沐式優雅的威脅,簡以溪摸了摸砰砰跳的小心髒,真心覺得又緊張又刺激,尤其是說完就挂的操作,簡直……簡直再沒有這麽舒坦了!
溫巧雲很快就驅車趕了過來,盡管不太相信簡以溪的話,可現在正是亂的時候,她不能冒險。
戶籍所,監控攝像頭下,溫巧雲不敢撒潑,她看着那購房合同,還有一衆稅單,人已經傻了。
半套房子,幾十萬,安沐還真敢随随便便給簡以溪?
要不是早已查清安沐的确是才回國不久,溫巧雲簡直要懷疑她倆真是狼狽為奸專門來害他們簡家的了。
盯着那購房合同看了半晌,薄薄的紙張都快讓她看出個窟窿了,她才終于邏輯自洽了。
安沐家道中落,被迫回國,父母把家裏僅有的錢全都轉到她名下,本意是想保個家底,卻沒想到她年少無知,根本不知道家裏的難處,還随便敗家。
這麽想着,溫巧雲心裏舒坦了。
還沒等舒坦到底,安沐湊到她近前低聲開口。
“簡以溪說的相信你都聽到了,老老實實遷了戶口什麽事都沒有,如果不遷……你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求着她遷。”
安沐的威脅又刺耳又難聽,哪怕是壓低了嗓音只有她一個人聽到,溫巧雲還是覺得顏面盡失,氣得捏合同的手都在抖。
可她偏還不敢不管不顧地起來就走,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她真怕安沐曝光了視頻再牽扯法院,能不能判下且不說,光丢人她就受不了,何況現在正是風口浪尖,家裏已經夠亂的了,公司都受了影響,她不想再鬧得更大。
再說,不想讓簡以溪遷走,本身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她不走反而鬧大,那不就違背了初衷?
溫巧雲打定了主意,卻又不敢擅作主張,又給簡向偉打了電話,簡向偉正在公司處理事情,正煩着,聽了溫巧雲掰扯那麽多,煩不勝煩,怒道:“她想滾就讓她滾!以後簡家一分錢她都別想要!”
照理說沒有房本是下不了戶口的,幸好三線小城本身戶籍制度就沒那麽嚴格,尤其這還是十二年前,那就更不嚴了,有購房合同和房管所證明,很輕松就落了戶。
簡以溪拿着嶄新的戶口本,簡直像做夢一樣,柔黑的眸子亮晶晶的,舉着戶口本看了半天,激動地沖安沐道:“你看!我真的遷出來了!是真的!”
安沐收起資料塞進背包,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簡以溪抱着那戶口本,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角微微有些泛紅。
“謝謝你安沐。”
“謝我不如請我吃炒冰。”
“好!我請你!”
兩人有說有笑出了戶籍所,身後隐約有人在議論。
“還真有這麽好的事?提前給了半套房?”
“那反正人家戶口已經辦下來了。”
“啧啧,這好事兒咋不讓我遇上呢?”
“誰說不是呢?這是倆丫頭,這要是一男一女,我還當兩口子呢。”
“性別不是問題,主要是倆丫頭都還小。”
“你說岔了,是年齡不是問題,主要她倆都是女的。”
“我不是跟你杠,這真跟性別沒關系。”
“你這開場白就已經是杠了。”
出了派出所,議論聲也漸漸遠了,安沐倒沒怎麽注意他們在說什麽,她只關注着溫巧雲。
溫巧雲拿了雲備份的視頻,認真看了一遍,果斷删除,又翻到回收站,也删了個徹底,這才把手機遞還給簡以溪。
這手機不是溫巧雲買的,溫巧雲買的那天晚上壓根就沒讓簡以溪帶走,準确的說,除了簡以溪當天穿在身上的衣服和校服,還有簡以溪從家帶來的舊書資料什麽的,簡以溪沒拿簡家任何東西。
這手機是簡以溪咬牙花了998買的,原本她想買老年機的,要不是安沐說以後學習查資料智能機方便,她真舍不得花錢。
溫巧雲冷着臉開門上了車,對這個只找回一個禮拜的女兒嗤之以鼻。
“有你後悔的一天!到時候別來求我!”
車門摔上,溫巧雲擰鑰匙開車要走,安沐睨了眼垂眸不語像是在難過的簡以溪,突然拍了下駕駛座車窗。
車窗搖下,溫巧雲嘲諷地仰頭望着她。
“怎麽?這麽快就後悔了?”
安沐微微一笑,涼薄的眸子幽如寒潭,沒有一絲陰陽頓挫地送出一句。
“請教一個問題,非法融資怎麽量刑?”
溫巧雲臉色微變,“我怎麽知道?有病啊你!”
安沐緩緩站直身形,隔窗望着她,唇角的笑意飄渺的像是來自地獄。
“268還是269……我記性不太好,等我回頭瞧瞧再說。”
溫巧雲猛地睜大了眼,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
“你,你說什麽?”
安沐微笑:“我說我記性不好。”
溫巧雲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也顧不得再理安沐,鑰匙都沒擰開,直接挂了檔要走,連松幾次離合都沒反應,這才想起擰開鑰匙,幾乎是逃也似的倉皇離開。
短短十幾秒,她竟出了滿頭冷汗。
一直沉浸在自我世界的簡以溪,詫異地看着車子消失在拐角,轉頭問安沐。
“她這是怎麽了?你說的268什麽的什麽意思?”
這牽扯到簡家公司,是簡家人的命根子,現在還不是告訴簡以溪的時候,安沐轉移話題。
“意思是……你臉怎麽紅了?”
“紅?紅了嗎?”
簡以溪瞬間忘了問題,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臉,還真有點燙。
安沐好笑地看着她,原本只是稍微有點紅,這會兒卻是真紅了個徹底。
“對,紅了,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就是天……天有點兒熱。”
簡以溪快走幾步超過了安沐,小手不停忽扇着,今天難得是個大晴天,氣溫回升,午後斜陽又最是驕烈,熱是真有點熱。
安沐也沒多想,不急不慢跟在她身後。
簡以溪卻是扇着手一步不停只管往前走。
——怎麽辦怎麽辦?安沐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別慌別慌,不會的!
——都怪那兩個大嘴巴,真讨厭,說什麽兩口子不兩口子的,她和安沐都是女的,又還是未成年,怎麽可能是兩口子?!
——還有毛毛,沒事就愛瞎胡說,害她現在總是想歪,她和安沐只是朋友,單純的朋友!安沐絕對不可能暗戀她!絕對不……
臉頰突然一涼,一瓶冰可樂貼在了她臉上,可樂後是安沐弧度完美的臉頰,蜜茶色長發随意绾在腦後,幾縷碎發汗濕在臉側,長睫如扇,深邃的眼眸仿佛幽沉的海洋,寂靜又神秘,像是誰都無法潛入,卻獨獨映着她的身影,只她一人的身影。
“愣什麽?拿着。”
簡以溪的心髒不聽話的劇跳了下。
安沐淡淡的嗓音像是夾着薄荷,單聽着就讓她全身清涼,心尖尖仿佛都涼得發麻。
她木讷地接過可樂,手裏還拿着戶口本,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明明背着包卻沒把本本放起來,就那麽拿着戶口本擰瓶蓋。
擰了一下,沒擰開,又擰一下,又沒擰開。
安沐這邊已經喝了好幾口了,她還在執著地拿着戶口本擰瓶蓋。
安沐無語地抽出戶口本,拉開包鏈給她塞了進去,看她傻愣愣的盯着自己,只當她遷了戶口太高興了,随手把自己的可樂塞到包和肩頭夾縫,怕掉了,直接握着簡以溪的手幫她擰開了瓶蓋,趕緊又取下了可樂。
“行了,喝吧。”
簡以溪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可樂,又擡眸看了看她,不知是不是錯覺,臉好像更紅了,耳朵尖兒仿佛都沁了血。
“怎麽?”
——她幹嘛這麽看着她?
安沐不明所以,她記得十六歲的自己最喜歡喝的就是這快樂肥宅水,難道是她記錯了?
不,不可能記錯,直到現在她都挺喜歡喝的。
不是不喜歡喝,那就是……
“你親戚來了?”
簡以溪下意識搖頭,她現在特別想問安沐幾個問題。
你抽戶口本就抽戶口本,你手指頭幹嘛蹭我指頭?
你都抽走戶口本了,幹嘛還要幫我擰瓶蓋?
你擰瓶蓋就擰瓶蓋,你幹嘛非握着我的手擰?
你……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想占我便宜?
千言萬語堵在嘴邊,眼看就要滾出來了,可看着安沐那張漂亮的臉,尤其是那因為天熱紅得格外鮮豔的唇,唇上還沾着未幹的褐色液體,她腦子就糊了,像是被頭頂的驕陽曬化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安沐……安沐真好看……
不是,簡以溪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弄清安沐到底是不是在暗戀你!
如果……如果安沐真的暗戀她,她就得趕緊跟安沐說清楚,不能讓安沐誤入歧途。
畢竟……畢竟她只當安沐是……朋友。
然而她現在根本就不敢随便亂開口,怕萬一是誤會就太尴尬了。
畢竟女生和女生握手擁抱什麽的,好像也挺正常的,毛毛還襲過她的胸呢,難道毛毛也暗戀她?
可……朋友之間會随便碰尾椎嗎?
說正經點那是尾椎,說通俗點那就是……
啊啊啊!好煩!
安沐到底有沒有暗戀她?
誰、能、告、訴、她?!
作者有話要說: 安沐:我告訴你,我沒暗戀你。
溪溪:我不聽!我不信!你胡說!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