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華]Two Coffees One Black One with Sugar Please

第3章 ：鱷魚，(1)

他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這讓約翰覺得有些生氣。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睡在一張床上，像兩只連體的小狗一樣黏在對方身後跟着轉悠，也會發生一些小口角像是誰要去采購或者為什麽你又沒把牙膏蓋擰上。這些其他情侶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适應的事情他們都已經能妥善處理了，使得從只是朋友的關系到哦天啊最後竟然成了男朋友的關系發展的非常順利。而作為額外的驚喜，就是實際上沒有人意識到他們已經變成了伴侶。這樣很好，約翰可不享受四處宣揚他們關系的感覺。他本想告訴親近的人，卻還是臨陣退縮了。他并沒準備好，給哈利發的那條短信删删改改的打了五次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他不知道怎麽告訴她才不會顯得很蠢很輕率或者太他媽的拖泥帶水。

不過，哈德森太太知道了。約翰告訴的她，一個周三的下午他在哈德森太太的廚房裏一邊填稅單一邊吃着她從斯比蒂家小夥那帶來的蛋奶餅幹，那些話很自然的就從嘴裏溜了出來（“我愛上他了，當然他也愛着我。盡管這種感覺有點兒陌生，但是真的非常美妙”）然後她的表情看起來在說“啧 你花的時間可夠長了”以及“我真為你們兩個感到高興”，約翰只能期盼着在他最後能說出口時，他身邊的人也能是這樣的反應。

“不過你要注意他那顆愚鈍的小心肝，”哈德森太太在他上樓的時候提醒他說，“他說的自己好像無堅不摧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他跟玻璃一樣易碎。”不知為什麽，這讓約翰的心像是被刺了一樣。他坐下盯着夏洛克看了整整一晚上，最後夏洛克終于惱火的問他是不是臉上沾了什麽東西。

不過這還遠沒有他恐怕得那樣驚天動地，真是讓人又欣慰又尴尬（因為很明顯，對，他和這個男人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情況下維持了一年多的不明關系，感謝大腦沒明白那點）。這全都是因為一件他一直期盼改善卻毫無變化的事情——他們關系中的生理方面。不是說他們現在的接觸沒有變多，夏洛克會在看電視時坐得離他更近，睡覺時也會蹭到他的身邊，通常是手或者腳搭在約翰離他最近的部位。

他們也會接吻，雖然沒有約翰渴望的那樣頻繁。夏洛克的嘴唇看起來非常迷人，尤其是在不吐出侮辱人的話語時。他的嘴唇溫暖又柔軟，通常還帶點甜味（就他所知那個男人喜歡往茶裏放很多糖），而且約翰會有一種奇異的自豪感因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如此徹底地探索過夏洛克口腔的人。沒有人知道當夏洛克被吻得舒服時眼中的風景，好像約翰有個絕妙的主意，好像他就是那個絕妙的主意去作為一個又矮又胖的博客作家而生活。從沒有別人見過，就這本身而言讓這種情況發生就像是一場小小的冒險，可以說約翰極度渴望着把這場探險拓展到其他的未知領域，即使那些領域非常的陌生而且很可能遍布鱷魚和袖珍的食人族。

然而，一切就只是那樣，幾個偷吻和夏洛克時不時在他系鞋帶或者刷牙時挂在他身上。倒不是說夏洛克故意忽視了生理方面的需求，而是他似乎根本不知道還有其他選項存在，這看起來更糟糕。

夏洛克站在廚房裏，正在往面包上塗黃油，約翰看着他開始胡思亂想。實際上，他經常這麽做。這使他處于既愉悅又有些不舒服的境地，不過他很喜歡這種現狀，像是又變成了15歲的毛頭小子，想着怎麽把手放在第一任女朋友的內衣上。“我們需要談談，”他說，小心翼翼的試着水溫。倒不如這樣——畢竟在這件事上把一切攤開來說是跟夏洛克一起解決的最好方法。

“又要，談什麽？你已經告訴過我你愛我了，約翰，不需要再說一次。”夏洛克咬了一口面包說道。

“不是那個，你這個笨蛋。我想談的是，好吧，是性。”

夏洛克嚼着面包皺起了眉毛。“我上次提出來時你差點把整杯咖啡都灌進去。”

“過去是過去，”約翰毫不尴尬的繼續說，“現在是現在。我想我們應該，把這個拿出來好好談談。你知道，我們完全沒有按照順序來。我先和你住在了一起，然後就和你睡在了一張床上，而我在吻你之前就和你說了我愛你。這些都是要和某個人建立關系時經歷的，但我們只是太偏離軌道了，就是這樣。我不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你是什麽立場，你知道我讨厭這種感覺。”

“我曾經和你說過了我對此很好奇。”夏洛克說着舔掉了拇指上沾的黃油面包屑。

“你告訴我并沒有好奇到會因此做些什麽。”

“過去是過去，”夏洛克反駁道，嘴角不由自主的彎起來，“現在是現在。”約翰不知道是要踢他一腳還是過去狠狠吻住他。“不論怎樣，我會為你做的，如果你想。”夏洛克繼續說道。

“哦，這可真刺激。”約翰面無表情的說，從桌子中間拿過一個燒杯在手裏翻扣了過來。

“不要？”

“對，夏洛克，絕對不要。”

夏洛克觀察着他，眉頭擰在一起好像不明白約翰到底什麽意思。約翰很享受這種時刻，非常高興的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不是一張一眼就能看透的白紙。

“可你還是想要，對不對？”夏洛克問。不錯的問題，約翰聳了聳肩。

“對，當然，我想。不過這很複雜，不是嗎？”

“是嗎？”

約翰嘆了口氣，把燒杯放了回去。“你似乎忘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都有陰莖，這讓我面對了一個從未遇到過的數學運算上的問題。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在這方面，還……是個新手。這讓我覺得有些局促不安。”

夏洛克給了約翰一個他可以解決的表情，讓約翰不知道是不是該害怕。

“那麽，我們可以一起弄明白，如果你願意。”夏洛克說，“個案研究。”

哦，太棒了。正是約翰想要的，“我不确定這樣是不是正确……”

“不不，這很完美，約翰。你曾經和我說過我不能接受大部分科研的實驗數據而在毫無性經驗的情況下接受性知識很蠢。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讓我接受和他一起收集這個實驗的數據，很明顯就只有你。”

“我不希望你和我做愛只為了收集數據，我希望你和我做愛只因為你想要我，”約翰說完後夏洛克露出了一個這很可笑的表情，好像假設這兩項是矛盾的很愚蠢。

“聽着，我們就，先談到這，怎麽樣？我很高興我們說出了這個話題。實際上，不完全是，但我很高興你不在意對此深入的探讨。”約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夏洛克為自己泡了杯茶，嘴角挂着一抹有些瘋狂的笑容差點讓約翰落荒而逃。

一天下午約翰下班回到家發現夏洛克正全身貫注的看着一部同性戀的色情電影，臉上的表情極度嚴肅且注意力集中。他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好像那就是他的命一樣——那畫的是個圖表嗎？？——這一切都那麽讓人倒胃口以至于約翰考慮要不要遁入空門迎接無欲無求的新生活。

“你在……夏洛克，你一定要沒鎖門就看這些嗎？要是哈德森森太太進來了怎麽辦？”

“調查，約翰。我沒有坐在這玩弄自己。”

至少，這點不假。如果約翰回來看到他玩弄自己，那沒準會得心髒病，感謝仁慈的上帝，然後他走到夏洛克身邊警惕的掃視着屏幕。“你他媽的到底在研究……不，等等，不用回答，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看GV？能行嗎？”

“你應該和我一起看，約翰，只是為了得到一些關于可選項的基本數據。這兩個……哦，抱歉，這三位男士似乎沒有碰到數學運算上的問題就房間裏這三個雞巴的數量來看。”

夏洛克剛剛說了雞巴，約翰不認他能挺住。“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我不是從外星來的，我知道男人之間從理論上會做的那檔子事。我只是不，确定要怎麽去做，或者我是不是喜歡。色情電影絕對不是個好的性愛指導，懂嗎，哦我的天吶他他媽的在拿蓮蓬頭做什麽？”

他們兩個都有些驚駭的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然後夏洛克突然關掉電腦，看起來有些不安，“我們還是忘掉剛剛那些吧。”

“很高興你這麽想。”約翰說。

經過2012年GV慘敗事件後，夏洛克兩天都沒再提那方面的事。約翰對此覺得很欣慰，但他知道這種事很難持續下去——總之，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呢？夏洛克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用改錐擰着一臺老式的傳真機，約翰不認為這件事值得他知道。他已經問過夏洛克是不是想回顧1993，卻只得到一個惡狠狠的白眼和幾句關于可用的備用配件的冷嘲熱諷。約翰躺在沙發上看着BBC3，正演着關于狐貍的節目。夏洛克喜歡狐貍，所以他才把電視調到這個頻道，不過他現在正聚精會神的修着傳真機，約翰想着如果他換到E4看電影夏洛克會不會注意到。

“你和多少人上過床？”夏洛克問的非常随意，幾乎吓了約翰一跳，然後他放下了遙控器，因為這無所謂。

“幾個，不是很多，我想。當然比你要多。”他戳了戳夏洛克領子後露出的脊椎，但夏洛克沒反應，他正用老虎鉗扳開傳真機的腹部。

“都是女人，沒有男人。”夏洛克繼續說。

“你到底要問什麽？”約翰問。有只筆擱在地板上，正好在夏洛克屁股旁邊。約翰伸手拿過來，放在指間轉着玩。

“我想你和女人做愛的某些技巧同樣适用于男人。”

啊，沒錯。“我不會和你談這些的。”約翰反駁道，因為他絕對不可能跟夏洛克列舉出他對女人做過而且沒準對他也會做的事。他可能不得不多用點兒想象，不過這對他來說甚至更好。

“無聊。”

“當然。”約翰回答。他用食指夾住那杆筆，然後彎下腰把它插進夏洛克的頭發裏，非常整潔的卡在卷中。筆沒有掉出來這讓約翰覺得很有趣。

“和女人比起來，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做那些事不那麽舒服？”

約翰坐了起來，興致高昂的四處找着能懸在夏洛克頭發裏的東西。他發現一根夏洛克從傳真機裏拉出來的塑料絕緣電纜然後熟練的插了進去，自娛自樂的非常高興。夏洛克沒動，甚至什麽都沒說，可能是懶的嘲諷約翰也可能是太專注于研究傳真機的內部結構而沒有發覺。

“這和舒不舒服沒有關系。我得說我和你在一起覺得該死的舒服。”一個茶匙也加入了筆和電纜的行列，不穩當的懸在夏洛克的耳朵上面。“不過這完全不是一回事，不是嗎？”

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約翰正往他頭頂放一枚曲別針。“對，我想是這樣。你在往我頭發裏放東西？”

“沒錯。”

“為什麽？”

“因為它們沒掉出來，太有趣了。”

夏洛克皺起眉頭甩了甩腦袋，那些小物件随着他的動作散落的到處都是。約翰大笑着跌坐回沙發裏，因為這可能是他見過夏洛克做的最滑稽的一件事了。夏洛克放下了老虎鉗，把改錐塞進傳真機裏擰了擰，然後抓着約翰的肩膀兇狠的吻了下去，不過這很棒。但是，這次的對話真是蠢斃了。

一個周三下雨的下午，約翰打開了筆記本，立馬看到一個白紫相間的網站寫着“同性戀性愛指南”。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嘭一下關上電腦沖着夏洛克大喊。

“怎麽了？”夏洛克帶着護目鏡出現在廚房的門口。

“你這個該死的他媽的用我的電腦幹了什麽？”

“調查。我想你可能覺得有用？”

“你已經告訴過我你這方面的理論知識絕對豐富，你真的一定要用我的電腦多做一些調查嗎？”

“确實是非常豐富全面，沒錯。但從沒在知道我近期将要實踐時仔細研究過。”

準備實踐。近期。哦，上帝，太棒了。“用你自己的電腦做調查。”約翰嘟囔着，把電腦放在沙發底下走出了客廳。

一會兒，在夏洛克突然離開公寓後——有些需要車輛起重器的事，留下約翰一個人疑惑的呆在家并且希望自己不要這麽心煩意亂因為他感覺好像錯過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約翰從沙發底下拿出了自己的電腦。他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仔細的閱讀了網站上的每一個字，然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非常激動的在房間裏漫無目的的亂轉，直到夏洛克滿身煤煙的回來，然後那一晚上他都在研究怎麽把圍巾裏的車用機油洗幹淨。

星期五了，夏洛克已經将近48小時沒再提那件事，約翰覺得自己都有點偏執妄想的傾向了。現在有兩種情況，就是：第一，夏洛克還在研究那些下流變态的沒準想對約翰做的事情，并且不會得出結論或者對此發表什麽看法直到他再次自己弄明白什麽東西；或者第二，夏洛克已經對此感到厭煩并且開始研究別的東西去了。約翰并不希望其中兩種情況中的任何一種發生。

那晚公寓非常安靜，約翰躺在床上沒有睡着，但感覺很舒适。卧室的窗外倫敦還在喧鬧，人們在從酒吧回家的路上，遠處某地警笛突然響了一聲。他相當肯定夏洛克也醒着，躺在他身後，在房間裏無聲的黑暗中深深呼吸着。随着床單移動發出的聲響，約翰感到夏洛克圈住了自己，臉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脖子裏，修長的手臂繞在自己腰上。

“你怎麽還醒着？”他輕聲的問，聲音萦繞在約翰耳後。

“睡不着，不是因為煩躁。”他慵懶的回答，閉了一會兒眼睛。夏洛克把他像個勺子一樣摟在了懷裏。他從未這樣做過，但現在，真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托住了約翰的心髒讓它變得溫暖，這簡直感覺好極了。

“你在想什麽？”夏洛克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頭發，然後埋進他的脖頸後面，嘴唇恰好擦過他衣領上方的皮膚，這讓約翰不由得呼吸一滞。

“不能告訴你我現在想的什麽，太丢臉了。”他說，夏洛克落在他肩窩處的癡笑讓他感到脊椎向下一陣顫抖。

“你呢？”約翰問，夏洛克沉默了一會兒用嘴唇齧咬着他的衣領。

“我在想這感覺很好，你剛好和我的口味。我在想你的T恤很幹淨，并且在想哪天讓你也穿上我的一件試試。我也在想剛剛我們聽到的那聲警笛，還有我們的鄰居因為這是他這周第四次酒醉回家。如果你想聽，我可以繼續說下去，但內容可能有點兒長。”

“只有你在深夜裏依偎在自己男朋友身後時還能想這麽多。”約翰評論道，用左腳勾住夏洛克的腳踝放到自己兩腳中間。

“男朋友，”夏洛克重複了一遍，在舌尖上細細品味着這個詞。

“對。”

“很好。”

“對。”

貝克街的夜晚悠然的悄悄流逝，他們靜靜地聽了一會兒。約翰發現他們正一前一後的呼吸着，想着是不是夏洛克有意為之。他躺在床上，溫暖舒适，身子被擡起了一半（好吧，也許不止一半），他們呼吸重疊像是一個人而有時心跳也會同步，約翰的整個世界裏只有一個大大的‘YES’。

“夏洛克？”

“嗯？”

“那堆亂糟糟的思想裏有沒有地方放點兒更色情的活動？”

“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已經存在了嗎？”夏洛克調笑道，環在約翰腰上的手臂緊了緊。

“你并沒提出來。我看你一直沉浸在過去一周的事裏。”

“現在不一樣了。我的意思是，像我們這樣呆着的時候。”

“太過分了嗎？”

“不，或許。”

約翰在夏洛克前臂上用指尖慢慢的畫着圈，感到他的皮膚因此戰栗時不禁笑了笑，“如果你覺得越界了，直說就好，我不會生氣。”

“別擔心，你知道的，我從不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所以，你想要？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你真的有這種燃眉之急想要和某人親近？和我？”

夏洛克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以致約翰都想收回前言，當作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對，”他認真的說，“我想要，我認為我想要。我很好奇，我确實這麽覺得，我也會幻想，和你一樣。只是這一切有些，陌生。”

他也擁有這個了。如此完美無瑕的一個人，突然地抛棄了所有的科學意識，放下了所有的防備，甩掉了所有對別人都會産生卻從未對約翰有過的疑問，現在他只是一個毫無經驗對這整件事有些畏縮的男人。他想玻璃一樣易碎約翰想，一切都如此美好的簡單，以至于他都想大喊一聲抒發心中的感慨。

“我們慢慢的來，不管你需要多長時間。我不希望你感到倉促或其他什麽。”

“我知道。我不是枯萎的花朵，約翰。”

約翰從不敢真的表示出他有這種感覺。

“不過你真的沒問題嗎？這麽等着。你是個身體健康的男人，你有……需求。”夏洛克小心翼翼的說，那些話就像瓷器一樣似乎約翰踩上去就會碎。

“我确實有需求，”他誠實的承認，“但也有一顆真心并且不會夢想讓你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我真的想要這麽做，”夏洛克埋在約翰脖頸處的頭發裏，輕聲喘息着，“讓我……求你。”說完他的手滑到了約翰睡褲的前面，這感覺很好。實際上，不只是很好。約翰扭動着喘息着，不自覺的向後壓進夏洛克的胸膛，實際上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不過這種情況下他應該做的實在很難完成，直到射出來他才意識到這無形中減輕了他的一些壓力。

做完這些後，夏洛克去衛生間呆了很長時間，比單單洗個手花的時間長得多。約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很愚笨，接受了夏洛克為自己手淫卻沒有主動提出來為他做。在他還沒決定是不是要起來去幫夏洛克時他就回來了，然而，看起來明顯放松很多，又躺回床上依偎在他的身後。他吻了吻約翰的耳朵，舒适的向約翰身邊又靠了靠，約翰覺得哪怕下半輩子都作他懷中的小勺子也會很幸福。

“這很棒，謝謝。”約翰笨拙的說。

“不，是我要說謝謝，謝謝你讓我這麽做。”夏洛克心滿意足的回答道，然後馬上就沉入了夢鄉。他在夢中談論着約翰，但是約翰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因為他不是很明白他說的葡萄牙語。然而，聽起來像是在談論愛情，所以他決定享受這帶點兒催眠效果的低沉語調，睡前還想着這感覺不壞，讓夏洛克幫他手淫。

約翰轉天一整天都哼着小曲兒，來抵抗想時不時跳段舞的欲望。夏洛克抛給他一個眼神好像既有取悅了某人的高興之意又有相當深刻的沾沾自喜的自我滿足感。約翰想如果貓想要耍花招，那很可能它幫你叼來拖鞋時就是這副表情。彎下你的腰來崇拜我的偉大吧，你這個異教徒，因為我做了你喜歡的事情。

約翰哼着歌去了樂購，甚至排隊時也在哼歌，然後一路哼着歌回了家，哼着歌整理買來東西，甚至都沒因為冰箱裏的盤子上整齊地放着一對人的肺感到惱怒（盡管哪天他真的要和茉莉好好談談了——為了他的健康和家裏适宜居住度的考慮，她真的應該停止提供夏洛克這些人體器官）。然後他才意識到房間裏安靜的很詭異，家裏的燈都亮着像棵聖誕樹一樣而夏洛克卻不在。

“夏洛克？”他謹慎的喊了一聲。

“卧室，”這是他收到的回應。

他在那找到了夏洛克，他盤腿坐在床上，身邊堆着一堆的東西，約翰認出那是好幾盒不同包裝的保險套，超過一打的各種形狀五顏六色的潤滑油，還有他非常非常努力想去忽視的一個橘黃色橡膠的東西。夏洛克正讀着一個盒子裏的說明書，盒蓋開着，幾個包裝着的保險套散落在他的電腦上。

打擊。約翰盯着他看，試圖用保險套把自己的大腦包起來，但是失敗了。

“嘿，看來我得離開？”他突然說道然後立刻轉身想離開這個房間。

“約翰，回來！”

約翰嘆了口氣，站在走廊裏，手按壓着前額。我的老天啊他想，然後又走進卧室。“你他媽的在幹什麽？”

“我去了一個商店，那有很多種選擇，絕對的有趣。不過商店老板的非常樂于助人。”

“看得出來，”約翰虛弱的說。不過，最後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他拿起一瓶潤滑液看了看，櫻桃味的，誰知道是什麽？哦，上帝，腦補出來的東西簡直要笑死他了。他把瓶子又扔回了床上。

“我們不需要這麽多東西，夏洛克。”

“如果我們要用什麽手邊卻沒有，我不想冒這個險，”夏洛克心不在焉的說着擰開了一個瓶子的瓶蓋聞了聞，然後皺了皺臉又擰好往肩膀後一扔。

“看來你做了充足的準備。”

“也許。”

這句話很讓人震驚。約翰陷入了不可思議地尴尬卻又難以置信地興奮的緊張感中，站在那裏甚至有一會兒的慌亂，試着理清自己應該幹什麽。“好吧，”最終他冷靜下來坐在了床上，在那堆令人驚恐的盒子，管子和瓶子中間。“天啊，竟然有這麽多東西，真讓人毛骨悚然。”

“嗯，他們還有更多。實際上，可能選擇是無窮無盡的。”

約翰拿起一盒杜蕾絲，沖着夏洛克晃了晃，挑着眉說：“為她的歡愉全副武裝？”

“哦，閉嘴。”

“這些都暗示着……一項特定的活動。”約翰不敢相信他說了出來，如果夏洛克對此說一些拉丁術語，他可能會過去揍他，當然是輕輕的。

“對，顯然是這樣。不用擔心，我很樂意當被操的那個，如果你非常渴望的話。我明白你可能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都是男性在性交中占主導，所以讓你當下面那個會讓你覺得很不舒服，不過我不覺得我會因此而煩惱。”

哦，親愛的上帝。“我們确實要對你張嘴說話的地方的習慣做些什麽。”約翰有邪惡的說。

“我只是覺得提前說好這些事情非常有用。”夏洛克繼續說道。

“聽着，夏洛克。做愛不是這樣，好吧。性愛不是你需要提前設定參數的科研項目，你最好任由它自己發展。”

“你并沒有滿足我的熱情，這裏。”夏洛克說。但約翰相當肯定他對此在說謊。夏洛克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喜歡做一時興起決定的人并且以此和自己較量。

“等等，你剛剛是允許我幹你了嗎？”約翰問道。這個想法一襲上心頭，讓他大腦裏某一天可能需要的擔憂區域短了路，而且被宣布完全無用因為他在想把夏洛克頂在随便哪件家具上然後折起他的身體接着……嗯哼。

“不，我收回那句話，走開。”

“很有趣。”

夏洛克朝他腦袋上扔了一盒安全套。

最後，一切都像原來要發展的那樣，順其自然的就發生了。

幾天之後的晚上約翰坐在床邊，然後夏洛克走進了卧室，抓了抓後腦勺，他們視線相接時流過一陣悸動，時間似乎都靜止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從只是一個星期二的晚上發展成哦，就是現在，他們甚至都沒有開口詢問就知道彼此已經準備好了。夏洛克跨坐到他身上慢慢的吻着他，纖長的身體包裹在純棉的睡衣裏。

他們相互脫掉了彼此的衣服。約翰完全沉迷于夏洛克的身體，他的味道，他的體香，肌膚相親時溫熱的觸感。他用嘴唇游走在夏洛克身上所有的地方，近似膜拜的親吻，細細描繪着那些會讓夏洛克不自覺扭動着仰頭陷進枕頭裏的地方。夏洛克出人意料的在呻吟，沒有抑制任何感受。一切都如此的陌生卻又令人激動，約翰幾乎都要暈眩。他毫不掩飾愛的自白一路吻到夏洛克的胸膛，而夏洛克用手指在他的大腿內側書寫着愛戀的篇章。他發現夏洛克脊背的曲線和膝蓋處的凹面美得都無法用詩句比拟，他甚至差點兒溺死在夏洛克彈性十足屁股裏。約翰意識到自己可以這樣永遠的做下去，但同時使他煎熬了好幾周的無法忽視的欲望的灰燼馬上就要在他兩耳間變成燎原大火，他想要更多。

他把臉埋進夏洛克的脖子裏，迫使自己冷靜了一會兒。夏洛克輕咬着他的肩膀，指尖在他的脊背上來回來去的滑動。

“你想要繼續嗎？”他艱難的說，有些驚訝他還能說出口。

“想。”夏洛克的喘息滑過他的肌膚，“我想，我想，我想，求你。”約翰的肉棒的反應很直接，他還需要一點時間，靠在夏洛克身上喘了幾口氣然後坐起身來拉開了床頭櫃。

“感謝上帝，你買了一堆的潤滑液。”他嘟囔着在裏面翻找。

“商店的老板娘說潤滑液再多都不算多。”夏洛克懶洋洋的反駁道。

“我不認為她是這個意思。”約翰說，不過沒有關系，不完全是，所以他抓起了離得最近的那瓶，而當他轉過身看夏洛克時差點長出個動脈瘤⑤因為，哦，上帝。

夏洛克四肢舒展的躺在床上，雙腿大張，用他黑亮的眼睛看着約翰，頭發散亂臉上透着令人愛不釋手的粉色。他徹底的交出了自己，任人施為，完全的服從于約翰，這樣的放縱讓約翰想他都會因為他媽的不可思議的美好大喊大叫，如果現在他不是這麽強烈又疼痛的欲火中燒的話。他開始幫夏洛克擴張，并告訴他每次只插進去一根手指，而夏洛克的反應是如此生澀又瞠目結舌的享受，讓約翰覺得他能坐在這一直這麽做下去都不會厭倦。有那麽短暫而滑稽的一瞬間，當他的手指滑了一下沒能撕開安全套的包裝，試着用牙齒咬開時，夏洛克緊張不安的輕笑了一陣。

“看在上帝的份上，約翰，你快弄死我了。”他吃吃的笑道，用手擋住了眼睛。約翰甚至一邊套安全套一邊跟他一起傻笑，緊接着他們都安靜了下來，實際上是一動不動。随着約翰的插入，夏洛克摒住了呼吸，睜大眼睛有些震驚的盯着他。

“要我停下嗎？”約翰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前端被包裹的部分告訴他絕對不想停下來因為感覺太棒了，簡直棒極了。

夏洛克用力搖了搖頭，“如果停下來我可能會殺了你，”他大口的喘息着，聲線有些緊繃，約翰把他拉了起來抱在懷裏。當他們開始運動互相深入彼此身體時，夏洛克在約翰的脖頸處不住的呻吟，甚至蓋過了他們周圍所有的聲音。約翰想他可能是在胡說什麽不過不能肯定，倒不如認為夏洛克磕磕絆絆的在背誦整篇希波克拉底氏誓言⑥，不過如果他搞明白了他知道的一些事，那這可能是他聽他說過的最真實的愛的自白了。

輪到夏洛克，他現在完全褪去了束縛。一開始稍稍的震驚後他變的越來越大膽，呻吟聲也越來越大，修長的雙腿纏在了約翰的腰上。幾次抽插和約翰适時地愛撫後，他完全失控了，曾經所有的自制力都被剝落，頭向後仰着大喊出聲，那時約翰都怕驚擾到哈德森太太讓她報警。不過之後約翰也失控了，恐怕整個蘇格蘭場的人闖進來他都漠不關心甚至注意不到。瞬間閃過一陣純粹無暇的光亮，一時約翰想他和夏洛克是不是融合成了一個由歡愉和激情組成的人，他由內而外的感到一陣爆炸式的快感，然後，就是這樣。

感到世界似乎又重新轉起來之後，約翰倒在了夏洛克身上，大口的喘着氣。夏洛克的手指在他的肩胛骨上寫着什麽——音符，他猜，在布滿汗水的肌膚上創作一曲交響樂，他都等不及聽他真實的彈奏了。他想從他身上起來但夏洛克阻止了他，雙腿還纏在他的屁股上。

“夏洛克，我得……”

“不，”夏洛克喃喃地打斷他，“呆在這。”

“夏洛克，除非你想去急診室拿出你屁股裏塞的那個安全套，不過我建議還是讓我來做。”這确實奏效了，夏洛克做了鬼臉然後把手腳放了下來。約翰尴尬的挪下床顫顫巍巍的去了衛生間。他在刺眼的明亮燈光下把自己清洗幹淨，明顯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他在浴室的鏡子裏看到自己——頭發直豎着，臉上有道劃傷，眼睛睜得大大的閃着亮光，而且控制不住的咧嘴大笑——然後不假思索的沖着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我會忍住不評論的，”夏洛克說，當然， 他也跟着進了浴室。他拿過一條毛巾開始清理身上，約翰站在他身後仔細看着他。

他不認為世界上有誰能像夏洛克這樣肆意的，毫無羞恥感的在別人面前光裸着身體。他以前見過夏洛克的裸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