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美女:夜襲
二月初七,的确是個好日子,這一天老天爺也十分給面子,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就連護城河周圍的楊柳也都已經冒出了新芽。
葉千秋和楊青山一塊呆在圍觀迎親隊伍的人群中,看着大紅色的轎子從面前過去,人們都是一臉笑意。
關皓騎着高頭大馬,也是一身紅色,胸前帶着紅色花團,年輕俊美的臉上,滿是笑容。
“成親是個好事,難得的大好事,再加上又是丞相府和将軍府的婚事,可真是熱鬧非啊!”
“是啊!你看,這領隊的可都是當兵的啊!”
人群中有人讨論着,話語間也都是對他們的祝福。
“成親真好。”葉千秋被楊青山随着人群往前推。
楊青山一邊和人群擠來擠去,一邊抽空不解道:“我說王爺啊,你這不好好在丞相府裏呆着,怎的一定要來這裏?這擠擠嚷嚷的,哪裏好過了?”
葉千秋道:“在府裏等着,哪有在這裏來的高興?”在這裏,人群的情緒,最能帶動他人的情緒,到了最後,一定都是祝福與快樂。
“那咱也看夠了,回去吧?”
“回吧回吧,我估計穆遙又在找我了。”
穆艾和關皓的親事,辦的熱鬧非凡,賓客滿堂,笑聲滿滿。
但其中也不泛有對這場婚事不甚贊同,甚至心有不甘的人在。
畢竟,丞相府世子,誰都想攀上,這可不僅僅代表着一場接親,更是代表着接親的雙方都能有利益共享。
這可好,到了最後,這塊肥肉竟是落到了一個上任沒多久的将軍手裏。
就算是将來想找機會搞搞這個世子妃,也找不到,因為,穆艾的蓋頭一直沒有摘下來過,誰也沒見過這個新娘子長什麽樣,等今天過去了,她就是丞相府說一不二的世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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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時,誰敢動她?
所以,就算是心裏原本有點小九九的人,也不能再翻出什麽浪花來了。
半個月後,漠南王扯旗自立為皇,卻沒有什麽實際動作,龍顏大怒,決定禦駕親征!
衆人嘩然。
又十幾天後,皇上點兵出将,向着漠南大舉出動。
新婚不久的關皓也在其中,令人驚訝的是,那位安平王爺也在其中。而朝中,則是老丞相坐鎮。
途徑東良,順便借着西蠻王的勢力,鎮壓了東良雜軍,幾萬人的隊伍又向着漠南一路進發。
又是半個月後。
衆人到了一個名叫姜何的小城鎮,也沒有進城,而是駐紮在了驿站旁邊。
這個驿站不大,倒也不小,衆兵士駐紮在周圍,葉泓幾人住在驿站裏。
這段時間下來,葉泓周身氣度不減,卻因為行兵打仗的緣故,多了幾分肅殺,幾分沉穩。
這天晚上,原本應該不在這裏的岑寂帶着隊伍出去巡邏,葉泓一人在房中休息。
本來岑寂是應該留在北都的,可是葉泓臨到出發,又不知道抽什麽風,非要把他帶上。
葉千秋倒是對此表示理解:“本王若是幾天見不着相公,也是要惱的。”
不過,本來應該早早休息的葉泓,現在還沒有入睡,反而面無表情的坐在屋裏唯一的椅子上,冷眼看着面前滿臉堆笑的驿官,還有他腳邊跪着的三個穿着薄薄紗質衣裙,濃妝豔抹的美貌女子。
“這是何意?”葉泓淡淡道。
驿官一頭冷汗,總感覺這位萬歲爺見到美女的樣子好像和之前賄賂過的幾個過關官員不太一樣:“屬下,屬下只是見皇上龍體貴安,身邊卻無良人相伴,這才鬥膽出此下策,向皇上獻上美女。”他說着跪了下去,三個女子也是發着抖低着頭伏在地上,不敢說話,生怕惹了眼前這位面上不好看的君主。
“朕倒是不知道,後宮還需要你這等小人來指點了?!”葉泓一掌拍在桌子上,倏地站了起來,怒目看向他,“這幾個,也是你從良民百姓家中強擄來的,是不是!”
驿官渾身一抖,差點趴到地上去:“……屬下,屬下知罪,知罪……”
葉泓閉了閉眼睛,一揮手:“都給朕滾下去!”
驿官顫顫巍巍的帶着三個女子離開了,只留下一腔怒氣的葉泓一人在屋裏。
天天就想着怎麽用手上的權力為自己謀點利益,百姓吃不飽穿不熱,他倒是一副心安理得!
越想越氣,但是岑寂還要等午夜之後才會回來,葉千秋和穆遙一塊去巡邏另一邊了,就留下他一個孤家寡人的,在這裏獨守空房。
幹脆上床睡覺,明天早上,天還不亮,就又要上路了。
睡夢中,有一雙細細柔柔的小手摸上了他的手臂,順着手臂摸向他的肩膀,伴随着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香味兒,葉泓一激靈,翻身坐了起來。
一個黑影“啊呀”一聲,倒在了他身邊,他察覺不對勁,伸手點燃了床邊的油燈,坐在他床上的卻是之前見過的美貌女子!
女人似乎是受到了驚吓,卻又帶着一絲僥幸,天龍之子也是男人,總不會對女人沒有興趣。
于是她又想嘗試着去接近葉泓,葉泓抓住她纖細的手腕,鼻腔裏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他剛想說些什麽,原本禁閉着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岑寂一邊擦着頭上的露水,一邊還在轉頭和身後的葉千秋兩人說話:“王爺,回去吧,屬下這……”
話語在看到屋裏兩個人的姿勢時,頓時噎在了喉嚨裏,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只能定定地看着這兩個人。
門開的不小,葉千秋也剛好從門縫裏看到了一點點畫面,不過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穆遙推走了。
“怎麽了嗎?”穆遙低頭在他耳邊道。
葉千秋心生疑惑,也沒顧得上理他:“沒事,回去吧。”
岑寂臉上的表情由呆滞轉為面無表情,最後回歸到一片平靜。
他什麽也沒說,轉身又出了門。
葉泓松開女人的手,奈何她又纏了上來:“皇上,奴婢只求皇上能……啊!”
葉泓一把把她推開,心急如焚地追了出去,可是這哪裏還看得見岑寂的影子。
看到什麽不好,偏偏看到這個,雖然他什麽也沒做,但就是解釋不清楚。
岑寂這個人,脾氣倔,性子犟,還不好說話,和他解釋這個,估計能聽進去的幾率很小。
女人能感覺到他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憤怒,她認識到可能是自己闖了禍,沉默的迅速抓緊自己的衣服,低頭跑了出去,也顧不住皇上到底有沒有說什麽。
葉泓沒注意她,還是在找岑寂,夜色中,岑寂穿的黑色戰甲,完全看不見他究竟去了何處。
葉泓心急不已,擔心岑寂誤會了什麽,他敢肯定,這家夥又亂想了。
黑夜中不遠處亮起一束燈火,左右揮動之後,倏地滅掉了。
這是敵襲的信號。
葉泓神色一震,趕緊加快幾步回房穿好衣服,換好戰甲,又拿上佩劍,本來他的佩劍是玉龍劍,不過玉龍劍向來是放在岑寂身邊的,他手上拿的這一把只是一把精鐵煉的普通的劍。
關皓早就等在門口了,他倒是沒準備什麽,他是負責鎮守後方的。
“皇上,穆遙和楊老前輩已經趕過去了,和計劃的一樣,阿日格圖木已經按耐不住,先我們一步發動了進攻。”關皓道。
汪德海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過來,給葉泓加了一件外衣:“夜間天涼,皇上莫要凍壞了身子。”
“汪德海,你看見岑寂了嗎?”葉泓急切地抓住汪德海的領子,問道,“他去哪裏了?”
“咱家,咱家之前一直和梁聞山呆在一塊,未曾見過岑護衛,這,出了什麽事?”
“立刻去找他,絕對不能讓他跟着前鋒部隊去。”葉泓松手,轉身帶着關皓和剛剛趕來的禦林軍向着信號的方向去了。
汪德海答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去找還沒來得及離開的梁聞山找人去了。
穆遙舉起手,示意停下,看着遠處即将要和他們對上的漠南大軍,在越來越近的陣陣塵土飛揚中,猛地放下了手!
“殺!”
“殺!殺!!殺!!!”呼喝聲響天徹地,帶着不容忽視的視死如歸,還有年輕北辰将士們的熱血和守護,向着敵人奔騰而去!
馬蹄聲中,鮮紅滾燙的鮮血從漠南人的脖子上噴湧而出,呲在了李朗的臉上,那種滲人的溫度讓他怔愣了一下,随即心頭湧上來一股奇特的想哭的沖動。
“爹!兒子替你報仇了!”他眼中流下兩行眼淚,混着血液一起滑下來,就像是流下了兩行血淚一般。
他的聲音似乎振奮了人心,一時間,喊殺聲到處都是,中間還夾雜着漠南人帶着口音說着聽不懂的叽裏咕嚕的鳥語。
“殺!”許展砍下一個敵人的腦袋,抓着他的頭發将還帶着鮮血的頭顱随意的扔向天空,頭顱重重地砸在不遠處的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他抽空看了一眼李朗的方向,又轉身殺向另一個敵人:“殺!”
穆遙拿着重劍揮開圍上來的兩個漠南軍,一路橫沖直撞來到了統軍的地方,卻發現沒有人。
不過,沒關系,只要是人,就一定會留下什麽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