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4
在酒店隔離其實很無聊,就跟坐.牢差不多,十幾平米的大床房,消遣只有一個電視和無線網,到了飯點工作人員直接把飯放門口。
真就鐵.窗.生.活。
不過,她扭頭看了眼正在看小說的賀雪宴,賀雪宴垂着頭表情非常專注,長發随着她的動作絲絲縷縷地從肩頭滑落,一只瑩白的手輕輕抵在下颌。
獄友是賀雪宴的話,無期也值了!!!
“你在看什麽小說?”楚沅沅彎着腰偷摸看了眼書皮,全英文,看不懂。
女人輕輕合上了書,雙眸眯着,唇角帶了溫和笑意:“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沒看過,氣氛有點尴尬。
她幹笑了兩聲,環顧了一下,房間裏唯一的貴妃凳已經被賀雪宴移過去擱腳。
她只能一邊尬笑一邊慢慢移動到床邊坐下,沒錯,大床房只有一張床!!!
“不洗澡嗎?”賀雪宴的一只腳從絲絨凳面上滑下來,因為客房裏空調開的足,她穿得很單薄,襪子也沒穿,足肉雪白如玉。
輕柔地落在地毯上,指尖抵着灰色的絨毛,欺霜賽雪一般。
楚沅沅不自覺地吞了下口水,盡量避免自己的目光太過直勾勾地盯着那點被裸.露出來的肌膚,不想讓自己太像色中餓鬼:“要洗的,要洗的。”
“只不過……”她揪了揪衣襟,心裏淚流滿面,她除了一腔熱血什麽也沒帶。
賀雪宴嘆了口氣,開始翻自己的行李箱,還好她是準備出國的,多少有點行李:“我沒帶多少衣服,反正隔離也見不了外人,內衣不穿可以嗎?內褲的話我有新的還沒穿過的。”
“可以的。”她垂着頭,耳朵尖都紅透了,接過賀雪宴遞過來的衣服。
賀雪宴的腰比還她細一些,沒有松緊的褲子她也穿不上,賀雪宴就把自己的睡衣拿了一套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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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清淡的淺綠色,純棉的面料,纖維裏都沁着香氣。
她像癡.漢一樣在衛生間裏捧着衣服聞了好半天。
真的好香,既冷幽又撩人。
賀雪宴的衣服給她穿大了許多,褲腿拖過腳後跟,袖子包過手掌。
那個在外面等候的人很難得沒有在看小說,反而是靠着飄窗,頭顱稍稍歪着,雙眼無神地看着窗外。
任何人都能在這種時候看出來賀雪宴是個很孤獨的人,她足夠聰明又足夠心狠,可一旦靜下來的時候又是如此空茫。
聽到衛生間移門關上的聲音,她扭過頭來,看着楚沅沅,然後眉梢唇角彎曲,笑容溫柔美麗,就像溫吞的霧氣一般:“很适合你。”
她慢慢走過來,在楚沅沅身前蹲下,擡手幫她折有些長的褲腿。
賀雪宴俯下身的時候,削瘦的背部骨骼撐着單薄的羊絨毛衣,支愣起一大片宛若蝴蝶翅膀般的起伏。
“為什麽要鬧的這麽難看呢?”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為什麽不多忍一忍?事情難道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嗎?”
“有的。”賀雪宴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涼得滲人:“有很多。”
她在床上坐下,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楚沅沅坐下:“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
“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因為張晁一直跟我說,是因為我太過招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事情降臨。”
“我一直在思索。”賀雪宴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茫然:“有一段時間我開始認可他們的說法,也許真的是我的錯,不然為什麽別人不會碰到這樣的事情。”
“後面,我想明白了,錯的不是我,既然我沒有錯,我為什麽要忍?”
楚沅沅撲上去抱住她的一邊胳膊,腦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賀雪宴笑了一聲,笑聲所帶來的震顫帶得楚沅沅面部細肉都在輕微抖動:“我忍不下去了,為什麽我要帶着笑容聽張晁跟我說他想跟我要個孩子?為什麽我要忍着惡心跟張義民周璇,我什麽錯都沒有,憑什麽要我退讓。”
她的手指開始顫抖,從細微到猛烈,最後已經近乎痙攣。
楚沅沅只能用力地将手貼合她的,緊密而強硬地與她十指交纏。
“溫和而且會處理地很幹淨的方式有很多,我只是忽然不喜歡那些方式了,我想讓他們記住,賀雪宴不是那麽容易被馴服的人,哪怕做條瘋.狗也要狠狠地從他們身上撕咬血肉,兩敗俱傷也無所謂。”
賀雪宴很少會說這麽多話,一口氣說完了表情都有些茫然,她看了看垂着頭的楚沅沅,又看了看白茫茫的天花板,推開楚沅沅就往衛生間走:“該我洗澡了。”
只是剛走出兩步,那個黏糊糊的小姑娘又撲了上來,雙手緊緊地摟着她的腰,臉埋在她的背後貼着,聲音悶悶的:“不要走。”
賀雪宴抓着換洗衣服的手指緊了緊:“我沒走,只是洗澡。”她将另一只手搭上楚沅沅的手腕:“小妹妹,我們一起隔離着呢,二十八天寸步不離,我能去哪兒?”
小姑娘搖了搖頭:“還是不要。”
“你喜歡我哪兒呢?”她輕輕地嘆息:“我是個很糟糕的人,沅沅你還沒看清楚嗎?”
小姑娘沉默了一瞬,賀雪宴就趁這個空隙把她的手掰開了,結果沒三秒鐘小粘人精又黏了回來,而且摟得比剛才更緊了。
賀雪宴:……。
“看清楚了……”她貼的太緊,嘴巴都貼着賀雪宴背後的衣服面料,唇肉有些癢:“如果是一開始就看清楚,我肯定會害怕,我會跑的,不用你說我就會跑。”
“可是現在太晚了,你不能在我已經喜歡上你的時候,再往我心上插一刀叫我滾蛋。”
小姑娘的聲音都帶了點哭腔:“這樣不公平,一點兒都不公平。”
那個人轉過身來,手裏的衣服已經不知道被她扔到哪裏去了,手指捏住她的下颌。
她茫然地擡起頭,卻看見那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吻了下來。
“這世上哪裏有公平的事情?”
你簡簡單單地淪陷,而我時到今日才産生了輕微悸動,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可今日,哪怕只有今日,賀雪宴心甘情願地輸給楚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