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村裏的怪事
沈卓因為是自己去說的, 所以沒有把話說的太滿,其實招魂對他們來說是正經生意,也是孫老的強項。自他們分好工後, 孫老讓趙航跟陳河去置辦東西,他們來的時候已經帶了很多的東西,現在缺的是活着的大公雞。因為精神病院裏的周工可以帶出來, 但是醫院裏躺着的那四個人卻不能帶出來,所以需要大公雞當載體。
沈卓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特意問了下廚師:“師傅,您這裏有公雞嗎?”廚房師傅又給他打了一勺辣子雞,他記着這個年輕人喜歡吃雞肉,廚師聽他這麽說笑道:“我們這裏不缺雞的, 你放心, 每天都有。”
沈卓笑道:“謝謝師傅,我是想問您這裏有沒有活的大公雞。”
師傅犯難了:“活着的只有母雞, 留着下蛋的,母雞行不行?”
沈卓笑着搖了下頭:“那就不用了, 謝謝師傅。”
沈卓端着飯跟孫老搖頭:“我明天一早去對面的西張家村裏賣幾只,明天晚上他們考古隊正好也把屍骨清理幹淨了, 我們在他們做法事之前辦完就行。”
孫老點了下頭:“你去西張家村的時候小心些,我昨天也只是在半山腰看了一下, 想進那個村子問下, 結果一個大爺告訴我,只要是榮成建工的人一律不讓進。也不知道榮成建工怎麽就得罪了他們。”
沈卓想了下容沉曾經告訴他的事,看了眼對面的西張家村點頭:“好, 我也正想看看。”先不管西張家村跟榮成建工的矛盾,他也應該去看看,風水就是要踏遍所有山水,更何況現在又挖出來一個墓口,那他就得知道跟龍頭山有沒有關系。
第二天一大早,沈卓就起床了,跑步回來沒有去吃飯,想直接去西張家村,他是想着早一些去,萬一村子真不讓進,那他也早點想別的辦法。
容五正收拾整齊,聽他要去西張家村自告奮勇的道:“我跟你一起去。來了這麽多天,我也一直沒有抽出空來。”
沈卓下意識的看了眼周圍,容五笑道:“我哥不在。”她哥跑步時間比較長,也不知道一大早跑到哪兒去。
沈卓摸了下他的短寸頭發笑了:“那好。”他不知道為什麽,只要跟容五在一起,他就本能的擔心,他想他實在是怕了那個夢了,容沉把他妹妹看顧的很是嚴厲。
西張家村離這個地方約五公裏,山看着很近,實際上走起來就遠了,沈卓開着他的金杯車帶容五去的,方便裝雞籠子。還沒到村口的,就看見前面竟然有個牌坊,這個牌坊沒有太高,就是普通的花崗石牌坊,外表已經有些泛黑了,看年歲至少有幾百年了。
容五也看到了這個牌坊,等沈卓把車開進後,她念出了上面的字:“禦河街?哎,沈卓,柱子上的字看不太清,再靠近些。”
沈卓沒法再靠近了,前面路被挖斷了,沈卓靠邊停了車,跟容五下了車,看着前面那一米寬的壕溝及對面那橫了一堆石頭的關卡,沈卓搖了下頭:“果真是動真格的了啊。”
容五在壕溝前看了看:“我大哥到底是怎麽得罪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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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就是随便問問,對于這一次的工程項目,她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都覺得是一件好事,這個地方因為離京師近才有這樣的機會拆遷,別的地方想要拆遷都拆不了呢。雖然這個村子沒有規劃到拆遷的範圍,但是周邊都開發了,這也是遲早的事啊。
沈卓想着容沉說過的話道:“可能是因為拆遷沒有談攏吧。”
容五嘆口氣:“一定又是強硬的執行措施,被人家讨厭了,我這個大哥什麽都好,就是太冷硬,不肯跟人好好說話。什麽事情都能談崩。沈卓,以後可能還要多請你見諒。” 現在就他們兩個人了,沒有外人,容五說的格外懇切,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他們是兄妹,她也有替他考慮過。
沈卓笑着搖了下頭:“容小姐太客氣了,我是拿了你哥的薪水的,會聽老板的話的。”他知道容五是說以前的事,但這一頁已經翻過去了,他昨天跟容先生抹平了。再說他對容先生早就沒有什麽敵意了,本來也沒有多大的過節,
沈卓先跳過坑,對容五伸了下手:“小心點兒跳,這邊都是石頭。”容五也握住了他遞過來的手,她跟沈卓的相處非常自然,沈卓像是她的朋友一樣,在他這兒都沒有那麽多的講究。
沈卓也只是扶了她一下,扶過後也很快就松開了手,兩個人朝牌坊走去,沈卓看了一眼牌坊右前面的風景,這個東張村的位置不錯,背山靠水,山清水秀,樹木郁郁蔥蔥,隐在樹木間的是一個祠堂樣子的古建築,因為距離遠,沈卓也沒有太看清,沈卓目測了下距離,這個祠堂的位置距榮成建工的施工地不算太近,看來主要原因應該還是沒有拆遷吧。
但是也說不過去,這都什麽年代了,不拆遷就不讓人過。
沈卓看着這個西張家村的主路,這個村道路寬敞,路兩邊的房屋建設整齊劃一,且多是二層,就是上面包了頂棚的房子,看上去跟小別墅一樣,這樣的人家其實不拆也挺好的。
容五跟沈卓走進牌坊,擡頭看了一眼牌坊兩邊柱子上的字,因為年代久遠,字有的已經看不太清了,容五只大概的念了下:“*庭秋正闊,餘裕泛歸船清;”沈卓也幫她念了右邊的話:“**荊吳地,唯餘水工天成。”
容五好奇了下:“這好像是跟水有關啊。”
沈卓看着牌坊橫聯上的三個字點了下頭:“應該是古時候預防洪水而特意建設的。”牌坊一般都是有紀念意義的。容五聽他這麽說也點了下頭:“這個西張家村東邊是雁栖湖,雨水又充足,是有這個可能的。咱們走吧,進村子看看。”
兩個人往村裏走去,這個時間正是孩子們上學的點,村裏就有配套設施齊全的公辦小學,小孩子背着書包蹦蹦跳跳的在路上玩耍,看樣子并不急着去上學。
容五問前面幾個小孩道:“你好,小朋友,我跟你問個事……”
那幾個小朋友回頭看他們,都沒有說話,中間大一點兒的那個歪着頭看他們:“你們不是我們村裏的人嗎?”
容五啊了聲,大概沒有想到這些小朋友這麽聰明,從什麽地方看出她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呢?
那小孩看她問住了,大喊一聲:“快跑,快回去告訴村主任,那些壞人又來了!”
說完便一哄而散,矮一點兒的小孩書包都跑歪了,可見跑的速度有多麽快。容五愣愣的看着沈卓:“我長的那麽像壞人嗎?”
沈卓看着容五那張可以稱之為美女的臉哈哈笑了,容五指着他:“還笑!”沈卓也指指他自己:“他們說的是那些壞人,也就是我也是長的像壞人。”
沈卓這長相要是壞人的話,那就沒好人臉了,容五笑完後疑惑道:“不用防範的這麽嚴厲吧?”
沈卓也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龍泉山:“難道這個山上真有什麽寶貝嗎?”容五道:“你是說這個村子是守陵人?祖祖輩輩的住在這裏,不跟外面打交道,外人進村騙進山溝,必須一個不留!”
她說着自己先笑了,什麽年代了還守陵村呢,沈卓也笑着說:“有可能是把我們倆當成摸金校尉了呢!”容五也想起陸玄說的梗,哈哈大笑,兩個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幾個小孩真的搬來了救兵,看着那一隊拿着鐵鏟、木棍,甚至還有一個提着菜刀的怒氣沖沖的村民,沈卓本能的把容五攬到了身後:“小心點兒。”
這些人未免來的也太快了,還是他們就專門在前面等着他們的?這個時間點不是都應該在家做飯吃飯嗎?
為首的那個看着非常粗壯的村民把鐵鏟杵在地上:“你們是什麽人!”
容五從沈卓身後站出來:“您好,我們就是路過村子,想來跟你們買點兒東西。”
為首的村民冷哼了聲:“哪兒沒有商店,來我們這裏買東西?沒看見我們村口路上挖斷了嗎!”這個村民看樣子是個帶頭兒的,他傍邊的拿着一把菜刀的黑瘦的年輕人在他耳邊說道:“張叔,這兩個人我見過,前天還爬到對面的山頭看呢。”
沈卓聽他這麽說,眉頭微微的挑了下,他們竟然還派人監視對面的山?
張叔一聽他這麽說,兩道濃眉便狠狠的皺了起來,看着沈卓兩個人:“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那邊挖地的人!榮成建工的人!”
沈卓想要否認,但容五輕聲道:“大爺,我們是容城建工的人,可是我們沒有敵意!”
那張叔冷笑道:“少廢話,要麽自己滾出去,要麽嘗嘗我們的棍棒!”
他們看樣子是真的對榮成建工一點兒好感都沒有,說趕就趕,容五還想說點兒什麽,就看見那個黑瘦小青年把手伸過來了,直朝容五胸前抓過來,容五沒有想到他會這麽不客氣,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驚叫了一聲,後退了一步。
沈卓把那小青年的手腕抓住了,猛的一扭那小青年慘叫一聲跪到了地上,手中的菜刀直接被沈卓踢出去了,另外幾個村民看他被擒就要上前掄棍子,沈卓只用左手托着那個小青年硬是提了起來,橫在了前面:“別動,再過來,我就扭斷他的手!”
他神情冷漠,手法刁鑽且狠辣,手下的小青年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被擒的,只覺的整條胳膊像是被廢了一樣,鑽心的疼,他忍不住噢噢叫喚:“別!別!張叔你救我啊!你救我啊!你說過只要我給盯梢你就保我平安的。”
張叔看着他掉地上的菜刀,皺了眉,從地上撿起來,挽了挽袖子,手裏的刀也挽了一個花,然後握着刀柄對着沈卓道:“你給我放開他!”
沈卓冷冷的站着:“光天化日之下,持棍拿刀行兇,你可知道這是犯法?”
張叔看上去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然而有一把子力氣,從挽着的胳膊就能看出來,手臂根根粗筋,所以滿臉的不屑:“我還整天的持刀呢,也沒見人來捉拿我!小子,你別惹我不高興,你們進我們村子本來就是不對!我說過榮成建工的人,再讓我看見一次,我就打斷你們的腿!小丫頭片子,你別瞪眼!你們榮成建工的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真是夠橫的,沈卓冷笑了聲:“我看你們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吧。你們就算是想讓榮成建工把這一片拆了他們也不會拆的,這一片不屬于拆遷範圍。”
他這話難得的這麽毒,容五都看了他一眼,沈卓還維持着那個冷笑,張叔氣的臉都漲紅了:“你小子胡說什麽!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他說着就要沖上來,壓根不再顧着沈卓手裏提着的黑瘦小青年,黑瘦小青年被沈卓扔到一邊,只慘叫了一聲。
從地上爬起來後,就看見沈卓對上了張叔,黑手小青年抱着胳膊狠狠的道:“張叔,使勁砍他們,砍他個屁滾尿流!對,就這麽砍!”
然而他的吶喊并沒有喊完,就看見張叔劈過去的一刀被沈卓躲開了,沈卓一個彎腰,手肘一搗那個腰粗臂圓的張叔就斜着滾到了地上,那把刀差點兒眼看着落到他自己腦門上,被沈卓伸手一撈撈到了手中。
張叔維持着跌倒的姿勢,看着沈卓手裏的刀冷汗都下來了,他不知道這個家夥用了什麽手法,他這半截腰都動不了了。要是這把刀落下來,真是夠嗆!
沈卓把刀放到他手裏:“這把刀是好刀,用在殺豬上就好,千萬別落在自己身上。”
張叔看了他一眼:“小子,你是什麽來頭!”怎麽知道他是殺豬的!沈卓激怒他成功,也震懾住他後便收了手。
沈卓沒有回答他,只是看向後面的來人,這次來的應該就是村主任了,因為小孩子們跟在後面,那村主任冷哼了聲:“都給我住手!”他走到跟前時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個人磨牙道:“都給我起來,也不嫌丢人!”
小青年低聲的罵了幾句,被村主任瞪了一眼後,只好站到了後面去。張屠夫也就是張叔也在別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扶着腰道:“村主任,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他們是榮成建工的人啊!”
村主任聽他這麽說看向了沈卓跟容五:“你們真的是榮成建工的人?”沈卓跟容五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我們是。”
西張家村村主任四十多歲,年紀不大,但滿臉的嚴肅,聽到他們這麽說後,兩道濃眉都擰了起來,不太耐煩的道:“我們村不歡迎你們!你們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吧!”
後面的幾個人看村主任也這麽說了紛紛叫嚷道:“對!滾出去!出去!你們這些災星!我們不歡迎你們!”
那個黑瘦的小青年看衆人給他撐腰了,也在後面嚷嚷道:“對,災星!滾出去!”小青年只瞟了眼沈卓,沒敢跟他直視,沈卓現在是笑着的,可是眼神看不到笑意,他沒有忘記剛才這個人看他時眼裏的狠辣,因為他動了那個女的,這個人就往死裏扭他,這種人他不敢惹,所以還是讓他滾出去的好。
災星?沈卓眉頭皺了下,他挨個兒看他們,他們臉上或多或少有隐約的青氣。其中張屠夫臉上的怒氣尤甚,眉宇間隐隐見黑氣,額頭上方隐約有一橫紋,印堂帶煞,橫斷天宮,眉梢微垂,顯然家中有禍事,真是有倒黴的事情發生。
沈卓看了眼張屠夫:“張叔家中可有人生病?”張屠夫還沒有說話的,就聽另一村民怒吼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們!你們趕緊走!別逼我們動手趕你們!”
伴随着他的話,其他村民又把鐵鏟提起來,絲毫不客氣,那村主任看他們舉動皺了下眉,但又沒說話,看似是要縱容他們。
沈卓拉着容五往後退了一步,容五看了他一眼:“我得問問是為什麽?”他們榮成建工以後還要在這裏動工,如果關系處理不了,那将會是很麻煩的事。
沈卓明白她什麽意思,點了下頭再次看向那一直沉着臉的村主任,微笑道:“村主任,我是可以走,可是我們就算是所有人都撤走了,村民的病還是要治的啊。”
村主任皺着眉頭看他:“村民什麽病!沒有病!你們趕緊走吧!”有病他們自己會看醫生的!有病不看醫生瞎叨叨,他已經嚴厲制止村民胡說八道,但這村民還是聽信謠言 ,現在還要聚衆鬧事 ,而榮成建工這些人還往上湊!
沈卓沒有在意村主任的語氣,只符合着他點了點頭:“确實不是病,所以醫生看不好。”聽他這麽說,村主任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什麽人?知道些什麽?”
沈卓輕聲道:“我是個風水先生,如果村主任你信的過我的話,可以讓我去看看病人嗎?如果醫院裏治不好的話,可以試試民間土法子。”
村主任眉頭深皺,還想趕他們走,他現在也煩這些事,本來好好的日子被他們攪合的雞犬不寧,先是因為不能拆遷,你想想周圍的村鎮都拆遷了過上好日子了,獨獨他們村拆不到,那還不紅眼。
這件事還沒有弄好後,結果又出了件件怪事,他們村裏的孩子身上起紅斑,一塊塊的,然後有的家裏一家子吃什麽吐什麽,發燒,先是低燒,吃點兒藥是能好一些,但是很快又複發了,病到最後高燒不退,昏迷不醒。送到醫院裏打着點滴,可是也沒有什麽好轉,只說是腹瀉引起的,可這腹瀉病也得有好的時候啊。
沈卓看着他的表情慢慢的道:“是不是有的孩子身上起紅斑,有的人剛開始是吃什麽吐什麽,發燒?久治不愈?”
容五看了眼沈卓,這跟她的兩個老師狀況一樣,她的兩個老師在醫院裏挂了兩天水了,她眼睛亮了下,小聲的問沈卓道:“你有什麽把握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14 20:04:09~2020-05-15 20:1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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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劉 5瓶;愛吃魚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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