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ACT23
☆、ACT 23
? “你說,我上次喝的那杯水是不是有問題?!”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麽,哪,哪有什麽問題。”肖恩假裝不知道,他故意左顧右盼把目光挪向別處。
“哦?是嗎?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麥昆把手機舉到肖恩面前,上面是他和摳腳哥的聊天記錄。
“這下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麥昆冷笑,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你……你啥時候拿了我的手機的?”肖恩慌裏慌張的往後退。
“你承認你他媽是在玩我了?”
“不,我沒有,誰讓你當時惹我生氣了。”肖恩大聲道。
“你大聲你有理?”
“你想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有的事情不是用口頭說的就能解決。”麥昆見肖恩想逃跑一把将他捉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肖恩的褲子扒掉,一巴掌狠勁打下去。
“嗷!”肖恩痛的失聲大喊。
“救命,我跟你道歉,我知錯了!”
“真的,你看看我這誠懇的眼神……”
然而并沒有任何作用,麥昆完全沒理會他的求饒。
啪——的一聲,肖恩感覺另一邊的屁股也火辣辣的。
Advertisement
啪啪——緊接着他的屁股又被麥昆狠狠打了倆巴掌,好痛,痛死個人了,明明只是用手打而已,怎麽感覺跟抽鞭子似的,痛的他屁股都快裂開了,肖恩一邊冒着熱汗一邊使命搖頭哭求……
“嗚嗚嗚,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嗚……”
“醒醒啊,你這家夥到底要睡到啥時候?火車都已經到站了。”麥昆一邊搖晃着肖恩,一邊用手拍打着他的臉。
肖恩努力地睜開眼睛,發現麥昆正在打他,豈有此理,在夢裏打他也算了,現在在夢外也欺負他,肖恩憤懑地推開麥昆,“你叫醒我就叫醒我,幹嘛還打我,你故意的是吧。”
“我叫你晃你都不醒,比死豬睡得還要死豬,往你臉上拍兩下子而已用的着那麽生氣麽,不強行揍醒你就該偷笑了。”麥昆笑呵呵看着他,接着又調侃道:“你睡相很絕倫你知道嗎?又流口水又說夢話,還會手舞足蹈,我剛顧着觀賞都忘記拿手機錄下來給你看了。”
“你!”肖恩鼓着腮幫瞪他,“趕緊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從腦子裏删掉。”
“我辦不到,你有本事你來删啊。”麥昆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下巴打量他,語氣中還夾雜着些許調侃。
但肖恩奈何不了他,想到這樣再糾結下去也沒有結果,肖恩只好放棄。
肖恩摸了摸手機,還好,在自己的口袋裏,他暗自告誡自己一定要誓死保護好手機絕對不能落入麥昆手中以免夢中悲劇的發生。
走出火車站,一股微熱的氣息迎面撲來,煙味,汗水味,奶茶味,香料味,梵香味,各種各樣的氣味混雜在空氣中,再一次提醒肖恩這裏是印度,他的家已經離他千裏之外。
他現在只希望所有操`蛋的麻煩事都能快點過去,然後一切恢複到以前的狀态,繼續過他快活逍遙的神仙日子,但是世事總是不如人們所想,當他踏上印度這塊土地的時候,一切都只是意味着開端而已。
肖恩拿出口袋的紙條打開谷歌地圖輸入地址開始尋找,很快手機屏幕上面顯示出了具體位置,上面顯示的卻是一個叫做仁愛之家的地名。
“這是什麽地方?”肖恩對着地圖撓撓頭。
“管他呢,過去了再說。”齊華度看見路邊有客運車便随手攔下一輛,然後把肖恩的手機指着上面的地址拿給司機看,司機心領神會地搖頭晃腦,然後指着車廂示意他們幾個人上去。
五分鐘過去,十五分鐘過去,車上的乘客都已經滿座甚至還嚴重超載了,司機這才滿意地搖了搖頭,發動引擎出發。
“司機,這車超載了很多啊。”肖恩決定提醒一下他。
“不不不不,現在剛剛好。”司機擺擺手笑哈哈地說,“這才是正常的載客量。”
肖恩無語,但更讓他徹底無語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這司機超載也算了,還一個勁兒在馬路上橫沖直撞飛奔疾馳,好像大馬路被他全部承包了似的,絲毫不顧路人和車上乘客的安危,有好幾次跟路邊其他車輛擦肩而過,還險些撞到人,即便如此司機老大也依然我行我素,全無減速的意思。
“不是說印度曾是英國的殖民地嗎?英國的紳士精神都跑哪兒去了?!”肖恩表示深深的質疑。
麥昆促狹笑道:“沒想到你這麽天真了,你真的是混黑道的嗎?”
“你什麽意思?”肖恩不滿地回看他。
麥昆只是笑笑聳肩。
“喂,司機看前方啊!黃燈都亮起了怎麽你還走!”肖恩再一次提醒司機。
司機非但沒有停車,還将檔位挂到最大一腳猛踩油門向前沖沖沖。
“司機,你不知道黃燈意味着要加速前進嗎?!”
“可憐的英國人,他們沒有教給印度人黃燈的真正意義。”麥昆用愉快的表情遺憾地說。
肖恩不知該說他牛`逼哄哄身懷絕技還是該說他膽大包天不知死活,有一點肖恩可以肯定的是,這一路上他始終死死地抓住麥昆的手腕不放。
“你的手心冒冷汗了,坐個車你也害怕?”麥昆調笑地看着他,“再說我就不信你沒沖過黃燈,不,你應該連紅燈也闖過不少。”
肖恩翻了個大白眼,“我頂多是拿自己的命兒冒險,他可是肩負着一整車人的性命好不好,我可不想因為他的駕駛疏忽就這麽窩囊地死在公車上。”就在肖恩說話的檔兒,司機老大又一次跟旁邊往來的車輛險些碰撞,肖恩吓得把手環在麥昆腰間使勁摟住他。
麥昆低頭看了看肖恩,沒說話。
目的地總算到了,費南在紙條上寫的地址居然是一家修道院。
肖恩看着眼前這棟普通的舊建築有點兒摸不着腦袋,沒等他拿出手機撥通拉辛格的電話,有個男人便已從裏頭出來徑直走向肖恩,好像他早已經在那等待似的。
這是一位身穿當地服裝的中年男人,約摸四十來歲,男人有着一張西方面孔,及肩的銀色長發束成馬尾全往後紮起,他有着一張端莊且不言茍笑的臉龐,杏色的眼睛陰沉冷峻,當他直視肖恩的時候,肖恩覺得自己仿佛能夠被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穿看透,讓人很不自在。
“拉辛格”男人開口說道。
“肖恩·古斯曼,我是……”
“你老爸的兒子。”
肖恩尚未講完便被拉辛格毫不客氣地打斷。
拉辛格掃了旁邊的麥昆和齊華度一眼,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原先還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過來。”
“不是的。”肖恩在這個人面前就好像一個小心翼翼的學生,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他們是誰?”
“這是我的狗,這是我表哥,這是我……額,他是我傭人。”
拉辛格的反應跟肖恩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因為費南說他跟傑拉德有交情,肖恩以為他是很好說話的一個人,對方的态度卻是出于他意料的冷清。
拉辛格指了指屋裏頭,不鹹不淡地說:“進去裏邊,剛好現在是志願者休息時間,咱們可以邊喝下午茶邊談,好好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
拉辛格,二十五年前曾是古斯曼的家族成員之一,他效忠于肖恩的父親傑拉德,後來父親尊重拉辛格本人的意願,同意他從家族退位,拉辛格離開芝加哥之後一直在印度隐居至今。
以上,是拉辛格對自己的簡短介紹。
“之前我聽小道消息說家族有一名幹部辭退了工作跑去印度當義工,沒錢賺不止還得時常倒貼。原來說的就是他啊。”齊華度在肖恩耳邊悄聲說,“他以前的工資可不低。”
居然放棄了高薪待遇跑來當義工,他到底是有什麽想不開還是說有什麽想開了?肖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拉辛格呷了一口奶茶,仔細地打量着肖恩,然後又把目光移到麥昆身上,從肖恩他們來到這裏的第一刻開始拉辛格就已經注意到了他,這個人身上的某種強烈氣息使得閱人無數的拉辛格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作為最專業的殺手,麥昆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正被對方審視着,不過麥昆倒也顯得很自在,不徐不慢地伸出大長腿擱在空餘的椅子上悠閑喝茶。
“那麽你們現在有什麽打算?”在聽完肖恩的一番簡述之後,拉辛格敲了敲桌面問道。
“暫時沒有。”肖恩說。
拉性格盯着肖恩,“還有個事情,雖然你來到了印度,但不代表你是安全的。別說我不事先給予警告,沒事進來少在外頭到處亂晃,別去招惹誰,不管你信不信,這裏的狀況比芝加哥複雜得多,也亂得多,就算你身邊有個殺手,可一旦陷入當地的幫派勢力漩渦中想要脫身可沒那麽容易。”
休息間外面傳來陣陣鬧響,一個志願者從外面走進來四處張望了好一會,最後将目光鎖定在拉辛格身上,“太好了,拉辛格,你還沒回去!你快點去看看吧,那個病人一直大喊大鬧的,你不在其他人都拿他沒轍,根本沒人能夠搞的定他,剛剛他還拿東西丢人來着。”
“我現在就過去。”拉辛格趕緊從座位上起來快步跟着那個志願者走出休息間。
肖恩幾個人也好奇跟在了後頭。
拉辛格走進拐角處的一間房裏,那個臉色憔悴的吵鬧病人看見拉辛格馬上就安靜了下來,拉辛格走過去把病人丢到地上的物品一件一件拾起來,旁邊的一位志願者把藥水遞給他,拉辛格接過來,然後把藥水倒在勺子裏給他喂藥。
病人板着面孔推開他,“反正我遲早都是要死的,喝來也沒用。”
“說的是,反正都是要死,那幹脆現在就上天臺去吧,早死早超生,我送你一程。”拉辛格面無表情道,他拉起病人準備動身,可卻輪到病人退縮了,他呆在原地不肯動。
“既然不想現在死,那就好好吃藥,你看周圍的人,”拉辛格指了指旁邊的志願者們,“大家都沒有放棄你,不說你對不起那些從世界各地跑來幫忙的人,你問問你對得起自己不?”
病人沒有說話,肖恩看見他眼角有點濕濕的,拉辛格再把勺子遞到他嘴邊的時候,這回病人總算順從地把藥喝了下去。
拉辛格滿意地點點頭,“請記住,你是活在當下的。”
活在當下,肖恩腦子裏反複琢磨這個詞。
“喂,大少爺,幫我把那邊的毛巾拿一下過來。”拉性格對肖恩說。
“好的……”不知為什麽,肖恩對拉辛格似乎有點生畏,這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渾厚氣場。
外面的走廊傳來陣陣咯噔咯噔的高跟鞋響聲,一個身穿修女服的女子邁着匆忙的腳步走了進來。
“拉辛格。”修女喊道。
眼前這位修女面孔漂亮五官精致,塗抹紅唇,盡管全身被保守的衣物遮住,但依舊能夠看出其欣長的身段,修女群底下想必是一雙大長腿,沒準還裹着漁網黑絲。作為一名義工大家庭的修女,這打扮實在有點不合适。
除了在那些誇張的游戲和電影裏,試問有幾個修女是紅唇烈焰腳踩高跟?幸虧肖恩不是制服狂魔,不然可難保不會淪陷到不可自拔。
那位修女經過肖恩身邊的身後,以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數秒鐘。
“亞菲特,有什麽事嗎?”拉辛格沖她點了點頭。
“老人之家那邊今天剛走了幾個義工,新人要明天才過來報道,我們現在人手不夠,能在你這裏借幾個應急一下嗎?”那名叫亞菲特的修女問道。
“現在大家都有事情要做,你得自己想辦法解決才行。”
“我們是真的不夠人手了,那邊已經快忙瘋了,就一個下午可以嗎?我保證明天一早就有新的義工過來頂替。”
拉辛格嘆了一口氣,他掃了肖恩幾個人一眼。
“你們應該也沒事幹對吧。”
就這樣,幾個人被拉辛格點去了當暫時義工。
體格高大的麥昆和齊華度被叫去當搬運工,肖恩則另有分配。
肖恩跟随亞菲特進入一個房間裏頭,前腳邁入後腳還沒進去一股難聞的味道便撲襲而來,肖恩差點忍不住用手去捂着口鼻,包含亞菲特在內裏頭所有的的志願者們卻好像沒事兒一樣該幹嘛幹嘛,為了不惹來異樣的目光,肖恩只好死命忍住。
“你照顧過病人不?”亞菲特問肖恩。
肖恩屏住呼吸搖搖頭。
“還是算了,你去幫忙洗衣服吧。”亞菲特指着一堆衣服說道。
給肖恩布置完任務以後,亞菲特去忙別的事情,臨走之前不忘提醒這位新人,“大家都有很多活兒,沒空理你,幹完這個以後你就找找別的事幹,記住別偷懶。”
肖恩無語地看着那對衣物,上面沾了各種污漬,迎面撲鼻的汗水酸爽夾雜着排洩的臭味,肖恩用一塊稍微幹淨一點的被單包起那堆衣服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周圍忙忙碌碌的志願者,他随便攔下了一個人問道:“這位兄弟,你知道洗衣機在哪兒不?”
“洗衣機?”那個五大三粗胡子絡腮的男人聽到肖恩這麽問忍不住發笑,“你是新來的吧?哪有什麽洗衣機,衣服床單全部靠手洗的。”
“你說什麽?!”
男人拍拍肖恩肩膀,“我當初來的時候也問過跟你一樣的傻帽問題,兄弟好好幹吧。”
看着大個子男人潇灑遠去的背影,肖恩無語。
他就是那種典型的有錢大少爺,平生連個碗都沒洗過,現在他居然要為孤家老人洗髒衣服洗髒床單,一時間真是無從下手啊。
肖恩兩只手執着被單的一個小角浸在水裏小心翼翼搓了兩下,然後又搓兩下,又搓兩下……
一個身穿黃色衣服的志願者小哥有點看不過眼了,于是湊了過來,“朋友,洗衣服應該這樣來洗,全扔進水裏。”黃衣小哥示範給他看,然後走進水池裏用腳踩上去。
肖恩學着黃衣小哥挽起袖子卷起褲腳,跨進水池裏頭用腳使勁踩踏,活兒倒是不難,肖恩學得很快,幾分鐘便得心應手,他擡腿踩着衣服,突然聽到旁邊有兩名志願者在聊天。
“咦你看,我的水變成黃褐色了。”
“我看看,是哦,我洗的這衣服更黃。”
“話說你覺得那些黃色液體是什麽物質構成的?”
“你猜?”
然後兩人哈哈大笑。
多麽驚悚的對話,肖恩暗自擦了一把汗,不禁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媽媽的,原本幹淨透明的水沒兩分鐘就變成了黃黃黑黑的污水。
肖恩想起剛才兩名義工的對話內容——咦你看,我的水也變成黃褐色了,你覺得那些是什麽物質構成的?你猜?你猜你猜你猜~
肖恩渾身一個激靈,心急想要從髒水池中跳出來,結果餘驚未定一個踉跄往後打退,悲催地坐進水池裏了。一身光鮮亮麗的名牌衣服瞬間全是糞水,肖恩欲哭無淚。
他連半個小時都沒堅持住,就舉白旗投降,歷時二十分零五十一秒。最後還是幾位好心的志願者東拼西湊把自己的備用衣服給了肖恩讓他替換。
肖恩穿着一件粉紅色的hello kitty短袖緊身T恤,鮮黃色的海綿寶寶夏威夷熱褲,腳下踩着一雙紫色的拖鞋,這副打扮……說真的,如果這時候有人突然沖出來要把他爆打一頓,一點兒也不奇怪。連肖恩自己都覺得看起來是個味道十足的死基佬,而且還是充滿了鄉土氣息的死基佬。
咔擦——
肖恩聽見摁下快門的聲音。
然後又是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肖恩順着聲音扭頭過去一看,那個該死的麥昆·裏維斯正舉着手機對着他這邊拍照,那貨還笑得那麽淫`蕩真是夠了。
“把手機給我。”肖恩沖上去要搶他的手機。
“不給。”
“你剛才拍了什麽,趕緊給我删掉!”
“那麽有紀念價值的照片我怎麽可能舍得删,哈哈哈……”
“回來,你別跑,給老子回來!”
“來追我呀,追到我的話我任你處置。”麥昆帶着不恭的笑意挑釁的說。
“你死定了!”肖恩氣歪了嘴巴,他揮着拳頭咬牙切齒追着肖恩四處跑。
真是沒有最糟只有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