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闖大宋

第24章

清晨，玉宸宮外的青石板上鋪滿落葉，宮裏的菊花卻開得正好。展昭一襲紅色官服立于宮外，神色溫和平靜。??

宮裏，龐妃剛用過早膳，宮女推開窗，窗外的天空湛藍明亮，龐妃道：＂今日天氣真好！＂??

一旁宮女接話道：＂娘娘，不如去禦花園走走！＂??

龐妃道：＂也好！＂正欲出門，一名太監通報道：＂啓禀娘娘，開封府包大人差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前來送賀禮！＂

龐妃思量片刻道：＂宣！＂

随侍宮女趕緊放下紗帳，奉承道：＂娘娘真是寵冠後宮，連包大人都派人來送禮了！＂

龐妃不置可否，片刻後展昭在該名太監的引領下來到門外，行禮道：＂禦前四品帶刀護衛展昭見過龐妃娘娘！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龐妃淡淡道：＂免禮！＂

展昭道：＂微臣奉包大人之命前來給娘娘送賀禮。＂說罷雙手将手中錦盒遞出，随侍宮女走出帳外接過錦盒，複又回到帳內交于龐妃。

龐妃打開錦盒，心中一凜，但并不表露，淡淡道：＂包卿的心意哀家心領了！＂

隔着紗帳看不清龐妃面貌表情，展昭見無跡可尋，行禮道：＂微臣告退！＂

＂等等！＂龐妃叫住展昭，道：＂就這麽走了嗎？＂

展昭不明所以，只聽見帳內傳來龐妃的聲音。

＂寒雨連江夜入吳，

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陽親友如相問，

一片冰心在玉壺。＂

龐妃的聲音極低，隐約夾雜着一聲嘆息，展昭不明所以，轉身離去。

上午，開封府包拯書房。

包拯一身便服立于案前，問道：＂展護衛，你将碧玉镯交給龐妃，她可曾說過什麽？＂

展昭道：＂龐妃只是淡淡的說了聲，大人的心意她心領了，當時隔着紗帳，屬下無法觀測其神色。＂

包拯不語，公孫先生道：＂龐妃進宮一年便封為貴妃，其心思之機巧，可見一斑。僅僅一只碧玉镯不足以讓她露出形跡！＂

包拯點頭，問道：＂那先生以為如何？＂

＂開堂審案！＂公孫先生道，＂一旦我們開審，對方必将有所行動！＂

展昭道：＂今日小趙王爺飛鴿傳書，蔣知府畏罪潛逃，還沒有找到安樂侯販賣災糧的帳本！＂

包拯道：＂私設軟紅堂，行刺欽差，私吞災糧，都是死罪，可以開審了！＂

此時，一名差役捧着錦盒走了進來道：＂玉宸宮龐妃娘娘派人将這只錦盒送給展大人！＂

展昭打開錦盒，盒內放着一只玉精工細作的白玉壺，玲珑剔透，胎薄如紙，在陽光下光轉無限明潤剔透。

包拯疑惑道：“這是何意？”

展昭取出玉壺，玉壺悶聲作響，包拯道：＂打開看看！＂

展昭依言将壺蓋打開，壺身倒置，一塊心形漢白玉落入掌中，色澤冰清玉潔。展昭想起白日情形，脫口道：＂一片冰心在玉壺！＂

公孫先生道：＂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難道龐妃暗示我們放過安樂侯？＂

展昭亦是不解道：＂如此應送與大人才是！＂

包拯道：＂不管她用意如何，只要觸及國法，本府定不輕饒！陳州案明日開審，你們去準備一下！＂

二人領命而去。

深夜時分，一頂很不起眼的藍布小轎拐過街角，停在開封府一處偏僻的宅院門口。從轎裏鑽出來的人，一身青袍，發須皆白，面色冷漠，立于門外，随行之人徑直上前叩門。

不一會功夫，裏面出來一人開了門，看了看随行之人，慌忙換上笑臉，彎腰向青袍人行禮道：“太師！”

“陳州知府蔣大人在何處？”

“就在後面的廂房裏，小的來領路。”

＂閣下是誰？＂

＂小的是陳州的差役王五！＂

片刻後，看門之人将青袍人引至後面廂房。

青袍人道：“我和你家大人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吧！”

王五行了一禮後急忙退下，青袍人看王五退下後，方擡手敲門。

“太師！龐總管，快請進，小人已等候大人多時！”一位不惑之年，身材微圓的男子開了門，見是青袍人，慌忙往裏讓去。

青袍人坐下後，問道：＂龐祿，這位可是蔣大人？＂

＂是！＂随行之人低頭答道，＂這位蔣大人與侯爺來往密切，小人決不會認錯！＂

＂蔣大人見諒了！＂青袍人不緊不慢道，＂眼下時事如此，本官不得不小心些！＂

＂是！是！下官明白！＂蔣完唯唯諾諾。

龐太師道：＂你此番進京意欲何為？＂

蔣完道：“南清宮小王爺來陳州徹查安樂侯赈災一事，下官以為此事事關重大，應該和大人相商才是。”

“相商！”龐太師冷笑，“蔣大人，你是想看着侯爺死在那虎頭鍘下你才甘心啊！”

“小人不敢！”蔣完雙膝一軟，已然跪在地上，語氣間隐隐的哭腔，“太師何出此言？小人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樣想啊！”

見他如此，青袍人語氣又軟了下來，伸手扶住他，嘆道：“我也知道你還不至于如此，你比不得他們，都是些懦弱無能之輩，有了事便只知道往侯爺頭上推。”

“太師明鑒！”蔣完卻不敢起來，“只是小王爺欲派人押解下官回京指正侯爺，下官惶恐，故進京請大人的示下。”

“你可将帳冊帶來了？”

“沒有，此物茲事體大，小人怎敢随身攜帶。”

“你做的很對。”

龐太師點頭贊許，不經意地将食指在墨漆桌面上輕叩兩下——身後涼風掠過，蔣完只覺喉嚨一甜，一柄利劍已穿侯而過，劍尖上的鮮血猶自滴落。

“我也是沒辦法，你好好去吧，”青袍人淡淡道，“你的家人我自會安置，不會虧了她們的。”

蔣完艱難地張張嘴，想說些什麽，不妨那劍猛地一抽，鮮血噴湧而出，一口氣還未來得及喘上來，便斷了氣。

“爹爹！”握劍的黑衣人聲音柔美，擡手收劍，行雲流水，顯見是一名用劍高手。

黑衣人摘下蒙臉布，露出絕世容顏，對龐祿道：“你到裏面看看，看他都帶了什麽來，務必搜仔細了。”

“是！”龐祿應命而去，一炷香後，龐祿從裏面轉出，将搜出的東西攤在桌上，道：“禀大人！娘娘！仔細搜過了，只有些銀票，衣物，并無其他。”

龐太師和龐妃翻點一番，果然沒有其他，龐妃道：“明日給小王爺送的早膳加一籠蟹黃包，就是是哀家特意囑咐的，你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人明白！”

片刻後，前廂傳來一聲極低的慘叫，龐妃回來，柔聲道：＂都弄幹淨了，爹爹，我們回去吧！＂

小轎轉過街角，很快隐沒在黑暗之中，宅子門口的一對燈籠在風中急速搖擺，燈影瞳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