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淩?!”元牧天将面前的白衣人稍一打量,嘴角扯出一絲毫無溫度的笑容,開口道,“果然是逆天神功。朕更加想要得到它了。”
天淩也笑道:“可惜,我不能讓皇上您如願。”
“你不要你徒弟的性命了?”元牧天眯起了雙眼。
天淩還未回話,年華急道:“元牧天,這個武功很邪門,練多了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別再執迷不悟了。”
元牧天冷笑一聲,連看年華一眼都不屑的輕蔑,只對天淩道:“秘籍和你徒弟的命,你只能選一個。”
“秘籍在我這裏!”年華叫道。元牧天終於又把目光投向他。年華手裏捏著兩本書,咬牙道:“元牧天,你把解藥拿出來,我們一手交書一手交藥。”
元牧天沈著臉色打量了年華片刻。年華将秘籍塞回懷裏,卻被那看不出情緒的晦暗目光看得滿心緊張,渾身緊繃著。
“淩青,解藥。”元牧天開口道。
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年輕侍衛擡頭看了看,而後恭敬地應了聲,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雙手遞到元牧天眼前。
年華盯著那小小的白色瓷瓶,雙眼中精光一閃,渾身蓄滿的力氣猛然爆發。衆人又見眼前一道幻影閃過。叫淩青的侍衛早在年華身形微動時便開始戒備,此時卻也只來得及擋在元牧天身前,手中的瓶子卻被年華一把奪去。
“護駕!”淩青一聲大喝,衆人這才反應過來,舉起武器紛紛圍上前來。
年華舉目望去,身前身後全是刀光劍影,還有衆人身後的元牧天狠決的臉在眼前閃了一個來回。此刻他懷裏還摟著程子涵,也無法将內力運用自如,不知如何使用內力護體,情急之下只能用自己的肉身将程子涵遮擋著,憑著靈活的身形沖出重圍,身上卻也被開了幾道口子,汩汩地血像開了龍頭的水一樣流了下來。
“好疼──”被渾身尖刺又火辣辣的疼痛逼出了兩眼淚花,尤其是後背上的一刀,簡直像劃斷了脊椎,鑽心地疼痛著。年華咬著唇皺起臉,透過淚水看向元牧天。
元牧天薄唇一挑。那張臉還是同以往一樣的英俊和充滿魅力,只是那面上的無情卻讓年華不敢再看。元牧天擡起手來止住了屬下的進攻,冷笑著邁步走上前來。
年華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緊握著小小的瓶子道:“解藥我已經拿到了,你別再想威脅我們。秘籍我會毀掉的,以後誰也別想得到。”
元牧天輕笑著搖了搖頭,譏诮道:“年華,朕的小年華哪。你還是在床上取悅男人比較拿手,這樣英雄救美的事實在不适合你。”
“你什麽意思?!”年華惱羞成怒,大聲喝道。
“解藥是假的,秘籍也被人家搶走了。”天淩突然出聲道,無奈地搖首嘆息著,走到年華身邊。
年華一聽,探手向懷裏一摸,果然已經空空如也。“你!”年華看向元牧天,雙目通紅著,恨得咬牙切齒。
元牧天卻不再理他,只似笑非笑著掃視過面前的三人。天淩上前一步道:“皇上,既然您已經拿到了秘籍,可否請皇上履行諾言,救小徒一命?皇上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一定不會失信於草民吧。”
元牧天冷哼一聲道:“天淩,你不用激我。一個程子涵,一個失去武功的你,朕還不會放在眼裏。”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藥丸,擲向天淩。
天淩伸手接住,抱拳道:“多謝。”
“但是這個人──”元牧天突然看向年華,那目光刺得年華一個激零。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那視線太過冰冷,年華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像慢慢喪失了所有體溫。年華勉強自己對上元牧天的雙眼,卻被那雙如無機質般漆黑暗沈的眼睛當中的狠絕和……惡毒的殺意,刺得心頭一痛。
“這個人繼承了你所有功力,朕不能留下後患,他不得不死。”元牧天淡淡地說完,年華便見所有侍衛的武器都指向自己,殺意在一瞬間撲天蓋地而來。
年華不自禁地縮了縮身體。他并不是覺得害怕,只是身體上越來越冷。“你以為我會與你為敵麽?哈……怎麽可能,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年華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
天淩将藥喂給程子涵,才看向元牧天,開口道:“他是我靈霄派惟一的傳人。你已經奪了我派的秘籍,我不能讓你動他。”
“你以為你救得了他?”
“你不信在這個山谷之內我可以讓所有人都葬身此地?”
元牧天冷著臉看了天淩片刻,而後慢慢擡起右手,示意屬下收起兵器,片刻後才轉身帶著手下人馬離去。
年華一直看著,直到元牧天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才脫力地倒了下來。身上的傷口被動作扯著,年華疼得倒吸著冷氣,凄凄慘慘地低吟著。
天淩看著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頭蔫腦的年華,搖了搖頭,邁步走回山洞,口裏道:“把程子涵帶進來。”
年華抹了抹眼睛,強撐著起身,一個白色的東西骨碌碌地從腳邊滾了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那瓶假的解藥。年華看了片刻,而後擡腳狠狠一踢,瓶子撞上石壁,粉身碎骨。
年華将程子涵抱進山洞裏,小心地放在石床上。他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知何時在護體真氣的療護下結起痂,讓他不致於失血過多而死。
年華看著程子涵漸漸回複紅潤的臉色,放心地籲了一口氣,這才走到天淩身邊,自責道:“師父,都怪我,讓元牧天得逞了。您罰我吧。”說著跪倒在天淩面前。
天淩淡笑道:“你要和元牧天鬥,那還嫩得多。如果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不是白活了那麽大年紀。”
年華聞言疑道:“師父,難道……”
天淩道:“你先起來。”說著又走向先前拿到秘籍的那處密室,年華起身跟在後面。
原來真正的秘籍竟然嵌在彈出的那扇小石門上,年華看著那已經與石門結為一體的書,呆了片刻道:“那元牧天拿走的是假的了?”
“也不算假的。那也是我靈霄派幾百年累積下來的絕妙的內功心法,希望皇帝不要暴殄天物了才好。”天淩嘆道。
“既然這樣,您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年華探手觸了觸還刺疼著的傷口,有點抱怨。
“要讓你騙過元牧天,當然得先騙過你。”天淩說道,又将石門移回原位。他帶著年華出了密室,吩咐年華将書架移回原地,而後不知觸了什麽機關,只聽書架後面傳來轟地一聲巨響。
“就讓師父畢生的心血結晶永遠沈睡在此處吧,我如此也不算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天淩嘆道。
剛剛進了谷外迷陣的元牧天聽到身後傳來的這一聲悶響,驀地頓住了腳步。淩青走上前來,疑惑道:“皇上?”
元牧天輕皺眉頭思索了片刻,突然又拿出秘籍翻了翻,看了兩頁之後狠狠地将書一合,面色沈郁著。淩青悄悄地退到後面,不敢在這時打擾元牧天。
片刻後元牧天竟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嘆道:“人老精鬼老靈,居然被這個老狐貍擺了一道……”說著竟将秘籍向後一扔,淩青慌忙接住,看著元牧天大步向前走去的背影,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手中的兩本書。
“賞你了。還愣著幹什麽,快點跟上。”元牧天的聲音傳來,淩青愣了一下,慌忙應了聲,興沖沖地收起秘籍,急急地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