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剛蒙蒙亮,皇宮的城門大開,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開進皇城,為首的一人錦衣華服,英俊不凡,眉眼間有些不羁的神采。元牧天親自迎接,在大殿內設晏為出使鄰國萬流的瑞親王元啓和各個随行官員接風洗塵。
年華一人悶悶地在禦花園裏散心,不遠處殿內的管弦絲竹之聲不時傳來,年華聽在耳中只覺越發郁結。
有些東西總是堵在腦中。他不通醫術,卻直覺那裏便是症結所在。只要那處通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也是無暇去想,在他失去的那二十多年的記憶裏,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身份和地位。一個人從嬰兒時起性格養成的最重要的時期便是那前十幾二十年,他卻遺忘得一幹二淨。如今要去想,卻根本無從想起,想著想著,便覺得他身處的這處太過陌生。包括那些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包括那些繁複的服飾,甚至藍得過分的天空,離得過近的月亮。年華怕自己再想下去會人格分裂,只能終止回憶。
年華轉過一叢繁花,卻只見一個修長身影從他面前踉踉跄跄地閃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撲通一聲倒在他面前。
“痛……痛死了痛死了。”那人一連竄地嚷著,擡眼看到正盯著他看的年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爬起身來。
年華看了他一眼,只這一眼,卻看呆了。
不是因為面前的男人有多美,雖然他掩在薄薄脂粉下的臉的确眉目如畫。而是因為在看清他的臉的那一瞬間他心裏一閃而過的怪異感覺。
他刻意地想要再去抓住那感覺,卻怎麽都觸不到它。年華專注的眼神過於用力,那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你好。我叫雲枝。我知道你,你是年華吧。你很有名哦。我和你一樣從清院裏出來的,不過我混得可沒你好。”
年華聽了眼神一黯,原來是清院的同行,怪不得看著眼熟。
雲枝很有些自來熟的本事,看年華不說話,又笑著說道:“是瑞王爺帶我出來的。他們在那邊大殿裏吃飯喝酒,我覺得無聊就自己跑出來了,沒想到迷了路。”
年華總算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能被準許在皇宮裏随便亂走,恐怕也是極得寵愛的。
雲枝拉過他的手,笑道:“我覺得我倆有緣。我一看你就覺得太熟悉了,好象八輩子就見過了一樣。年華,你帶我在這邊玩玩吧。”
年華聽他這樣說,才知道覺得熟悉的不只他一人。在這深宮內院裏遇見從前故人也實屬不易,年華微笑著答應了,便帶他在禦花園裏玩了一圈,一起回了年華宮。
大殿的晏會持續了将近一整天,太陽西斜時終於撤了席。元牧天傳元啓進了內殿。沒有外人在場,元啓便不再顧忌禮節,也不等元牧天開口,便自己倒進了椅子裏,扯了一下衣領,長籲一口氣道:“終於完了。累死本王了。”
元牧天在他旁邊坐了,看了他一眼,道:“朕讓你卻談和親的事,你一事無成,還敢在朕面前叫累。”
元啓裝模作樣地掏了掏耳朵,擺弄著指甲道:“皇兄,是你自己名聲不好。娶了一個又一個,就你這後宮佳麗,皇兄你夜禦數女也禦不過來呀。人家萬流皇帝怎麽舍得把寶貝公主嫁給你。”
元牧天冷冷看了他一眼。元啓嘿嘿一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要我說,萬流朝廷早已積貧積弱,萬流皇帝老眼昏花偏信小人,太子年幼且毫無銳氣,也不是個能成事的主。我看了他們的兵,連兵器都拿不穩,有什麽戰力可言。我們何不一鼓作氣,把這棵老樹連根拔起。”
元牧天搖了搖頭,起身拿出一副粗略的地圖,指著那長形的萬流國土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流畢竟是幾百年的積業,我軍連年征戰,損失不少。此時對萬流出兵,不是明智之舉。況且……”元牧天略一沈思,道:“那皇帝為太子韓瑾指派的帝師方君浩,卻不是個簡單人物。我們不得不防。”
修長有力的手指向下滑去──萬流與蕭國在北面有國土相接,再向南,卻有一個小國雲國卡在兩個大國之間,東面與蕭國國土相連,西面卻與萬流隔著一條大江。“另外,如今雲國才是朕的心腹之患。雲國雖小卻不弱,想幾年前我蕭國也不過是雲國的附屬小國。這些年雲國一直把我們視為最大的威脅,也早有向萬流示好的行動。如果讓雲國和萬流結成聯盟,對我們将是十分的不利。”
元牧天坐了下來喝了口水,元啓拿過圖來左看右看,最後指在最北靠洋的兩個小國,淫笑道:“皇兄,你有沒有想過這兩個。月國和幽國向來與世隔絕。這兩國號稱神的子民,不管是真是假,月幽多美人,這個……可不假。”
元牧天看了看他手指到的地方,眼中也帶了笑意道;“月幽多美人,月幽多礦藏。可惜了這群美人整天守著所謂神谕,坐擁寶藏卻任它埋沒在雪山深處,實在是暴殄天物。”
元啓又嘿嘿笑道:“美人是用來疼惜的,怎可如此勞累。所以神的最後一道聖谕一定就是,我們兄弟倆代各位月幽美人接管寶藏,順便接管了月幽的衆美人們。”
元牧天眯了精亮的眸子道:“是啊。到那一天,我大蕭帝國的版圖便是那大陸的盡頭。但願這一天,不會太晚……”
新月初升,小李子點了燈火。雲枝仍然沒有離開,同年華二人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不舍分開。小李子聽年華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給那才認識一天不到的雲枝聽,不禁有些擔心。不過看年華似乎精神比前幾天好了很多,便也不去阻撓。只希望年華說出來之後能不再如從前一般郁結傷身。
年華說完元牧天近來對他的種種惡行,不禁又悲從中來,又要落淚。雲枝遞了帕子過去。年華小聲地哽咽著道了聲謝。雲枝拉過他的手,眼含憐惜,嘆道:“年華,你一開始就錯了。他是皇帝。這整個大蕭國的美人,只要他說要,就沒有敢不從的。你不能指望他對你一心一意。他還是半生戎馬的将領,瑞王爺也一樣。他們都不喜歡別人違抗自己。你如此只能将他越推越遠。”
年華哭道:“我也知道。可是我……那我現在要怎麽辦,皇上已經讨厭我了。”
雲枝安慰道:“我覺得,以皇上對你的态度,他定還有些喜歡你的。從前他最寵愛你時你是什麽樣子,如今就還要做出什麽樣子。好好順著他,撒撒嬌,床上讨好著些,皇上一定還會寵著你。只是從此以後千萬不要想著獨占恩寵了。”
年華輕輕點了點頭,心下卻又是一陣委屈。
他愛元牧天,元牧天卻不愛他。這樣的關系為什麽還非要他低三下四地去求取恩寵呢。可是他是皇帝他是男寵,元牧天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不管曾經有再多恩愛疼寵,如果他惹怒他,一樣是死罪一條。
如此又是幾天。元牧天早已把他忘到九霄雲外,雲枝又被元啓帶出宮,年華只能獨自一人暗暗郁悶。年華努力振作起來,薄施脂粉蓋過滿面病容,他記得元牧天喜歡他穿紅,說像紅蓮一般妖媚。便拿出所有紅色衣衫,盡心裝扮自己。只盼望下次再見元牧天時能讨他歡心。
但是半月過去,繁花已遲暮,他卻總也等不到機會。元牧天日日只去蓮妃那裏,年華每天在他必經的路上等著,元牧天竟是數次對他視而不見。那不是刻意冷漠的眼神,而是陌生,無動於衷。元牧天根本從未把他放在心上。這樣的認知讓年華傷透了心。都道帝王無情,他如今才知道那無情有多傷人。
終於有一天,年華躲在假山後,看那明黃華蓋冷冷從他面前走過,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再睜開眼時,出現在眼簾中的竟然是他日日想念的元牧天。年華的眼淚刷地流了出來,掙紮著要起身行禮。元牧天摁住他,道:“你身體太過虛弱,躺著休息吧。”
年華怯怯地拉住元牧天的手,張了張口,想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沒有去蓮妃那裏。卻又想起雲枝說過一心伺候好元牧天就夠了,其他不要多管不要多問,更不能争風吃醋,因為沒有資格。最終也只開口道:“皇上,年華好想皇上。”
元牧天淡淡一笑,道:“你身體太弱,好好休息吧。”說著就要起身。年華一驚,手上使了力,硬是直起身體靠到元牧天懷裏,輕顫著道:“年華不要緊的。皇上,您好久沒有來找年華了。皇上……”
元牧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年華。年華在那不知何意的眼神裏,硬是忍著羞恥,顫著手脫了衣衫,又将嘴貼上元牧天的雙唇,輕喃道:“皇上,年華要您,皇上……”
元牧天眼神一暗,抱住年華倒在床上。随便摸了幾下之後便扯開衣服,把早已脹大不堪的硬挺插入年華的後穴。
年華擺著腰極盡所能地迎合在他體內兇狠沖撞的兇器。元牧天壓著年華抽插了一會兒,便拔了出來,拉年華一起坐起來。年華主動把雙腿盤上元牧天的腰,難耐地呻吟著。元牧天半躺下,擡起年華的臀部色情十足地揉捏著,年華吟叫聲音更大。元牧天對準著那不斷蠕動開合的小穴又狠狠插了進去,只覺裏面越來越熱,舒暢地低吼出聲。年華本就發著燒的身體熱度更高,燒得頭腦發暈身上陣陣發冷,不斷在體內搗弄的巨大讓他難受至極,神智漸漸遠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感到一陣陣熱流的沖擊,無力的身體終於被放開。年華只模模糊糊聽到元牧天離去時對小李子囑咐了一聲好好照顧自己,便陷入黑暗,人事不知了。
再醒來時已是兩天後了。小李子看著他的時候是紅著眼睛的。年華卻很高興。因為元牧天又開始臨幸他了。雖然只是時不時地來一次,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獨占恩寵,但如今只要元牧天心裏還有他,他便已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