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帶傷赴宴
四合院中,涼風陣陣,花香脈脈,好似将夏夜的酷暑全部擋在了門外。
阿迪端起小謝剛沏過水的茶杯,突然開口道,“小謝,最近你又施符了嗎?對方是不是一個叫莉莉的女生?”
小謝正在品茶,聞言略感詫異,但仍舊神色不變,“時至今日,捕劫者都快被吸劫者消滅幹淨了,哪裏還有人需要絕情符呢?”
“我明白,可是今天遇到那個叫莉莉的女孩後,我總覺得她周圍的場怪怪的。她先生倒是一個很謙和的人,但是她神色非常痛苦,仿佛飽受折磨,而且極易沖動暴怒,與丈夫一言不合就要沖出馬路,真是任性妄為到家了。
更令人擔憂的是,我在她的右手上看到了一道像極了絕情符的白光,興許是我看錯了,但是如果她真的被施過絕情符,愛恨都不由自己的話,那真是世上之大不幸事。”
小謝見阿迪充滿憂慮,無奈地搖頭,“當日的因,今日的果,幸與不幸,誰又說得準呢?你不是已經失掉了多半能力嗎?怎麽還會看到白光,真是奇怪!”
阿迪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但是只要一接近她,我就能感覺異常的波動,而且我仿佛認識她很久了,包括她的先生,都像我闊別已久的老友,每次見到都心生激動。”
“阿迪,最好的解脫就是忘記過去,也許他們真的是你的老朋友,但對你來說,離他們遠遠的,才是相處之道,因為吸劫者的報複可不是只針對你一個人的。”
阿迪見小謝語重心長的模樣,又是一陣壞笑,“放心吧,現在連小百合都快被我成功攆走了,如果他們敢惹你,就放馬過來好了。”
小謝無奈地搖頭,心中竟還是不由傷感,阿迪,縱使千算萬算,卻還是算不過老天。歐陽此番再次氣勢洶洶侵入你的生活,想必不會輕易放過你,你一定要多保重才是。
我有氣無力地抱緊雙臂低着頭坐在公寓樓下,卻怎樣也沒勇氣重新走進家門。歐陽的怒火勢必會再次爆發,而我已經沒有任何喘息之機了。
遠處的小孩子正三五成群玩着丢沙包的游戲,我一時失神,看的入迷,全然忘記了煩惱,就連歐陽什麽時候走近我,都沒任何感覺,直到他伸出手,一把将我從長凳上拽起,我才有所醒覺,“你還在這裏要坐多久才會上樓?”
沒想到他已經在樓上看了我許久,“腿有點兒麻,走不動了!”
歐陽冷笑一聲,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先是和顏悅色後是聲色俱厲,“需要我背你上樓嗎?如果不需要的話,那就趕緊上去換衣服!”
“哦!”我麻木地點頭,剛邁出腳步,可馬上明白他所指之意。
“我不要去!”我急忙甩開歐陽的手,正欲逃離,歐陽卻在我的肩膀上輕輕一點,我再次動也不能動,一路被他強拉硬扯着走上樓。
“歐陽,你不必白費力氣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的,除非我——”
未等我說完,歐陽已經一把将我推進了卧室,平攤在床上的黑色晚禮服真是漂亮奪目,簡直是我少女時代夢想擁有的長裙,可是現在看來,卻如同布滿荊棘的花冠,會讓我痛苦不堪。
“莉莉,如果你不想讓我親自動手幫你換,就不要繼續用肺說話了,別忘了你今天的承諾。如果你想再次見到阿迪的話,我可是很高興幫你的!”
我一言不發,無力地低下頭,歐陽還以為我已經屈服,正轉身要走,我卻一把抓起裙子狠狠地扔在他身上。
歐陽感覺不對,回手一把抓住裙子,眼中的怒火已經快将我融化掉,可我仍舊戴着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來啊,教訓我啊!打我啊!你以為我怕你嗎?是啊,的确害怕得要命,但是又能怎麽樣呢?因為你就是想報複我,報複我在靈魂之橋上幫助了阿迪,讓你失去了與佳佳重逢的唯一機會。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寧可死的人就是我,也不願意是佳佳!沒錯,我是虧欠了你,既然如此,一命償一命,是最公平的!”我說罷,已經從口袋裏抽出了藏好已久的水果刀。
“你要做什麽?”歐陽眼中的淩厲已經讓我再次心跳過速,即使害怕得要命,但我絕對不能屈服,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我押上性命的賭局。
“歐陽,我今天突然明白了,一直以來,對不起你的人就是我。因為我,阿迪才會對你大打出手,害你受了重傷。還有佳佳的逝去,你氣我和阿迪一樣欺騙了你,結果害你成了今天這副喪心病狂的樣子。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從來都沒有,我真的希望可以将你拽出那片泥沼,讓你開心快樂地生活下去,但是,對不起,我已成強弩之末,撐不下去了,永別了!”
意料之中的劇痛并沒有到來,我的手明明已經狠狠刺下來了啊?
我睜大雙眼,卻發現歐陽頭上的冷汗越滴越多,而那水果刀已經深深地紮入了他的胳膊,他居然用自己胳膊來擋我手中的刀,鮮紅越聚越多,就像齊洛的傷口,在我眼前無限擴大,直接變成一片血紅,令我喘不過氣來。
“莉莉?”歐陽拼命地搖晃着我的肩膀,可我似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只能無助地看着他,臉憋得越來越紅,“你給我吸氣,聽到沒有?”
歐陽的眼中終于沒有了令人恐懼的淩厲,而變成了少有的驚慌,他一把扶住我不斷地敲着我的後背,見我仍舊是呼吸不暢的樣子,更是着急,竟一咬牙拔出了胳膊上的水果刀,狠狠丢在地上,“我沒事,你看到了嗎?你以為你那點兒力氣能傷害得了我嗎?”
歐陽手臂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了,沒事了,不要怕,有我在!”歐陽用未受傷的左臂一把将臉色慘白的我擁入懷中細語安慰,“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保護你,所以不會死的,什麽都不要怕。”
恍惚中,我竟有種錯覺,似乎抱住的人是我最想依靠的阿迪,從未有過的心安讓我失去了一切知覺,只願在這溫暖的懷抱裏一睡不起。
随歐陽從醫院走出後,心頭的愧疚已讓我再想不出任何掙脫之法,只好陪歐陽坐上去往齊氏大宅的出租車。
歐陽的右手臂被白色繃帶包得緊緊的,醫生望向我的責怪之情幾乎讓我擡不起頭來,即使歐陽解釋說是自己誤傷所致,可明眼人都認為是夫妻吵架激動所為。
夫妻吵架,我和歐陽到底算哪門子夫妻呢,沒有恩愛,只有怨恨,沒有真心相對,只有虛情假意。我的确虛僞,明明恨他入骨,還要裝出一幅陽光燦爛的模樣,真是無恥到家了。
未等我将自己繼續深入批判,出租車已經到了齊氏大宅的門口,我對這裏并不陌生,甚至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但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已經被我自動過濾掉,所以如今再度走進這座富麗堂皇的庭院,我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盡管歐陽面無表情,可是頭上的汗珠還是在暴露他的疼痛,也不知歐陽是什麽材質做成的,醫生處理傷口時,他居然要求不打麻藥。事後我曾問過他為什麽,他冷笑着說,怕我趁機逃跑,真是高看了我的能力,因為當時的我已是兩腳發軟,哪裏還跑得動呢?
齊氏後園中,此刻已是賓客如雲,觥籌交錯。原來今天是夏冰的生日,自從齊老先生将齊氏都交給齊洛後,連同齊家大宅也讓給了齊洛小兩口,而自己則出國逍遙去了。
這半年來,齊洛又将齊氏經營得風生水起,就快成了富豪榜上的首位,但他卻低調的很,從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坊間傳聞他受槍擊事件影響,性格發生巨大變化,為人多疑,從不雇傭秘書,一切事由都交給太太夏冰處理,因此夏冰也實現了從實力影後向商業女強人的轉變。
而我則對此全不相信,因為齊氏之所以能夠風生水起,與歐陽和雲開的大力協助密切相關,無論歐陽是不是吸劫者,他都是天生的商業奇才。正是在他的建議下,齊氏近年的投資大方向才從傳統行業轉向了創新技術的研發,現今時代,創新才是核心動力,對于國家來說如此,對于企業的生存來說,更是如此。
雲開在齊氏的崛起中更是功不可沒,在那場全國矚目的二齊争霸中,即齊洛與齊諾對于齊氏控權的争奪中,正是因為他的鼎力支持,齊洛才能最終實現逆轉,打敗自己的兄弟,掌握了齊氏大部分的股權,那一戰雖然是與自己的兄長為敵,但齊洛的确贏得漂亮。
歐陽剛一進入衆人視線,馬上被團團圍住,各界社會精英都對歐陽崇拜有加,欽佩不已,而歐陽胳膊上的傷口,更為諸位冒險家接近他提供了更好的借口和機會。
我則适時地放開了攙扶他的手,自動躲到了無人注意的角落,穿梭在人群中的侍者很是服務周到,見我獨自一人坐在遠處,還為我送來了一杯香槟,我馬上站起表示感謝,接過香槟剛想一飲而盡,又想起了上次醉酒時的恐怖經歷,只好改為淺嘗辄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