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二、前塵往事
車龍馬市,魚龍混雜,頂級熱鬧的街巷悄無聲息開了一家酒肆,名當歸。
聽聞老板娘,一件九曲連衫羅裙,襯的腰肢細細柔柔,走路畔若生花,真是急急迷死清陵都城一衆男子。
一架青色四鼎的轎子停在當歸酒肆門前,紫色衣角率先落出轎子外,随後一個落落大方的男子出現在衆人眼前。
一個小厮迎着跑出來,男子吩咐幾句,小厮笑的風生水起帶着男子進去了。
紅木門前,男子揮揮手,示意他們不必跟着進去。
被禁止進的人乖巧的站在門口當個門神。
男子一踏進去,幾餘酒香飄來,青衣女子坐在煙幕之中,比仙子還多幾分妩媚。
女子率先開口:“龔錦公子請坐吧。”
龔錦沒有什麽出乎意料,徑直坐在女子對面,面前的小酒盅也被龔錦徑直飲下。
“公子,倒是好酒量,也不怕本姑娘在裏面下毒。”
龔錦笑笑,似乎絲毫不在意,開口是生意人的精明:“秦殇老板娘進入清陵不過區區一月,卻快速站穩腳跟,自然不會幹這麽愚蠢的事情。”
秦殇挑挑眉,将面前的酒推着靠近龔錦一些,做了請用的手勢。
龔錦出身便跟在父親身邊學經商之道,有些人眼裏的貪欲欲望早就被他看的透透的。
可秦殇一身清冷,那雙眸子含水,幹淨透析,龔錦拿起酒杯而下。
心中似有什麽回音在想,龔錦放在腿上的手握緊,這酒...
“公子,別怕,我開的是當歸酒肆,自然買的當歸酒,當歸酒都是這樣。”秦殇好心好意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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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錦心中了然,從自己歸來之後自然聽過當歸酒肆的名字,也曾聽人說這當歸酒品下是讓人有幾分不舒服。
但自己是不是太放松警惕了。
龔錦拉回主題,只說了兩個字:“昭雪。”
秦殇搖搖頭,不同意龔錦的話。
龔錦又換了兩個字:“黃潇。”
秦殇笑的明白,還未開口,在屋子右側的屏風後走出一白衣男子,臉上帶着怒意,質問道:
“你果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潇潇的身份,你靠近潇潇按的什麽心!”
好吧,秦殇表示莫守這樣咋咋咧咧的樣子這幾天天天見,早就看見不驚了,真沒有想到一向以超脫俗世淡然處之的莫守會這樣咋咋呼呼的!
“你是...”龔錦懷疑臉,向後退了退椅子。
莫守哪有理他啊,直接對着秦殇說:“那封信送的對吧,潇潇身上的秘密可能只有他知道。”
秦殇揮揮手,了解道:“所以不是聽你的話,将信遞給龔錦了嘛。”
莫守直接坐在另一邊。
這時,龔錦才覺得自己真有些大意,前日,有位青鳥飛到書房內,嘴裏叼着一個小紙團,開始并沒有引人注意。
可是,青鳥一次一次飛進書房,讓伏案破煩的龔錦終于怒了起來,幾日下來還沒有昭昭的蹤影,這只小鳥真是不知死活。
“來人,把這只鳥抓去烤了。”
聞身進來的斐衣帶着兩個下人,抓着靈活的青鳥。
一番折騰下來,青鳥得意的飛走,甚至離開之前還高傲的仰頭在告誡斐衣她們。
哼,一只鳥也不是好欺負的!
斐衣灰頭灰臉回去,站在門前,看見龔錦背手而立,一聲聲嘆氣聲從中傳來。
這樣的龔錦是從小在龔府長大的斐衣第三次見,第一次是鎮遠将軍舉家南遷,第二次是當今盟主黃盟主一家八十七口人被滅門之時,而第三次,便是昭雪姑娘失蹤之日...
狩獵下午,昭雪姑娘說想去林子轉轉,可沒想到自己會率先走失在狩獵林中,當自己從狩獵林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少爺說:“她終于圓滿了,她也不見了。”
誰圓滿了,誰不見了,斐衣一時不明白,後來昭雪姑娘突然失蹤,太子狩獵受傷,斐衣覺得有些事可以想通了。
“斐衣,你說她還會回來嗎?”背裏的龔錦問着。
日日照料,昭雪姑娘吃穿用住都是龔錦少爺一手布置,每日尋藥,一開始尋而不得,後所遇貴人,這些,斐衣都看在眼裏。
斐衣支支吾吾不曾作答,目光一轉,卻看到書桌上疊出一摞小高山的紙條。
斐衣好奇,卻悠然看見被驅趕的青鳥又偷偷回來,嘴裏還叼着紙團,放到那一摞小高山上。
“公子,那鳥似乎在傳遞某種信息。”
斐衣本想扔掉,卻打開一個二個三個直到所有紙條,紙條上都寫着相同的字。
明日速來當歸酒肆,有要事相商。
落款黃潇。
斐衣不懂,但自家少爺終于有了生氣。
“潇潇呢?落款是潇潇,潇潇是去哪了?怎麽不出來見我。”
龔錦開口問,白衣男子立馬變臉,嚷嚷道:“潇潇,潇潇是你叫的嗎?”
龔錦一愣,這口語似曾相識啊.....
“在我沒有看到潇潇之前,我是不會說一個字的!”
莫守把玩這酒杯,白皙的手指摸着杯口,落出邪惡陰險的笑容,讓龔錦心中一緊。
“放心,早就想好辦法了。”
莫守陰測測的笑容成功讓秦殇幾根汗毛豎起,莫非那酒裏放的是....
昨夜,莫守手裏把玩這心語散,笑的自信:“這心語散,服下有問必答,而且被我練的無毒無味。”
秦殇心中同情龔錦幾分。
“我問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黃潇的身份。”
是字從龔錦嘴裏出來的時候龔錦都詫異,明明自己想說的是,不是啊!
秦殇略發好心,“龔錦,別糾結了,這人連我都瞞,你剛喝的當歸酒被下了心語散。”
龔錦一愣,心語散,還是知道幹什麽用的!
“黃家十年前舉家南遷所謂何事,鎮遠将軍可真是謀反”
十年前,龔錦十一歲。
天曰昭昭,風其清清,清陵都城百姓從街頭排到街尾,人聲鼎沸,接踵而肩。
“鎮遠将軍今日返朝,真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在人群中,一個衣衫普通,和身邊人說着,身邊男子答應着說:
“鎮遠将軍以少勝多,大敗西荒蠻夷,真是替百姓打出風生水起的生活。”
語落間,人群中傳來激情的大喊。
“快看,鎮遠将軍來了!”
為首的男子一身銀色盔甲,騎着強壯的汗血寶馬,身體高大,舉手投足之間是将士的威武與肖勇。
将軍府,七歲身穿白色袍袖長衫的小女娃呆呆的看着池塘裏的金魚吐泡泡。
娘親說,爹爹今晚就要回來了,女娃對自家爹爹的記憶還停留在去年過年,一身肖冷,讓人生畏。
“喂,你說我爹他可怕嗎?”
被問的小小少年白眼一動,在所有人迎着鎮遠将軍,恨不得握握英雄的手,只有你這個親生女兒會害怕吧!
小少年轉着眼珠說:“聽我爹說,你爹力挽狂瀾,是位受大家喜愛的大英雄,不可怕的。”
小少年想到自家爹爹的喜悅,嘴裏念叨着從小到大的好有終于平安歸來了。
粉雕玉器的小女孩臉上瑩瑩一笑。
然而,一切都變得太快,小女娃跟傳說中的大英雄見過幾面,享受了幾次在爹爹背上騎高高的幸福。
可是太快這一切都不複存在。
一道聖旨降在将軍府。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鎮遠将軍昨日與百花宴上謀反,今日特撤去将軍一職務,九連之屬全部充軍。”
尖利帶着絲絲傲慢不屑的聲音,但在這一刻似乎落定了将軍府一家人的命運。
箭聲呼嘯,刀光劍影,溫軟婦人急忙捂住女兒的眼睛,尋找一片安全的地方希望可以保存全身。
一陣嘶聲裂肺的打鬥,将軍府已染上鮮血,素來幹淨的庭院小路斑跡點點。
溫軟婦人及懷中女兒被威武高大的男子接過。
此後,大街小巷中流傳這鎮遠将軍謀反,從舉國欽佩的戰士變為萬人唾棄的叛國者。
黃穑殺三朝元老,暗刺太子,即使當今今太子昏耽無道。
身上的罵名一件件,血案一樁樁。
林外郊區,一聲聲布谷鳥叫聲響起,很快出現一個半大的小女娃,穿着灰衣灰鞋,但全身卻幹淨無比。
“給你,好不容易從路上買來的糖葫蘆。”
幾月不見,少年出落的有些英氣,稚嫩的臉龐似乎在這國家磨難中杯磨砺的稍微有些尖利,初顯男子氣概。
小女娃接過糖葫蘆,喜滋滋吃起來。
兩個人你一聲我一聲讨論着最近有趣的事情。
直至風聲起,女娃糖葫蘆落地,一批批黑衣男子出現林子裏。
“小姐,還是快回去,老爺還在等着你。”
這些面部發冷的人總是讓女娃感到害怕,這些時日發生着什麽事,讓女娃感知周圍一切都不真實,都是假的。
身邊另一近的黑衣人,互相看看,眼裏閃過兇狠,對着少年直直而去。
那一刻,女娃不知道從哪裏湧來的力量竟直接擺脫周圍人,顯露武者風範。
“潇兒,你...”少年楞楞。
女娃自己似有難言之隐,聲音發冷:“放他走,他不過是我兒時一個玩伴,還不至于殺掉他。”
黑衣人立即領命,天色四合,人來往來散。
直到年進四十有餘的四皇子等位,才平息了黃穑謀反,四皇子因此拉攏了人心,坐穩了清陵皇朝。
作者有話要說:
解鎖啦,時間順序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