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仇飛把報紙扔給唐夕言,順帶着踹了一腳這個坐沒坐姿的人:“明天回劇組,恢複拍攝。”
唐夕言沒管他,繼續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拿着手機不知再給誰發信息:“知道了。”
楊嵇被捕的事情在網絡上早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了,雖然不出名,但也是之前在《山河》開機儀式有位置的人,大家都想着棠藝這是要捧新人了,但是沒想到他涼得那麽快,網上冷嘲熱諷的人不少,有的還帶上了公司。
他擰眉看着自己三個小時前和兩個小時前發出去的信息,有些急躁,曲笛怎麽還不回他的信息,他得知楊嵇被抓了,高興地不行,昨天過去打算把人接回來卻被告知人早就被保釋出去了。
他想了想,還是又給他發了幾條信息。
夕言:【你什麽時候回來上班啊,仇飛說聯系過你了,但是你還沒有回電話。】
夕言:【要不今晚你過來吧,我請你吃大餐。】
夕言:【明天劇組就重新開機了,你記得到啊。】
他盯着看了半小時,那邊的人終于舍得給他回信息了。
曲笛:【嗯。】
只有一個字,加上一個句號,唐夕言認認真真地看了好久,都不知道這個“嗯”到底是說他會回來上班還是說今天晚上過來吃飯呢?
他糾結了一回兒還是給人打了電話,其實他一直都挺愧疚的,在曲笛被人誣告的那段時間裏面他什麽都沒有做,他真的怕曲笛就此心涼,辭職之後遠走高飛,所以一直不敢給他打電話。
此時的曲笛正在家裏發呆,他給自己做了一碗面,但是直到面泡軟了他都沒有動筷子,他好像還沉醉在昨天的那一個吻裏面,Alpha帶着薄荷信息素味道的吻,只是一瞬間,但是曲笛卻清楚地記得那溫軟的觸感……
“曲笛,我在追求你。”這是舒逸昨天留給他最後一句話。
就這一個吻加上那一句話,讓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今天也是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地,連唐夕言的信息都忘了回。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正在出神的曲笛吓了一跳,心裏卻有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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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夕言。
他松了口氣,但是心底有着一絲失落。
“喂?曲笛?”
“有事嗎?”
“你怎麽那麽久才回我信息,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吧,要不你來我家我們叫外賣也行。”唐夕言滿意地看着自己面前寫滿外賣店名的筆記本,有什麽需要他都能滿足。
“不用了,我在家裏吃點就好了,你自己吃吧。”
“別啊!這不是慶祝你出來嗎?那種地方很晦氣的,算是我給你接風洗塵。”
曲笛卻一點都沒有被說動,反而十分不給面子地拆穿他:“你忘了嗎,你最近不能吃太豐盛,那天你就吃過火鍋了,就算我去你家也只能跟你一起吃草,還是算了吧。”
這嫌棄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這……”
“我累了,明天早上車會過去接你,我就自己過去了,你不用等我。”
“……”
聽着電話那邊的忙音,唐夕言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不安當中,這明顯是心裏有了芥蒂了啊。
第二天,除了還在醫院的溫故,劇組其他人都就位了,至于楊嵇的角色則是給了棠藝旗下的一個beta演員,叫魏诩安,這演員也不是新人了,拍了好幾年的電視劇,但是一直不紅,只能拿到一些炮灰角色。
魏诩安看起來很好相處,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倒是有種舒逸的既視感,但是比起舒逸,少了一點傲氣和自信。
曲笛一早就到了,得知唐夕言還沒有到,他站在化妝間門口等着,期間還不停給他發短信,就怕他睡死過去了不知道起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到了沒多久,唐夕言也到了。
唐夕言遠遠地就看見了自家助理倚在門邊低頭看手機,他霎時勾起了嘴角,眼睛都亮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過去。
連語氣都帶着一絲絲雀躍:“曲笛!”
曲笛擡頭,對着他笑了笑:“還來的挺早的,不過你怎麽不回我信息。”
唐夕言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調了靜音,今天早上又一直火急火燎的,他根本沒來得及看,他嘿嘿一笑,說:“忘了看手機了。”
“你快進去吧,化妝師在裏面等着了,待會兒魏诩安過來,你記得對人友好一點,不要給人家擺臉色看。”
平時曲笛講這些的時候他都很不耐煩,但是今天卻乖乖地應下了:“都聽你的。”
事情解決了,劇組的人又煥發了生機,只是每個人看見曲笛的時候總是一副十分同情和憐憫的樣子讓他有些不習慣,溫故不在,今天早上拍的是夕言和魏诩安的對手戲。
曲笛依舊百無聊賴地在一旁看着,适時上去給他遞水,舒逸來得晚還在後面換衣服,他一出現曲笛就好像又心靈感應一樣回頭看了一眼,舒逸對他笑了笑,曲笛連忙回頭,心如擂鼓。
他感覺到了一個熱源站到了他的身邊,他雙手放在腿旁不安地搓了搓自己的褲子,忽然……身旁的人勾住了自己的手指,他猛地就想要縮回來,但是那人緊緊地勾着不讓他離開,舒逸的手有些涼,将他手上的熱量驅散開來。
“舒……舒逸……”他小聲叫道。“會有人看見的。”
醇厚低沉的聲音傳來:“我的袖子夠長,就一小會兒,沒事的。”
他從來不知道舒逸那麽大膽。
舒逸穿着大袖長衣,衣服不僅長而且一層疊着一層,手垂下來什麽都看不見,只會以為兩人站得近了些所以擋住了曲笛的手。
曲笛羞地不敢擡頭,另一只手拿着水瓶微微出汗,他的心思只能集中在漸漸被自己的手焐熱的那根手指上面。
舒逸微微轉頭看向身旁那人白皙的脖頸,偷偷将他的整只手握在了手裏,曲笛一個機靈,滿臉驚恐地擡頭看他,心裏慌得不行但是又不敢亂動,這種在衆目睽睽之下“偷情”的既視感讓他驚慌不已。
“曲笛!”
一場戲結束,唐夕言松了松自己的衣服,拉開領子用手扇風,他沒注意到自己家的小助理和舒逸的小動作。
舒逸也沒有為難他,自然而然地松開了手,曲笛心虛地看了舒逸一眼,跑過去把已經擰開了的水瓶遞給唐夕言,舒逸自己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走到導演身邊和他聊了起來,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你幹嘛老盯着導演看?”
“沒有……”曲笛回過神來,從包裏拿出小風扇給他吹。
唐夕言也沒多問,喝了水就繼續工作了。
之後曲笛就不敢再靠近舒逸了,只要他走過來他就找借口走到別處去,幸好他們之前交集不多,所以也沒什麽人看出異狀。
倒是舒逸自己覺察到了他在躲着自己,幾次接近未遂之後他也就放棄了,來日方長,還不急在這一時。
當天晚上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才被通知,唐夕言親自掏腰包幫他換了個和自己同一樓的大房間,連行禮都已經搬過去了,同房的攝影師還很羨慕他有這樣的好老板。
他找上門了,唐夕言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把房卡給他,他咬着曲笛給他訂的沙拉在自己的房間裏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就住在舒逸對面那一間,吶,拿着吧。”
“不是說了不要亂花錢,我住在下面也挺好的。”
唐夕言一心想要彌補自己心裏的愧疚,說什麽都不給她搬回去住,他把房卡塞到他的手裏,不耐煩地說:“別廢話了!讓你住你就住,反正已經交了錢了,你不住錢也不會退回來,你放心,你藝人還不至于那麽窮,住個酒店就能把我住破産了。”
其實這是棠藝旗下的酒店,他是找了自己老哥走的後門,根本就不要錢。
曲笛無奈,只好接了房卡,叮囑唐夕言以後做什麽都要和他說一聲,唐夕言當然是乖乖點頭,他當然不會說自己還幫他點了個快一百塊的外賣。
曲笛滴卡進門,這邊的格局和唐夕言那邊差不多,他累得很,一下子把自己抛進了軟綿綿的大床,果然有錢就是不一樣,一樣是床,這張就比起下面的舒服很多,他好像還聞到了淡淡的熏香味道。
他趴在床上,看着床頭的臺燈出神,舒逸的臉忽然出現在腦海中,今天被他牽着的手好像開始發燙,兩人身上溫熱的氣息偷偷地在空中交纏……
他擡起自己的手,逆着光反複看,忽然間像個傻子一樣笑了起來。
十分糟糕……自己好像動心了。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就像是被奪取了呼吸一樣,緊張地不能自已,但是他自己知道,那時候他的心在偷偷地笑,心底溢出一絲絲的甜蜜,不知哪一天就會将他整個人泡在蜜糖裏面。
但他還是害怕的,上一次戀愛的教訓給他留下了太大的心裏陰影了,齊善說過,他就像是個缺愛的孩子,只有有人對他展現出一點點的好,他就會巴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出去,這樣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事實證明,齊善沒有說錯,他在楊嵇身上跌了一個大大的跟頭,所以他變得謹慎了,有所保留了,他的心裏也一直清楚,舒逸不是他可以高攀得上的人。
他該怎麽辦呢?
作者有話說:
舒逸:我還沒幹啥呢!為什麽都要我火葬場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