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舒逸,醒醒,你怎麽在這裏?”
舒逸眯着眼睛看他,臉都要貼上來了:“你是誰?”
曲笛有些不自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的助理和經紀人呢?”
舒逸有些迷茫,他扶着牆站了起來:“思義……思義……把柳夢帶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說着他晃了兩下,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房卡轉頭去找房間,嘴裏還默念着:“5317,5317……”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醉了的緣故,說話還有些大舌頭,聽着有些好笑。
這怎麽辦……他肯定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還是把他送回去吧,也不算什麽大事。
曲笛上前拉住了他:“這邊來……我帶你回房。”
可是喝醉了的舒逸有些不肯聽他的,固執地要往反方向走:“我房間在那邊……我要回房看劇本了……明天……明天就要……”
曲笛只好哄着他:“好好好,回去看劇本,劇本在這邊。”
“這邊?”
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進了電梯,舒逸似乎是累了,他靠在曲笛身上閉眼休息,快要睡着了的樣子,曲笛松了口氣,想不到舒逸喝醉了那麽鬧騰。
來到房前,曲笛拿過他攥在手裏的房卡打開了門,進門之後,入眼的是休息室,桌上還放着裝飾精致的水果盤,穿過休息室才是卧室,可以躺好幾個人的大床放在中間,房間裏面點着助眠的熏香。
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滿天的星辰,這個酒店主要招待的就是來這邊拍攝的劇組人員,影視基地沒人住,不像燈火通明的城市,這裏的夜景美得很純粹。
曲笛把人放到床上,幫他脫了鞋子之後舒逸忽然間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曲笛。
曲笛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小心翼翼地問:“舒逸?你……還好嗎?”
他忽然說道:“你要和我對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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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他就赤着腳踉踉跄跄下了床在櫃子裏翻找起來,最後拿出一本劇本,随便翻開一頁,就開始說臺詞。
曲笛還是一頭霧水。
“四海九州之內,只有你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忤逆孤!魚樂因,你是在邊疆沒有待夠嗎!?還是……你嫌徐子明活得太長了!”舒逸說起臺詞來中氣十足,甚至應該有的聲調起伏也沒有省,完全看不出這是一個喝醉了的人在耍酒瘋。
“……”
舒逸久久沒等到回複,不大高興地走到他的面前,說道:“該你了!”他把劇本攤開給他看,指了指下面的臺詞:“你要說這句。”
舒逸真的把他當成對戲的人了,他猶豫了一會兒,磕磕絆絆地讀了起來:“我……呃……臣的父親乃開國元勳,臣現為護國将軍,陛下……說起……說起……”
“啧……”舒逸有些煩躁地翻了幾頁,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臺詞為什麽沒有背熟?這樣不行的……我們試這場,臺詞就兩句,再……再演不好我就把……把你給撤了。”
曲笛還沒看清那上面說了什麽,舒逸就一個轉身把他壓在了床上,他手上的劇本也丢到了一邊,一只手摟住他的腰,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我說過,你遲早會成為我的人。”
雖然知道是臺詞,但是曲笛的心卻停跳了一拍。
兩人靠的太近,舒逸帶着薄荷信息素味道的呼吸就這樣噴灑在他的臉上,表情和動作都帶着極致的魅惑,就好像是一朵盛開在黑夜中的藍玫瑰,誘惑着他過去采摘,他對上那雙明亮的黑眸,一下子就陷了進去……甚至忘記了反抗。
舒逸就這樣看着他,幾分鐘之後猛地一下紮進了曲笛的頸窩,一動也不動了,房間瞬間就恢複了寧靜,只聽到空氣加濕器運作的聲音,還有自己如雷鳴般的心跳聲。
曲笛輕輕地推開了身上的舒逸,快速地把人弄到了床上,幫他蓋好了被子,做完一切之後,他就急不可耐地離開了。
房間內的加濕器還在運作着,幾分鐘之後,剛才還熟睡着的人忽然間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他冷靜得不像是一個醉酒的人,看了看原本被他丢在地上現在卻放在床頭櫃子上的劇本,他勾起了嘴角,是個有意思的人。
曲笛出門之後急匆匆地就往樓下趕,他現在需要冷靜一下,他甚至出現了錯覺,覺得自己周圍都是薄荷的清香,将他緊緊地包圍着,他根本無路可逃。
這天晚上,曲笛失眠了。
這導致他第二天精神狀态不好,上樓叫唐夕言起床的時候還走錯了樓層。
他們來到劇組的時候,舒逸已經開始化妝了,曲笛腹诽,他昨晚不是醉的很厲害嗎?怎麽今天來得那麽早。
舒逸看見他們很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早上好。”
唐夕言打了個哈欠,坐了下來:“早。”
曲笛默默地站在一邊沒說話,但是舒逸卻看向了他:“曲笛你怎麽看起來不大精神的樣子?”
他随便找了個理由:“是……是嗎……可能認床,我昨晚沒睡好。”
唐夕言插嘴道:“都說了給你換個房間,你還不願意,看,遭罪了吧。”
“曲笛,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房的嗎?”
忽然被點名,曲笛下意識挺直了自己的腰,說話不太順暢:“啊……我是看見你走錯了樓層,就是我那一樓……然後……然後你喝醉了,我就把你搬,不對,送了回去了……之後……之後我就回去了。”
唐夕言看他急得汗都出來了,有些奇怪:“你怎麽看起來那麽害怕。”
舒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幹了些什麽吓到你了?如果是的話我道歉,我只是隐約記得好像看見了你,其他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沒……沒有,只是……只是念了一下劇本。”
“哈哈。”舒逸笑了起來:“我就說我放得好好的劇本怎麽就放在床頭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煩到了你。”
“沒有,舉手之勞而已。”
原來他不記得了,那就好,曲笛徹底放松下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當做是一個意外吧,只要他不說誰都不會知道的。
舒逸看着他,晦暗莫測。
拍攝很順利,前兩天基本沒怎麽出問題,舒逸和溫故這兩個專業的就不用說了,曲笛意外的是唐夕言的演技居然還不錯,起碼他基本上看着沒什麽問題,就連導演都很明确地表現出對他的贊賞,說他不如幹脆轉行做演員算了。
又一場結束,這場戲拍的是他回京接受封賞,自然得船上那套又重又熱的铠甲,由于出場的人數太多,加上那些馬總有不聽話的,幾分鐘的戲硬是拍了一整個下午,最後聽到導演說“過”,現場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氣。
“休息一下,待會還有兩場戲。”
劇組安排非常緊,看來今天又要到半夜了,曲笛過去幫忙把唐夕言扶下馬,把水遞給他并且給他撐了傘:“還是冰的,你喝兩口會舒服一點,我們去那邊坐一下吧。”
唐夕言已經渾身大汗了,裏面的衣服全部都濕透了粘在皮膚上十分不舒服,那铠甲太重了,後背有些許痛感,嗓子幹澀得快要噴出火來了。
“你……”他說了一個字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那麽沙啞,像是什麽堵住了喉嚨,差點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又喝了兩口書,說道:“你也喝點水,你看你嘴唇都開裂成什麽樣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拍戲。”
曲笛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确實有些開裂了,他一直在太陽底下看着就等着結束了過去,他原本白皙是臉曬得紅了。
“沒事,我喝過了。”
唐夕言坐到遮陽傘下面的躺椅上面,轉身在椅子後邊的包裏找了一下,把一頂帽子扣在了曲笛的頭上:“你再曬下去就要成猴屁股了。”
曲笛壓了壓帽檐,說道:“只是看着紅……”
“我知道,只是看着紅,其實什麽事都沒有,對吧。上次你告訴過我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多難看,我實在是看不順眼,以後我拍戲別傻傻地等着了,跟那些人在陰涼的地方待一下。”
“飛哥說了讓我看着你的,而且,如果你有什麽需要……”
“別和個Omega一樣那麽磨叽,讓你幹嘛你就幹嘛,這麽多人看着能有什麽事,你又不是看不見我,只是叫你站遠一點,好歹戴頂帽子或者打把傘也好啊。”
曲笛聽出來了,這是在關心他,他便應下了:“知道了。”
“下一場得吃過飯之後再拍,你去拿兩個盒飯吧。”
進了劇組之後,曲笛才知道原來演員大部分時間吃的和工作人員差不多,都是盒飯,不過是比工作人員多了幾塊肉一碗湯罷了,有空的話他也會跑出去給他買吃的。
曲笛拿出一個小風扇給他:“你先坐一下,待會兒去把衣服換了,我去拿飯。”
但是曲笛拿飯回來之後卻沒有看見唐夕言,他想應該是換衣服還沒有回來,後來他去找他才知道原來他後背被磨出了水泡,而且還破了,導演打算讓他先去醫院處理一下,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沒事不願意去。
“曲笛你快勸勸他。”導演看見曲笛就像是看見了救世主一樣,這棠藝的當紅炸子雞,唐總打過招呼的人,他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唐夕言脫了外衣裸露上身,下身還穿着拍戲用的黑色棉質長褲。
“別聽他們瞎說,不就幾個水泡嗎?塗點藥就好了……嘶……”幫忙搽藥的人不小心用了點力他就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剛才怎麽都不覺得痛,直到剛剛他們把粘在皮膚上的衣服弄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痛徹心扉,加上汗水的作用,他的神經被疼得突突直跳。
曲笛走過去一看,的确挺嚴重的,那铠甲用料都很實在,磨出了好幾個水泡,破了之後有點出血。
他二話沒說就給保姆車的司機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人。
“我說了我不……”
曲笛沉着臉走過去用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說道:“跟我走,去醫院。”
唐夕言還想說什麽,但是一向對他溫言細語的曲笛抿着嘴瞪了他一眼,他不知道為什麽就自動閉嘴了。
作者有話說:
你們猜誰會是第一個拿下小笛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