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倆運氣好,這間房有扇巨大的落地窗,窗戶的位置正好面對江面,大橋上的霓虹燈閃爍,就算是沒有煙花,看着也挺浪漫的。
與人獨處時,似乎黑暗的環境,更加有氛圍,他倆都默契的沒有開燈,借着大橋的燈光,坐到了床邊。
喝過酒的靳钊暈暈乎乎的,看見床就想往上躺,他懶洋洋地歪在枕頭上,膝蓋搭在邵延輝的腿上,一腳踩在地上。
“哎,可惜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外面。
肢體上的接觸,讓邵延輝很喜歡,他自然地将靳钊的腿往大腿上挪了挪,替人家捏着腿,“可惜什麽?”
“可惜了這麽好的時機啊,你怎麽跟我待一塊兒啊,浪費。”
邵延輝的手上有勁兒,捏腿的力道剛好合适,靳钊舒服得閉上眼睛,順勢連另一條腿也搭到人家的大腿上。
“你說,你要是今晚跟小姑娘一起,肯定成了。”
邵延輝沒惱,拇指和食指掐着靳钊的小腿肉,“給小姑娘捏腿嗎?”
接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行,你怎麽辦呀,怎麽就學不會呢?”
說着靳钊坐直了身體,往邵延輝跟前一湊,“這種環境,小妹妹肯定喜歡。”
“你也喜歡嗎?”邵延輝頭也沒擡,專心致志地捏腿,他每一句試探,都藏着心虛,他怕眼睛裏藏不住秘密,哪敢和靳钊對視。
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吧,總歸是就是浪漫一點,有了氣氛,兩人說話也方便一些,黏黏糊糊的,還能讨厭嗎?
“還行,将個爛就。”靳钊随口道。
外面的煙花遲遲不肯放,就連大橋上的霓虹燈也熄滅了,靳钊疑惑地摸着腦袋,“怎麽回事啊?放個煙花都不準時的。”
沒了霓虹燈,房間裏暗了不少,面對着面坐着的人,隐約能看清臉上的輪廓,連表情都不大清晰。
靳钊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哎,記錯日子了,今晚還不是年三十呢。”
“真行。”邵延輝笑了笑,“真要是帶小姑娘來,連日子都記錯了。”
邵延輝這小子居然還會擠兌自己了,靳钊一拳頭捶在邵延輝肩頭,“有小姑娘跟你一起嗎?我陪着你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再說了,你還真當來看煙花的。”
邵延輝手上漸漸停了下來,他捏住靳钊的小腿,把人往腿上拉了一把,這樣就能和靳钊離得更親近些。
“還能幹嘛?”
他倆都喝了酒,邵延輝喝得少些,腦子清醒些,膽子大了些。
靳钊秉着傳道受業解惑的精神,解釋道:“牽手啊。”
“牽手?”邵延輝重複着,大手在黑暗中覆蓋上了靳钊的手背,手指緩緩地插入靳钊的指縫間,“這樣嗎?”
光說不練都是假把式,邊教邊練習才有進步不是。
靳钊很欣慰,“對!”
“然後呢?”邵延輝的聲音又沉又穩,看靳钊的目光也格外的專注和溫柔。
靳钊這當老師的,自然是有問必答,他握住邵延輝的手腕,用力往人跟前一聳,“這還用教嗎?當然是抱住人家啊!”
靳钊話音剛落,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前傾,腰上一緊,額頭磕在了硬邦邦的東西上,眼冒金星,“哎喲…”
“是這樣嗎?”邵延輝摟着靳钊的腰追問。
他說話呼出的氣息掃在了靳钊的耳朵上,又熱又癢,靳钊忍不住拿耳朵去蹭他的肩膀。
“是這樣…”靳钊喃喃道,邵延輝學得也太快了,都會搶答了。
已經是深冬,在沒有空調的房間裏,坐久了還有些冷,被邵延輝像火爐一樣的人一抱,靳钊貪戀起邵延輝身上的溫度。
靳钊的下巴擱在邵延輝肩頭,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江面上波光粼粼,橋上偶爾開過一兩輛車,幾乎看不到人影,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體,将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了邵延輝的身上。
經過太多的争吵和糾紛,他竟然在邵延輝這裏,找到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邵延輝的手很有力度,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在靳钊的背上,靳钊惬意地閉着眼睛。
只聽到邵延輝又問:“還有呢?”
靳钊咯咯直笑,整個身體都因為笑聲而劇烈顫動着,他掐了一把邵延輝的腰,傻樂道:“然後?然後肯定是親嘴啊,你饒了我吧,這你就別在我身上試了。”
邵延輝沒說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和靳钊貼得更緊了。
如果可以,他當然饒不了靳钊,但他知道,有些關系,一旦他戳破了那層窗戶紙,他可能就不會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抱着靳钊了。
他得懂得知足。
好奇心這麽重,明顯就是對戀愛充滿了期待,邵延輝還口是心非的,說什麽不談戀愛不結婚,有個人陪着自己,誰能拒絕啊。
“怎麽想通了?打算表白了?”
邵延輝在心裏說了句不敢,他向來不會正面回答靳钊的問題,習慣将同樣的問題換個方式抛回去,“你呢?”
“我?”靳钊有些摸不着頭腦,“我怎麽了?”
靳钊總是這樣,自己的事情不太放在心上,邵延輝可什麽都記着的,就連旁人一句玩笑話,他都銘記于心。
“有人要給你找對象。”邵延輝回道。
靳钊愣了幾秒,旋即笑得更加肆意,他推開邵延輝,“你以為這找對象像去菜市場買菜那麽簡單嗎?說找就找?人家不過是随便說說,也就是你,還當個事兒在聽。”
邵延輝能不當回事嗎?靳钊沒心沒肺的哪兒知道,邵延輝有多害怕再出現一個人來搶他。
懷裏空落落的,邵延輝一時間有些不适應,他嘀咕着,“如果呢?如果別人真的給你找到了,到時候你要嗎?”
這哪兒是靳钊要不要的事呢?也得看對方的意願不是。
“你還是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靳钊嘆了口氣,“我跟你不一樣,你還小,你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篩選,去尋找更好的人,我這個年紀,都是沖着結婚去的,我現在…沒心思。”
真的等靳钊整理好心情的時候,是找個人安頓下來的時候。
邵延輝當然知道這事不簡單,就像他喜歡靳钊一樣,哪是一句喜歡就能成的事情。
等了好半天的煙花,看了個寂寞,靳钊拍了拍邵延輝的肩膀,“算了,今晚也看不到了,我們不上去了,回家吧。”
邵延輝不喜歡應酬,這種日子,他巴不得和靳钊待在家裏,看看電視,說說話,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