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視覺受阻的環境下,每一次肢體接觸和動作停頓,都能被清楚的感知,靳钊能感覺到自己腰上的手,能感覺到貼在胳膊上的胸膛,能感覺邵延輝的呼吸,在這一刻,一切不起眼的塵埃,都拼命的在為自己找存在感。
邵延輝周身的火力,像是要透過血肉,傳遞到靳钊身體裏去,這種似有似無的入侵,讓靳钊有一絲絲的不自在,或許弱肉強食是動物的天性,靳钊潛意識裏知道自己不是邵延輝的對手,他本能想要退縮。
“你…箍我這麽緊幹什麽…”說着,靳钊想要從邵延輝懷裏抽離出來,特別是聽着手機的男人的呻吟聲,他倆湊得這麽密不可分,更讓他不舒服。
靳钊越是在邵延輝懷裏掙紮,邵延輝的手越是不受控制地将人捏緊。
視頻裏的人,邵延輝多少看了一點,躺在下面的那一個,看着要瘦弱的多,聲音也軟綿綿的,靳钊不像視頻裏的男人,他結實得多,隔着衣服都是能摸到他腰上緊實的肌肉,這種結實的觸感,讓邵延輝藏在內心深處的征服欲在萌芽。
雖然他沒法把靳钊和視頻中的男人混為一體,但是他任會設想,如果是靳钊,如果是他把靳钊按在床上,靳钊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是反抗?還是迎合?是喜歡?還是讨厭?
也會跟視頻裏的男人一樣,發出叫人浮想聯翩的聲音?也會叫出聲?
靳钊他會哭嗎?會露出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情,會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
會罵人?還是會求饒?
邵延輝太好奇了,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旺盛。
靳钊就是一件神秘又新奇的禮物,邵延輝如果主動争取,這件禮物可能會贈送給別人。
“占有”這個兩個字,第一次出現在了邵延輝的腦海裏。
他想擁抱靳钊。
所有的占有欲和自私都是有跡可循的,因為他是喜歡靳钊的。
“喂!”腰上的手越收越緊,靳钊急了,他一直把邵延輝當小孩,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個小孩,有着成年人的體格和力量,甚至是壓過自己的氣勢。
在力量上無法抗衡的靳钊,只能色厲內荏地呵斥邵延輝,“越說你,你越來勁了!”
上一個離靳钊這麽近的是餘沫,這種超過了社交距離,進入了親密距離的位置,讓靳钊感覺到了被冒犯,抗拒是他的本能,心裏也毛躁躁的。
他推拒着邵延輝的胸口,邵延輝才漸漸松開他,“你有這力氣,你多搬幾車貨吧你,勒死我了…”
被靳钊觸碰過的地方又開始隐隐發燙,滾燙的血液流遍全身,最後彙集在腹部,焦躁的邵延輝已經開始覺得不妙。
不清楚情況的靳钊手一揮,捶在了邵延輝的肩頭,“你真是找揍。”手臂垂下來的瞬間,靳钊的手背打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腦子裏“嗡”的一下。
房間裏再次陷入的沉默,靳钊沒法思考,他甚至沒有發現邵延輝已經很久沒開口說話了。
等他回過神,磕磕巴巴地開口,“我…我還以為…你這小子…定力有多好,你是不是沒看過片兒啊…看這玩意你都能…”
“硬”那個字卡在靳钊嗓子眼兒裏沒說出口,家裏驟然亮了起來,頭頂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刺眼的燈光迫使靳钊低頭眯眼,正好看到邵延輝鼓鼓囊囊的褲裆。
邵延輝從床上一躍而起,飛快朝樓下跑,木質的樓梯被他踩得咚咚直響,留靳钊一個人錯愕地坐在床上。
這次靳钊沒有冒然追上去,他傻坐在床上,聽着浴室開關門的聲音,隔着門板微弱的水聲。
“啊…”靳钊嘆了口氣,往床上一躺,耳邊的手機也在不知不覺中不叫了。
他第一次跟小姑娘牽手都沒這麽尴尬,這事給鬧得,怎麽事事都這麽湊巧呢?
在樓上等了得有個把小時吧,靳钊等得眼皮子都在打架了,浴室的人還沒有出來的意思。
“嘶…”靳钊嘀咕,“這麽久還不出來嗎?”
說得靳钊都有點自慚形穢了,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生龍活虎的嗎?
他起身往樓下走,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手擡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擡起,猶豫再三,才敲響了浴室門,“咳!小輝?你還沒完事啊?”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緊接着門從裏面打開了,邵延輝頂着個濕漉漉地腦袋站在靳钊面前。
他頭發沒有擦幹,水順着他的發梢往下滴落,水滴到衣服上漸漸化開,将那一塊兒顏色都鍍深了一個度。
“咳!”靳钊用咳嗽來掩飾心虛,“你洗頭了啊…我說你怎麽這麽久…”
邵延輝沒看靳钊,沉着聲音回應了一聲,他的嗓子像是被水蒸氣潤濕了一般,又厚重又帶着濕氣。
兩人還得睡在一張床上,這一整晚總不能互相不搭理吧。
靳钊為了緩解氣氛,厚着臉皮先開了口,“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啊?我又沒笑話你,年輕人多正常,是吧?”說完,他還朝邵延輝挑了挑眉毛。
不說這話還好,說了人家邵延輝不給他臺階下,他更加尴尬了。
靳钊急眼了,“你能不能稍微給我一點面子,敷衍我一句啊?”
這孩子怎麽這麽糟心呢?太沒眼力勁兒了。
邵延輝用吹風機簡單吹了個頭發,“睡覺吧。”
眼看着快要到春節,倉庫的瑣事還有一堆,一些有老婆孩子的工人過年得回老家,年前得把工資結算下去,過年期間還得安排好值班的工作人員。
靳钊特意問了邵延輝,“過年回家嗎?你要是回去的話,今年就早一點,別趕上春運,太擠了。”
邵延輝沒有正面回答靳钊的問題,反問了一句,“那你呢?”
被邵延輝一問,靳钊有些恍惚,“我啊?我老家又沒人,早就在城裏落地生根了,過年肯定也在城裏啊,再說了,倉庫得留人啊,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這個當老板還能走嗎?”
“我不回去。”
邵延輝先前給家裏打過電話,他在家沒什麽存在感,父母似乎也沒有太過期待他回家過年,只是提醒了一下寄過年錢的事情。
“不回啊?”聽到邵延輝說不回,靳钊說不上來的高興,“不回也好,過年值班三倍工資呢,年後回去也是一樣的。”
靳钊不知道,邵延輝說的不回,是指的年後也不回,他也不知道,邵延輝就是想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