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二、早餐風雲
“瞿風，瞿風，你給我上一次呗……”
瞿風一聽到這句，果斷又把人壓了一次。一次之後發覺路晨還有餘力，又果斷壓了一次。孰料路晨精神不減，眼神仍有躍躍欲試之意。瞿風索性連壓幾次。
最後一次結束，路晨已經直接累到睡着。
瞿風這才勾勾唇角，摟着人睡了。
有些事情，萌芽狀态就得果斷強壓直接扼殺。
路晨沒辦過護照。之前收拾行李又說出第二天離開的話，不過是試探瞿風的。本以為兩人能夠黏黏糊糊十幾天，誰知第二天一大早護照和機票就送過來了。來人是那天與丁大維同車的男人，叫沈凱，細長身量，不茍言笑。送達之後，很快離開，也無寒暄。
路晨挺羨慕這樣的人。一副很專業、又公事公辦的樣子。
瞿風一直呆在客廳看手術操作的VCR，路晨拿着護照和機票關門返回的時候，看他認真專注的樣子，一時千言萬語又不知該說什麽。
可是必須要走。
他心裏也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媽媽說得對。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機會。
他的血液裏有追求卓越渴望成功的部分。他不能否認。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為媽媽争口氣。還有一部分，是希望自己足夠優秀，襯得起面前這個人。
想到這三點。內心頓覺坦然。
接下來這一天，兩人過得十分平靜，吃飯、洗碗、擁抱、接吻。瞿風照舊去上班，下班時路晨照舊等在路口。
本想與竹汐、婷婷道別，但拿着手機卻一直沒撥出去。
路晨心裏十分不舍。
但瞿風看上去非常平靜，沒有一絲惜別之意。倒叫他心裏怪不舒服的。
瞿風那厮一開始沒會意。路晨更加氣了。可回頭想想，非得要走的是自己，又消了氣。可對方一絲挽留也無，想想氣又重新升了起來。如此反複，着實難受。
晚飯時候忍不住就表現了出來。一小碗醬汁一甩手往桌子上放，忽然就迸了瞿風一頭一身。瞿風擡頭看他一眼，沒出聲，起身去了洗手間。
路晨難受加難過，怔怔站在飯臺前，聽到浴室嘩嘩水聲，好像在嘲笑他耍小性子。
過一會兒聽到瞿風叫他拿毛巾才回過神來。去陽臺收了一塊白色大毛巾，還不太幹，連忙送過去。
敲敲門。
和着水聲傳來瞿風聲音，“沒鎖。”
路晨開了條門縫，把手臂伸進去，“對不——”人一下子被拉了進去，瞬間被淋濕。
瞿風什麽也沒穿。手臂和胸口以及腹部都有緊致漂亮的肌肉，那裏更是在花灑下擡着頭，看得路晨一陣臉熱。
瞿風把人剝光了，就按在牆上，從後面進入。動作又慢又沉，路晨忍不住在水聲裏悶悶的叫。瞿風很是興奮，接連換了好幾種姿勢，直到路晨站也站不住。累到想睡覺。才聽到瞿風關了花灑，用大毛巾包住他，把人抱上了床。
迷迷糊糊的，覺得這幾次瞿風每次都下狠勁，不到自己累到要睡他不肯停。
不過真是累。腦子在巅峰狀态裏迷失了好幾次。那真是至上的歡愉。
也不知睡了多久，悠悠轉醒，雙腿肌肉泛酸。瞿風不見人影。
路晨仍然有些悶。
瞿風每次都用激烈的xing事來解決他的情緒，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跟他談談。
走去客廳，瞥見人正在廚房。原來在熱飯。想到一頓晚飯吃成這樣，路晨又是一頓尴尬。
瞿風忽然回頭一笑。如千束萬束陽光直抵人心。路晨最愛便是他這難得一笑，直接能把他的心照得閃亮。
遂進廚房幫忙端菜，伸出手就被燙着了。
不是被菜，是被左手中指一顆泛着銀光的指環。指環通身沒有花紋，簡單堅毅。
路晨舉着左手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瞿風卻全然不在意似，把熱好的飯菜墊着毛巾一個一個端出去，很久之後也不見人過來，只好再次回到廚房拎人，拍拍路晨腦袋，“吃飯。”
路晨便一路擡着左手去到客廳。嘴角一直翹着，怎麽也彎不下來。過一會就傻笑幾聲。
瞿風偶爾擡頭看他，似是被路晨表情逗樂，也笑幾次。始終沒有多話。
路晨心裏滿滿的。
小時候寫作文，總形容開心是“比吃了蜜還甜”。路晨至此刻才知，原來世上真有此等感覺。古人誠不欺我。
這一夜，兩人緊緊抱着睡。有時候睡着睡着就開做起來。然後又睡去。不知何時醒來又開始做。不知疲倦。瞿風的那裏一直在他身體裏就沒出去過。
淩晨四點之後才真正睡過去。八點鬧鐘響，起床，也沒有覺得累。只是分別的時刻真正到了。
路晨對自己的行李不甚在意，只常常要看手上的指環，唯恐它不知何時丢了。心裏想，自己也得送個禮物給瞿風，但始終沒有想到合适的，心裏又有些着急。
轉眼瞿風從自己房間出來，路晨簡直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他穿了正裝。線條優美儒雅，高大英俊，更加顯得成熟穩重。簡直讓路晨移不開眼。他當然知道瞿風是很帥的，但是從未見識過他身上如此無可遮掩的貴氣。
路晨喃喃道，“瞿風……”
瞿風見他着迷又崇拜的眼神，心下歡喜，面上卻不動聲色，捏着他下巴輕輕一吻，瞬即離開，提起路晨的大箱子，出了門。
路晨覺得自己有變花癡的可能，只覺得瞿風連提個箱子也與衆不同、帥到不行。
丁大維的車停在樓下。是那種一看就很氣派的車。丁大維絕不是悶騷的人，他要是想騷絕對光明正大的來。
所以路晨和瞿風邁着長腿出現時，丁大維只覺得自己站在車門前立即顯得掉份兒。于是他禮貌的點頭笑笑，進了車子。
路晨決定要去巴黎之後就電話邀請他共進晚餐。丁大維也從他言談中得知他有喜歡的人。不知為何，雖答應了一起吃飯，卻一直沒做實際的安排。最後安排在離開中國的這一天，也只是覺得好玩。
剛剛那年輕男人一出現，饒是丁大維也覺眼前一亮。哦，原來李路晨喜歡的并非普通中上的男人，而是如此出類拔萃之人。中國男人通常把西裝穿得很古板，即使是中國的男模特，視覺上也常有瑕疵。這個男人卻絕不相同，每個角度都極有畫面感。丁大維一時難以相信這樣的男人會從那樣的居民樓上走下來，并且會提個大箱子。不過，比起自己——那當然是沒有可比性的。
再看李路晨，身着普通休閑服，神态清爽可愛。普通人根本難以發現他身上尚未開發的潛質。丁大維一時得意洋洋。
再看年輕男人，深沉穩重眼神很深，看不太出來那眼中含有什麽情感。
至于李路晨，他眼神裏的愛慕太明顯了。
莫非是單戀？暗戀？
哼哼，那是因為他之前沒有遇到像自己這麽卓絕的男人。丁大維不甘心的坐到副駕駛位置：他甚至連一臺車也沒有開出來……
十點半的飛機。
所以充其量他們只能吃一頓早餐。
丁大維預計二十分鐘搞定。
不料卻是去了一家粵式茶樓。各色精致點心一道一道上來。
除了李路晨開開心心給丁大維一樣一樣介紹外，另外三人幾乎不說話，只偶爾不動聲色朝對方掃一眼。
丁大維醞釀了一下，準備開口問瞿風職業。
未料瞿風一個問題先殺過來。只見他淡淡開口道，“丁先生年輕有為保養得宜，乍一看還以為與路晨同齡。”
丁大維先是一喜，接着立時一口氣憋在心裏。心裏恨恨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近幾年他最恨人家提醒自己即将步入三十歲！勉強忍住，“呵呵，我天生不顯年齡。請問瞿先生畢業了麽？”哼哼，一個剛畢業的小鬼也敢跟我叫板。
瞿風先是夾了一個蝦餃給路晨，才禮貌的回答，“還有半個月就實習結束。”
丁大維一聽立馬臉上現出一笑，“聽路晨說你們是校友。”心裏則吶喊道，快點問我是哪個學校的快點問我是哪個學校的。
瞿風點頭。看了丁大維熱切的表情一眼，果然開口道，“您在哪個學校畢業？”
丁大維低調的一笑，揚聲道，“帝國理工學院。”
路晨，“大維你好厲害啊，我都沒想到。”
瞿風，“丁先生一定是學院裏衣服最多的學生。”
沈凱，“……”
丁大維又是低調一笑。老覺得他們的反應哪裏有些不對，可是又不知道具體在哪裏。
看到路晨把一個雞爪啃得有滋有味，丁大維很不是滋味的夾了一個雞爪過去。真是想不明白中國人為什麽這麽喜歡動物的爪子和內髒，明明有其他更鮮美多肉的部位。
只見瞿風低頭對着路晨一笑，“好吃麽？”
路晨忙把自己碗裏的雞爪夾過去獻寶，喜滋滋道，“你也喜歡雞爪麽，以前沒聽你說過。”
瞿風笑而不語，路晨默默臉紅。一只手輕輕轉着手指上的戒指。
丁大維一向言談風趣，遂對路晨說起一些帝國理工學院的幾個段子，講得生動趣味，惹得路晨一陣接一陣笑。丁大維更得意了，說以後有時間一定帶路晨去自己母校參觀。路晨心生向往，快樂的答應。
再看瞿風，跟沈凱輕輕聊起了最新幾種環保布料。這恰是沈凱的專業，最近更是致力往時尚舞臺引進，所以即便再寡言，聊起自己的專業和興趣也是滔滔不絕。兩人你來我往聊的不亦樂乎，幾種專業又難懂的化學名詞時不時蹦出來。饒是丁大維在設計方面極有天分一時之間卻插不上嘴。
李路晨早已被雙方話題吸引，對着瞿風露出崇拜愛慕的眼神，瞿風也總抽空幫他夾夾菜，擦擦嘴。路晨很是不厭棄煩給所有人加茶水，每次他站起來倒茶，瞿風也總是停住說話，默默的看他動作。沈凱則開始對瞿風另眼相待，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等到兩人談起瞿風專業，眼神裏立即有了尊敬之意。
丁大維卻十分讨厭醫生這個職業，哪怕是頂尖腦科醫生。對瞿風更加不待見了。忽然曝出一句，“中國的房價聽說很貴的。晨，你很快便可以在中國買一套大房子，并且把媽媽接過來。到時候就不必住那種簡陋的居民樓了。”說着一笑，“放心吧，晨，我一定會讓你成功的。”
路晨當然聽不出話裏有話，只覺得能讓媽媽住大房子很高興。遂對丁大維點頭一笑，純淨美好。
丁大維越發覺得他雄雌難辨、完美無缺，就像聖經裏沒有性別的天使。他一定要讓天使張開翅膀飛上雲端。這些只有他丁大維可以做到。
只見瞿風認真點頭， “我相信丁先生的能力。”一只手不着痕跡的搭在路晨椅子上，“我也喜歡大大的房子，尤其是大大的浴室。”說完對路晨微微一笑。
李路晨想起昨夜浴室種種姿勢，立刻臉漲紅起來。嬌羞含怯，動人莫名。一時之間瞿風也看迷了。兩人眼神膠着，一時難解難分，完全當餐桌上另外兩人透明。
丁大維不知瞿風那句話奧妙何在竟可令路晨露出如此引人神魂的表情，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沈凱默默看丁大維一眼，淡淡一笑不置一詞。
早餐足足一個小時結束，丁大維也不着痕跡的向瞿風表示早點檢票進候機室比較好。
瞿風坦然答應。陪路晨檢票又一路送去安檢口。
丁大維以為他們會在檢票口來個深吻送別。不過他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中國人。
瞿風與路晨當然依依不舍，然而那不舍全在眼中與手中。整個國際機場大廳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兩個人卻很克制，沒有擁抱沒有親吻。
路晨眼中含淚，實際上他很想親吻瞿風，但公共場合又有所忌諱——他還并未得到如此信心，在衆目睽睽之下親吻這個卓絕的人。某一瞬間他也忽然很想放棄一切，永遠留在瞿風身邊，為他做飯，給他換鞋，給他洗衣服、遞毛巾……可是他這麽優秀，真怕自己會失去他。直到他回來，瞿風會一直等他麽……
瞿風眼神更加深沉，眼眶竟也微微發紅。他不吻路晨，是怕自己失控，忽然不放他走了。
然而這個世界這麽大這麽精彩，怎麽舍得不讓李路晨去見識一番呢？他終究會回來。若是不回來，自己也會去帶他回來。
終于還是放開他，淡淡一笑，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然後看向早已進了侯檢區正等待路晨的丁大維。
丁大維也直接看過去，毫不示弱。
可是那年輕男人眼裏并無倨傲，也無示威，只是鄭重點下頭，似是托付珍寶，又似是友好信任。在如此坦蕩而又情深的眼神裏，丁大維移開了自己的視線。拉着路晨迅速走去頭等艙的安檢口。
剩下沈凱和瞿風，對彼此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轉身奔赴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
